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長得不算特別帥氣,但是眉眼特別的好看,劍眉,一雙丹鳳眼大刀裁過一般,顯得十分凜然,瞳孔漆黑深邃,如夜的最深處,讓人看不到底,高挺的鼻翼,方直的唇。整個人在陽光下,不苟言笑的表情,太陽那麽大,卻讓人瞧著就仿佛感覺不到陽光的溫度一樣。


    或許是與生俱來的存在感和權勢地位所帶來的強大氣場,這個外形算不上特別帥氣的男人硬生生地就讓人覺得十分有魅力,像是個巨大的磁場,不動聲色地出現在人群中,就馬上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魅力,這可是個比帥氣更有蠱惑人心力量的一個詞啊。


    金鑫不由得看得發愣。


    這時,男人默認一般的,也不否認那小孩子的話,看著金鑫,口吻更冷了幾分:“現在還要攔我嗎?”


    金鑫明顯地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帶著冷意,如果說她剛才還在怒火中燒的話,那麽,這個男人的一句話一個眼神,就如冷水一般,瞬間就將她的怒火整個澆滅了,人也跟著冷靜了下來。


    盡管心有不甘,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縱使是在現代,那些握有權勢的人都能將他人的性命輕易地玩弄於股掌,更何況是在這個不知道是多少千年前的等級森嚴的古代,在這裏,一個擁有權勢的人如果想要殺死一個無權無勢的人,那就真跟徒手捏死一隻螞蟻般的簡單。


    而麵前這個,就是整個月尹除了皇帝以外,最有權勢的男人,若是跟他硬碰硬,那麽,下場慘烈的那個人,也隻有她而已。


    金鑫平日裏看著挺通達的一個人,在危機存亡的時間裏,更是通達,什麽叫寧折不彎她不知道,但是,什麽叫能屈能伸,她卻知道得透透的。


    她安靜了下來,看著提醒自己的那個孩子要離開,眼睛轉了轉,思慮著什麽,突然跑過去,對那孩子耳語了什麽。


    孩子看向她,眨著眼睛,充滿了疑問的表情,金鑫卻是一笑,湊近孩子耳朵,又對他說了什麽,然後,就看到孩子眉開眼笑地連連點頭,笑著跑開了。


    子琴看著孩子走掉,走過來,正要說什麽,見金鑫又將目光落在了雨子璟身上,忙將詢問的話咽迴去,緊張地拉了拉她,小聲地勸道:“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們也沒事,還是趕緊走吧。”


    金鑫看了看子琴,又看了看那位高高在上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男人,雙手暗暗握拳,咬牙,人在強權下,哪有不低頭的?


    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隻是,心氣難平,總得找個方法宣泄。


    “該死的!出門沒看黃曆!”她低下頭,低聲咒罵了一句,她看到了滾落到一邊的青花瓷,走過去,撿起來,卻才拿起來,青花瓷就碎成了幾塊地掉在地上,她的眉頭更是一擰,索性把手裏剩下的半個瓶身直接往地上一扔。


    落地,“嘩啦”一聲,響得刺耳,她卻不去理,走過來,拉起子琴的手,就撥開人群走掉了。


    雨子璟坐在馬背上,看著原本還雄赳赳氣昂昂的金鑫一下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走了,臉上的表情卻沒什麽變化,側頭吩咐屬下:“走吧。”


    “是,將軍!”


    幾人訓練有素般地齊聲應著,就跟著雨子璟,策馬揚長而去。


    等雨子璟他們都走了,人群都散了,金鑫卻又拉著子琴不知從哪裏又走了出來。


    她雙臂環抱胸前,看著雨子璟他們身影消失的方向,抿了下唇:“你不道歉可以,但是,我絕對會以牙還牙!”


    子琴在一旁聽了這話,不解:“小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然而,話音才落,就聽到前方,傳來了極大的響動聲,緊接著,就聽到前麵有人在喊:“哎呀,誰家的孩子在路口放鞭炮,驚著雨大將軍他們的馬了,正亂成一團呢!”


    子琴聽說了,當即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了金鑫:“孩子?小姐,難道是小姐你剛才……”


    金鑫卻笑了,佯裝不解:“你說什麽,什麽孩子啊?”


    子琴看著她,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小姐啊小姐,你這,要是讓人知道是你搞的鬼……”


    “你在說什麽呢!”金鑫卻打斷子琴的話,道:“我搞什麽鬼了!”


    “那孩子是無辜的,將軍若是動怒……”


    “孩子在路口放鞭炮,不過一時貪玩罷了,頂多罵兩句就是了,我看那位雨大將軍挺厲害的,應該不會有事。”


    金鑫若無其事地說著,嘴角卻好心情地勾了勾,轉身就走。


    子琴見著,趕緊跟上,口中卻還念念有詞。


    正說著呢,就聽到有人在後麵喊:“就是那個大哥哥……”


    金鑫聽到了,心下一驚,也沒迴頭看,直接就以為是那孩子帶人來找自己來了,趕緊地,拽起子琴的手,就狂奔了起來。


    子琴在後麵莫名其妙,問道:“小姐,怎麽了?”


    “別叫我小姐,叫公子!還有,再不跑,被逮著了,可別把我供出來!”


