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千裏滿頭大汗跑進百草堂，臉色有些不好看。</p>
“說吧，探聽到什麽消息？怎麽都上門來挑戰張坤？”</p>
王靜雅連忙上前問道。</p>
她剛剛吩咐出去一些人打聽消息，田千裏身為前來百草堂幫忙跑腿的趟子手之一，自告奮勇就出去了。</p>
這位練武的天賦，暫且不說，由於出身京城底層，卻是人麵較廣，在西半壁這邊頗有麵子，打聽消息的事情自辦得順遂。</p>
“今日清晨，不知哪裏傳來的消息……有暗花懸賞，隻要正麵挑戰打殘打死張師傅，就賞四品頂戴，封帶刀護衛。同時，還有千兩白銀，京城一座大宅。”</p>
田千裏麵帶苦色，說起打聽到的消息。</p>
“現如今，來京城討生活的那些外地武師，都樂瘋了，十個有八個都趕來了百草堂。</p>
前麵來的，還是一些武藝不高的年輕拳師，隻是排頭兵，後麵估計還有大家夥。”</p>
誰不想高官得做，駿馬得騎？</p>
功成名就，富貴還鄉。</p>
既然朝廷給了這個難得的機會，那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闖一闖。</p>
何況，隻是與一個聽說受了內傷的年輕武師比武，打贏他就行。</p>
簡直是太容易了。</p>
若非礙於源順鏢局的名聲，指不定，此時前來挑戰的人，還要多上三倍不止。</p>
“啪啪……”</p>
小林和小武剛剛抬著林寬走出院子，就被人飛起兩腳，踢得倒飛而起，跌到院中。</p>
小武皮粗肉厚，隻是痛苦掙紮，倒也沒受什麽內傷。</p>
小林卻是身體瘦弱，被一腳踢到小腹，哇的一聲嘔出一口血。</p>
“什麽人？”</p>
張坤勃然大怒。</p>
“張坤，我乃戳腳門曾士傑，看不慣你出手狠辣，打殘武林同道的行為，特來為他討個公道，討教一下你的功夫。”</p>
來的是一個麵目陰沉的中年壯漢，一身短衣短褂，左耳缺了一半，不知是被貓狗咬掉，還是被兵器切掉。</p>
這人一進院子，眼睛放光的盯著張坤，就像看到行走的數千兩白銀。</p>
“所以，你就踢傷小林和小武兩人，展示你的戳腳功夫？”</p>
張坤眼睛眯成一條線，掩飾住悄悄爬滿雙眼的血絲，突然笑了，“你來挑戰，想占便宜，我理解，但你不該胡亂出手。這裏沒人是你爹，不會慣著你。”</p>
“你說那兩個夥計啊，他們欺我北河無人，竟然隨手丟下林寬，扔到大街之上，也不說給他治傷，這不是送人去死嗎？給他們一點小小教訓，算是教他們做人了。”</p>
話裏說的是小武和小林，曾士傑的目光卻是一直盯著張坤，說的是誰，自然不問可知。</p>
“很好，出手吧。”</p>
張坤已經不想多說什麽了。</p>
心中已然動了殺機。</p>
蹬鼻子上眼，沒完沒了這是……</p>
“就讓我看看你這狂刀，到底狂在哪裏？”</p>
曾士傑身形微動，雙腿掄起，左三腿右三腿，踢出一團腿影，讓人眼花繚亂。</p>
腿勢破風嗚嗚厲響，就如木棍揮空，卷起地上塵土，唿的一聲，就劈頭蓋臉往張坤臉麵撲去。</p>
同一時間，他身形猛然矮了三尺，貼地疾行，一腿橫截，直鏟張坤的足踝。</p>
“厲害……”</p>
“陰險，這人功夫好俊。”</p>
“問心腿曾士傑，在北地也算是鼎鼎有名，是易筋大拳師。他十日前來到京師，踢了兩個武館，全身而退，此行估計就是來揚名立萬的。”</p>
圍觀眾人之中，有幾位倒也認得此人。</p>
此時，大多數人都已經看明白了。</p>
曾士傑前麵的狷狂囂張，其實全是裝的。</p>
他故意蠻不講理的踢傷小武和小林兩人，就是為了激怒張坤……並且，還怕對手不上當，先行演了幾腿戳拳門武係腿法，放長擊遠，腿勢剛猛。</p>
