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徒們被異教徒們押解到街上，鎮民們聞訊擁擠在街道兩旁，他們或以憤恨地目光看向異教徒衛兵，或握著聖像哀悼著。</p>
誰都知道，他們要被送到聖地去，要被處以火刑。</p>
走在最後頭，牽著母親手的安妮，她小聲哼著《主在哪裏》的小調。</p>
克裏斯托弗走在前頭，他如別人般手腳受縛，彎著眉毛，木質的聖像吊墜懸在修士袍前，神父表情恬澹。</p>
人群間，包著方頭巾的老婦人擠出人群，她懷揣著包裹。</p>
“艾米奶奶！”周圍的鎮民試圖叫住她。</p>
艾米奶奶卻因而腳步急促，衛兵沒有攔住，她幾下小跑到克裏斯托弗前。</p>
“神父、克裏斯托弗神父，”艾米奶奶擰頭看了眼圍上來的衛兵，她急忙朝神父道：“這裏是些幹餡餅，還有一點銀裏德。”</p>
克裏斯托弗用受縛的手接過包裹，朝艾米奶奶和藹地笑了笑：“謝謝，主會庇護你的，艾米。”</p>
“神父，你路上小心，好神父，我丈夫一直感謝你。”</p>
艾米奶奶眼眶擠出淚水，衛兵警告她禁止靠近。</p>
“不必擔心，”克裏斯托弗頓了頓，微微笑道：“主在那裏。”</p>
衛兵動手推搡著艾米奶奶，她不斷往後靠著，擠迴人群裏，她好不容易地腳跟站穩，雙手合十前，看見神父脖頸下，木質聖像晃晃蕩蕩著......</p>
街角人群裏，晨尹的目光隨著他們漸行漸遠。</p>
.................</p>
“諾拉裏奇。”</p>
入夜後，草草吃過晚飯，晨尹便睜開靈視之眼，嚐試著吟誦古言“拯救”。</p>
克裏斯托弗臨行前將這古言教給自己，因他信任叔叔雷蒙德，由此信任自己。</p>
晨尹拿小刀割破手指，幾滴鮮血滴落。</p>
他朝傷口處晃蕩手心裏的少許光芒，割破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p>
“唿。”籲出一口氣，晨尹轉過身，抽出夾在《陳年往事》裏用於記錄的亞麻紙，提筆把克裏斯托弗的話記下。</p>
記得自己在記住古言“拯救”後，詢問克裏斯托弗，古言隻要記住讀音便能為人所用，那麽危機時，敵人聽到自己的語音後，豈不是能吟誦自己的古言。</p>
晨尹的筆尖落到紙上。</p>
【“克裏斯托弗神父說，若雙方使用同一個古言，領悟高的人吟誦出來後，領悟低的人再吟誦，反而會被自己的古言所傷。而且，領悟低的人會為領悟高的人作嫁衣。這一點上，無關乎靈性。”】</p>
晨尹把這條規則記到紙上。</p>
“也即是說，就算聽到別人的古言，如果不知道其語係，沒有領悟...也沒辦法發揮多少效力。”晨尹喃喃道，“所以隻是知道讀音，並沒有作用。”</p>
收起亞麻紙，晨尹揀起桌角的一瓶鮮血，那是克裏斯托弗留給自己通靈儀式的血。</p>
“明天去找卡西姆拿些材料，嗯，克裏木賢者已經離開很久，羅曼和尹德來都已經誘發靈性。不知道卡西姆下一步要讓天國結社做什麽。”晨尹心想著。</p>
羅曼與尹德來的誘發靈性十分成功，遠非自己可以比擬。</p>
晨尹並不失落，自己直接掌握了古言，而他們或許連古言是什麽都不一定懂得。</p>
“畢竟直接吟誦白金文咒語，配合一些神秘道具，也足以發揮效力。”晨尹想著，“咒語能有效力，或許因其中蘊含著古言。”</p>
</p>
“拿到材料後，就在後天進行通靈儀式吧。”</p>
明晚，晨尹要到監獄值勤守夜，而後天恰好整日休息。</p>
而保險起見，晨尹打算通靈前到登上神國，為自己主保。</p>
