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人質而已。我們有點事情,需要景國為我們去辦,辦成了,就會放她迴去。那件事情是隱秘的,不方便讓其他人知道,自然就不能讓明著告訴所有人,她是景國交給月尹的人質,放在其他地方又不放心,所以,最終才決定隱瞞她的真實身份,以刺史女兒的身份,讓她嫁給雨子璟,成了他的如夫人。”


    “讓雨子璟親自盯著她?”


    “一方麵是盯著,一方麵也是保護她的人身安全。”白祁道。


    “……”


    “讓景國辦的事想必就不能跟我說了吧?”金鑫笑著問道。


    白祁笑道:“抱歉,確實如此。”


    金鑫了然:“好,那我就不問那個了。現在,你同意尚韻離開,是不是意味著,你們讓景國處理的事情,景國辦妥了?”


    白祁點頭:“沒錯。前段時間,我便見過了景國密使。確認過了。”


    金鑫靜了片刻,沒再說什麽,起身走了。


    往門口走了幾步的時候,她又停下了腳步,迴頭:“如果要人質,不是找類似景國的儲君這樣身份至關重要的人更合適嗎?尚韻當時不過是個小小的郡主,景國方麵想必隨時都能放棄她的吧?這樣一個人,對景國真有威脅效果?”


    白祁笑道:“你知道景國接受女子當國君的情況嗎?”


    金鑫愣了下,她還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接受女國君?”


    “嗯。雖然比較少,不過,景國確實接受這樣的事,而且,曆史上,也確實出現過幾任女君主。”


    “……”


    金鑫眨著眼睛,很是意外。


    也就是說,現在身為景國公主的尚韻,其實也是景國的下一任儲君人選之一了?


    “就算如此,當時也未必能看得出來尚韻就能候選儲君吧?”


    當時,景國的國君並非尚韻的父親。


    白祁道:“那個國君並沒有子嗣,當時,尚韻的父親平南王就是儲君的不二人選。而平南王也隻有尚韻這麽個女兒,你說,尚韻夠份量做人質嗎?”


    “……”


    金鑫抿唇,看了眼白祁:“你們兩個家夥還真是狡猾。”


    “我們這叫做強強聯手。”白祁淡笑著應著,說道:“另外,好心提醒下,我和雨子璟這麽久以來做的事情中,很多壞主意都是他出的。論狡猾,你家相公才是真正的讓人望塵莫及啊。”


    金鑫看著白祁,懶得和他多說,轉身就出去了。


    白祁坐在那裏,悠悠地喝著酒。


    金鑫一路出來了,迴到閑樂居的時候,朱管家正在裏麵等著。


    “夫人,六夫人今天暈倒了,剛請了大夫來看過。”朱管家看著金鑫就說道,話裏的意思很委婉,就是要她盡快拿個主意,否則尚韻恐怕真的要絕食斷命了。


    金鑫說道:“好了。朱管家,她要走就讓她走吧。”


    朱管家詢問道:“夫人,你確定嗎?”


    “嗯。”


    朱管家得到了準確的吩咐,便匆匆迴去了,尚韻鬧得實在是太厲害,他們這些下人也是被折騰得夠了,眼下能把這為主伺候走了,自然是趕緊地去處理了。


    金鑫看著,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子琴問道:“夫人,皇上那樣說,咱們就讓人走了嗎?”


    金鑫看了子琴一眼:“怎麽了?你在擔心什麽?”


    子琴猶疑著,說道:“主要是心裏有點沒著落。自從上次有人易容混進府裏以後,我就時常擔心……”


    “擔心又是有人易容?”


    金鑫笑著問道。


    “……”子琴默認。


    金鑫笑了:“子琴,你放心,我也是很謹慎的。”


    “夫人怎麽知道那就是本人呢?”


    “除了極少數的信得過的身邊人,又有誰會知道我們今天會在哪裏見麵呢?”金鑫說道:“而且,一個人雖然樣貌容易偽裝,但是言談舉止的習性卻是不易偽裝的。還是能從這裏分辨的。”


    “這倒是。”子琴笑了:“如此看來,倒是可以放心些了。”


    “子琴,你大概是對上次的事情心有餘悸。”


    “還真是。”


    “說起上次的事情,我還意外呢,沒想到你對陳清竟然了解那麽細致。”


    “嗯?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後來問了陳清了,他那傷是前一天晚上留下的。而發生事情那天你還沒見過陳清,你怎麽知道陳清手上有傷口?”


    “這個……”


    子琴神情有些尷尬。


    “而且,我看那傷口的樣子,像是被女子的指甲給抓傷的。”


    金鑫微微眯起眼睛,裏麵的笑意分明。


    子琴被她那笑吟吟的樣子看得心裏發虛,掩飾地笑著,卻是笑得很虛。


    “我記得,陳清所謂的前一天晚上,你和他一起吃晚飯來著,是不是?”


