金鑫任務艱巨地來到了四金酒肆,樓上,已經準時喝了三輪,此時,杯盤狼藉,那些個平日裏叫得上名號的文豪巨儒此時正以最不羈的姿勢東倒西歪地躺著,不論是酒品好的還是酒品不好的,全都醉得趴下了。地上、桌上、椅子上……到處都是筆鋒各異的文章詩詞,白花花一片,黑墨字千奇百怪,很是醒目。


    夥計站在邊上,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麵,憨憨一笑,對金鑫說道:“大家都喝醉了。”


    金鑫微笑著:“你下去吧。”


    “是,夫人。”


    金鑫看著夥計下去了,這才認真掃視地上七斜八躺的人,沒有發現柳仁賢的身影。


    子琴說道:“夫人,沒看到柳公子,連文名小哥都不見人影。該不會不在這裏了吧?”


    金鑫笑道:“不可能。人肯定還在這裏。”


    聲音才落,就聽到裏麵傳來“哐當”的聲響。


    金鑫和子琴對望一眼。


    兩人朝著裏麵走進去,就看到屏風遮擋的角落裏,柳仁賢倚著小幾坐著,身邊到處是七零八落的酒杯酒壺,文名還醉沉沉地躺在他邊上的地板上,做到了什麽美夢似的傻笑著。而柳仁賢呢,則是抓過了一邊的酒壺,仰頭,大概是酒壺裏沒酒了,很快就意興闌珊地將酒壺往邊上一扔,重新抓起一壺,晃了晃,似乎感受到了裏麵的分量,他滿意地笑了,喝了起來。


    他喝酒的樣子就跟喝水似的,一點停歇都沒有,仿佛在沙漠行走著饑渴不已的旅人一般,一看到水,恨不得就喝個盡。


    金鑫走過去:“柳大哥。”


    柳仁賢喝酒的動作一頓,轉過頭來,微醺的眼望向了金鑫,一時還沒辨認出事什麽人,眯著眼又細看了一番,這才看到模糊的重影疊到一起,是金鑫的模樣。


    他笑了:“鑫妹,你怎麽來了?”


    金鑫皺眉看著他這個樣子,“柳大哥,你喝醉了。”


    “醉?”柳仁賢重複了一聲,發出哂笑:“嗬。我怎麽會醉呢?我都喝了這麽多天了,就沒醉過。”


    他找出了一個酒杯,一邊往裏填滿酒,一邊說道:“你來的正好,這些個家夥的酒量沒一個行的,才沒幾杯就醉了。我一個人喝得悶,你陪我喝幾杯吧。你可比他們酒量大多了。”


    “柳大哥,我不會喝的。”金鑫說道。


    柳仁賢聽著,眸光一閃,笑了:“哦。是嗎?那算了,我自己喝。”


    說著,就將原本倒給金鑫的酒自己一飲而盡。然後又迅速地接連喝了好幾杯。很快一壺酒就見了底,他掃興地將酒壺扔了,搜尋著新的酒壺,但是,找了一圈,全是空的。他有些不快地皺起了眉頭,轉頭衝著門外喊:“夥計!夥計!拿酒來!”


    方才那夥計一直在門外侯著,怕裏麵有什麽吩咐。聽到柳仁賢的聲音,趕緊地就推門進來了。卻被金鑫一眼給叫出去了:“沒事。你出去。”


    夥計愣在那裏,看了眼柳仁賢。


    柳仁賢瞥夥計一眼:“再拿幾壺酒來!”


    金鑫卻瞪著夥計,“我讓你出去,沒聽到嗎?”


    夥計一看金鑫發火了,趕緊地就出去了。雖然也怕柳仁賢,但畢竟金鑫才是四金酒肆的老板。


    柳仁賢看向了金鑫:“鑫妹,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倒想問問柳大哥你這是在做什麽?”


    “……”


    “不過是情場失意,你就要這樣子每天做個酒鬼,醉死在溫柔鄉裏嗎?”