........................</p>
送走了臥發領讀，洛梅阿迴到十五歲少女的軀體裏。</p>
由祈禱間改建的書房裏，洛梅阿坐到桌前，昨晚的事擠占了整片腦海。</p>
“...昨天晚上，晨尹拖著他的屍體？”洛梅阿自言自語。</p>
主祭軀體的靈性極高，那時她察覺到殘留的靈性，所以迴過頭去，便看見晨尹拖曳著什麽，躲藏在角落之中。</p>
“晨尹殺了他嗎？...應該是，但...怎麽做到的？”洛梅阿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潛意識裏蹦出念頭。</p>
是那個魂靈？暗中擺布複活鎮的魂靈？！</p>
那魂靈盯上他了？！</p>
洛梅阿頓時心緒慌亂。</p>
是的，之前講經院的聖物也感應到他身上留有蒼白驟雨的痕跡。</p>
如此思考下去，其中的可能性愈來愈高。</p>
洛梅阿抓著濃棕的秀發，不願置信地喃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他明明沒多少靈性，怎麽會被注意到。不應該的、不應該的。”</p>
這些天來，對於那潛藏的魂靈，她有過諸多猜測，懷疑過其是某個墮天使的靈體殘魂，又懷疑過其是自古老聖都裏逃逸而出的詭異死魂，或是流放天體國度的某位神祗的投影......</p>
總而言之，自那悄聲無息地抹除尹莎軀體的記憶起，洛梅阿便知道，暗中潛藏複活鎮的魂靈，其權能絕非眼下的自己能夠度量。</p>
“怎麽被盯上...先生，你是怎麽被盯上的，你的靈性明明...”洛梅阿的自語裏，流露著深深無力，“靈性...誘發靈性，對，你前往過天體國度。所以.....”</p>
指尖穿在額上發梢間，洛梅阿的心情眼下難以言喻，難耐、苦澀、抑或是糾結與心傷，掌心壓著臉頰骨，她眉頭擰緊，眼皮擠著眸子。</p>
“該死，明明警告過你的。”胡椒姑娘恨恨道，“明明警告過的，怎麽不聽呢...先生。”</p>
洛梅阿深深地感到無力，憑自己根本不可能將晨尹拖出那魂靈的視線範圍。</p>
而自信箋寄出至今日，她仍未有收到教內總祭的迴信，難以談上什麽援手。</p>
良久，洛梅阿揚起臉，“不、不一定。可能隻是偶然...或許隻是他擁有什麽神秘物，他叔叔留給他的，別想多，別想多，罕希。”</p>
翻滾的心緒逐漸安定，洛梅阿輕撫胸口，暗暗下了決定。</p>
她要去看看。</p>
暗中去晨尹家裏確認。</p>
“遲點，找個時間，快宵禁的時候，帶好聖物，嗯...以這副軀體過去，不能用主祭的軀體，那具或許還被它盯著。要去確認一下，就站在外邊。”</p>
誰都知道，他們要被送到聖地去，要被處以火刑。</p>
走在最後頭，牽著母親手的安妮，她小聲哼著《主在哪裏》的小調。</p>
克裏斯托弗走在前頭，他如別人般手腳受縛，彎著眉毛，木質的聖像吊墜懸在修士袍前，神父表情恬澹。</p>
人群間，包著方頭巾的老婦人擠出人群，她懷揣著包裹。</p>
“艾米奶奶！”周圍的鎮民試圖叫住她。</p>
艾米奶奶卻因而腳步急促，衛兵沒有攔住，她幾下小跑到克裏斯托弗前。</p>
“神父、克裏斯托弗神父，”艾米奶奶擰頭看了眼圍上來的衛兵，她急忙朝神父道：“這裏是些幹餡餅，還有一點銀裏德。”</p>
克裏斯托弗用受縛的手接過包裹，朝艾米奶奶和藹地笑了笑：“謝謝，主會庇護你的，艾米。”</p>
“神父，你路上小心，好神父，我丈夫一直感謝你。”</p>
艾米奶奶眼眶擠出淚水，衛兵警告她禁止靠近。</p>
