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頭此刻是怎樣的情況,阿芙也並不知曉,她並沒有如李墨言那般的耳目,但袁氏對於宮裏頭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確實了如指掌,這一日早晨,阿芙正在幫竇氏按摩著有些僵硬的手腳,那袁氏便匆匆過來了,阿芙也沒等她說什麽,就知趣地找了個理由先退下了,她知道袁氏定是向竇氏來匯報宮裏頭的事情的,她從袁氏麵上的表情分析,宮中此刻的形勢,對於李家來說,應該還不算壞。


    阿芙果然猜得不錯,入午的時候宮裏來人了,阿芙是慌慌忙忙被丫鬟們領到前廳去的,待阿芙到了那裏的時候,幾乎一大家子的人都已經在前廳候著了,站在最前頭的家主李誠敬,他的眉頭微微皺著,隻是輕輕咳了一聲,屋子裏的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那李誠敬率先跪了下來,接著,滿屋子的人都忙不迭地跪了下來,阿芙隱在人後,微微抬眼,終於看清了前來頒旨的那個太監,是上次在宮裏站在燕昊軒身邊的那個太監。


    而那太監手中此時拿著一個明黃色的卷軸,這時見所有人都已跪下,方才不緊不慢的將那卷軸打開來,搖頭晃腦的吟頌起來,他的聲音尖細,莫名地聽得人心中煩悶,那太監念的旨意十分簡潔,大致意思便是本要與金國和親的榮和公主,因為身患重病,皇上憐其身體,顧取消其和親的旨意,讓她安心在家養病。


    阿芙看到跪在李誠敬身後的袁氏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也隻是浮起一抹淺笑,其實就算那李思溫沒有身婁重病,隻要李沛凝不讓她去和親,她一樣可以不去的現在這般,隻不過就是給燕昊軒一個台階下罷了。


    那太監宣讀完了甚至,卻是輕咳了一身,對著還跪在地上的眾人尖聲說道:“哪一位是府上的七小姐?”


    阿芙晃了下神,這才反應過來七小姐說的就是她,緩緩站起身來,對著那太監恭敬地行了一禮,迴道:“迴公公的話,小女便是李家七小姐。”那太監見阿芙站起來,立馬換上了笑臉說道:“是這樣的,太後娘娘在奴才出宮之前便吩咐了要奴才帶七小姐進宮,陪太後娘娘幾天。”阿芙的麵上立即帶上了一抹受寵若鼻的微笑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下,又是福身行了一禮,用隱隱帶著些頗動的聲音說道:“小女遵旨。”這那太監便點了點頭李誠敬立馬上前,請那太監往那候客廳坐一會兒,畢竟阿芙進宮之前還是要準備些東西的,阿芙看著袁氏帶著淺笑向她走來,想想她應該早就知道了什麽但此刻她還能依舊這般淡定從容,卻著實是不簡單。


    “阿芙,太後娘娘這幾日心情不怎麽好,她看重你,你陪在她身邊,可要好好開解開解她。”袁氏執起阿芙的手,柔聲與她說道那模樣,真好似是在叮囑自己的親生女兒。


    阿芙也笑著點頭,乖巧懂事地迴道:“母親放心,我定會好好服侍太後娘娘的我倒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祖母那邊呢。”袁氏又笑了:“祖母那邊你不必擔心,我會好好照顧的她知曉太後娘娘看重你,心中也定是十分高興的,這一高興,病也就去了一失半了,你此次進宮,許多事情可就都不一樣了,卻是一刻都不能忘記,你是李家女,凡事都要將李家擺在第一位。”


    阿芙也是點頭笑著,她知曉袁氏是個聰明人,所以她也從來沒有真正和自己撕破過臉皮,到了此時此刻,袁氏也知道阿芙以後的身份便要不同了,自然不免要再敲打她幾句,也是在告誡她,即使身居高位,她的一切卻依然是李家給她的,若她不是李家女,她便什麽都不是,她所倚仗的也隻有一個李家。


    可恰恰,阿芙這個李家女是冒牌的,她不像李思溫李思柔是從小在李家長大的,李家女的印記已經牢牢刻在了骨子裏,先不說她隻是個半路出家,再者她的身份都是假的,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她還是要依靠李家的,所以她自然會將李家擺在第一位,但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阿芙坐著搖搖晃晃的馬車,往著皇宮的方向去,其實連她都沒想到事情竟是會這般的順利,宮裏頭究竟發生過什麽,她並不清楚,但她卻猜得到,李沛凝為何會最終選擇了她,經過這次的和親事件,李沛凝與燕昊軒的關係已經產生了一條裂縫,但燕昊軒終歸還是皇上啊,李沛凝自然不會真與她決裂,但李沛凝也是有底線的,她的底線便是皇後必須從李家出,那放在燕冥軒麵前的選擇,便也就那麽幾人。而她,卻是對燕昊軒來說最有利的人選了,畢竟,她在李家待的時間不算長,那麽便是最好拉攏的一個人選了呢,或許以後會成為燕昊軒手上最重要的一顆棋。


