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父女
這種崩壞穿越是出bug了吧 作者：昊北聆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琪亞娜跟著路，縮著脖子，躲著從巷角屋簷上落下的雨滴。</p>
姬麟走在前麵，兜兜轉轉，這讓琪亞娜忽然意識到了這位小姐姐在這座城市周遊的原因。</p>
“麟姐，我們是要去哪裏？”</p>
她當然知道她們不會害她，但終究是有些忐忑的。</p>
“應該是很想見你的人，也是你很想見的人。”</p>
這句話的彎彎繞繞讓傻姑娘費了一點腦筋，可還是理解了些許。</p>
是芽衣嗎？</p>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個溫柔的少女，這讓視線中的暗巷都亮了幾分，抬起頭，看到的卻隻是漂亮的月亮，靜謐地播撒著光。</p>
她披著它，窘迫而靜默，她應當是在逃亡，可卻如同在雪夜追溯的旅人，她沒有驚慌，沒有恐懼，她隻是跟行。</p>
雨裏出現了一扇門，一扇嵌在木與瓦之間的脆弱屏障。</p>
姬麟的手先舉了過去，停在了門前。</p>
她沒有去叩，雨落下來，從她的發間滑下去，遮住了赤色的瞳。</p>
她忽然撤步，迴頭，讓開了路，將這扇木門立在了琪亞娜的眼前。</p>
“你來吧。”</p>
這樣的謙讓令琪亞娜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這數月來的逃亡生活，她幾乎都有著艦長與姬麟的陪伴，這讓她遠離了孤獨，卻也同樣缺少了一點點的自立，還有一小部分的果斷。</p>
可她最終還是踏了上去。</p>
答案？</p>
或許就在這扇門後麵，一個她自己都已經忘記了的問題的答案。</p>
叩，叩，叩。</p>
門敲響的聲音就好像是空心木的擊奏，呆板地響。</p>
迴應是空的。</p>
讓人心懸的空。</p>
但最終還是有了聲音。</p>
咚、咚、咚……</p>
這是皮鞋的響，踩在鐵皮的樓梯上，從地下抬了過來，落在了門的背後。</p>
圓把手忽地一動，她聽到了鎖響的聲音。</p>
門咬也亮起了轉動的吱響，這扇薄薄的木板吃力地轉出了角度，慢慢地翻了開來。</p>
她看到了微藍的冷光；</p>
她感覺到了令皮膚歡欣的暖氣；</p>
她聽到了如破舊古箱打開時溢出的唿吸。</p>
門又開了一厘，卻讓琪亞娜不由自主地撤了一步。</p>
為什麽？</p>
隨著門的打開，她得到了答案。</p>
驚訝？錯愕？又或者是恍然？</p>
可最終，這些情感都匯聚為了一個詞語：</p>
“爸……爸？”</p>
兩個字眼，一個詞語，一個稱唿，一個少女幾乎忘卻了的幸福。</p>
那個人曾經陪伴自己於雪原；</p>
那個人曾經指導過自己戰鬥的技巧；</p>
那個人曾經教授過自己卡斯蘭娜的榮譽。</p>
齊格飛·卡斯蘭娜。</p>
那個男人此刻正靠在門邊，失去了左臂，另一邊的身體上還掛著如崩壞獸一般的紋路，流淌著顯眼的崩壞能。絡腮胡從他的下顎刺出來，濃重的黑眼圈塗在他的眼簾下，他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抽了脊柱的狗，消瘦，疲憊，這些都牢刻在他的臉上，成了皺紋，一圈圈地靡過他原本帥氣的臉龐。</p>
直到他看到了門外的女孩，那雙頹灰的眼終於亮起了藍。</p>
他撲了出去，撲進了雨裏，用最後一隻手臂，將女孩死死抱進了懷裏。</p>
他抱得很緊，又抱得很輕，他好像是在保護著一塊月空下的寶石，又好似在輕柔地托著那從幻夢之中飄零的月光。</p>
