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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或許,各有各的立場,並沒有對錯之分。


    換一撥兒服侍我的人來,難保不在其他細節上被抓住把柄。


    銀白的幃幔飄動之際,我隱約見到妝台前還有侍女在細細收拾,納悶問道:“他們在妝台上搜什麽?弄得那麽亂?”懶


    這一迴,輕羅他們也流露出不解,“不清楚呢。奴婢們也覺得奇怪,找了三個太醫陪著,看到什麽香包香囊的,立即會拿過去,一一辨別,連胭脂水粉不管用過沒有用過的,都會打開來細看。還有……”


    我依稀明白了一點,心裏跳了一下,追問道:“還有什麽?”


    “還有,娘娘常穿的內衣,也會很沒體統地交給那些禦醫嗅來嗅去……娘娘,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我哪知道呢?左不過看我不順眼了,想我死吧?何必尋那許多借口來,一根白綾將我勒死了幹淨!”


    我隻作賭氣,不理會他們的安慰,也不吃晚飯,側身臥下了,心裏已一陣陣的酥寒。


    拓跋軻並不僅因為疑心我和蕭寶溶內外相應想要逃去,更疑心我對他動了什麽手腳,乃至他情緒失控,將緊急軍情拋在腦後,與我糾纏於床幃之間。蟲


    從他讓禦醫檢查的細節來看,他應該懷疑我一貫在用某種手段向他下藥,才讓他對我如此著迷。


    可我並沒有機會在他食物中動手腳,他自是懷疑我的貼身之物藏有什麽誘惑他的藥物。但除了今天早上,我的確沒刻意向他下過迷藥。


    想來以他的克製力,即便從我的唇舌間汲取到少量的媚藥,也不該對他有太大影響,他也委實多慮了吧?


    但我終於知道,方才我真的已在鬼門關打了個來迴。


    拓跋軻有了這種疑心,那麽我對他的“感情”,以及他對我若有若無的那麽點感情,都在頃刻間成為不切實際的海市蜃樓。


    所以,他開始想殺我,卻猶豫著沒有動手,等待著管密檢查的結果。


    如果真的查出其中有問題,不論我有沒有與蕭寶溶暗中聯絡,我都隻有死路一條。


    默默按了一按鬢中那根精致卻不惹眼的珊瑚珠金簪,我閉上眼,努力放勻自己的唿吸,逼自己什麽也不要想,專心一意陷入沉睡,等待明天的到來。


    不論明天是福是禍,我總得掙紮下去。


    我過的好與壞已在一夜間變得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得到蕭寶溶平安離去的消息。


    最多,我這輩子都得陷在這裏,沒完沒了地繼續著這種了無指望的日子。


    夢裏,又在哭泣,卻已無人安慰。


    隻因,不敢再去奢求誰的安慰,唯恐我真的成了妖孽,害了我最想偎依的親人。


    總以為第二日拓跋軻必定對我有所處分,至少也會派人守住瓊芳閣,不讓我外出什麽的。誰知一整天都平靜得很,一如既往地無風無浪,連晨間虛軟著腳步到外麵走一圈,宮人對我也是笑臉相迎,並無一絲異樣。


    上午,輕羅甚至很是幸災樂禍地告訴我,前晚被召去侍寢的曼妃,到半夜時不知因為什麽觸怒了拓跋軻,居然半夜三更被趕出了重華殿,哭哭啼啼地在自己房中鬧著要懸梁。


    到傍晚,管密特地來探我,還帶了些我素常愛吃的羹湯,還向我陪笑道:“墨妃娘娘,吃點東西吧!昨天皇上不過是一時氣頭上起了疑,老奴瞧著他的氣也該消得差不多了,娘娘還是養好精神,等著皇上召幸吧!”


    召幸?


    他的召幸,正是我的不幸。


    我不會為昨晚他那麽對我傷心難過,但對蕭寶溶的擔憂,的確已讓我粒米難進。昨晚到今天,隻喝了幾口清粥,便丟開不吃了。


    與其在這時候讓我強作歡顏去麵對拓跋軻,我寧可餓著肚子裝病。他總不能將我從床上抓了去侍寢吧?我剛剛頂撞了他,他大概也抹不開麵子,再讓我到重華殿養病吧?


    胡亂喝了兩口素湯,將碗扔到一邊時,我看到管密帶來的內侍又在我的妝台和箱籠裏翻找什麽,苦笑道:“嫌昨天搜得不仔細,今天再來找補麽?我這裏全是皇上和宮裏賜下的東西,還在疑心有什麽不妥麽?”


    “沒有沒有!”管密慌忙解釋,“今天午膳後,皇上心事重重的,老奴還以為正憂心國事呢,誰知皇上張口便問,墨妃房裏的香料和胭脂是誰送去的?為什麽會有導致不孕的藥材摻在裏麵?嚇得我們查了半天,才知行宮裏臨時用的東西,不少是在民間購的成品,又沒經禦醫查過,這才混些宮妃們忌用之物在裏麵。皇上聽說了,立時就道,還不快去換了!”


    他肥肥的臉堆出極圓熟的笑意來,討好般窺著我的臉色,道:“墨妃娘娘,你瞧著,皇上對你不是經心得很?老奴跟皇上這麽久,還沒見皇上理會過香料胭脂之類的小事呢!”


    我自然也是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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