    子琴是個機靈的,一聽金鑫這話,立即察覺出了什麽,再不疑有他,心頭提到了嗓子眼了,腳卻利索,撒開了地緊緊地跟著金鑫跑。


    就這樣,金鑫拉著子琴的手一路狂跑,就跟後麵有狗在追著似的,一口氣地跑進了十八巷,才鬆開了子琴,倚著一邊的牆垣,雙手叉著腰,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


    子琴也是累得夠嗆,站在她旁邊,咽了口口水,說道:“小姐,你剛才膽子也太大了,明知道對方是什麽來頭,怎麽還跟人對著幹,要是一個不小心,惹急了人,幾條命都不夠用的。”


    金鑫翻了下眼皮,沒好氣地說道:“誰叫他太氣人了,那樣的混蛋,不好好宣泄下我的憤怒,我這心裏就不解氣,會憋出病來的!”


    “那也太意氣用事了,要是真把人惹生氣了……”


    “不然你以為我跑那麽快!”


    “啊?”金鑫話接得太快,子琴一時沒反應過來。


    金鑫卻說道:“我當然知道那家夥不好惹,所以才趕緊溜啊,要是尋常人,我非逼得他親自下馬給我磕頭道歉了不可!哪會中途放他一馬!”


    子琴聽著這話,覺得有些生氣,卻又覺得十分好笑,說道:“小姐,現在隻求著人不跟你算賬就不錯了!不過,我剛剛還真是吃驚,沒想到小姐你竟然也有那麽會教訓人的一麵,以前可從來沒見識過。”


    “唉。別提了。就可惜了那個青花瓷。”


    金鑫陡然歎了口氣,想起那個青花瓷,就滿臉惋惜。


    “人沒事就好了。”子琴安慰道。


    “得,你抱了一路,到頭來還是空手。”金鑫搖了搖頭,又歎息了一聲,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形象,這才往裏邊走,邊走還邊說:“時候不早了,趕緊地去看看柳世伯吧。”


    兩人進了柳府,柳仁賢這天剛好出門會朋友去了,不在家,倒是柳雲在。


    乍看到男裝打扮的金鑫的時候,柳雲還愣了下,問她怎麽這身打扮。


    金鑫說:“這不是要學父親經商嗎?想著畢竟是女孩子家,會遇到許多不方便,所以幹脆以後都以男裝示人,如此一來,倒有許多好處,至少跟人談生意的時候,人不會因為我是個女子,反倒因著那些小計較輕看了我。”


    柳雲聽了,笑了:“起初聽你說要做生意,隻當你是開玩笑,今兒個看,倒是真的了?”


    “自然是真的了。”金鑫笑道:“我初來乍到,定然有許多不懂的,今後恐怕少不得有要求教世伯的。”


    “這有什麽打緊?”柳雲不在話下地應下了,又說道:“說起經商,我家仁賢也是打小跟著我經商,如今也是混了商場好些年了,論起來大有在我之上的趨勢,那小子,自小就有一副熱心腸,最欣賞努力有想法的人,你有此誌向,女子中實屬難得,他麵上不說,心底裏卻是極其讚賞,很看好你的,他就略長你幾歲,就同你兄長一般,你日後若是有不懂的,也大可去問他,他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金鑫聽了,自然高興:“好,一定逮著他問。”


    柳雲聽了這話,哈哈笑了。


    金鑫和柳雲倒是相談甚歡,明明認識沒多久,卻有種舊相識般的感覺,這一聊,就聊了許久,直到天色將暗,子琴提醒了,金鑫這才迴過神來,起身匆匆告辭。


    兩人也不換裝了,直接就穿著男裝趕著迴到了將軍府。


    才一進門,金鑫就感覺到了,今天這將軍府看著比往日裏要稍微的熱鬧一些,甚至能看到一些下人說說笑笑的樣子。


    怎麽著,是有喜事嗎?


    金鑫疑惑著,卻也沒多去理會。


    和子琴兩人迴到了住處,紛紛換了衣裳,正要準備吃晚飯,就有丫鬟來叫,說是雨老太君那裏擺了桌,讓一家子人都聚聚,叫她也過去。


    子琴走過來,不解地說道:“怎麽迴事,是有什麽好事嗎?”


    金鑫也奇怪。


    那丫鬟卻笑了兩聲,說道:“不為別的,隻因為前麵邊關戰事告捷,皇上龍心大悅,放了校場新兵幾天假,大公子也得了假,剛剛和大少奶奶一塊迴來了。五小姐今兒個出去,迴來得晚,若是再早些時候,就能跟大公子和大少奶奶一塊去老太君那了呢。”說著,人又問道:“對了,五小姐應該還沒見過我們大公子吧?”


    金鑫愣了下,心思卻不在那裏,而是想起白天在大街上碰到雨子璟的事情,邊關戰事告捷,難道跟那家夥有關?他是來報這個好消息的?


    也太勤快了些吧,這種事情還要自己過來說,邀功嗎?


    她搖了搖頭,懶得去想那個倒人胃口的家夥,看著那丫鬟:“好,我們這就過去。”


    好巧今天晚上是滿月,老太君興致起來了,便叫人把桌椅都擺到院中去,大家就坐在院中,一邊吃著飯菜,一邊賞月,好不熱鬧。


    等金鑫來的時候,大家已經都就座了,眾人見她來了,一個個目光都投了過去。


    元姨娘率先開口道:“喲,五小姐這可算是姍姍來遲呢,大家可都等著你呢。”


    金鑫聽著,滿桌子人都等著自己,難免過意不去,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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