當所有人，包括張坤都以為他是以堂堂正正的腿法出招，他卻悄無聲息的勾起地上碎石砂土塵灰，撲擊張坤眼目。</p>
同時以戳拳門文係腿法，陰柔連綿的詭譎攻擊，直攻下盤……</p>
鏟踝、斷膝，踢陰，一氣嗬成，招招狠辣。</p>
“這，就是你的倚仗！”</p>
張坤伸手護麵，擋住碎石砂土。腳下一動，就如被腿風所激，向後飄起，位移一般，已是退後三步。</p>
曾士傑三腿連環，一一踢空，就發現，對手離得還很遠。</p>
他怎麽也踢不準位置，力量全都發在空中。</p>
心裏就是一驚。</p>
他這招出奇不意，打敗了不少強手。</p>
別人都以為他是個莽夫，其實，曾士傑能以腿成名，踢斷了許多人的雙腿，哪裏是一個莽字就可以形容。</p>
他不但不莽，反而最會見風使舵。</p>
一看張坤肩不動，頭不搖，連腿都沒有彎曲半分，整個人就如同扯線的紙鳶一般，向後飛起，輕飄飄的沒有半分煙火氣，就避過了自己的殺招。</p>
他就知道，這人的武功，比自己至少高了不止一籌。</p>
再打下去，勝少敗多，無非就是自取其辱。</p>
“且慢。”</p>
曾士傑高聲喊道。</p>
身形也是暴退。</p>
他不想打了。</p>
剛剛退出兩步，身側人影一閃。</p>
心中還沒來得及升起恐懼，一隻手掌已經悄無聲息的摸到了脖頸咽喉。</p>
“哢嚓……”</p>
張坤以遊龍身，八卦步，一步就跨到曾士傑的身側，以“暴慮擒羊式”抓住他的脖頸，掌勢微錯，擰斷了他的頸椎。</p>
隨手把此人扔出院子，他迴頭叫道：“田千裏，你去弄一張紅紙，寫上幾句話。”</p>
張坤側頭想了想，又道：“就寫，既分高下，也決生死。八個字，前連挑戰者，不怕死的，就盡管來，我張坤全都接著了。”</p>
“是。”</p>
田千裏重重吐了口氣。</p>
剛剛那曾士傑打上門來之時，氣焰之囂張狂妄，讓他都氣得發炸。</p>
這時見到張坤幹脆利落的一招擊斃對手，登時感覺心懷大暢。</p>
自從在泰和酒樓，被張坤以偷雞的手法打敗開始，再到後來經曆了許多事情。</p>
田千裏的心思也在不斷的變化……經曆過不服，不甘，佩服、崇拜的複雜心路曆程。</p>
這一次，前來百草堂護法跑腿，並不是有人派遣，是他自己努和爭取得來的。</p>
他覺得，隻要跟著張坤，就能學到許多為人做事的道理……</p>
偶爾，還會從對方那裏學來一招半式，對自己的拳法提升有著很大的益處。</p>
當然，最重要的是，跟著張坤，他已經不愁金銀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苦哈哈出身的佃戶子弟。</p>
如今雖然談不上富裕，家中的情況卻是大大好轉，自家那個平常時候吃不起飯的弟弟，也能有銀子進去父武義學。</p>
他還在三和路買了一間屬於自己家的房子，再不用去想著明天會不會餓肚子。</p>
一切都很美好。</p>
這次，為了前來百草堂，他甚至把勘驗成為鏢師的時間，都往後推了推。</p>
是的，田千裏此時已經達到合力境界，可以擔任鏢師。</p>
他啦啦聲的找來紅紙，寫上八個大字，張貼到院子外麵的柳樹樹身之上。</p>
嘩……</p>
一群人圍了上來，有認字的人念出聲。</p>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p>
眾人聽在耳中，再看看一殘一死兩具擺在大街旁的軀體，心中直冒寒氣。</p>
這還挑戰嗎？</p>
人家擺明車馬，要下死手了。</p>
沒有三分三，就不要上梁山了吧。</p>
