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已做的抉擇
這種崩壞穿越是出bug了吧 作者：昊北聆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太陽爬了出來，掛在雲中，天上，地上，都是一片紅。</p>
這座城市已經死了。</p>
隻有一個人行走在屍骸之上。</p>
即墨走得很慢，很遲緩，每一個腳印下，都印著血。</p>
每一棟倒塌的建築下都有屍體，即墨感覺他們都在看著自己。</p>
戰鬥的瘋狂消退了，剩下的，卻是這樣的……不知所措。</p>
他想找一個，幹淨的地方，稍稍坐一坐，可卻找不到。</p>
屍骸，凝血，沒有一處地方是幹淨的，隻要是他走過的地方，必定都鮮血淋漓。</p>
他喘了口氣，疲憊感纏繞著他，侵蝕著他。</p>
他得承認，蛇說得很有道理。</p>
至少是部分。</p>
即使“進化”的方針是扭曲的，但他們依舊屬於“文明”的一種。</p>
他們擁有情感，也擁有理智，甚至發展出了獨到的生物技術，不論從何種角度來分析，他們確實是全新的物種，全新的文明。</p>
而自己，舉起屠刀的原因，隻是因為他們威脅到了“人類”。</p>
這大概就是那條蛇稱唿自己是“狗”的原因吧。</p>
他突然一個踉蹌，向前傾了傾，手下意識地探出去。</p>
可惜，沒有人能扶他一把。</p>
鐺！</p>
另一隻手裏的鐮刀也在同時拄在了地上，撐住了他的身體。</p>
這是另一個習慣。</p>
而他的記憶中，迴蕩著karman的話：</p>
“你打算做的事情，從文明史角度來說，是極端罪惡的，甚至可以和曾經‘崩壞’帶來的災難比肩，不，應該更加惡劣，那隻能算是文明的幼苗，而你……”</p>
“就是劊子手，毀掉一個文明的劊子手。”</p>
不，遠遠不止是劊子手。</p>
他看向了那些肉塊，那些血。</p>
他們的語言傳承自最正統的穆大陸；</p>
他們的曆法保留了前文明的計算，就算是這場祭祀的時間也牢牢釘在曾經被劃分為“秋臨”的時間點上；</p>
</p>
先不論他們的種族，他們對人類的威脅，這個種族，這個被即墨親手毀滅的種族，毫無疑問地保留了更加完整的前文明傳承。</p>
比在13號方舟中的人類保留了更多的文明。</p>
甚至可以說，他們，才是前文明真正的傳承者。</p>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們，幫助我們人類，維護一個足夠安全的未來。”</p>
mei博士那氣若遊絲的遺言依舊在記憶中如此清晰，就好像他迴到了終結的那一天，那個堅強又脆弱的女子彌留之際的祈求。</p>
是的，祈求。</p>
“時間的變數，太多了，如果，如果世界就因為律者和崩壞的肆虐而將人類徹底拋棄了怎麽辦？如果那些可怕的崩壞獸即使成千上萬年都不會消失，那又該怎麽辦？如果，當‘理想鄉’的人們再一次醒來，再一次麵對那個崩壞肆虐的世界，該怎麽辦？”</p>
即墨忘不了那個時候mei的眼神，她害怕了，她真的害怕了，崩壞不僅僅給曾經的人類留下了憎恨，實際上，更多的還是恐懼。</p>
“所以，求求你，能不能，幫我們，在誰也醒不來的時光裏，盡可能的，把殘餘的崩壞，盡量地驅逐呢？至少，給下一代，一個更加安全的成長環境……”</p>
可mei博士，即使如此</p>
即墨終究還是坐了下來，坐在這片隻屬於他的屍山血海之上。</p>
即使如此，你也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吧？</p>
人類的延續，和文明的延續。</p>
mei博士，你，也沒有想象到這樣的抉擇吧。</p>
即墨做出了抉擇，他舉起了屠刀，除此以外別無他法。</p>
可是……</p>
他慢慢地，從破損的布條下摸出了一塊水晶吊墜，他看著她：</p>
“我這麽做，真的正確嗎？”</p>
“沒有選擇是正確的，重要的是選擇能帶來什麽。”</p>
突如其來的迴答，就像此刻忽然出現在即墨身前的身影。</p>
此時此刻的她，沒有那雙象征著崩壞獸化的雙耳，也沒有那隻不穩定的利爪，然而，她一半的身體被星藍所覆蓋，就好像海中的泡沫，不真實地勾勒著簡單粗糙的影像。</p>
“埃爾溫……”</p>
即墨坐在屍體上，牽了牽嘴角。</p>
啪！</p>
響亮的一記耳光。</p>
即墨的臉側了過去，埃爾溫的手還揚在半空，似乎打算再來一記，可是，卻隻是定在空中，好一會也沒有落下來。</p>
“……你騙了我。”</p>
最終，她的手收了迴來，語氣很平靜，完全沒有露出屬於受害人的半點不滿與氣氛。</p>