    阿芙都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進宮來了,隻是覺得每一次進宮的感覺都不太一樣,卻沒有一次如這一次這般好好審視這個皇宮,權利巔峰的所在,多少人愛它,恨它,卻依然被它禁錮其中,終身都不能擺脫它的桎梏,隻是因為,權利二字,太過惑人,讓人嚐過之後,便會欲罷不能,此生,定要大權在握,生殺予奪。


    阿芙在看到李沛凝的時候,覺得她的顏麵生生老了好幾歲,眼角眉梢都透出細細的紋路,雖然依舊是那般看著她笑,卻依然掩不去笑容裏頭那抹疲累。


    阿芙從善如流地給李沛凝請安,李沛凝態度親昵地將她召喚到身邊,更是讓阿芙挨著她坐下,阿芙的表現微微有些羞怯,麵上受寵若驚的表情更甚。


    李沛凝細細地打量了阿芙一會兒,親昵地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細白的小手,許久之後方才開口說道:“阿芙確實是長大了,也出落地標準了,想想小時候還是那麽個黃毛丫頭呢,現如今也是個水靈靈的美人了,當真是女大十八變啊。”阿芙知曉自己小時候那模樣確實名副其實為黃毛丫頭,但她此刻的長相美雖然是美的,但卻有那麽份孱弱的氣質,其實她並不喜歡自己的這幅長相,她寧願長得像李思溫那般,是健康明媚的美女,也不喜歡這般嬌柔如小白huā一般的模樣。可這並不是她能夠決定的,隻怪穿越大神沒有掌握好。


    阿芙在李沛凝的誇讚下,小臉立刻害羞地透出一抹粉紅,頭越發地低了,用細若蚊蠅一般的聲音說道:“太後娘娘謬讚了,阿芙容貌粗鄙,哪有娘娘您說的這般好啊,當真是折殺阿芙了。”李沛凝拉著阿芙的手越發緊了,繼續說道:“阿芙是咱們李家的女子,怎會容貌粗鄙呢,咱們李家可是專出美人胚子的,先不說阿芙長的好,就是你這溫柔恭順的性子,哀家就巴不得讓你做哀家的兒媳婦兒呢!”聽著李沛凝東拉西扯了一陣,終於把話扯到正題上了,可阿芙的臉蛋卻是更加紅了,連那耳根子都是一片隱隱的暈紅,索性就這般低著頭不迴話了,畢竟他還是小姑娘嘛,說到這種問題的時候總是會不知所措的。


    “看看,小丫頭害羞了。”李沛凝看阿芙這般模樣,臉上的笑意卻是更甚了,拍著她的手,打趣著對後頭伺候著的辛嬤嬤說道。


    “芙小姐年歲還小,難免臉皮薄些,想來還沒想過將來嫁人的事兒吧。


    ”辛嬤嬤自然知曉李沛凝的意圖,連忙也帶著笑,在一旁附和著說道。


    李沛凝又是笑了一會兒,又是帶了些正經表情與那阿芙說道:“阿芙啊,哀家是真喜歡你,不與你玩笑,今日便問你一句,你可願當哀家的兒媳婦。”


    阿芙倒是沒想到這李沛凝會這般直截了當的,低著頭猶豫了一會兒,才用細小地聲音迴道:“這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哪能讓阿芙自個兒隨意做主的啊”阿芙自然要這般說,她也隻能這般說,若是巴巴地說想嫁,那便未免太不莊重了些,難免要讓旁人看輕。


    李沛凝聽著阿芙這般說,更高興了,又是拍了阿芙的手幾下道:“哀家一向知曉阿芙是個守禮懂事兒的孩子,可到了哀家這兒,可不就是簡單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哀家的兒子可是當今的皇上,那是咱們吳國最最尊貴的男子,你可知曉,若是你成了她的妻子,那可是要比尋常人家的妻子艱難一百倍啊,你的身份也將會不一樣了,你不簡簡單單隻是一個男人的妻子,你還會是這個國家的女主人,或許以後會遇到許多連你自己都無法想到的困難,但你卻不能夠倒下,因為你是皇後,是一國之母。”


    阿芙有些愣愣地抬起頭,眼中微微有那麽些迷茫,她看著李沛凝,半晌才開口說道:“阿芙從未想過這一輩半能夠做皇後,但我隻知道,一個人的能力有多大,責任便有多大,我怕自己並沒有那個能力,會讓娘娘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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