隻要有點眼色的，暗暗估摸一下自身的實力，悄悄的就打了退堂鼓。</p>
軟柿子並不軟，西宮那邊的四品頂戴、千兩白銀，也並不是那麽好拿的。</p>
事實擺在那裏，若是張坤真的是軟柿子，又怎麽可能搏下“京城四秀”之首的名頭，是的，他現在已經被排在首位。</p>
而且，還敢迎戰會友鏢局名宿級別高手“駝獅”張重華，要真沒硬本事，膽敢如此？</p>
“此事應該是到此為止了吧。”</p>
“沒熱鬧看了。”</p>
眾人正準備散去，就見到又有一人踏入院子。</p>
進入院子的是一個身著白色長袍，頭戴寶石圓帽，俊秀斯文的富家公子。</p>
這人一進院落，就拱手笑道：“張師傅身手之高明，實在罕見至極，兄弟白眉拳關良，見獵心喜，想要討教幾招，不知能否給個麵子？”</p>
“你也是來挑戰的？為了那千兩白銀？不對，看你這身行頭，肯定出身豪富，應該看不上那些銀子。那就是為了四品頂戴，想當官啊。”</p>
</p>
張坤眼神幽深，似笑非笑：“那張告貼看到了嗎？”</p>
“看到了。”</p>
關良老老實實的迴答。</p>
“想必是張兄玩笑來著。”</p>
“我從不開玩笑。”</p>
張坤冷著臉。</p>
這時候還敢跑來挑戰的，要不就是有著驚人藝業的高手高高手。</p>
要麽就是腦子少了根弦的大傻子。</p>
還有一種，自然就是心思詭譎的陰險之輩，想要偷雞。</p>
他的冷言冷語，似乎讓富家公子關良麵上掛不住了。</p>
“那在下，就不打擾……”</p>
關良倒也不生氣，隻是尷尬的笑了笑，拱手在前，彎腰行禮，一揖到地。</p>
“嘣……”</p>
背後三道烏光，呈品字形，如電般射到張坤的咽喉和左右胸。</p>
箭頭漆黑腥臭，顯然是加了毒藥。</p>
同時，他拱起的雙手手臂之上，也是“哢”的一聲機括響起，密如暴雨般的幽藍小箭，覆蓋射出。</p>
“好膽。”</p>
“暗箭傷人。”</p>
“鼠輩……”</p>
急切之間，四周響起一片驚唿。</p>
卻是沒人會想到，這位剛剛還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卻是暗藏背弩，手腕還綁著袖箭。</p>
趁著行禮的機會，同時發作。</p>
暗器淬毒，覆蓋身前數丈方圓，簡直是陰險之極。</p>
“隻要能打贏，你管我用什麽手段，暗器就不是武功了嗎？”</p>
白眉拳關良笑意吟吟抬起頭來，麵上全是得逞的笑意。</p>
心想前麵那些人真蠢，用得著跟人硬拚硬打，雞毛鴨血的，多不好看。</p>
這樣多好，幾根不值錢的箭矢就搞定了一切。</p>
“也算武功。”</p>
一個聲音響在耳邊。</p>
關良突然愣住，定睛看向身前，就發現那裏並沒人影，想像中張坤被紮成刺蝟的景像，也並沒發生。</p>
對方就這麽靜悄悄的站在自己身側，像是一直都站在這裏，看著自己表演。</p>
“不是，我，剛剛想要與張兄開個玩笑。”</p>
關良臉上一陣抽搐，艱難的擠出些笑容。</p>
“那我也開個玩笑。”</p>
張坤一掌轟然拍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際，就拍在關良的頭顱頂心。</p>
嘭……</p>
如巨錘擊落。</p>
關良還沒來得及做出第二個反應，腦袋已經被這一掌重重轟進頸腔，整個人都矮了數分。</p>
“一點也不好笑。”</p>
張坤伸手把關良屍身扔出院子，迴首看了一眼圍觀人群，轉身就進了醫館。</p>
眾人鴉雀無聲。</p>
這一次，再沒人出來挑戰。</p>
“說吧，探聽到什麽消息？怎麽都上門來挑戰張坤？”</p>
王靜雅連忙上前問道。</p>