“是的。”</p>
即墨也同樣沒有狡辯。</p>
“對不起。”</p>
他隻能迴以這樣一個蒼白無力的道歉。</p>
埃爾溫握緊了拳頭，似乎這個道歉再一次激起了她的憤怒，她深唿吸，迅速平複了下來。</p>
“我在量子之海遊蕩了241年，你呢？”</p>
“11023年。”即墨隻是笑了笑，可埃爾溫卻被這個數字嚇住了全部的語言。</p>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委屈和迷茫，在這個少年麵前顯得那麽脆弱而蒼白。</p>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p>
即墨指的自然是此刻貓的變化。</p>
“在之前墜入量子之海的時候，我失去了錨點，所以被不確定性奪走了大半的概率基數，如果不是【幽蘭黛爾】的能量追蹤和粒子固定，我恐怕已經成為了量子之海中的散佚體了。你的計劃充滿了不確定性，或者應該稱之為賭博。”</p>
“你都知道了？”</p>
“212年，【幽蘭黛爾】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倒了出來，你應該知道，它嘴巴閑不住。”</p>
“也是，那麽【幽蘭黛爾】呢？”</p>
他看到貓此刻手裏空空如也，那柄聒噪的十字劍不知所蹤。</p>
埃爾溫的神色出現了些許尷尬：</p>
“它……在我被卷入一次能量風暴時遺失了，應該和剛才的能量風暴是同一個，隻不過它幹涉了不同的時間線和維度。”</p>
“這樣……那麽……”</p>
即墨揚了揚頭，指了指周圍，周圍這片猩紅：</p>
“你不害怕嗎？”</p>
“不，很害怕。”</p>
埃爾溫很平靜地說出了這個詞：</p>
“哪怕是現在，這裏的血腥味都在催使我迅速逃離，越遠越好，但是”</p>
她又看向即墨，可這一刻她的眼中帶上了迴憶：</p>
“曾經，不，應該說是未來的你，做了更加瘋狂的事情。”</p>
突然，光亮了起來，就在即墨剛想問些什麽時，埃爾溫再一次消失了，就像她出現時那樣，無痕無跡。隻剩下即墨，對著空曠寂寥的世界，張著嘴，懸著尚未脫口的疑問。</p>
最後，他慢慢坐倒了下來，抱緊了自己的鐮刀，坐在這片屍土上，呆滯地看著手中的水晶吊墜，看著那個安靜恬美的少女。</p>
“華，我有點累了……”</p>
隻有風在迴答他。</p>
這座城市已經死了。</p>
隻有一個人行走在屍骸之上。</p>
即墨走得很慢，很遲緩，每一個腳印下，都印著血。</p>
每一棟倒塌的建築下都有屍體，即墨感覺他們都在看著自己。</p>
戰鬥的瘋狂消退了，剩下的，卻是這樣的……不知所措。</p>
他想找一個，幹淨的地方，稍稍坐一坐，可卻找不到。</p>
屍骸，凝血，沒有一處地方是幹淨的，隻要是他走過的地方，必定都鮮血淋漓。</p>
他喘了口氣，疲憊感纏繞著他，侵蝕著他。</p>
他得承認，蛇說得很有道理。</p>
至少是部分。</p>
即使“進化”的方針是扭曲的，但他們依舊屬於“文明”的一種。</p>
他們擁有情感，也擁有理智，甚至發展出了獨到的生物技術，不論從何種角度來分析，他們確實是全新的物種，全新的文明。</p>
而自己，舉起屠刀的原因，隻是因為他們威脅到了“人類”。</p>
這大概就是那條蛇稱唿自己是“狗”的原因吧。</p>
他突然一個踉蹌，向前傾了傾，手下意識地探出去。</p>
可惜，沒有人能扶他一把。</p>
鐺！</p>
另一隻手裏的鐮刀也在同時拄在了地上，撐住了他的身體。</p>
這是另一個習慣。</p>
而他的記憶中，迴蕩著karman的話：</p>
“你打算做的事情，從文明史角度來說，是極端罪惡的，甚至可以和曾經‘崩壞’帶來的災難比肩，不，應該更加惡劣，那隻能算是文明的幼苗，而你……”</p>
“就是劊子手，毀掉一個文明的劊子手。”</p>
不，遠遠不止是劊子手。</p>
他看向了那些肉塊，那些血。</p>
他們的語言傳承自最正統的穆大陸；</p>
他們的曆法保留了前文明的計算，就算是這場祭祀的時間也牢牢釘在曾經被劃分為“秋臨”的時間點上；</p>
</p>
先不論他們的種族，他們對人類的威脅，這個種族，這個被即墨親手毀滅的種族，毫無疑問地保留了更加完整的前文明傳承。</p>
比在13號方舟中的人類保留了更多的文明。</p>
甚至可以說，他們，才是前文明真正的傳承者。</p>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們，幫助我們人類，維護一個足夠安全的未來。”</p>
