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穀主姬無形就要按照穀規在祭壇上將仇夜雨處死之際,天空中異變突起,烏雲瞬間籠罩了祭壇周圍數裏之地,幾道電閃穿透烏雲落入了祭壇四周的巨大石柱。


    在太陽被遮掩的瞬間,仇夜雨身上一股五色光柱盤旋而出,直衝昏暗的天際而去,異常的詭異。


    更詭異的是,祭壇後方的“幽朦洞”中也同時射出了一股五色的光柱,向著盤旋而上的五色光柱追逐而去,最終在數百丈的虛空中相交交纏起來。光柱慢慢下壓,不斷的交融平緩,最終在半山腰處徹底的匯成了一線。


    這時,在兩大光柱的相互作用之下,仇夜雨被高高抬起,漂浮在半空之中。此時,仇夜雨全身也完全被五色光霞嚴實地包住。


    五色光柱緩緩地收攏起來,仇夜雨也隨著光柱緩緩地向“幽朦洞”靠近著,似乎不受任何的阻礙一般。


    在場的七位穀主都驚愕無比,似乎這是他們一生當中看過的最詭異的事情了,一個孩子竟然能讓這數百年都無人能靠近的幽朦洞產生吸力。


    詭異的一幕持續了一刻鍾時間,然而幾人的目光都不曾有一絲移轉,將空中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盡收眼底。


    天空中的太陽慢慢地擺脫黑影的遮掩,仇夜雨身上散發的五色光霞也慢慢變暗,最後從高空中直墜掉落。


    就在快要掉落塵埃之際,姬無形那魁梧的身影跟著前撲而上,將仇夜雨那纖小的身子一把抓住,就這樣仇夜雨也逃過一劫。


    之後,幾位穀主做了無數次的試驗,他們嚐試著將仇夜雨再次放在石墩之上,卻再也無法讓幽朦洞再次出現如此的奇景,而他們抱著仇夜雨也無法靠近幽朦洞分毫。


    在幽朦洞附近有極其強大的排斥之力,七位穀主無一人能抵擋得住這股壓力,因此都無法進入其中。其實不光是他們,在他們前麵數十代先人也無法進入。


    幾位穀主都未能理解在仇夜雨身上所發生的一切,最後隻能歸結為機緣。在幾大穀主一番的激烈討論之後,他們一致認為這是先祖遺訓所述內容。仇夜雨的存在並沒有違反穀規,反而成了順應穀規了。姬無形也被迫同意將仇夜雨留了下來。


    姬無形還是一貫的鐵麵無私,在他要依穀規廢除清風居士和梅淩萱武功之時,其他幾位穀主紛紛以此力爭力保兩人,並引用穀規將其合理化,徹底無語的姬無形也隻能對二人略施小懲。


    最終,清風居士一人扛下了所有的罪責。他也順理成章地收下了仇夜雨這個義子,悲劇般的從一個小夥子直接飆升為大叔。


    ……


    梅淩萱細細地述說著當年所發生的一切。穀中之人如此的守舊和古板是她從未料到的。平時對他們兩人,穀中幾位兄長都是百般嗬護的,然而這次卻如此的絕情。一想到和清風居士之間的情緣,她陷入了深深的傷感之中。


    “姑姑……”仇夜雨伸手輕拉梅淩萱那飄動的衣角,不解道:“姑姑,你沒事吧?”


    梅淩萱揮袖輕輕地拂過臉頰將那幾滴晶瑩的淚珠拭去,輕拉裙角優雅地蹲下,一把抱住仇夜雨,微微梗咽。


    “姑姑沒事。雨兒,穀中的那些毫無情理的規矩被下了詛咒,你一定要替姑姑把它們打破,能答應姑姑嗎?這也是姑姑一生最大的心願。”梅淩萱的淚水打濕了仇夜雨那瘦弱的肩頭。


    “姑姑,你不要哭了,孩兒答應你。姑姑的心願就是孩兒的心願,孩兒立誓打破這個詛咒……”仇夜雨緊緊地摟著梅淩萱隨著哭泣起來。


    “別為姑姑難過,我們繼續練琴。你現在也學會了三真梅花指的基本功,基礎條件已然具備,隻要能夠領悟到梅花指法和琴弦間的配合,就可以初步了解到第二階段的奧義了。方才我見那株雪梅枝幹上的痕跡,是你在無意間練功偏差所致,否者就不會傷人而自傷了,姑姑給你示範一遍,你要好好體會其中的諸多變化和配合。”梅淩萱用衣袖為仇夜雨擦去臉上的淚珠,拉著仇夜雨在古琴前坐下。


    “是,姑姑。”仇夜雨運氣遊走靈台諸穴,盡量讓自己靈台保持一片清明。


    梅淩萱輕撫古琴琴弦,輕歎了一聲,靜氣凝神彈指如飛。一支優雅的琴曲在梅花叢中迴蕩開來。


    在優雅聲音深處暗藏無數的曲直轉換,仇夜雨深深地陶醉在這美妙的琴音之中。他默默的將梅淩萱的每一次運氣,每一次的彈出,每一次的轉換記在心底。


    對於仇夜雨來說,一切的東西都還是似懂非懂,他隻認為梅淩萱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理,都是不可違抗的。


    時光如梭,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仇夜雨也迎來了決定他人生的第三次考驗。


    還是這片熟悉的院落,對於這次的考驗梅淩萱並沒有另行尋找場所作為考驗之地,作為主考官的她有權選擇考驗的地點。


    在開滿梅花的院落中,五道身影端坐在一旁的石凳之上。一個灰袍道人,一胖一瘦兩個老僧,還有一身藍袍的書生和一臉冰霜的魁梧大漢。不知為何竟然沒有看見綠袍龍冠中年男子。


    仇夜雨依然坐在他平時練琴的梅花叢中,熟悉的古琴和熟悉的梅花林,似乎一切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然而,如果細心觀察,就會發現那株雪梅已經換成了一株淺紅色的玉蝶梅。


    梅淩萱不忍看著雪梅慢慢枯萎的慘象,就在雪梅被打傷的當天親自將雪梅摘除,在原地種上了這株玉蝶梅。


    在仇夜雨的對麵,梅淩萱席地而坐,粉白的古琴橫跨在雙膝之上,這是她選擇的考驗方式――親自試琴。


    說來也巧,當初抽簽時,每個穀主分別拿出了一個備選考題並寫在了竹簽之上,進行了第一次抽簽。天離子從暗盒中抽出了三個考驗項目,然後加入三個空白竹簽。七位穀主分別再次抽簽,竟然讓梅淩萱抽中了自己出的考題。


    在眾人的想法中,梅淩萱放水的可能性極大,所以此次前來觀戰之人幾乎集齊了七大穀主,名為觀戰實為監督。


    然而,梅淩萱本來就沒有放水的意思,這個考驗本身也很難放水,而且放水對仇夜雨來說也毫無意義。任何的難關都需要讓他自己去克服,眼前的路必須由他自己去走。


    梅淩萱和仇夜雨合奏一曲“梅花三弄”,在私底下她並沒有和仇夜雨合奏過。她也知道不能一味的給仇夜雨鋪平道路,隻有在艱苦的考驗中才能讓他成長,這才是梅淩萱更願意看到的結果。


    “幾位兄長,可以開始了嗎?”梅淩萱麵無表情地望了一眼石凳上端坐的幾人,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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