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乘著馬車,晃晃悠悠的出了青雲巷。[.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姑娘,咱們為什麽要走?”芹言就著溫茶的小爐取暖,恨不得把小爐抱進懷裏。


    薛柔彈彈衣袖,“薛家人又不歡迎咱們,進去做什麽?”


    芹兮聽著自家姑娘這理所當然的語氣,手中煮茶的動作一頓,“那姑娘能告訴奴婢,今兒你去薛府是做什麽的,難不成就是為了聽人家叫一聲太姑祖母,就讓芹言撞了薛家府門,再賠出去一千兩銀子?”


    薛柔聽著芹兮的話頓時笑眯了眼,“我去探親啊,隻是人家不待見咱們。”


    “姑娘。”芹兮微眯起眼,明知不待見還送人家銀子?


    薛柔見她像隻發怒的小貓兒,笑得憊懶,“芹兮,別這麽小氣,咱不缺銀子。”


    芹兮擱下手裏的茶壺,考慮著是不是要跟薛大小姐說說錢財的重要性,要不然她這副土財主的樣子,就算她這個婢女再能賺錢,遲早也會被她這個散財童女給糟蹋幹淨。


    芹言極有眼色的朝著大氅裏縮了縮。


    姑娘猛如虎惹不得,可是芹兮是府裏的財務總管,更不能得罪,要不然以後連買零嘴的銀子都沒了。


    見芹兮習慣性的眯眼,薛柔這才軟聲道:“好芹兮,剛才那話是逗你玩兒的,你什麽時候見姑娘我虧過咱自己?”


    芹兮撇撇嘴,不過倒是重新溫起了茶。[.超多好看小說]


    馬車晃晃悠悠的去了皇城西側的榮華巷,停在了一座十分清雅的宅子前。


    “姑娘,你們可算到了,可是遇到什麽耽誤了,怎的晚了這麽久?”長青上前幾步站在薛柔身後,麵容憨厚。


    芹言拍拍長青的胳膊,和他並肩而立時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身高差不了多少,體格一樣精壯,卻一個穿的簡便,一個裹成狗熊。


    “有我在,姑娘能出什麽事,隻是姑娘去了薛府一趟找樂子了,長青你都不知道,那個薛府的老太太故意找咱們姑娘的茬,找了個外府不上門路的管事來接咱們,還想著讓姑娘從角門入府。”


    “啊,角門?”


    “是啊,那個管事還扯謊騙咱們說正門壞了,所以我就幹脆把他們家門給撞塌了,哈哈,你沒看見那些人的臉……那個薛夫人臉紅的跟猴屁股似得,還得憋著裝賢惠,那個小丫頭死憋著氣叫姑娘太姑祖母,笑死我了……哈哈……”


    芹言拍著長青笑的大聲,卻突然撞上了芹兮涼颼颼的眼。


    那比寒冬臘月還寒冬臘月的小眼神頓時讓她岔了氣,芹言幹咳了兩聲,迅速改了口,“嘿,那個長青,背後說人家壞話是不好的,姑娘這次可帶了好些東西,走走走,咱們趕緊去搬進院子裏,對了,迴頭把你的刀借我使使,芹兮不讓我帶……”


    “你嚇唬她做什麽,讓她樂樂,這一路也把她憋壞了。”薛柔看著芹言拖著長青狼狽跑開抿嘴笑道。


    芹兮翻了個白眼,拿薛府的事情當樂子,也隻有沒心沒肺的芹言才能幹得出來。


    京城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禮部侍郎薛永豐被人給砸了府門,連書法大家顧言齡親自題字的門閥牌匾也斷成了兩截,薛府不隻沒有找尋事者的麻煩,反而收下了一千兩銀子私了,這消息不過半日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引得一片嘩然。


    薛氏那個長相清婉出塵,卻輩分高的離譜的小娘子,還有薛雲蓉、薛素婉當時的表現更是被當時薛府前的好事者傳的繪聲繪色,簡直能媲美最好的茶樓段子,而要錢不要臉麵的薛府更是成了京中入冬後最大的笑話。


    長公主府外出采買的丫頭奴仆將這消息帶迴府中後,也成了談資。


    無數下人都在議論著昨日的事情,人人都說薛府太不要臉麵,為著一千兩銀子就沒了閥門清貴。


    這事情翌日一早就傳入了長公主耳中。


    “你說薛四當街叫罵長輩,還口出穢言?”


    昭容長公主染了淺紫色指甲的修長雙手拍著臉頰,聽著身後嬤嬤的話動作一頓,她對於薛府收下銀子的事情雖然不恥,可更為在意的還是薛雲蓉當街叫罵的事情。


    聶嬤嬤一邊替昭容長公主挽著長發成髻,一邊點點頭,“老奴雖未親見,不過卻聽下人們說的繪聲繪色,如今這事情整個京中都傳遍了,說是那薛小娘子自雲州來京中探親,卻被薛府之人攔在門外羞辱,那娘子脾性直來直去受不得氣,又是薛氏長輩,便讓人砸了薛府大門,那個薛四姑娘不知她身份才會當街叫罵。”


    “不管知不知身份,她這般當街口出穢言又豈是閨閣女兒所為,更何況後來知道那薛柔身份之後,居然還要長姐出麵代為道歉,簡直是毫無教養也無承擔,聶嬤嬤。”


    “老奴在。”


    “劃掉薛雲蓉參加賞梅宴的帖子,別讓她汙了本宮的長公主府。”昭容長公主說道。


    “是,公主。”聶嬤嬤手裏快速的挽著流雲髻,一簇簇長發快速被收攏起來。


    昭容長公主對鏡描眉,想了想後手中的眉筆一頓,好奇道:“聶嬤嬤,你說那個薛柔如何?”


    聶嬤嬤手中將最後一縷青絲也挽進髻裏,又插上了燒藍雲形翡翠簪後,這才對著鏡中雍容貴氣的女子笑言,“京中都傳那薛娘子張狂跋扈,老奴倒是覺得那娘子率性,不似京中其他貴女,受屈便砸門雖有些莽撞,但她畢竟為薛氏長輩,如此受辱還不吭氣才是失了風範,讓人笑話。”


    她說道這裏似是想起來什麽好笑的事情,老態的眉眼中都帶著笑意,“而且公主您還別說,老奴剛聽到這傳聞的時候,倒是想起了您幼時帶著人砸了常寧宮宮門的事情,當時先帝大怒,您和若華小姐躲在泰寧池……”


    話語猛的頓住,聶嬤嬤隨即臉色泛青瞪大眼跪了下來。


    “老奴失言,老奴失言!”


    聶嬤嬤滿臉懊悔,她怎能提起那個禁忌的名字!


    昭容長公主聽到若華二字,神情忡怔,手中的眉筆一鬆,“啪嗒”一聲掉在梳妝台上。


    她緩緩摸向腕間帶著的夕顏花紋連青金釧,不知道想些什麽,過了許久,她才叫住了地上的聶嬤嬤,抿著嘴角說道:“讓人給薛柔送一張賞梅宴的帖子,邀她五日後來公主府賞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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