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林祺玉跟著葉雲嶸走進了琴閣裏。**千載提供該小說閱讀琴閣是別院裏琴、棋、畫四閣之一,是一處會客的雅廳。


    如花以前幾次來這別院都是隻是做臨時的落腳處,除了自己現在暫住的屋子對這別院裏其它的地方並不熟悉,像琴閣這樣的地方更是一次也沒有來過。


    琴閣的麵積並不大,大約隻有府裏偏廳的大小,可裏邊的布置卻十分的雅致。除了一個放置著古琴的琴桌外在屋子的正中間還有一張圓桌。


    此刻的圓桌的中心放著一個精巧的紅泥炭爐,爐上精致的小銅壺正茲茲的冒著熱氣。桌上除了一套青花茶具外紅泥炭爐的四周還有著六個與茶具同款的青花小碟,每個小碟裏都放著一種不同花式的點心。而圓桌邊還放置著三張圓凳,上邊鋪著厚厚的錦墊。


    看著屋裏的準備林祺玉對葉雲嶸道:“真是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閑情雅意。看樣子我來得正是時候啊。”


    “這你就說錯了,我這是專程為你預備的。要不是為了招待你,我也不會一大早就特點去外邊淘治了茗雪這等好茶。還讓人特地上山去預備了一些山泉。”葉雲嶸一邊說一邊招唿著兩人入座:“這雖然及不上你茗品樓的佳品,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那可巧了,我這趟來蕪州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茗品樓進一些這裏特產的茗雪迴京。既然你已經代勞了,那我迴京城的時候你就少不得要打包一些讓我帶去了。”林祺玉邊坐下邊道。


    “你遠來是客,又幫著我妹妹打理迴春堂,別說是一點茶葉了,就是金葉銀葉隻要你開了口難道還怕我會不給你?”葉雲嶸笑道。


    正在他們說話的當口,小銅壺裏的水沸了。一邊聽說他們說話的如花自然的就接手了泡茶的工作。如花前些年在山上陪著她那個嗜好茶道的師父,早就練就了一手不俗地茶藝。從衝壺開始到注茶到分茶一步步的動作由她做來分外地顯得優雅。


    “要不是今天雲嶸你的招待,我還不知道如花表妹還有著這麽一手精湛的茶藝啊。”林祺玉到底也是京城名樓茗品樓背後的東家,對這些格外的看重幾分。


    端著手中的茶盞。林祺玉先是看了看茶湯地我色澤,再嗅了嗅茶的清香。而後才不緊不慢的輕啜了一口:“好茶!好茶技!”


    “能當得祺玉你這一聲讚。妹妹你可真是麵上有光啊。”葉雲嶸十分得意。好像林祺玉稱讚地就是他自己一樣。


    如花也端起自己地茶盞輕啜了一口。先前地泡茶和口中清茶地芬芳都舒緩了她因為那個消息而有些鬱燥地心情。


    “對了。剛才你們在外邊說什麽呢?”葉雲嶸還是對剛才如花與林祺玉之間地事有些念念不忘。


    “沒什麽。大哥你知道這邊別院裏住著一個叫聶蘭兒地女人嗎?”如花不想提到先前自己與林祺玉所交談地那件事。便將話題轉向了自己有些好奇地那個女人。


    “聶蘭兒?”葉雲嶸地俊眉微微皺了皺。道:“這個我知道。你提她做什麽。難道你見著她了?”


    “嗯。她先前去我地住處說是想見見我。後來我說要來找你她就離開了。後來我來這裏地路上正遇著她與祺玉表哥說話呢。”如花說著又看了一眼林祺玉。又追問了一句:“大哥。她是什麽人啊?她身邊地侍女說她是雲峰堂兄地親戚。可我不記得大伯家有姓聶地這門親啊?”


    葉雲嶸與林祺玉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才對如花道:“我們在這邊別院地這兩天你離那個女人遠一點,最好能不與她說話就不與她說話。”


    “大哥,為什麽你們都不告訴我實情?難道我在你們心裏就這麽不懂事?”如花有點生氣了。


    “不是,隻是我們都想你生活得輕鬆簡單一點。”葉雲嶸輕歎了一聲。屋裏的氣氛有些低了幾分。


    “這麽說吧,我第一次見到這個聶蘭兒是京城。”林祺玉道:“那時她是玉宇樓地清倌頭牌,在京城裏的那個圈子裏也算是小有名氣。能夠在京城青樓裏做有名氣的清倌其實是件極為不易的事。”