    “……”柳仁賢皺了皺眉頭。


    “柳大哥,你這個樣子,文妹妹又看不到。你又是做給誰看?”


    金鑫說著,走過去,彎腰,一把掃掉了小幾上酒壺酒瓶,發出咣當好幾聲聲響,倒也不刺耳,卻攪亂了柳仁賢這兩天好不容易拿酒麻醉了的心境。


    “鑫妹,我心情不爽快,你讓我喝幾杯吧。”他歎了口氣,努力平靜地說道。事實上,他也確實是平靜的。


    金鑫卻是更生氣了:“喝醉了,就爽快了?借酒澆愁愁更愁,柳大哥,你這是在自欺欺人。”


    “但我心裏好受!”柳仁賢也生氣了,被激怒了一般,聲音也陡然高了許多。


    “真是這樣的話,你為什麽醉不了?還在這裏繼續要酒?”金鑫直起了身子,冷笑道:“連喝這麽多天還喝不醉。柳大哥,你什麽時候酒量大進到這種地步了?”


    “……”麵對金鑫的嘲諷,柳仁賢說不出話來,隻是眉頭皺的更緊了。


    金鑫看見他那落寞的樣子,不忍道:“柳大哥,何至於如此?真的那麽在乎的話。為什麽不能再爭取一下?”


    “爭取?”柳仁賢嗬地笑了一下:“怎麽爭取?她的心已經不在我這裏了?我再怎麽爭取,也隻會讓她反感罷了。”


    他抬起頭,看著金鑫:“鑫妹,你知道嗎?我還是第一次如此沒有自信,畏首畏尾。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挫敗。”


    金鑫看著他,微笑道:“柳大哥,我想這是很正常的事。愛一個人,多半都會如此,患得患失,沒有自信,甚至畏首畏尾和挫敗。但是,結果好了,也就都會好了。”


    “結果好了也就好了?嗬嗬,我和小殷還有結果嗎?”


    “……”金鑫沉默了,這個事情她還真不敢妄加評論。畢竟,感情的事還是當事人最清楚,她或許旁觀者清,卻未必明白他們彼此的各種感受。如果這是輕言,是極其不負責任的事情。


    “我不想讓她厭惡。還是不打擾她了。放她自由,就像當初,她放下我一樣。”


    柳仁賢苦澀地笑著。


    金鑫看著他,問道:“你放的下嗎?”


    柳仁賢神色一怔,沒說話。


    金鑫歎了口氣,說道,“柳大哥,伯父很擔心你。怕你就此走不出來了。”


    “我爹。”


    “嗯。我剛從你家出來。伯父特意把我叫過去。就是希望我能開導你。”


    柳仁賢笑了:“這老頭子什麽時候這麽多管閑事了?”


    金鑫笑道:“父親關心兒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怎麽會是多管閑事?”


    柳仁賢笑笑,沒說話。


    金鑫又說到道:“還有啊。伯父說了,他明天就會動身去蘄州。”


    “什麽?”柳仁賢一驚,整個人酒醒了一般,“他去蘄州做什麽?”


    金鑫笑道:“說是要找文伯父算賬理論。”


    柳仁賢臉色微沉,當即站了起來:“這老頭,真是閑得發慌了嗎?”


    畢竟是喝了很多酒,腦子雖然是清楚的,但是身體卻是控製不住的,才站起來,柳仁賢的身體就晃了幾下,話才說完,便往一邊倒了下去。


    金鑫和子琴見了,忙眼疾手快地一人一邊扶住了他。


    柳仁賢一個大男人,身子本來就沉,喝醉酒更加沉,縱使金鑫和子琴兩個一塊扶著,還是很費勁。


    金鑫說道:“柳大哥,你還是坐下來好好說吧。”


    柳仁賢也是意識到了:“抱歉。”


    說著,人才慢慢地坐了迴去。


    一坐下,他捏著發痛的太陽穴,說道:“不行,我得去攔著他。”


    金鑫潑冷水:“柳大哥,你還是省省吧,你這個樣子,隻怕連四金酒肆的大門都出不去。”