他高大的身軀已經折了下來，將腦袋靠在了女孩的肩膀上，縮著膀子，卻擋住了淅淅瀝瀝的冰雨。</p>
那麽的溫暖，還帶著一點點熟悉的氣味，酒精的氣味。</p>
他的聲音在顫抖，點在女孩的耳邊，他說：</p>
“琪亞娜……”</p>
她張著嘴，雨從發梢滑下，落進來，透涼。</p>
父親。</p>
父親！</p>
她幾乎快要忘記了這個稱唿該如何發音，直到她觸及到了那久違的寬肩。</p>
“爸爸……”</p>
轟！——</p>
從城市的另一處傳來的炸響讓齊格飛鬆開了懷抱，匆忙地拽起女兒的手。</p>
“來，進來。”</p>
他顯得有些慌亂，但又注意到了另一個黑發的少女，也招了招手。</p>
踏、踏、踏——</p>
樓梯在腳下踩響。</p>
琪亞娜一步步地走了下去，跟著他的父親，姬麟守在後麵。她能隱隱聽到從頭頂傳來的噪響，還有細微的震顫。</p>
她知道，這個城市正在一場場戰鬥中搖晃傾頹。</p>
她本想衝出去，投入戰鬥，施行救援，但那隻大手卻拉住了她。</p>
“請等一下，琪亞娜。”</p>
這個男人在重逢之時是那麽的脆弱，那麽的卑微，他的眼角似乎總有眼淚，讓倦黑的眼眶多了一絲的紅：</p>
“就一會，和我一起來。”</p>
這段路並不長，從上到下而已，但是鋼鐵的台階卻將世界延申到了地底。</p>
女孩下意識地環顧著四周，一切已經被嚴絲縫合的合金所覆蓋，就好像是一座堅實的壁壘，又好像一隻無法逃離的牢籠。</p>
“你來這裏多久了？”</p>
這是姬麟的提問，似乎連她都不知道這埋藏於地下的秘密居所。</p>
“好一陣子了。”</p>
落魄的男人佝僂著背，引著方向，聲音有些麻木：</p>
“大約是有幾個月了……上次出去是……中秋？他們好像是在過這個節日。”</p>
這讓琪亞娜的困惑有增無減，這個男人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為何會滯留在這裏？又為什麽沒有與她們聯絡？父親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以至於變成了如今的模樣？</p>
這都是琪亞娜關心的問題，越來越多，好似被一根毛線牽出的雜亂無章的線團，一圈圈地繞著，裹纏著心疼。</p>
“到了。”</p>
胸腔又一次吃力地響起來，擠出了聲音，那隻手攀上了環形的把鎖，一點點地，吃力地擰了起來。</p>
琪亞娜終於伸出了手，蓋在了那隻大手上。</p>
“我來。”</p>
這個男人看著她，看著自己的“女兒”。</p>
終於，點了點頭。</p>
最後一道門被打開了，這個地下空間隻有小小的一間，可以很輕易地看到室內的一切。</p>
隻是說明的話，其實很簡單，一隻樹立的液罐，一隻橫倒的冰棺，一共有兩個人，豎著的是一個幼小的女孩，躺著的是一個沉睡的女子。</p>
她看到了，她呆滯了，她陷入了迷茫。</p>
她能認出在豎罐裏的女孩，這就是小時候的自己。</p>
她不知道躺在冰棺中的女子是誰，她的記憶中從來都沒有這個人的身影，白銀的長發，柔和的頰紋，仿佛那裏躺著的是一個折翅的聖女。</p>
那個稱唿，一個她貫穿了她整個過去，都在幻想，都在祈求的稱唿，盤繞在她的舌尖。</p>
</p>
“她是塞西莉亞，塞西莉亞·沙尼亞特。”</p>
父親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堵住了少女全部的退路：</p>
“你的母親。”</p>
頭頂的世界依舊在震顫，大戰依舊在繼續，可這個地下室卻好像失去了聲音。</p>
隻有寧靜，如海嘯來臨前的堤岸，一種脆弱無力的平靜。</p>
