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紅鷹掛帥走了以後,沈平淵特意來找岑朋,當初岑朋險些喪生在許紅鷹之手,兩人本來就有芥蒂,如今許紅鷹掛帥,恐怕岑朋會有些想法。會麵之後岑朋的態度很平和,沈平淵開門見山:“師弟,許紅鷹掛帥出鎮西州是我一力促成,你有什麽看法?”岑朋一笑:“按照常理,許紅鷹初來乍到,又曾經是敵軍骨幹,寸功未立就掛帥於理不合。”沈平淵知道還有下文,點頭道:“師弟說下去。”岑朋話鋒一轉:“換作我是主帥也會重用許紅鷹。”沈平淵詢問:“師弟此話何意?”岑朋解釋:“兩軍交鋒不是一個兩個人的事,需要萬眾一心,全軍將士齊心合力才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同樣一支軍隊,士氣高昂時的戰鬥力與士氣低靡時相比差距極大。當初漢高祖乘楚霸王項羽平亂之時偷襲彭城得手,集中了大軍五十六萬,自以為高枕無憂。可是沒想到這五十六萬大軍竟然被從前線臨時撤下來,沒經過休整,遠距離奔襲的三萬楚軍殺得大敗,高祖性命險些不保。”彭城大捷沈平淵當然知道,輕歎道:“西楚霸王確實武勇蓋世。”岑朋有自己的看法:“這隻是一個方麵,關鍵在於士氣,楚霸王項羽一向與將士們同甘共苦,交鋒時更是衝在最前麵,有這樣的首領,將士們再辛苦也沒有怨言,所以楚軍的戰鬥力發揮到了十成。而高祖劉邦不在軍中坐鎮,隻在城裏享受酒色,聽說楚軍打來倉皇逃命,置全軍將士性命於不顧,漢軍無人指揮,軍心散亂,戰鬥力連一成都沒有,所以才導致慘敗。”沈平淵讚道:“師弟高論,兩軍交鋒,氣盛者占有很大優勢。”岑朋這才說到正題:“許紅鷹身份十分特殊,非但是樊崇的愛徒還是兩次東征的主帥,這個人加入我方並得到重用對於赤眉軍的士氣是一種很大的打擊,反過來我軍士氣就會大幅度提升,其影響十分深遠,”其實這些道理沈平淵心裏明白的很,否則也不會出力了。本來擔心岑朋心裏有看法才特意前來,如今岑朋自己把事情挑明當然再好不過,這樁心事可以徹底放下了。


    伏魔仙劍讓劉秀一方損失慘重,要抓緊恢複元氣,馬援的才幹眾所周知,麾下的三萬精兵訓練有素,精通八門金鎖陣,乃是一等一的精銳之師。大帥鄧禹任命馬援為副帥,參讚軍務,精練士卒,準備與赤眉軍決戰。正在忙碌之時赤練蛇來報,天庭派遣雷祖和太白金星下界。赤練蛇五兄弟雖然被仙劍斬成數段,可是蛇屬生命力十分頑強,沒了身子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在沈平淵的救助之下已經複原如初了。聽到這個消息沈平淵有些奇怪,這個時候天庭派人來有何用意?迴到四聖宮,首先見到木棉聖母,沈平淵抱拳道:“師姐,天庭來人為了何事?”木棉聖母搖頭:“這次來的人專為找你,不見你的麵不會說出緣由。雷祖是你我的師叔,我打聽了一下,好象與你的雷電槍有關。”雷祖與自己的師父趙公明有深交,沈平淵認定,這位師叔不可能為難自己,因此泰然到大殿與天使會麵。雖然沈平淵地位很高卻不曾忘本,見麵之下拜見雷祖,太白金星曾經會過,拱手就行了。雷祖態度十分和藹,微笑道:“難怪你師父總把你掛在口邊,果然是叱吒風雲的一代英雄。”沈平淵自謙道:“若非恩師大力提攜,各路同門鼎力相助,焉有今日風光?”雷祖點頭表示讚許:“得到教祖法寶之後還有如此胸懷,難得。”太白金星說明來意,沈平淵一皺眉:“闡教一道呈文就驚動了玉帝,為這樣的小事讓雷祖下界似乎不妥吧。”太白金星連忙解釋:“這次玉帝下旨專為雷府金印一事,與兩教紛爭無關。”沈平淵雖然心裏不滿,看在雷祖的麵上忍下這口氣。當即取出雷電槍,太白金星仔細查看,上麵沒有任何字跡,也就是說雷祖沒有私用雷府金印。難道說沈平淵的召雷術與雷祖無關?這怎麽可能?為了穩妥起見還是看清楚為好。


