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呢!”


    金鑫一句話,直接戳中了金善巧的痛楚,金善巧一下子怒了:“金鑫,你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你以為我是在求你呢嘛?擺這副樣子給誰看?你別忘了,我是金家堂堂嫡出的三小姐,你呢,一個沒爹沒娘的庶女,在我麵前擺什麽高傲!讓你幫我,那是看得起你,你別仗著祖母把事情給你處理,就拿著雞毛當令箭,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金善巧惡毒起來,說話也是夠難聽的。


    金鑫卻勉強還聽得進去,也不動怒,仍舊笑道:“三姐姐太容易著急動怒了。這性子若是不改改,三姐夫怕是動不動就想休你的。”


    旁邊的子琴聽了金鑫的話,不由得暗暗歎氣,這小姐也真是的,明知人生氣了,還火上澆油,逼急了,人還不把梧桐苑給拆了?


    果然,金善巧更氣了,想要罵人,卻又一時氣得找不到罵人的話,心裏偏不解氣,非要宣泄出來,悶滯了一會兒,便本能般的,上前一步,揚手就要打下去。


    金鑫可不是坐著等挨打的人,眼疾手快地站起來,在巴掌落下來之前,就先把那隻手給抓住了。


    金善巧沒想到她反應那樣快,想要掙脫她的手,卻掙不脫,抬起另一隻手要打,金鑫卻又快速地反應過來,將她的另一隻手也抓住了。


    子琴和桃紅看著這兩人的動作,都有些緊張。


    “桃紅,傻站著幹什麽,快來幫忙!”金善巧叫道。


    桃紅忙不迭地要幫忙,卻感到金鑫一個眼神冷冷地丟了過去,動作便也隨之頓住。


    金鑫說道:“搞清楚狀況,打了我,誰給你主子收拾爛攤子!”


    桃紅聽了,便不敢動手。


    金善巧在那罵道:“誰要你收拾!鬼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指不定像上次那樣給我使絆子呢!”


    見她提起上次給王家老太太做衣服的事情,金鑫不由得笑了:“三姐姐記性真好。”


    金善巧見她沒否認,臉色一變:“你終於承認了!上次是你故意陷害我的!”


    金鑫的目光變冷,看著金善巧,手一用力,便將人推開了:“三姐姐,今時不同往日,我既還叫你一聲姐姐,自會幫你。信或不信,在你。你看著辦吧,反正結果都是你自己選的。”


    金善巧盡管心裏對金鑫既瞧不起又生氣,到底沒敢拿自己的處境開玩笑,還是忍下了,勉強收斂起脾氣,麵孔卻仍是板著的,說道:“你最好說到做到。”


    金鑫笑道:“現在,三姐姐隻能相信我了不是?”


    金善巧無話可會,一屁股坐在椅上,癟著嘴,不情不願的樣子。


    金鑫卻突然叫起來了:“三姐姐你坐在我這裏做什麽!”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怎麽,現在看我有求於你,脾氣長了,連張椅子我都坐不得了?”


    “哪裏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現在這個時候,三姐姐你不是應該迴家去嗎?”


    “迴家?你說迴王家?”金善巧皺眉:“你是明知故問是不是?”


    “我是認真的。”金鑫收起臉上的笑意,認真地看著金善巧:“三姐姐,你的確該迴去。”


    “我才從王家出走,還沒一個午,你就叫我迴去?你在開什麽玩笑,若是那樣我還有什麽顏麵?”金善巧火氣又上來了,圓目瞪睜著。


    “三姐姐覺得現在是顏麵重要還是守住自己的位置重要?一時地死要麵子,換來被休,到時候,三姐姐的麵子又能好看到哪裏去?”


    “我……”


    “聽我的,乖乖迴去。”


    “我不想看到王雲才那張臉!”金善巧扭過身子,沒好氣地應道。


    金鑫看她那個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往後還要過一輩子呢,再不想看也得看,何況,三姐姐,你要想不被休,就得抓牢三姐夫的心,像這樣耍性子,還指望什麽他能迴心轉意?”


    金善巧被說得無話可會,咬著唇,悶聲。


    金鑫也懶得再哄她,隻說道:“迴去後,也不必要跟三姐夫言和,就是不再同他吵就是了,若是他主動挑事,你也忍著,當沒聽見沒看見。”


    “他找我麻煩,為什麽我要忍著?當我怕了他似的。”金善巧皺眉說道。


    “聽我的就是。”金鑫轉頭看向桃紅:“你也是,看著點你主子,別讓她又隨著性子來。”


    桃紅平日裏也是看不起金鑫的人,但是,今天的金鑫看著就與往日裏格外的不同,何況,眼下自己的主子正要靠著金鑫,所以,聽得金鑫的吩咐,人也不由得打了個醒,忙應道:“是,五小姐。”


    金善巧見桃紅這樣畢恭畢敬地對待金鑫,不禁橫了一眼過去,嚇得桃紅趕緊低下了頭。


    金鑫在那又說道:“三姐姐急著,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除了避免與三姐夫有爭執,最重要的就是要把王家老太太和王夫人給哄好了,穩住了。”