mei博士那氣若遊絲的遺言依舊在記憶中如此清晰，就好像他迴到了終結的那一天，那個堅強又脆弱的女子彌留之際的祈求。</p>
是的，祈求。</p>
“時間的變數，太多了，如果，如果世界就因為律者和崩壞的肆虐而將人類徹底拋棄了怎麽辦？如果那些可怕的崩壞獸即使成千上萬年都不會消失，那又該怎麽辦？如果，當‘理想鄉’的人們再一次醒來，再一次麵對那個崩壞肆虐的世界，該怎麽辦？”</p>
即墨忘不了那個時候mei的眼神，她害怕了，她真的害怕了，崩壞不僅僅給曾經的人類留下了憎恨，實際上，更多的還是恐懼。</p>
“所以，求求你，能不能，幫我們，在誰也醒不來的時光裏，盡可能的，把殘餘的崩壞，盡量地驅逐呢？至少，給下一代，一個更加安全的成長環境……”</p>
可mei博士，即使如此</p>
即墨終究還是坐了下來，坐在這片隻屬於他的屍山血海之上。</p>
即使如此，你也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吧？</p>
人類的延續，和文明的延續。</p>
mei博士，你，也沒有想象到這樣的抉擇吧。</p>
即墨做出了抉擇，他舉起了屠刀，除此以外別無他法。</p>
可是……</p>
他慢慢地，從破損的布條下摸出了一塊水晶吊墜，他看著她：</p>
“我這麽做，真的正確嗎？”</p>
“沒有選擇是正確的，重要的是選擇能帶來什麽。”</p>
突如其來的迴答，就像此刻忽然出現在即墨身前的身影。</p>
此時此刻的她，沒有那雙象征著崩壞獸化的雙耳，也沒有那隻不穩定的利爪，然而，她一半的身體被星藍所覆蓋，就好像海中的泡沫，不真實地勾勒著簡單粗糙的影像。</p>
“埃爾溫……”</p>
即墨坐在屍體上，牽了牽嘴角。</p>
啪！</p>
響亮的一記耳光。</p>
即墨的臉側了過去，埃爾溫的手還揚在半空，似乎打算再來一記，可是，卻隻是定在空中，好一會也沒有落下來。</p>
“……你騙了我。”</p>
最終，她的手收了迴來，語氣很平靜，完全沒有露出屬於受害人的半點不滿與氣氛。</p>
“是的。”</p>
即墨也同樣沒有狡辯。</p>
“對不起。”</p>
他隻能迴以這樣一個蒼白無力的道歉。</p>
埃爾溫握緊了拳頭，似乎這個道歉再一次激起了她的憤怒，她深唿吸，迅速平複了下來。</p>
“我在量子之海遊蕩了241年，你呢？”</p>
“11023年。”即墨隻是笑了笑，可埃爾溫卻被這個數字嚇住了全部的語言。</p>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委屈和迷茫，在這個少年麵前顯得那麽脆弱而蒼白。</p>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p>
即墨指的自然是此刻貓的變化。</p>
“在之前墜入量子之海的時候，我失去了錨點，所以被不確定性奪走了大半的概率基數，如果不是【幽蘭黛爾】的能量追蹤和粒子固定，我恐怕已經成為了量子之海中的散佚體了。你的計劃充滿了不確定性，或者應該稱之為賭博。”</p>
“你都知道了？”</p>
“212年，【幽蘭黛爾】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倒了出來，你應該知道，它嘴巴閑不住。”</p>
“也是，那麽【幽蘭黛爾】呢？”</p>
他看到貓此刻手裏空空如也，那柄聒噪的十字劍不知所蹤。</p>
埃爾溫的神色出現了些許尷尬：</p>
“它……在我被卷入一次能量風暴時遺失了，應該和剛才的能量風暴是同一個，隻不過它幹涉了不同的時間線和維度。”</p>
“這樣……那麽……”</p>
即墨揚了揚頭，指了指周圍，周圍這片猩紅：</p>
“你不害怕嗎？”</p>
“不，很害怕。”</p>
埃爾溫很平靜地說出了這個詞：</p>
“哪怕是現在，這裏的血腥味都在催使我迅速逃離，越遠越好，但是”</p>
她又看向即墨，可這一刻她的眼中帶上了迴憶：</p>
“曾經，不，應該說是未來的你，做了更加瘋狂的事情。”</p>
突然，光亮了起來，就在即墨剛想問些什麽時，埃爾溫再一次消失了，就像她出現時那樣，無痕無跡。隻剩下即墨，對著空曠寂寥的世界，張著嘴，懸著尚未脫口的疑問。</p>
最後，他慢慢坐倒了下來，抱緊了自己的鐮刀，坐在這片屍土上，呆滯地看著手中的水晶吊墜，看著那個安靜恬美的少女。</p>
“華，我有點累了……”</p>
隻有風在迴答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