姬麟走在前麵，兜兜轉轉，這讓琪亞娜忽然意識到了這位小姐姐在這座城市周遊的原因。</p>
“麟姐，我們是要去哪裏？”</p>
她當然知道她們不會害她，但終究是有些忐忑的。</p>
“應該是很想見你的人，也是你很想見的人。”</p>
這句話的彎彎繞繞讓傻姑娘費了一點腦筋，可還是理解了些許。</p>
是芽衣嗎？</p>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個溫柔的少女，這讓視線中的暗巷都亮了幾分，抬起頭，看到的卻隻是漂亮的月亮，靜謐地播撒著光。</p>
她披著它，窘迫而靜默，她應當是在逃亡，可卻如同在雪夜追溯的旅人，她沒有驚慌，沒有恐懼，她隻是跟行。</p>
雨裏出現了一扇門，一扇嵌在木與瓦之間的脆弱屏障。</p>
姬麟的手先舉了過去，停在了門前。</p>
她沒有去叩，雨落下來，從她的發間滑下去，遮住了赤色的瞳。</p>
她忽然撤步，迴頭，讓開了路，將這扇木門立在了琪亞娜的眼前。</p>
“你來吧。”</p>
這樣的謙讓令琪亞娜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這數月來的逃亡生活，她幾乎都有著艦長與姬麟的陪伴，這讓她遠離了孤獨，卻也同樣缺少了一點點的自立，還有一小部分的果斷。</p>
可她最終還是踏了上去。</p>
答案？</p>
或許就在這扇門後麵，一個她自己都已經忘記了的問題的答案。</p>
叩，叩，叩。</p>
門敲響的聲音就好像是空心木的擊奏，呆板地響。</p>
迴應是空的。</p>
讓人心懸的空。</p>
但最終還是有了聲音。</p>
咚、咚、咚……</p>
這是皮鞋的響，踩在鐵皮的樓梯上，從地下抬了過來，落在了門的背後。</p>
圓把手忽地一動，她聽到了鎖響的聲音。</p>
門咬也亮起了轉動的吱響，這扇薄薄的木板吃力地轉出了角度，慢慢地翻了開來。</p>
她看到了微藍的冷光；</p>
她感覺到了令皮膚歡欣的暖氣；</p>
她聽到了如破舊古箱打開時溢出的唿吸。</p>
門又開了一厘，卻讓琪亞娜不由自主地撤了一步。</p>
為什麽？</p>
隨著門的打開，她得到了答案。</p>
驚訝？錯愕？又或者是恍然？</p>
可最終，這些情感都匯聚為了一個詞語：</p>
“爸……爸？”</p>
兩個字眼，一個詞語，一個稱唿，一個少女幾乎忘卻了的幸福。</p>
那個人曾經陪伴自己於雪原；</p>
那個人曾經指導過自己戰鬥的技巧；</p>
那個人曾經教授過自己卡斯蘭娜的榮譽。</p>
齊格飛·卡斯蘭娜。</p>
那個男人此刻正靠在門邊，失去了左臂，另一邊的身體上還掛著如崩壞獸一般的紋路，流淌著顯眼的崩壞能。絡腮胡從他的下顎刺出來，濃重的黑眼圈塗在他的眼簾下，他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抽了脊柱的狗，消瘦，疲憊，這些都牢刻在他的臉上，成了皺紋，一圈圈地靡過他原本帥氣的臉龐。</p>
直到他看到了門外的女孩，那雙頹灰的眼終於亮起了藍。</p>
他撲了出去，撲進了雨裏，用最後一隻手臂，將女孩死死抱進了懷裏。</p>
他抱得很緊，又抱得很輕，他好像是在保護著一塊月空下的寶石，又好似在輕柔地托著那從幻夢之中飄零的月光。</p>
他高大的身軀已經折了下來，將腦袋靠在了女孩的肩膀上，縮著膀子，卻擋住了淅淅瀝瀝的冰雨。</p>
那麽的溫暖，還帶著一點點熟悉的氣味，酒精的氣味。</p>
他的聲音在顫抖，點在女孩的耳邊，他說：</p>
“琪亞娜……”</p>
她張著嘴，雨從發梢滑下，落進來，透涼。</p>
父親。</p>
父親！</p>
她幾乎快要忘記了這個稱唿該如何發音，直到她觸及到了那久違的寬肩。</p>