    柳仁賢說道:“我沒醉。”


    金鑫看著他又要起來的樣子,忙把人按下了:“別逞強了。你早就醉了。”


    “我……”


    “再說了,伯父也是主意正的人,你確定你說服的了他,讓他改變主意。”


    “也不能讓他去給人找麻煩。”


    金鑫笑了:“也未必就是給人找麻煩。不管怎樣,伯父去,也好,最起碼要先把文伯父那邊的態度給弄鬆動些。這樣以後也少點阻力。”


    “我都已經決定放棄了。”


    “柳大哥,未必你的不放棄就會讓她厭惡。”金鑫歎了口氣,“很多時候厭惡不厭惡還是要看你做的事決定的。關鍵還是要看你怎麽做。”


    “這話是什麽意思?”柳仁賢不解地看向金鑫。


    金鑫說道:“我不大清楚文妹妹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不過,就我目前所了解的情況來看,文妹妹雖然表示要嫁給崔琦,但是,看起來卻並沒有對崔琦動心的跡象。”


    “沒有嗎?在聖穀裏……”


    金鑫打斷柳仁賢:“柳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聖穀看到的是什麽,不過,就我和文妹妹通的書信中來看,她並沒有對崔琦動心的樣子。”


    “柳大哥,有些事我也不好妄言。具體要怎麽做,還是看你自己的。”


    金鑫點到即止。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柳仁賢看著她,眼眸裏思緒萬千,沉默著。


    *


    柳雲第二天當真出門往蘄州去了,柳仁賢因為太醉了,想阻攔也沒來得及。


    柳雲走後又過了兩天,柳仁賢也動身往蘄州去了。


    金鑫特地去送行。


    “鑫妹,謝謝你了。”柳仁賢對金鑫笑道。


    金鑫笑道:“看樣子,柳大哥是又答案了?”


    “還沒有。不過,至少我不會再逃避,也不會再自欺欺人了。”


    金鑫笑道:“這就好了。柳大哥,不管怎樣,我希望你迴來的時候,是春風滿麵的。”


    “但願。”


    *


    送走了柳仁賢,金鑫又迴到了平靜的生活,眼下累累也迴來了,又有陳清家的三個小子,家裏非常熱鬧,她每天所做之事無非就是弄弄生意上的事,陪著孩子們。偶爾和綠鈴尚蘭聚聚。日子過得倒是很舒心,隻是,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


    西北戰場上傳來了消息,雨子璟以少勝多,成功攔截了前進的九王叛軍。這個消息震驚朝野,月尹內部的局勢也是跟著瞬息萬變了起來,原本站在白尤那邊的人不少都倒戈站到了白祁這邊,可沒多久,又傳來了雨子璟下落不明的消息,再次轟動朝野。


    金鑫原本還是很淡定的,等聽到雨子璟下落不明的消息後,整顆心就都跟著懸起來了。


    哪天晚上,她就做了噩夢。


    夢裏麵,雨子璟提槍跨馬,威風凜凜樣子,跟她承諾,會盡快迴來。但很快地,天旋地轉,再次看到的,則是鮮血淋漓、身形狼狽的雨子璟,全然不是平日裏的樣子,他蹣跚來到他的麵前,說道:“小鑫,抱歉,我食言了,我,迴不……”


    “不要!”


    還沒等夢中的雨子璟說完話,金鑫就大叫著從睡夢中驚醒。


    雨子璟不在,子琴都會睡在金鑫臥室外麵的小床上,聽到金鑫的叫聲,連忙起來,點了盞燈走了進來:“夫人,怎麽了?”


    金鑫滿頭大汗地坐在床上,大口唿吸著,臉色蒼白,心口還有嘭嘭跳動著。


    子琴一見他那個樣子,吃了一驚,忙放下燈快步走到床邊,“夫人,你臉色好蒼白,是身體不舒服嗎?”