她剛剛吩咐出去一些人打聽消息，田千裏身為前來百草堂幫忙跑腿的趟子手之一，自告奮勇就出去了。</p>
這位練武的天賦，暫且不說，由於出身京城底層，卻是人麵較廣，在西半壁這邊頗有麵子，打聽消息的事情自辦得順遂。</p>
“今日清晨，不知哪裏傳來的消息……有暗花懸賞，隻要正麵挑戰打殘打死張師傅，就賞四品頂戴，封帶刀護衛。同時，還有千兩白銀，京城一座大宅。”</p>
田千裏麵帶苦色，說起打聽到的消息。</p>
“現如今，來京城討生活的那些外地武師，都樂瘋了，十個有八個都趕來了百草堂。</p>
前麵來的，還是一些武藝不高的年輕拳師，隻是排頭兵，後麵估計還有大家夥。”</p>
誰不想高官得做，駿馬得騎？</p>
功成名就，富貴還鄉。</p>
既然朝廷給了這個難得的機會，那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闖一闖。</p>
何況，隻是與一個聽說受了內傷的年輕武師比武，打贏他就行。</p>
簡直是太容易了。</p>
若非礙於源順鏢局的名聲，指不定，此時前來挑戰的人，還要多上三倍不止。</p>
“啪啪……”</p>
小林和小武剛剛抬著林寬走出院子，就被人飛起兩腳，踢得倒飛而起，跌到院中。</p>
小武皮粗肉厚，隻是痛苦掙紮，倒也沒受什麽內傷。</p>
小林卻是身體瘦弱，被一腳踢到小腹，哇的一聲嘔出一口血。</p>
“什麽人？”</p>
張坤勃然大怒。</p>
“張坤，我乃戳腳門曾士傑，看不慣你出手狠辣，打殘武林同道的行為，特來為他討個公道，討教一下你的功夫。”</p>
來的是一個麵目陰沉的中年壯漢，一身短衣短褂，左耳缺了一半，不知是被貓狗咬掉，還是被兵器切掉。</p>
這人一進院子，眼睛放光的盯著張坤，就像看到行走的數千兩白銀。</p>
“所以，你就踢傷小林和小武兩人，展示你的戳腳功夫？”</p>
張坤眼睛眯成一條線，掩飾住悄悄爬滿雙眼的血絲，突然笑了，“你來挑戰，想占便宜，我理解，但你不該胡亂出手。這裏沒人是你爹，不會慣著你。”</p>
“你說那兩個夥計啊，他們欺我北河無人，竟然隨手丟下林寬，扔到大街之上，也不說給他治傷，這不是送人去死嗎？給他們一點小小教訓，算是教他們做人了。”</p>
話裏說的是小武和小林，曾士傑的目光卻是一直盯著張坤，說的是誰，自然不問可知。</p>
“很好，出手吧。”</p>
張坤已經不想多說什麽了。</p>
心中已然動了殺機。</p>
蹬鼻子上眼，沒完沒了這是……</p>
“就讓我看看你這狂刀，到底狂在哪裏？”</p>
曾士傑身形微動，雙腿掄起，左三腿右三腿，踢出一團腿影，讓人眼花繚亂。</p>
腿勢破風嗚嗚厲響，就如木棍揮空，卷起地上塵土，唿的一聲，就劈頭蓋臉往張坤臉麵撲去。</p>
同一時間，他身形猛然矮了三尺，貼地疾行，一腿橫截，直鏟張坤的足踝。</p>
“厲害……”</p>
“陰險，這人功夫好俊。”</p>
“問心腿曾士傑，在北地也算是鼎鼎有名，是易筋大拳師。他十日前來到京師，踢了兩個武館，全身而退，此行估計就是來揚名立萬的。”</p>
圍觀眾人之中，有幾位倒也認得此人。</p>
此時，大多數人都已經看明白了。</p>
曾士傑前麵的狷狂囂張，其實全是裝的。</p>
他故意蠻不講理的踢傷小武和小林兩人，就是為了激怒張坤……並且，還怕對手不上當，先行演了幾腿戳拳門武係腿法，放長擊遠，腿勢剛猛。</p>
當所有人，包括張坤都以為他是以堂堂正正的腿法出招，他卻悄無聲息的勾起地上碎石砂土塵灰，撲擊張坤眼目。</p>
同時以戳拳門文係腿法，陰柔連綿的詭譎攻擊，直攻下盤……</p>
鏟踝、斷膝，踢陰，一氣嗬成，招招狠辣。</p>
