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啟仁收好了佩劍,將張雲熹橫抱起來,便直接往門外走,全程中,無論是喬啟仁還是張雲熹,都沒再看白祁一眼,而白祁,則僵直地站在那裏,手中的拳頭縱使握得格外的緊,最終也沒有攔他們。


    剛剛事情發生得突然,也沒留心其他,此時,才清晰地聽到門外不停響起的打鬥聲,想來是喬啟仁帶來的人,和寒璧閣的人正在交手。


    喬啟仁抱著張雲熹站在了門口,看了眼空地上打鬥的人,說道:“走吧。”


    他的話讓在場的人都看了過去,不由得紛紛停止了自己的動作,眼中各有情緒,但是,臉上卻是什麽也不透出來的。


    喬啟仁沒有再多話,抱著張雲熹就先走了,後麵,護衛們紛紛跟上。


    他們都看到了張雲熹的模樣,但是,沒有人多問一句嘴,也沒有人多看她一眼,而是諱莫如深地選擇了沉默,一切無異。


    後麵,寒璧閣的人看到金鑫被搶走了,馬上要去追,卻聽到屋裏白祁的聲音:“別追了!”


    思明走過去:“爺,為什麽不追了?好不容易把閣主弄來了!”


    白祁皺眉,臉上難得地帶著煩躁:“我說別追了!沒聽到嗎?”


    思明當即噤聲。


    在場的幾個人,誰也沒敢說話。


    白祁臉色鬱鬱地掃了眼眾人,轉身迴屋,砰的一聲,就關上了房門。


    屋子裏,一片靜謐後,陸續響起了劇烈的響動。


    不久,就看到門又再次打開了。


    白祁的臉色仍舊是沉著的,他走出來:“行了,迴意銘軒去吧。”


    說著,便自顧自地往前走了。


    思明見狀,忙向不遠處的車夫使了個眼色:“把馬車弄過來。”


    車夫得了命令,立即驅車追了過去。


    白祁上了馬車,思明和問明跟著坐了進去,其他寒璧閣的人全部都隱於了暗處。


    馬車裏靜悄悄的,白祁閉目養神,但是周身散發著寒氣,讓另外兩人屏息凝神,不敢妄動分毫。


    喬啟仁抱著張雲熹迅速地迴到了龍鳳山莊。


    走進臥房裏,將張雲熹輕輕地放到了床上,一邊的綠蘿緊緊地跟著,看著張雲熹那個樣子,擔憂地問道:“夫人,這是怎麽了?怎麽會……”


    喬啟仁微側過頭:“不要多問,讓人去準備洗澡水。”


    “哦哦。是……”


    張雲熹靠在床上,抬了抬眼,看著喬啟仁:“一迴來就讓人準備洗澡水,怎麽,是嫌棄我?”


    喬啟仁皺眉:“說什麽呢?你一路上就披著我一件外套,夜裏風又涼,小心染了風寒。最好是洗個熱水澡,去去寒氣。”


    張雲熹聽得他這番解釋,撲哧一聲笑了:“好啦,我就是逗你玩呢!這麽認真。”


    喬啟仁微笑,滿眼都是溫柔,低頭,輕輕地吻了下她的唇:“你知道我的。”


    張雲熹點頭,“嗯。我知道的。”


    他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臉上的笑意微收,自責道:“抱歉,是我的疏忽。小熹,今天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再讓他發生了。”


    “嗯。”


    張雲熹輕盈了聲,唇角微揚,似乎噙著幾抹甜蜜的笑意。但是,隨即卻又挑起眉頭來:“不過,你別以為我會說沒關係啊。這次你確實做得夠差勁,平日裏總是信誓旦旦地說會守護好我,說的好聽,看今天出的什麽事!”


    喬啟仁看著她小貓一樣霸道的樣子,笑了:“好了好了,我錯了。”


    “喂,應得這麽隨便,你是敷衍我嗎?”


    “哪裏?夫人說的,我哪次不是奉為至理名言?”


    “這還差不多。”


    喬啟仁沒再說話,輕輕地牽過了她的手,捏在手心裏,輕輕地握著。張雲熹細嫩的手指曲著,指尖輕輕地摩挲著他的掌心,挑逗似的。


    喬啟仁笑道:“你在邀請我嗎?”


    張雲熹翻白眼:“你敢這時候來我以後天天讓你睡書房!”


    “嗯。那我今晚不來。”


    他情意綿綿的眼神讓張雲熹有些不好意思,笑得打了下他的手,翻過了身去。


    很快地,洗澡水就準備好了,張雲熹準備沐浴,喬啟仁則默默地出去了,穿過迴廊,往外走,正巧迎麵碰上了金鑫。


    金鑫也是聽到了張雲熹被喬啟仁帶迴來的消息,就趕緊地來看她了。


    看到喬啟仁要出去的樣子,金鑫有些意外:“喬莊主,你要去哪裏?”