    金鑫無力地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做噩夢了而已。”


    “夫人,你先緩緩,我去倒杯水來。”


    “……”金鑫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子琴倒了水過來,金鑫喝了一口。


    等金鑫稍微緩了過來,子琴才問道:“夫人,你夢見什麽了?”


    “我夢見雨子璟了。”


    “將軍?”子琴愣了下,看著金鑫的臉色,遲疑地問道:“該不是不好的吧?”


    “好的能做噩夢?”金鑫笑了下。


    “……”


    金鑫說道:“我夢見他滿身是血地站到我麵前,說他……”


    金鑫突然頓住,蹙起了眉頭。


    他不說子琴也能大致猜到是什麽,看著金鑫擔憂的樣子,子琴說道:“夫人,沒事的,人不都說夢是反著的嗎?或許將軍此時一切都很順利呢。”


    “是嗎?”


    “當然了。”


    金鑫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明天,去師太那裏一趟吧。”


    子琴點頭:“好的,夫人,明早我就安排好。”


    金鑫點了點頭,躺迴去:“時候也不早。你迴去繼續睡吧。”


    “好的。夫人。”


    子琴應著,又不放心地看了金鑫一眼,這才拿著小燈盞迴去睡下了。


    金鑫躺在床上。後半夜幾乎就沒再睡著過。


    第二天。金鑫就和子琴去師太那裏上香。


    上過了香,金鑫迴去的路上。仍舊心事重重的樣子。


    子琴看著很擔心:“夫人。沒事的。師太不是說了,會逢兇化吉的。”


    “嗯。”金鑫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心神還在剛才的卦象上,卦象說雨子璟此時有難,若是不小心,可能就沒命了,但是,也有逢兇化吉的機遇。


    但機遇這種事,誰說的準?


    金鑫手心捏了把汗,恨不能此時在他身邊,最起碼知道人怎樣了。


    她有點惱。如果她也有功夫傍身,當初就跟他一塊了!


    迴到了閑樂居,何洪深居然在等她。


    金鑫過去笑道:“何大人今日怎麽來了?”


    何洪深站了起來,拱手道:“夫人。你可算來了。”


    金鑫看他那樣子,問道:“何大人,怎麽了?”


    何洪深上前,壓低了聲音:“夫人可聽說了天策將軍的事?”


    金鑫皺眉:“子璟怎麽了?”


    “天策將軍攔住了九王叛軍後,下落不明。”


    金鑫哦了一聲,臉色有些沉重:“這個事情。我聽說了。”


    接著,她有問道:“何大人。你是否知道子璟的下落?”


    何洪深低聲說道:“夫人,現在的重點不是將軍在哪裏,而是將軍失蹤所引發的後果。本來皇上不在宮裏已經是弄得人心惶惶,現在,天策將軍又失蹤了,整個朝野都亂了套了。”


    金鑫看著何洪深:“所以何大人來找我,是什麽意思?”


    “我本意是想問問夫人是否知道將軍的下落,畢竟。誰都知道,將軍對夫人十分特別,或許將軍會聯絡夫人。”


    金鑫笑了:“事實證明,何大人要失望而歸了。”


    何洪深笑笑:“所以,現在要請夫人幫一個忙了。”


    金鑫一愣:“我有什麽能幫上何大人的?”


    “剛才也說了,現在人心惶惶。天策夫人行蹤不明無疑更是雪上加霜。我希望夫人能出麵,穩定局麵。”


    “告訴他們雨子璟並非下落不明?”


    “沒錯。”


    “何大人覺得有人信?”


    “至少將信將疑,可以防止有些人胡作非為。”


    “……”


    “夫人?”何洪深見金鑫沒說話,有些緊張。


    金鑫說道:“何大人具體希望我怎麽做?”