“這，就是你的倚仗！”</p>
張坤伸手護麵，擋住碎石砂土。腳下一動，就如被腿風所激，向後飄起，位移一般，已是退後三步。</p>
曾士傑三腿連環，一一踢空，就發現，對手離得還很遠。</p>
他怎麽也踢不準位置，力量全都發在空中。</p>
心裏就是一驚。</p>
他這招出奇不意，打敗了不少強手。</p>
別人都以為他是個莽夫，其實，曾士傑能以腿成名，踢斷了許多人的雙腿，哪裏是一個莽字就可以形容。</p>
他不但不莽，反而最會見風使舵。</p>
一看張坤肩不動，頭不搖，連腿都沒有彎曲半分，整個人就如同扯線的紙鳶一般，向後飛起，輕飄飄的沒有半分煙火氣，就避過了自己的殺招。</p>
他就知道，這人的武功，比自己至少高了不止一籌。</p>
再打下去，勝少敗多，無非就是自取其辱。</p>
“且慢。”</p>
曾士傑高聲喊道。</p>
身形也是暴退。</p>
他不想打了。</p>
剛剛退出兩步，身側人影一閃。</p>
心中還沒來得及升起恐懼，一隻手掌已經悄無聲息的摸到了脖頸咽喉。</p>
“哢嚓……”</p>
張坤以遊龍身，八卦步，一步就跨到曾士傑的身側，以“暴慮擒羊式”抓住他的脖頸，掌勢微錯，擰斷了他的頸椎。</p>
隨手把此人扔出院子，他迴頭叫道：“田千裏，你去弄一張紅紙，寫上幾句話。”</p>
張坤側頭想了想，又道：“就寫，既分高下，也決生死。八個字，前連挑戰者，不怕死的，就盡管來，我張坤全都接著了。”</p>
“是。”</p>
田千裏重重吐了口氣。</p>
剛剛那曾士傑打上門來之時，氣焰之囂張狂妄，讓他都氣得發炸。</p>
這時見到張坤幹脆利落的一招擊斃對手，登時感覺心懷大暢。</p>
自從在泰和酒樓，被張坤以偷雞的手法打敗開始，再到後來經曆了許多事情。</p>
田千裏的心思也在不斷的變化……經曆過不服，不甘，佩服、崇拜的複雜心路曆程。</p>
這一次，前來百草堂護法跑腿，並不是有人派遣，是他自己努和爭取得來的。</p>
他覺得，隻要跟著張坤，就能學到許多為人做事的道理……</p>
偶爾，還會從對方那裏學來一招半式，對自己的拳法提升有著很大的益處。</p>
當然，最重要的是，跟著張坤，他已經不愁金銀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苦哈哈出身的佃戶子弟。</p>
如今雖然談不上富裕，家中的情況卻是大大好轉，自家那個平常時候吃不起飯的弟弟，也能有銀子進去父武義學。</p>
他還在三和路買了一間屬於自己家的房子，再不用去想著明天會不會餓肚子。</p>
一切都很美好。</p>
這次，為了前來百草堂，他甚至把勘驗成為鏢師的時間，都往後推了推。</p>
是的，田千裏此時已經達到合力境界，可以擔任鏢師。</p>
他啦啦聲的找來紅紙，寫上八個大字，張貼到院子外麵的柳樹樹身之上。</p>
嘩……</p>
一群人圍了上來，有認字的人念出聲。</p>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p>
眾人聽在耳中，再看看一殘一死兩具擺在大街旁的軀體，心中直冒寒氣。</p>
這還挑戰嗎？</p>
人家擺明車馬，要下死手了。</p>
沒有三分三，就不要上梁山了吧。</p>
隻要有點眼色的，暗暗估摸一下自身的實力，悄悄的就打了退堂鼓。</p>
軟柿子並不軟，西宮那邊的四品頂戴、千兩白銀，也並不是那麽好拿的。</p>
事實擺在那裏，若是張坤真的是軟柿子，又怎麽可能搏下“京城四秀”之首的名頭，是的，他現在已經被排在首位。</p>