    不管怎麽仔細尋找就是找不到一點字跡,太白金星納悶,詢問道:“真君沒有雷部協助怎能施展召雷術?”沈平淵反問:“闡教門人施展五雷天心正法需要驚動雷祖麽?”太白金星搖頭:“當然不必。”沈平淵一笑:“這就對了,我教也有這個法門。”太白金星點頭:“既然如此老夫這就迴去交旨。”沈平淵攔道:“且慢,既然天使到來正好評評理。我在兩軍陣前施展撼天雷這樣淩厲的法術本是無奈之舉,闡教使用伏魔仙劍大肆屠戮我軍將士在先,一陣就有三萬將士喪生,不知玉帝對這件事如何處理?”太白金星頗感為難,事實上稽查靈官早將此事上奏天庭,隻因為玉帝對太上老君十分倚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沈平淵當麵提出來,自己如何作答?心裏為難就朝雷祖使眼色,意思是讓雷祖打個岔。雷祖這次下界本來就有氣,闡教一紙呈文就要自己親自到洛陽對質,如果真的發覺自己亂用雷府金印一定會下旨懲處,照此看來在玉帝眼裏自己這個雷祖還不如闡教三代門人。沈平淵反戈一擊正合自己心意,因此一言不發,倒要看看太白金星如何迴答。無奈之下太白金星隻好應承:“真君放心,迴去以後老夫一定將此事稟明玉帝。”沈平淵對這樣的答複顯然不滿意:“三萬條性命還不及闡教一紙之書,如此處事怎對得起天下蒼生?”太白金星忙道:“真君慎言,闡教呈文在先,自然要先處理。”沈平淵不以為然:“洛陽大戰乃是當今頭等大事,各路神祗都在關注,難道他們沒有向天庭奏明經過?”太白金星身為天府老仙當然不能說謊,隻好承認:“下界神祗早有呈文送達天庭。”沈平淵心裏明白,太白金星隻是奔走之人,做不了主,根源還在玉帝身上。因此也不想過分為難,當時表態道:“請老仙迴複玉帝,玄門中闡截兩教雖然平分秋色,可是截教成員眾多,對維係三界平衡所起到的作用遠非闡教可比。如果玉帝一味偏袒闡教,再出現與上次鼠患類似的事情就不要指望我會出力。”太白金星隻有答應。


    離開洛陽太白金星心事忡忡,沈平淵的態度不僅僅代表個人,四聖一定會共同進退,加上四聖的師長,同門以及四海九州的下屬,這股力量足以扭轉乾坤,這件事處理不好後果十分嚴重。雷祖的心情倒是很好,這個師侄敢作敢當,與闡教針鋒相對,正合自己胃口。來到靈霄寶殿交旨,玉帝得知雷祖沒有亂用雷府金印就打算把事情放一放。太白金星將沈平淵的話稟明,玉帝馬上皺起了眉頭:“這個沈平淵也太大膽了,竟敢要挾天庭。”殿上截教門人一語不發,一邊是三萬生命,一邊是一紙呈文,孰輕孰重再明白不過。先處理呈文已經不妥,再將三萬生靈這樣重大的事情擱置就更不應該了,沈平淵的要求並不過分。闡教門人自然不甘心,托塔天王出班啟奏:“沈平淵藐視天庭理當鎖拿問罪。”玉帝雖然心裏有氣也知道這道旨意不能輕易發出,沈平淵一人就搞得天下大亂,如果四聖攜起手來必然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征求雷祖的意見,雷祖當即推辭:“人微言輕,不敢妄奏。”玉帝馬上明白,雷祖對這次下界對質心有不滿。在天庭任職的截教門人中雷祖的地位首屈一指,他的態度影響著絕大多數同門。樊崇使用伏魔仙劍得到了太上老君的許可,自己不好深究,正在琢磨對策,托塔天王奏道:“我教門人被化血神刀所傷一直沒有痊愈,請玉帝下旨水府星盡早設法。”水府星君就是馬武的師父餘元,玉帝正在為難,剛好找個借口岔開,馬上宣召。餘元很快進殿,玉帝讓餘元交出丹藥,餘元泰然解釋:“啟奏玉帝,眾所周知,化血神刀隻有一爐所出丹藥可以救治,隻是丹藥早已經被闡教楊戩騙走,微臣無能為力。”托塔天王道:“丹藥在千年前已經用完了。”餘元微笑道:“化血神刀獨一無二,一爐所出丹藥隻有三顆。如果留在丹爐中作母,七七四十九日可得八十一顆。隻是時辰未到就被楊戩騙走,微臣已經無能為力。”