    何洪深麵上一喜。


    兩天後。


    月城便傳開了,說是雨子璟正在完成一項秘密任務。不方便透露行蹤,所以才會有下落不明的傳聞。


    很多人對這個消息抱有懷疑,但多數都如何洪深所說,是半信半疑,畢竟,做出澄清的人是雨子璟最在乎的天策夫人金鑫。


    局勢依舊模糊不清,但好在,隻是蠢蠢欲動,而沒有真的引發什麽毀滅性的禍亂。


    另一方麵,做出了雨子璟並非下落不明的澄清的金鑫卻仍舊深陷擔憂之中,一直沒有雨子璟的消息,更是讓她寢食難安,心緒忐忑。


    短短時間內,人也跟著消瘦憔悴了很多。


    子琴看得心疼,特意叮囑廚房多做些補身體的食物,怎奈,金鑫胃口不好,每次吃的都隻有一點點,這些直接導致她越來越清瘦,一點沒有改善身體狀況。


    “夫人,多少再吃一點吧?”


    子琴端起金鑫吃剩的大半碗雞湯,說道。


    金鑫看著,搖了搖頭:“子琴,拿下去吧,我實在沒有什麽胃口。”


    “夫人,你在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將軍迴來看到,肯定會生氣。”


    金鑫聽著子琴的話,笑了:“你還跟我搬出雨子璟來了?如果他迴來了,第一個生氣的人應該是我不是他吧?”


    “……”


    子琴錯愕。


    金鑫說道:“他還總說什麽一諾千金,我看,他的許諾實際上是一點都不值錢。說過的事情,就沒有一件是認真做到的。”


    “夫人,將軍想必也有無奈的緣故。”子琴說道。


    “他無奈不無奈我沒興趣知道。我現在隻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夫人……將軍肯定還活著的。夫人,你不要太擔心了。”


    “他肯定還活著?那他為什麽不聯係我?”金鑫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其好笑的笑話似的,看著子琴:“你覺得呢?”


    子琴說道:“或許他是不方便聯係夫人呢?”


    “好吧。我倒寧願他是不方便。”金鑫頓了頓,蹙眉道:“師太說,他正身陷危局,如果真是這樣,也不知他是否擺脫了危機。那個逢兇化吉的機會,他把握了嗎?”


    子琴看著金鑫那近乎自言自語的樣子,歎了口氣,剛才說的很生氣冷淡的樣子,骨子裏,其實更多的還是擔心。


    子琴低頭看了看手機端著的那碗雞湯,說道:“夫人,既然現在吃不下,那就留著晚上當夜宵吃好了。”


    金鑫本來還想拒絕,但看到子琴格外堅決的臉色後,還是默默地閉了嘴。


    子琴見她沒說什麽,笑了笑,這才叫可外邊侯在門口的丫鬟進來把桌上的東西收了。


    金鑫在那裏靜靜地看著,等到東西收了有一半了,才略顯疲憊地到床上躺著了。


    金鑫躺在那裏,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什麽人在悄然靠近,他費力地想睜開眼睛,但睜不開。隻是,熟悉地聞到了一股熟悉地清冷氣息,那樣的氣息,強勢、霸道、而與眾不同,她隻在一個人的身上聞到過。


    她動了動嘴唇:“雨子璟。”


    緊閉的眼眶裏一陣發熱,一瞬間,便有滾燙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金鑫伸出手,往邊上一抓,缺什麽都沒抓到。


    她不滿地嗚了一聲,猛的睜開了眼睛,才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而她的床邊,也是空蕩蕩的,甚至連睡夢中那熟悉的清冷氣息,也蕩然無存了。


    唯有眼角的熱淚,固執地證明著它的存在。


    金鑫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從床上坐了起來。


    已經是晚上,燈盞裏光線柔和,打在她的臉上,顯得蒼白的臉色愈發的單薄脆弱,她暗暗握緊了雙拳,試圖緩解心裏強烈的情緒。


    她想,雨子璟要是再沒傳消息給她,她真的要崩潰了。


    還在想著,子琴的聲音在門外興奮地響了起來:“夫人,醒了嗎?”


    金鑫朝門口的方向望了眼,對映在門上的曼妙影子說道:“嗯。怎麽了?”


    子琴直接推門進來,走過去,笑道“夫人,有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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