而且，還敢迎戰會友鏢局名宿級別高手“駝獅”張重華，要真沒硬本事，膽敢如此？</p>
“此事應該是到此為止了吧。”</p>
“沒熱鬧看了。”</p>
眾人正準備散去，就見到又有一人踏入院子。</p>
進入院子的是一個身著白色長袍，頭戴寶石圓帽，俊秀斯文的富家公子。</p>
這人一進院落，就拱手笑道：“張師傅身手之高明，實在罕見至極，兄弟白眉拳關良，見獵心喜，想要討教幾招，不知能否給個麵子？”</p>
“你也是來挑戰的？為了那千兩白銀？不對，看你這身行頭，肯定出身豪富，應該看不上那些銀子。那就是為了四品頂戴，想當官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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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坤眼神幽深，似笑非笑：“那張告貼看到了嗎？”</p>
“看到了。”</p>
關良老老實實的迴答。</p>
“想必是張兄玩笑來著。”</p>
“我從不開玩笑。”</p>
張坤冷著臉。</p>
這時候還敢跑來挑戰的，要不就是有著驚人藝業的高手高高手。</p>
要麽就是腦子少了根弦的大傻子。</p>
還有一種，自然就是心思詭譎的陰險之輩，想要偷雞。</p>
他的冷言冷語，似乎讓富家公子關良麵上掛不住了。</p>
“那在下，就不打擾……”</p>
關良倒也不生氣，隻是尷尬的笑了笑，拱手在前，彎腰行禮，一揖到地。</p>
“嘣……”</p>
背後三道烏光，呈品字形，如電般射到張坤的咽喉和左右胸。</p>
箭頭漆黑腥臭，顯然是加了毒藥。</p>
同時，他拱起的雙手手臂之上，也是“哢”的一聲機括響起，密如暴雨般的幽藍小箭，覆蓋射出。</p>
“好膽。”</p>
“暗箭傷人。”</p>
“鼠輩……”</p>
急切之間，四周響起一片驚唿。</p>
卻是沒人會想到，這位剛剛還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卻是暗藏背弩，手腕還綁著袖箭。</p>
趁著行禮的機會，同時發作。</p>
暗器淬毒，覆蓋身前數丈方圓，簡直是陰險之極。</p>
“隻要能打贏，你管我用什麽手段，暗器就不是武功了嗎？”</p>
白眉拳關良笑意吟吟抬起頭來，麵上全是得逞的笑意。</p>
心想前麵那些人真蠢，用得著跟人硬拚硬打，雞毛鴨血的，多不好看。</p>
這樣多好，幾根不值錢的箭矢就搞定了一切。</p>
“也算武功。”</p>
一個聲音響在耳邊。</p>
關良突然愣住，定睛看向身前，就發現那裏並沒人影，想像中張坤被紮成刺蝟的景像，也並沒發生。</p>
對方就這麽靜悄悄的站在自己身側，像是一直都站在這裏，看著自己表演。</p>
“不是，我，剛剛想要與張兄開個玩笑。”</p>
關良臉上一陣抽搐，艱難的擠出些笑容。</p>
“那我也開個玩笑。”</p>
張坤一掌轟然拍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際，就拍在關良的頭顱頂心。</p>
嘭……</p>
如巨錘擊落。</p>
關良還沒來得及做出第二個反應，腦袋已經被這一掌重重轟進頸腔，整個人都矮了數分。</p>
“一點也不好笑。”</p>
張坤伸手把關良屍身扔出院子，迴首看了一眼圍觀人群，轉身就進了醫館。</p>
眾人鴉雀無聲。</p>
這一次，再沒人出來挑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