    金鑫的目光太過洞察,子琴的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夫人,那傷,確實是我不小心抓的。”


    “嗯嗯。果然如此。”金鑫嘴角的笑意更深 ,眼眸明亮,帶著調侃。


    子琴很是不好意思,“夫人,真是不小心的,你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怪讓人不自在的。”


    “知道了。”


    金鑫笑著收迴了目光,不過,那神情,分明就是別有深意的。


    子琴頭皮發麻。


    “娘!”


    就在這時,喬喬從門外跑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張紙,屁顛屁顛地跑到了金鑫麵前。


    “喬喬,怎麽了?”


    “娘,你看,我寫的詩!”喬喬將手上的紙遞給金鑫看。


    金鑫接過,低頭看著,上麵,孩子稚嫩的字體書寫著一首小詩,算不上令人驚豔,但很押韻,讀起來頗有趣味。


    “哎呀,喬喬還會寫詩了呀!”金鑫笑著發出讚歎。


    喬喬驕傲地說:“先生誇我寫得不錯呢!”


    “是嗎?”


    “是啊是啊,明曦哥哥也聽見了呢!不信娘可以問他!”


    金鑫這才看向喬喬身後,跟著進來的陳明曦。


    陳明曦笑道:“是的,夫人,喬喬很厲害,學東西特別快,先生每天都在誇他!”


    喬喬在那邊搶著說道:“娘!娘,明曦哥哥也很厲害呢!先生也總誇他呢!”


    金鑫聞言,笑著道:“都厲害,都厲害!你們兩個可要繼續努力,不能半途而廢哦!”


    “嗯!”


    喬喬重重地點頭,一頭栽進金鑫的懷裏,撒嬌道:“娘,今天晚飯可以加喬喬喜歡的紅燒肉嗎?”


    金鑫撲哧笑了:“喬喬這是要獎勵啊?”


    “娘可以嗎?”喬喬懇求地問道。


    金鑫點頭:“當然可以了!”


    “太好了!”


    喬喬高興地抬起了雙手,摟住了金鑫。


    一邊,陳明曦笑得很靦腆,白淨的臉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出神地看著喬喬和金鑫的情形,暗藏羨慕。


    子琴觀人入微,看出來了,走過去,拉過了陳明曦,湊到陳明曦的耳邊,笑道:“我記得明曦也很喜歡吃紅燒魚是嗎?”


    陳明曦詫異地看向子琴,訥訥地點點頭。


    子琴笑了,繼續湊在他耳邊,說道:“那,今晚我去做客,給你做好吃的紅燒魚好嗎?”


    “真的嗎?”陳明曦驚喜地問出了聲來。


    金鑫和喬喬聽到了,紛紛看過去。


    子琴對著陳明曦點點頭。


    “謝謝琴姨!”


    陳明曦高興地說道。


    喬喬走過去,問道:“明曦哥哥,你們在說什麽?”


    陳明曦看了眼喬喬,想起剛剛子琴是偷偷跟自己說的,便笑道:“秘密。”


    “啊,什麽秘密,我也想知道!”喬喬睜大眼睛好奇地說道,纏著他:“明曦哥哥,你告訴我吧!”


    陳明曦卻是跑出去了:“不告訴你!不能說的!”


    喬喬從後麵追了出去:“明曦哥哥,你別跑,你告訴我啊!”


    “就不告訴你!”


    “明曦哥哥……”


    兩個孩子一前一後地跑出去了,隻留下喬喬剛才拿來的那張紙。


    金鑫坐在那裏看著,含笑看向了子琴:“我也好奇,你剛剛跟明曦說了什麽?”


    子琴笑道:“我看明曦好像很羨慕喬喬的樣子,就說今晚去他們家做客,給他做紅燒魚。”


    金鑫點頭,笑彎了眼:“你跟陳清家的這幾個孩子倒是很親近。”


    子琴笑了:“主要是孩子乖巧,而且,他們也願意主動跟我親近。”


    金鑫看著院裏你追我跑的兩個孩子,目光落在了陳明曦的身上:“孩子也是可憐,這麽小父母就都不在了,雖然有陳護衛充當父親的角色,但他動不動就要跟雨子璟東跑西跑的,也不能時常陪在身邊,他們也需要有個母親照顧。”


    子琴也看向外麵的陳明曦,點頭:“是啊。有時候看看,這幾個孩子這樣懂事乖巧,也讓人挺心疼的。”


    金鑫看著她:“既然心疼,那就去照顧他們啊。”


    “啊?夫人,你說什麽呢?”子琴有點慌亂。


    金鑫道:“子琴,我之前就想跟你說說了。等陳清迴來,就談談你們的婚事吧?”


    子琴錯愕,笑道:“夫人,你在說什麽啊?不是在說孩子嗎,好端端怎麽又說到陳護衛那裏去了?”


    “你們兩個挺合適的。”金鑫說道。


    “夫人,不要多想了。我和陳護衛,不是那樣……”


    “不是怎樣?”金鑫好笑道:“子琴,你以為瞞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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