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宇軒的特別助理梁芳寫了洋洋灑灑一大篇的講話稿,盡責地擺在**oss的辦公桌上。


    掃了一眼,靳宇軒就把那幾張紙隨手扔到了抽屜裏。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表達能力差到要照著稿子念,況且梁芳這稿子也寫得太過公式化了。


    聽起來似乎頭頭是道,但全都是虛的東西,沒有半點兒實際。


    年會上有誰不關心自己的年終獎?有誰不憧憬著公司的未來發展前景?一味的喊口號實在太沒勁了。


    到那天直接上台講話就行,反正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一桌大餐上,誰還有那份閑情逸致聽他講廢話?


    不過黎清雅也覺得靳宇軒應該重視這一次的年會,畢竟是他走馬上任的第一個年會。


    雖然靳少爺的衣櫥裏有不少的庫存,但黎清雅還是拉著他到商場裏逛了一圈,特地給他挑了一身西服,還千挑萬選地挑了一條領帶。


    怎麽說也算是國際一線品牌,那品質和做工自然差不到哪兒去。


    靳宇軒的西服基本上都是英國手工定製的,孫苗苗女士每年都會請英國的工匠特地飛過來,給他量身製作,西服根本就多到穿不完。


    可是黎清雅親自挑選的那一套,卻最得靳少爺的心。


    也許是因為和她有關吧,總覺得那西服怎麽看就怎麽順眼,這和價格的高低沒有必然聯係。


    兩人這樣的地下情還挺神秘。


    偶爾在公司裏遇到,總是會裝作不認識,隻是淡淡地點個頭,打聲招唿,就像最普通的上下級關係,誰也想不到他們倆私下會有那樣密切的交集。


    靳少爺的作息時間表基本上是圍繞著黎清雅來製定的,除了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外,剩下的就配合黎清雅的行程走。


    隻要黎清雅加班,那總裁辦公室的燈就會亮到她離開公司的那個時候,就算靳宇軒有應酬,他也會速戰速決,迴來陪他女人幹活兒。


    黎清雅在做設計的時候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靳少爺就能讓自己變成一個完全透明的隱形人。


    即使和黎清雅都坐在一個辦公室裏,他也可以抱著筆記本電腦忙自己的,不會去打擾黎清雅的思路,偶爾會給她泡一杯溫熱的蜂蜜柚子茶送過去。


    某天兩人閑著無聊,在靳宇軒的公寓裏看很老的一部電影《珍珠港》。


    裏頭那三位主角糾結纏綿的愛情,讓黎清雅的情緒也隨之受影響,不時抹淚,或是跟著女主角一塊兒糾結,電影結尾的時候還感歎造化弄人。


    末了,她幽幽地說了一句“為什麽我們的愛情就不能轟轟烈烈一點兒呢?”


    靳少爺很是無語地轉過頭來,用手指狠狠地彈了她的額頭一下:“瞎說什麽呢?這樣不好嗎?平平淡淡才是真,非得整那麽多幺蛾子出來?”


    在他的愛情觀裏,認定一個人,然後執子之手,就這麽平淡卻接地氣地過日子,互相陪伴著慢慢變老。


    這或許就是愛情最好的表達方式了。


    黎清雅的額頭很疼,她摸了摸被彈的那一小塊兒地方,撇嘴:“我隻是覺得我們倆似乎太平順了點兒,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麽激情。”


    他們倆從來沒吵過架,也沒紅過臉,更別提鬧到要分手了。


    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卻像人家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樣,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又是那麽的自然而然。


    女人嘛,對於愛情總是有著這樣那樣的憧憬和幻想,尤其是看多了那些愛情泡沫劇和小說,總喜歡把自己想象成那裏邊的女主角,總希望能有個男人和自己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熱戀。


    提到“激情”兩個字兒,靳少爺的笑容就沒那麽純潔了。


    他靠過來,曖昧地衝黎清雅眨了眨眼睛:“寶貝兒,既然你這麽渴望,不如咱倆做點兒充滿激情的事兒??”


    傻子都能聽明白他暗示的意思,黎清雅隨手抬起手臂,用手肘給了他一下:“悶騷!”


    沒錯,這男人就是悶騷。


    偏偏平日裏還喜歡裝得人五人六的,尤其是工作狀態下,還真是衣冠楚楚一表人才。


    可私底下卻是那麽的無賴,還整天變著法兒地哄黎清雅搬到他那兒去住。對於這事兒,靳宇軒還真不是一般的執著。


    他可以像一部複讀機似的,不厭其煩地反複講,天天講,就怕人家記不住他想表達的意思。


    每次黎清雅被他鬧煩了,就無奈又好氣地瞪他。


    這男人就會換上無辜又無賴的表情,態度很好地說:“好吧,既然你還沒考慮好,我就再等等吧!”


    聽聽這語氣,活像他有多委屈似的。


    兩人經常會上演這樣的戲碼,卻又樂此不疲地一再重來。


    打破這份寧靜的,是黎軍的到來,靳宇軒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敢厚著臉皮再找上門。


    瞧他這迴換了個正兒八經的形象,靳宇軒也是一怔。


    “靳大哥,你上迴跟我說的那些東西我都迴去認真準備了,今天特地給你送過來,你給我看看?”