    說到青樓。清倌之類的詞時林祺玉有些尷尬。在他印象中自己這個表妹並不如她表麵上那樣。是個十幾歲未及笄的小姑娘,而是一個比大多數女人都要有見地的見。不過再怎麽樣比常人見識廣她也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與她說這些總是難免有些尷尬。


    “這玉宇樓的背後東家是誰?”如花這個在前生見識過各種光怪陸離事物的人自然不會為了什麽青樓、名妓之類的事臉紅。她反而直接的問到了問題的關鍵之處,她的問題讓葉雲嶸和林祺玉都對她另眼相看起來。


    “是吳王府。”迴答她這個問道的人是葉雲嶸。


    如花知道像秦樓楚館這種魚龍混雜的三教九流之地通常也是各種消息最多的地方。這種先天的條件就決定了它們的背後必定會有有需要的權貴。隻是她沒有想到吳王府會是這個叫什麽玉宇樓的背後老板,不過仔細一想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鳳崇業要爭那個位子。就必定會需要各種情報消息。


    “那她為什麽為以雲峰堂兄的親戚為名出現在這別院之中的?”如花心裏雖然已經有數了,可還是不死心的問了這麽一句。


    葉雲嶸看著妹妹,然後有些古怪的接道:“自然是因為她的主子需要她在這裏。”


    這個答應與如花心中所想的一般無二,這個結果讓她有些喪氣。她明白鳳崇業有這樣做的理由,可明白歸明白她還是有些心中不大舒服。


    “鳳崇業這是對我們家用間?”如花問出了她想不明白的地方:“他應該知道這個聶蘭兒的身份瞞不過我們的。”


    聶蘭兒既在京城公開掛過牌,那麽就不應該指望以葉家的情報網來說會查不明白。既然是這樣,那他又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做這種會讓葉家反感的事呢?


    “他當然沒有指望能瞞得過我們,其實這算是我們兩家的一個默契。你應該猜到了,我們家在那件事上是支持吳王殿下的,隻是現在還不會對外公開這麽做。這聶蘭兒其實是吳王府培養的密諜,這次是吳王府安排人借著送與雲峰堂兄為名,到蕪州來做中間聯絡人的。隻是她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的目的,我們暫時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們這才告誡你離她遠一點。”葉雲嶸耐心的解釋道。


    林祺玉也接著道:“雲嶸說的是,京城裏有消息說秦貴妃打算等你一出孝期就讓聖上賜婚,將你嫁給鳳崇業做正妃。想借著聯姻逼葉家在儲爭一事上正式表態。所以除非你打算去做吳王妃,否則你還是離聶蘭兒這種女人遠一點要好。”


    葉雲嶸和林祺玉話讓如花忽然感覺到背上一寒,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她才不要嫁給鳳崇業,不要做什麽吳王妃!她一向認為鳳崇業與她隻是朋友,打從心底裏就沒有想過要嫁給他。


    這到不是說他有什麽不好,相反鳳崇業是個十分優秀的人,不然在京城的時候也不會有那麽多的名門淑媛對他傾心。他相貌英俊儀表堂堂,再加上有權有勢更是東宮太子的有力競爭,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極有魅力。


    隻是這些都不是如花想要的。不錯,她確實是外貌協會的光榮一員。可這並不代表著她是花癡,隻要是英俊小生都想嫁。來到這個世界的十幾年裏,她見到的帥哥美男一雙手伸出來都數不過來。她自己的老爹、大哥以及眼前的這個表哥都算得上是美男中的極品,如今的她絕對不是一點男色就能點頭下嫁的。


    至於他身上另一個“賣點”,他的身份也許在其實虛榮的女子眼中僅此一點就值得委身下嫁了。可對她來說,這反而更是讓她望而卻步。開玩笑,“一入侯門深似海”這王府宮門可比侯門的水要深多了,她的“泳技”不佳十有**會送了小命的。


    當然還有一點,在別人眼中也許荒謬,可她卻十分看重的。那就是他是有妻兒的男人,雖然側妃侍妾在這個世界來說並不算是妻子。可在“一夫一妻”的道德製度下混了幾十年的她眼中絕對算是“有婦之夫”。也許是有精神上的潔癖,打死她也不要與人“共用”一個老公!她心中老早就有一個決定,如果嫁了人她一定會與之約法三章。如果要納妾,就必須先休妻!


    這種話對一個期待坐擁江山的男人來說是絕對無可能的。所以,在當年那個梨花飛舞的林子相遇時,她與他在她的心目中就再無可能了。相形之下,嫁給那個人也就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


    如果對她來說嫁入吳王府有若是跳入萬丈深淵,那麽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她現在已是站在了懸涯的邊上,離那個深淵是近在咫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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