    修道之人都明白這個道理,玉帝不好責怪,輕歎道:“看來隻有驚動老君了。”托塔天王不甘心,啟奏道:“化血神刀歹毒霸道


    有違玄門慈悲之意,應該盡早毀掉以免遺禍後世。”餘元毫不示弱,反唇相譏:“化血神刀從出世到如今隻奪取一人性命,伏魔仙劍一陣就讓三萬將士殞命,要毀化血神刀可以,先把伏魔仙劍毀掉。”兩人態度都很強硬,誰也不肯退讓,托塔天王的品位固然在餘元之上,可是講真本事,餘元的道術遠勝,本來就不服氣,當然不肯退讓。玉帝嗬斥一番,托塔天王恨恨歸班,餘元徑自下殿。雷祖看出玉帝不會追究樊崇,施禮之後下殿迴府,截教門人都有不滿之意。玉帝心知肚明,隻好草草收場。天庭眾多神祗之中至少有七成出於截教,闡教門人雖然數量少地位卻很高,兩方本來就有積怨,如果不處理樊崇的話必然會加深矛盾。太上老君一直大力協助天庭,而通天教主從不與天庭來往,從心理上自然傾向於闡教。可是三界中有各種生靈,都有自己的位置,都對維護三界的平衡出力,人不是萬能的,更不是主宰,隻是眾多生靈中的一員而已。沈平淵的崛起影響很大,地支宮的神君受他影響都有下界揚名之意。四聖已經會齊,更與龍族結成同盟,這些力量一旦發動起來必然會導致天下大亂。左思右想,玉帝終於作出決定,快刀斬亂麻,不能讓截教進一步擴張,於是馬上差人請太上老君商議。沒想到太上老君到西方去了,不在兜率宮,臨行時隻留下書信,玉帝看過書信之後心裏歡喜,原來老君早有安排,這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天使走了以後沈平淵認為天庭會很快處理這件事,沒想到玉帝的態度很堅決,雷祖傳信,玉帝對樊崇亂用伏魔仙劍一事置若罔聞,一味壓製截教門人。沈平淵心道:既然玉帝鐵了心支持闡教,自己就沒必要手下留情了。馬援帶領精兵前來助戰,劉秀一方恢複了元氣,隻是沒辦法對付伏魔仙劍和離地焰光旗兩件法寶,無法出戰。樊崇一直在等天庭的消息,得知結果也覺得意外,沈平淵施展的召雷術威力強大,遠勝本教的五雷法,看來截教確實不好對付。對方不出戰己方也沒什麽好辦法,這時候有仙童送來八景宮法帖,樊崇看過之後大喜,馬上部署下去,全軍準備進攻。次日清晨,樊崇一人來到百骨城下,單要沈平淵出來。沈平淵得報心裏納悶,樊崇又想弄什麽玄虛?兩軍交鋒,無論如何不能輸了銳氣,因此沈平淵乘坐瀚海麒麟出城。會麵之下樊崇鄭重道:“王莽已死,漢室複興,黎民本應安居樂業。卻因你我之故爭鬥不休,今日我來就是想盡快了結糾紛,還百姓太平。”沈平淵心裏好笑:闡教總擺出憂國憂民,義正詞嚴的架勢,從不在自身找毛病。從容應對:“如今光武帝治下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日子舒服的很,是赤眉軍多次東怔擾亂了秩序。”樊崇別有用心,當然不會懲口舌之利,當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你自恃才高,你我不妨單獨對決,輸者拱手稱臣。”沈平淵有些意外,按照樊崇的性情不大可能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有什麽陰謀不成?樊崇知道沈平淵的脾氣,故意出言諷刺:“是該慎重考慮,一旦輸了怎麽抬得起頭來?”沈平淵怒道:“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樊崇心裏歡喜,伸手指向西南:“這裏施展不開,你我到伏牛山分個高低。”催動赤炎金睛獸化一道紅光遠去,沈平淵隨後跟隨,很快不見蹤影。


    大帥鄧禹得報吃了一驚,這明顯是誘敵之計,沈平淵是己方的頂梁柱,萬萬不能出事。馬上派人請南山老翁與疾風叟前去接應,馬援阻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帥,樊崇施展詭計一定做好了部署,赤眉軍必然會發動全麵進攻,這個時候不能分散實力。”鄧禹自然明白,皺眉道:“真君出了事本帥如何向陛下交代?”馬援開解:“真君道術高深,完全可以自保,就算有什麽危險,截教高人不少,一定會想辦法解救。”鄧禹點頭認可,馬上傳令全軍準備迎戰。果不其然,赤眉軍在決明子的率領下發動了全麵的攻勢,百骨城沒有沈平淵的主持威力大減,雙方展開激烈的交鋒。南山老翁與一幹同門全力與闡教門人周旋,馬援率領精兵與決明子鬥陣,鄧禹督帥全軍與赤眉軍鏖戰到一起,一時間殺聲四起。這一迴赤眉軍勢在必得,二十萬大軍傾巢而出,攻勢如潮水一般,兩軍展開前所未有的惡戰。馬援加入劉秀陣營之後鄧禹就把決明子的陣圖交給他,有時間就仔細研究,頗有幾分心得,如今麵對強手當然要抓住機會。三萬精兵擺開八門金鎖陣與決明子訓練的精兵攪在一起,不怕千招會,就怕一招精,決明子接連變陣卻始終無法瓦解八門金鎖陣,心裏明白是馬援的作用。太虛真人仗著本身道術高深,又有離地焰光旗護身,深入敵陣,疾風叟當頭攔住,兩人展開惡鬥。木棉聖母抖擻精神與闡教門人爭鋒,南山老翁敲響鼉龍鼓,成丹率領骷髏兵全力穩住百骨城,馬武仗著化血神刀阻擋樊崇的門人,雲霞童子絆住淩煙,兵將們捉對廝殺,戰場上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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