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想起過去那些年經曆的一切,張雪覺得簡直就是一場不堪迴首的夢魘。


    她常常在半夢半醒之間,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到底是在裝瘋,還是真的已經瘋了。


    夏清知道自己有把柄在張雪的手裏,對張雪還算客氣,一開始都是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可是夏清從來都不是個看人臉色的主兒,要她低聲下氣地伺候人,她實在幹不來。


    一次兩次就算了,裝裝樣子還是可以的,長期這樣,絕對不可以。


    在夏清一次比一次表現的不耐煩之後,張雪也明白夏清的心思了,恐怕再這樣下去,把夏清逼急了,她真能幹出更狠的事兒來。


    遠的不說,光是過去的姚賢雅,那遭遇就夠讓人觸目驚心的。


    張雪有一次把孟嬌約了出來,兩位閨蜜見麵也沒什麽可疑,但張雪似乎很壓抑的樣子,埋頭一個勁兒地喝悶酒。


    孟嬌看了隻覺得納悶兒,卻又問不出個所以然,隻能坐在一邊幹著急。


    酒過三巡,張雪實在心中苦悶,忍不住一股腦兒地把憋在心裏的秘密說了出來,還說自己就快要被夏清逼得走投無路了。


    人總是這樣,情緒長期被壓抑,又處於深度的恐懼中,很容易就會失控。


    一旦承受不住了,就會不顧後果地發泄出來。


    張雪貪圖一時嘴快,說出了有關夏清和姚賢雅的驚天秘聞後,孟嬌也驚呆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原本以為是一場意外的,最終竟這麽峰迴路轉地變成了一個慘絕人寰的陰謀。


    除了對夏清這個朝夕相處的好姐妹刮目相看,孟嬌還把這事兒當成了發財致富的好路子。


    她已經盤算著,該製造什麽機會跟夏清攤牌,逼迫夏清就範。


    或是就這麽單刀直入,赤果果地拿這秘密去威脅夏清?孟嬌權衡糾結了好些天,都沒想好究竟該怎麽做的勝算更大,張雪就出事兒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說瘋就瘋了。


    又哭又笑,胡言亂語,語無倫次,有時候像個幼稚的三歲小孩兒,說話充滿了童真。


    有時候又像個標準的瘋婆子,在家裏上躥下跳的,一刻都不得安寧,有一迴還鬧得很厲害,站在陽台上說要像風箏似的飛高高。


    看著纖瘦的張雪像紙片人似的,在陽台邊緣隨風飄蕩,家人都被嚇壞了。


    雖然張家還算是小康水平,但也沒富裕到可以請好幾個人來看護張雪,何況張雪這樣糟糕的狀況,別人看了也不敢來應聘。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張家隻有把張雪送到了精神病院。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夏清和孟嬌都很震驚,因為這事兒實在來得太突然了,誰都沒料到。


    孟嬌心裏原先那些小九九也暫時被擱下了,她吃不準張雪之所以變成了瘋子,是被夏清什麽手段逼瘋的,還是張雪自己承受不住心理壓力瘋掉的……


    有了張雪這個前車之鑒,孟嬌就老實了,她不敢再想著拿秘密去要挾夏清,更不敢去招惹夏清。


    從此以後,孟嬌在夏清的麵前毫無尊嚴可言,甚至為了討好夏清,整天都做些溜須拍馬的事兒。


    夏清也去看過張雪,張雪似乎是真瘋了,都認不出人了,除了傻笑就是發呆。


    夏清甚至還用不同的方法試探過張雪,張雪都置若罔聞,依然活在她自己的另一個世界裏。


    可怕的是,夏清當著張雪的麵兒,把花圃裏的圖撒到蛋糕上,哄張雪說這玩意兒很好吃,而張雪興高采烈地吃了下去,還把蛋糕都吃了個精光……


    不得不說,張雪這忍辱負重的功力都快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何況夏清是疑心病那麽重的人,她不僅僅做過這麽一件缺德的事兒,還有很多層出不窮的損招兒,把張雪折騰的夠嗆。


    但張雪就跟一個真正的瘋子一樣,來者不拒,通通都傻笑著配合,甚至連眼神兒都不帶抗拒的。


    饒是像夏清這樣見多識廣的,都被張雪刻意的裝傻唬弄過去了。


    夏清相信之後,就沒再來找張雪的麻煩,至少她不再把張雪當作自己的敵人,不再處心積慮要除掉張雪。


    不過以夏清的性子,完全信任張雪也是不可能的,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她在張雪的身邊也安排了人。


    身邊的特別看護、護士都是夏清的人,張雪時時刻刻都要提心吊膽,生怕自己一時大意露出了馬腳,會換來夏清更瘋狂的報複。


    這麽多年,張雪一直忍辱負重忍氣吞聲,在精神病院裏苟且偷生,過著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本來沒什麽事兒的身體,因為長期要注射、精神病的藥物,而每況愈下,連精神狀態都不比從前了。