    不但把那頭枯草似的黃毛染迴了黑色,還穿上了一套不知道打哪兒弄來的黑西裝,那件衣服袖子上的標簽都沒拆。


    乍一看,還真有幾分談生意的樣子。


    人都來了,靳宇軒也不好把人往外趕,隻能放下手裏的文件,讓秘書送了咖啡進來。


    他兩手交握擱在桌上,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先跟我說說你的想法吧!”


    黎軍一看自己這麽受重視,頓時就有了底氣,從那文件袋裏拿出好幾張紙,畢恭畢敬地雙手給靳宇軒遞上。


    “我打算在b市做一個主要銷售海產的公司,貨源嘛,就從我們家那邊進,想要什麽貨讓我爸媽給發過來就行。門麵吧,我估摸著開公司的規模也不能小了,就在b市的每個城區都設點,前期投入點兒廣告費。隻要宣傳到位了,廣告名號打響了,還愁沒有人買嗎?這年頭什麽東西都是靠吹的,還可以在網上找人專門兒給我發帖子,說我家的海產多好吃,再和電視台那些美食節目合作,一準兒能行!”


    說得唾沫橫飛,天花亂墜,黎軍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


    靳宇軒敢打賭,要是讓他再這麽吹噓下去,估計都能說到他的海產公司在納斯達克上市了。


    拿起黎軍精心準備的所謂計劃,靳宇軒大致看了一下,心裏就有數了。


    不知道這小子從哪兒弄來的這麽一份開店計劃書,條條框框都列出來了,一晃眼覺得還挺詳細。


    可仔細看了看吧,卻又漏洞百出。


    靳宇軒甚至還看到那上麵寫著廠房生產線之類的詞兒,還有處理布匹的加工……


    我勒個去,這根本就是其他行業的計劃書,還業餘到不行!


    說什麽來著?狗改不了吃那啥吧,當一個遊手好閑的小混混突然跑來跟你說,他要從良了,從此要靠自己的雙手去掙錢,創造美麗的新生活,你敢信麽?


    除非太陽從西邊兒出來,天要下紅雨。


    不是靳宇軒不支持黎軍做正事兒,而是他不想隨隨便便就答應了黎軍的請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這次能給錢讓他渡過難關,那下次呢?難道每次黎軍一開口,他就要無條件地幫忙?


    這不科學。


    稍加思索,靳宇軒淡笑道:“你有做生意的想法當然很好,不過一開始就開公司,是不是壓力太大了點兒?要不,你先考慮開一間小店試試?可以先看看產品的市場反應,也先熟悉一下該如何運作,怎樣才能提高利潤空間。”


    一聽到這些專業名詞,黎軍又頭疼了。


    但他再沒有常識,也明白其中的意思,那就是他又被拒絕了!


    正要發飆,隻聽見靳宇軒又說:“這樣吧,快過年了,你先拿點兒錢去花,迴家看看老人,也順便考察市場。海產是不少,但你自己得看看哪些東西的利潤高一點兒,哪些比較受歡迎。等過完年迴來,有什麽新的想法再來找我聊。”


    隨手開了一張二十萬的支、票,靳少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其實他也知道黎軍絕對不會去考察市場,他更不會真的打算開什麽海產店,以此為借口上門要錢才是真的。


    二十萬距離黎軍像要的數目還相差很遠。


    他早在從雜誌上看到靳宇軒的照片和相關報道的時候,就盯上了這棵搖錢樹,甚至還花了兩天的時間,收集有關靳宇軒的一切資料。


    現在倒好,大錢沒弄著,就被人這麽打發走了,當他是乞丐啊??


    不過螞蟻雖小,那也是肉啊!能拿一點兒是一點兒吧,黎軍不太高興地接過支、票,悻悻然地說了聲“謝謝”就走了。


    情緒不高,連他那份計劃書都沒帶走。


    送走這麽個瘟神,靳宇軒不由得歎了口氣,就當是破財擋災吧!希望這小子能知難而退,別再來找他麻煩。


    黎軍拿著支、票,一路哼著小曲兒出了總裁辦公室。


    這點兒錢也夠他花上一陣子了,至少過年的時候能買幾身像樣的衣服,他一直都想穿著一身名牌衣錦還鄉,讓那小鎮上的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他怎麽說也是從大城市迴去的,不混出個人樣怎麽成?


    一高興,立馬就打電話約了那些豬朋狗友出來:“你們幾個,今晚都到福臨門來,我請客!那還用說,老子什麽時候說過大話??不就是吃頓飯嗎?我不是說了嗎?我姐釣了個金龜婿,那凱子給了點兒零花錢……崩廢話,趕緊出來啊!”


    邊說還邊看著手裏的支、票,黎軍心裏那個美啊!


    電梯“叮”的開了門,裏頭出來一位端莊的女士,剛好和黎軍擦肩而過,把他那話聽了一清二楚。


    孫苗苗掃了一眼,看到支、票上那熟悉的簽名,立馬就沉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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