“爸爸……”</p>
轟！——</p>
從城市的另一處傳來的炸響讓齊格飛鬆開了懷抱，匆忙地拽起女兒的手。</p>
“來，進來。”</p>
他顯得有些慌亂，但又注意到了另一個黑發的少女，也招了招手。</p>
踏、踏、踏——</p>
樓梯在腳下踩響。</p>
琪亞娜一步步地走了下去，跟著他的父親，姬麟守在後麵。她能隱隱聽到從頭頂傳來的噪響，還有細微的震顫。</p>
她知道，這個城市正在一場場戰鬥中搖晃傾頹。</p>
她本想衝出去，投入戰鬥，施行救援，但那隻大手卻拉住了她。</p>
“請等一下，琪亞娜。”</p>
這個男人在重逢之時是那麽的脆弱，那麽的卑微，他的眼角似乎總有眼淚，讓倦黑的眼眶多了一絲的紅：</p>
“就一會，和我一起來。”</p>
這段路並不長，從上到下而已，但是鋼鐵的台階卻將世界延申到了地底。</p>
女孩下意識地環顧著四周，一切已經被嚴絲縫合的合金所覆蓋，就好像是一座堅實的壁壘，又好像一隻無法逃離的牢籠。</p>
“你來這裏多久了？”</p>
這是姬麟的提問，似乎連她都不知道這埋藏於地下的秘密居所。</p>
“好一陣子了。”</p>
落魄的男人佝僂著背，引著方向，聲音有些麻木：</p>
“大約是有幾個月了……上次出去是……中秋？他們好像是在過這個節日。”</p>
這讓琪亞娜的困惑有增無減，這個男人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為何會滯留在這裏？又為什麽沒有與她們聯絡？父親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以至於變成了如今的模樣？</p>
這都是琪亞娜關心的問題，越來越多，好似被一根毛線牽出的雜亂無章的線團，一圈圈地繞著，裹纏著心疼。</p>
“到了。”</p>
胸腔又一次吃力地響起來，擠出了聲音，那隻手攀上了環形的把鎖，一點點地，吃力地擰了起來。</p>
琪亞娜終於伸出了手，蓋在了那隻大手上。</p>
“我來。”</p>
這個男人看著她，看著自己的“女兒”。</p>
終於，點了點頭。</p>
最後一道門被打開了，這個地下空間隻有小小的一間，可以很輕易地看到室內的一切。</p>
隻是說明的話，其實很簡單，一隻樹立的液罐，一隻橫倒的冰棺，一共有兩個人，豎著的是一個幼小的女孩，躺著的是一個沉睡的女子。</p>
她看到了，她呆滯了，她陷入了迷茫。</p>
她能認出在豎罐裏的女孩，這就是小時候的自己。</p>
她不知道躺在冰棺中的女子是誰，她的記憶中從來都沒有這個人的身影，白銀的長發，柔和的頰紋，仿佛那裏躺著的是一個折翅的聖女。</p>
那個稱唿，一個她貫穿了她整個過去，都在幻想，都在祈求的稱唿，盤繞在她的舌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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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塞西莉亞，塞西莉亞·沙尼亞特。”</p>
父親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堵住了少女全部的退路：</p>
“你的母親。”</p>
頭頂的世界依舊在震顫，大戰依舊在繼續，可這個地下室卻好像失去了聲音。</p>
隻有寧靜，如海嘯來臨前的堤岸，一種脆弱無力的平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