    喬啟仁剛剛的臉色不算很好看,但是在看到金鑫的時候,還是笑了下:“有些事情剛才沒來得及處理,現在要去處理下。”


    金鑫看他那個樣子,大概也猜得到他所說的事情是什麽事,故而也沒有多問。


    喬啟仁問道:“你是來看小熹的吧。她在洗澡,你過去吧,估計要坐等片刻。”


    金鑫笑道:“那不礙事。那我就不耽誤喬莊主辦正事了。”


    喬啟仁點點頭:“小熹雖然看起來沒什麽事,但今晚恐怕多少也受了點委屈,我現在要出去,沒法陪著她,你和她感情好,就煩你多陪她坐坐了。”


    金鑫笑著應了。


    喬啟仁道了聲謝,便走了。


    金鑫自是去了張雲熹那裏,坐了片刻,張雲熹果然洗完澡出來了,她看著雖然臉色蒼白了點,但是精神狀態倒還好,下人已經準備好了點吃的,她一邊吃著,一邊和金鑫說著話。


    喬啟仁早就讓人盯了白祁的動向,知道他現在是迴到了意銘軒住了,故而,一出龍鳳山莊,他就直接往意銘軒的方向去。


    白祁好似也正等著他似的,他一到,直接就有人請了他進去了。


    進了客房,喬啟仁看著坐在那裏的白祁,不動聲色的問道:“喬某人草野之輩,冒昧問一句,你現在是以皇上的身份和我交談,還是以普通男人的身份和我交談?”


    白祁看著他,眼睛裏似是含著笑意,但那笑意卻是冰冷的,說道:“你若是草野之輩,恐怕此時此刻就沒有這一幕了。”


    “……”


    喬啟仁沒說話。


    白祁拿扇子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坐。”


    喬啟仁想了下,便麵色坦然地走過去坐下了,抬頭,打量著白祁。


    剛才顧著先把張雲熹帶迴去,也沒怎麽留意白祁,此時才有心思細看,發現白祁還真是長得俊,若是真要比相貌,他當真是怎麽也比不上,再看白祁的氣質,倒跟喬啟興有些相似,但是,又與喬啟興不同,他有著喬啟興沒有的矜貴和慵懶。


    這是個雲一般的男子,不止難以捉摸,還高不可及。


    喬啟仁在打量白祁的同時,白祁也在打量喬啟仁,但是,他沒有喬啟仁那麽慎重,而是輕輕一掃就過了,心裏總結出了兩個字,大氣,冷傲。


    兩個男人彼此沉默了一陣後,喬啟仁先開口了:“想必,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因為白祁剛剛沒有正麵迴答他的問題,所以,喬啟仁就索性隨心地沒把他當皇帝看了,他清楚地知道這樣對自己最有力。


    白祁嘴角的笑意漸收,看著他:“所以呢?”


    “我和小熹已經結為夫妻多年,感情一直很好。我很愛她。”


    白祁挑眉:“有我愛?”


    喬啟仁笑了:“我是沒有那麽多年執著地尋找她那樣的經曆。但是,我做到了你絕對做不到的一點。”


    “什麽?”


    “那就是從她來到我身邊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始終不曾打算給她任何一個可以狠心離開我的理由。”


    喬啟仁的話語說得很平靜,但十分的斬釘截鐵。


    而這話,也像是一記重錘,直接將白祁打得無力還手。


    他知道,喬啟仁是在諷刺他當初逼得張雲熹離開的事情。


    這個事情是他最大的失敗,也是他最追悔莫及的事情,無論是張雲熹還是喬啟仁,他們兩個人的任何一個人說出這樣的話來,都足以讓他潰不成軍。


    那是追悔不及的沉痛教訓。


    白祁捏緊了拳頭,突然想起了剛才,喬啟仁突然闖進去,帶走張雲熹的那一幕。


    同樣身為男人,他看得出來,喬啟仁看著張雲熹的眼裏,是真實的愛意,和真切的溫柔,喬啟仁心裏是真的在乎張雲熹的。


    通常的男人若是看到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共處一世,而且還是那樣衣不蔽體的樣子,不管怎樣,心裏都會不舒服,都會先追問情況。但是,喬啟仁沒有,他從頭到尾,沒有過任何的質問和芥蒂的樣子,而是心疼和憐惜的,他率先在乎的是她的感受,溫柔地安撫她,給她依靠,帶她離開,出此之外,沒有追究什麽,就是他來找自己談話,到現在為止,他也都沒有問過一句他們在屋子裏發生過什麽沒有。


    這個男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意的要的要守護的是什麽。


    白祁靜靜地看著喬啟仁,神色凜然,“我承認,你對雲熹的感情。但是,她畢竟是我的皇後,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如今既然找到了她,我自然是要帶她迴去。”


    “怕是不行。”喬啟仁平靜地打斷他的話,頓了頓,說道:“你說她是你的皇後,可對我和小熹而言,她早已不是你的皇後,另外,她除了是我的妻子以外,她還是我們那兩個孩子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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