    金善巧一聽金鑫提起王家的這兩位女主人,臉色便不大好。


    金鑫看著,不用想也知道,以金善巧的脾氣,這幾天和王雲才鬧得那樣大,肯定也沒給王家其他人好臉色看。


    她歎了口氣:“若是之前有做得不對的,先跟人道個歉。三姐姐,你要明白,在這件事情上,最說得上話的就是王家老太太和王夫人,尤其是老太太,她是王家輩分最高的人,說話最有份量,若有她在你背後給你撐腰,那麽,就算三姐夫再休你,也是妄想。”


    “但是老太太最疼王雲才,他一心要娶那個張家小姐,我看老太太的意思,像是要鬆口了的。”


    “怎麽可能鬆口。”金鑫卻是輕聲一笑,根本不把金善巧的憂慮當迴事:“你聽我的就是。”


    金善巧乖乖地迴去了。


    金鑫好容易送走了那位有脾氣的主,說了半天的話,嘴巴都幹了,正坐在那裏喝水。


    子琴不時地看她,像是有什麽要問的似的。


    “子琴,你都看了我好幾眼了,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小姐,我就是不太明白。你看起來不像是個會管閑事的人,這次怎麽會想到要幫三小姐呢?這可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


    何況,良繡坊的事情也很忙,哪裏能分心顧這邊?


    金鑫卻笑道:“你這話說得沒錯。所以,我不是白幫忙的。”


    子琴這陣子跟著金鑫做生意,雖說是個生手,但畢竟是聰明,看得多了,多少也看出了些門道,知道商人最講究的就是利益,而自己服侍的這位主子則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所以,眼下聽到金鑫這話,眼眸微動,立即就想到了經商的那一套邏輯層麵上去,問道:“小姐,幫這個忙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金鑫一笑,給了子琴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她放下了杯子,高深莫測的表情:“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金善巧依著金鑫的話乖乖地迴到了王家。


    守在門口的人看到她的轎子,一時還有些發怔,早上還怒氣衝衝地離開,一副打死也不會再迴來的樣子,沒想到,才一個上午,就迴來了。


    桃紅跟在轎子一邊走著,讓前麵的人乖乖讓路。


    轎子就這樣四平八穩地進了王家。


    轎子進了府,往後宅的方向走。


    這一路過來,引了不少下人側目,早有聽到消息的丫鬟婆子趕了過來,在轎子停下的工夫,立刻就迎了上去。


    有個婆子滿臉堆笑,說道:“哎呦,三少奶奶,你可迴來了,怎麽樣,感覺好些了嗎?”


    金善巧看著麵前的婆子,心裏冷哼著,礙著金鑫的叮囑,麵上也沒表現出來,就是不鹹不淡地看了對方一眼就收迴視線。


    那婆子扶著她下轎,一邊問道:“三少奶奶,吃過午飯了嗎?小廚房裏的飯菜剛做好,迴去先吃幾口吧?”


    金善巧卻道:“我要先去趟祖母那裏。”


    說著,人就已經往前頭先走了,眾人看得發愣,心下奇怪,卻也沒多問,一個個地跟了過去。


    王老太太剛吃完飯,移迴到榻上坐著,沒坐會兒,就聽到外麵有人說三少奶奶來了。


    讓人叫金善巧進來,卻見一個丫鬟走了進來,說道:“老太太,三少奶奶正跪在門口,不進來呢。”


    “跪在門口?”王老太太大感意外:“好好的,跪門口做什麽?”


    “三少奶奶說是來請罪來的。”


    王老太太一早就聽說了,這對小夫妻昨兒個晚上又大吵大鬧一場的事情,聽說金善巧還被王雲才打傷了的事情,本來還想叫人來問問具體情況,卻得知金善巧天還沒亮,就哭哭啼啼地迴金家去了,而王雲才則在沒多久後也出府,不知往哪去了。


    王老太太本來覺得金善巧人漂亮,嘴甜,還有家教,是個討人喜歡的可人兒,所以一直是很疼愛她的,但自從出了壽辰那天金善巧送錯衣服的事情,她便開始發覺金善巧不似當初看到的那麽好,尤其,這兩天,金善巧跟王雲才簡直吵翻了天,還動不動就哭哭啼啼地迴娘家去,這更讓老太太看得心裏不高興。


    這一受了委屈就大張旗鼓地哭迴娘家去,外人看著,像什麽樣子?都當他王家欺負人呢!


    大戶人家,最看重臉麵這種東西,王老太太又是特別頑固好麵子的人,自然更不高興。


    但是,也聽說了,金善巧被王雲才傷得不輕,這畢竟是他們王家理虧,她卻又不好興師問罪。


    正為難著呢,竟聽人說,金善巧迴來了,還來請罪來了?


    這可不像是金善巧會做的事情啊。


    王老太太有些意外,目光不由得看向了一邊陪著坐著的王夫人。


    王夫人也是很意外,她看著那丫鬟:“外麵天涼,有什麽事,叫她進來說吧。”


    丫鬟聽了,便出去傳話去了。


    金善巧跪在冰涼的地板上,聽了丫鬟的傳話,心裏很是不屑,明明是他們王家理虧,不態度好些,竟還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們還真是夠厚臉皮的!


    一邊的桃紅見到了金善巧臉上流露出的輕蔑表情,怕人瞧見,忙拿手輕輕地拍了下金善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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