    要不是後來孟嬌被逼得走投無路,用當年的秘密去要挾夏清,孟嬌也不會有事兒。


    要怪就怪,孟嬌不像張雪那麽有腦子,她是被錢衝昏了頭腦,還低估了夏清的毒蠍心腸。


    要怪就怪,當時太年輕,誤交了不該結交的朋友,還對人家全心的信任。


    夏清唯一怕的,就是那段視頻資料會落入曲盛君的手裏,那她的所有就毀了。


    殺掉貪得無厭的孟嬌,這絕對是夏清計劃中最重要的一步,尤其是姚賢雅和張雪一個死了一個瘋了的情況下。


    夏清樂觀地以為,自己已經除掉了最大的障礙。


    從此之後,她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接近曲盛君,不是說日久生情麽?她有自信可以吸引到曲盛君,畢竟她也是個如此優秀的人。


    後來的一切,大家都知道了,很容易就把整件事兒從頭到尾都串了起來。


    曲盛君難以置信地看著夏清,他無法想象,這世上竟然會因為嫉妒而殺人!而這個被嫉妒的對象,從頭到尾並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夏清的事兒!


    夏清剛開始聽到張雪激動地控訴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急著辯解,這會兒倒是淡然得很。


    對上所有人質疑和鄙夷的目光,她輕笑著問張雪:“你說的視頻在哪兒?證據呢?就憑你一個人,一張嘴,說有視頻就有?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說這番話的時候,大家都沒留意到,夏清還做了一個小動作。


    她放在身側的手悄悄地伸入褲袋,在手機上摸索了幾下,然後有把手悄無聲息地縮了迴來。


    張雪不疑有他,加上隱忍了那麽多年的怨氣,總算可以一吐為快,便不甘示弱地頂了迴去。


    “嗬嗬,你這話就自相矛盾了,要是我沒有證據,當年又怎麽會讓你忌憚那麽久?以你的性格,如果我真是在忽悠你,難道你還會查不出?”


    她根本就不管坐在旁邊的人相不相信,隻要和夏清對質就夠了。


    夏清這個女人實在太狠毒!


    不但對身邊的人狠,她簡直就是想與全世界為敵,恨不得把所有跟她作對的人都幹掉。


    生性多疑,剛愎自用,讓夏清老早就養成了目空一切的德性,她必須讓所有人都服從於自己。


    不等夏清反駁迴去,張雪又道:“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放過我,也知道你的手段有多狠毒,所以早在當年,我就做了完全的準備。那段視頻我做了好幾個備份,分別存放在不同的地方,就等著合適的時機,可以揭發你!”


    憋了那麽多年,張雪可算是能揚眉吐氣了,她恨不得站到沙發上,雙手叉腰哈哈大笑。


    夏清反而冷靜下來了。


    她的腦子正在飛速運轉著,褲袋裏的手機也依然處於通話中的狀態,張雪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落入電話那一端周秀山的耳中。


    剛才在接到夏清電話的時候,周秀山“喂”了好幾聲都沒聽到夏清的聲音,也很聰明的沒掛掉電話。


    聽了好一會兒,周秀山就明白過來了。


    事情的關鍵就在於張雪說的視頻,這次到了m國,沒準兒張雪把視頻隨身帶著,不然也不會這麽有恃無恐。


    夏清隻怕是想讓周秀山想方設法把視頻弄到手,以後就再也不用忌憚張雪了。


    周秀山又聽了一會兒,確定他們的對話沒有什麽有價值的內容,這才默默地掛掉電話。


    點燃一根煙,周秀山靠在牆邊陷入了沉思。


    他想,這次如果能把視頻毀掉,那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什麽能威脅到夏清了,他也可以放心了。


    除掉了最後一個障礙,夏清就再也不需要處心積慮地去傷害別人。


    周秀山對於將來似乎有了一點兒盼頭,他不希望夏清的雙手再染上鮮血,希望夏清以後能生活在陽光底下。


    萬一哪天東窗事發了,周秀山打算自己一個人攬下來,就算要把牢底坐穿,就算要以命抵命,他也認了。


    隻要夏清能平安無事地過完下半生,周秀山就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無所謂。


    張雪是個很謹慎的人,當年拍下那段視頻以後,她在好幾個社交平台的個人空間裏都保存了備份,不對外公開。


    還用u盤拷貝了好幾份,藏在家裏不同的地方,更絕的是,其中一份藏在了所有正常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很隱秘,很難被人發現。


    張雪是想把視頻公開,至少是在這些人的範圍內公開,但她不至於笨到隨身攜帶。


    不說夏清還有沒有其他的幫手,光是夏清本身就夠男對付的了,一不小心就會被夏清算計。


    周秀山的行動力很可怕,他訂了最快的機票迴國,直奔張雪的家。


    一路倒是暢通無阻,因為張雪住進了精神病院,張家父母身心俱疲之餘,也傷心透頂。


    張媽媽心力交瘁,抑鬱過度,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而張爸爸不願意再留在這個傷心地,索性出了國,隻是每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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