“不必擔心，”克裏斯托弗頓了頓，微微笑道：“主在那裏。”</p>
衛兵動手推搡著艾米奶奶，她不斷往後靠著，擠迴人群裏，她好不容易地腳跟站穩，雙手合十前，看見神父脖頸下，木質聖像晃晃蕩蕩著......</p>
街角人群裏，晨尹的目光隨著他們漸行漸遠。</p>
.................</p>
“諾拉裏奇。”</p>
入夜後，草草吃過晚飯，晨尹便睜開靈視之眼，嚐試著吟誦古言“拯救”。</p>
克裏斯托弗臨行前將這古言教給自己，因他信任叔叔雷蒙德，由此信任自己。</p>
晨尹拿小刀割破手指，幾滴鮮血滴落。</p>
他朝傷口處晃蕩手心裏的少許光芒，割破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p>
“唿。”籲出一口氣，晨尹轉過身，抽出夾在《陳年往事》裏用於記錄的亞麻紙，提筆把克裏斯托弗的話記下。</p>
記得自己在記住古言“拯救”後，詢問克裏斯托弗，古言隻要記住讀音便能為人所用，那麽危機時，敵人聽到自己的語音後，豈不是能吟誦自己的古言。</p>
晨尹的筆尖落到紙上。</p>
【“克裏斯托弗神父說，若雙方使用同一個古言，領悟高的人吟誦出來後，領悟低的人再吟誦，反而會被自己的古言所傷。而且，領悟低的人會為領悟高的人作嫁衣。這一點上，無關乎靈性。”】</p>
晨尹把這條規則記到紙上。</p>
“也即是說，就算聽到別人的古言，如果不知道其語係，沒有領悟...也沒辦法發揮多少效力。”晨尹喃喃道，“所以隻是知道讀音，並沒有作用。”</p>
收起亞麻紙，晨尹揀起桌角的一瓶鮮血，那是克裏斯托弗留給自己通靈儀式的血。</p>
“明天去找卡西姆拿些材料，嗯，克裏木賢者已經離開很久，羅曼和尹德來都已經誘發靈性。不知道卡西姆下一步要讓天國結社做什麽。”晨尹心想著。</p>
羅曼與尹德來的誘發靈性十分成功，遠非自己可以比擬。</p>
晨尹並不失落，自己直接掌握了古言，而他們或許連古言是什麽都不一定懂得。</p>
“畢竟直接吟誦白金文咒語，配合一些神秘道具，也足以發揮效力。”晨尹想著，“咒語能有效力，或許因其中蘊含著古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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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材料後，就在後天進行通靈儀式吧。”</p>
明晚，晨尹要到監獄值勤守夜，而後天恰好整日休息。</p>
而保險起見，晨尹打算通靈前到登上神國，為自己主保。</p>
........................</p>
送走了臥發領讀，洛梅阿迴到十五歲少女的軀體裏。</p>
由祈禱間改建的書房裏，洛梅阿坐到桌前，昨晚的事擠占了整片腦海。</p>
“...昨天晚上，晨尹拖著他的屍體？”洛梅阿自言自語。</p>
主祭軀體的靈性極高，那時她察覺到殘留的靈性，所以迴過頭去，便看見晨尹拖曳著什麽，躲藏在角落之中。</p>
“晨尹殺了他嗎？...應該是，但...怎麽做到的？”洛梅阿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潛意識裏蹦出念頭。</p>
是那個魂靈？暗中擺布複活鎮的魂靈？！</p>
那魂靈盯上他了？！</p>
洛梅阿頓時心緒慌亂。</p>
是的，之前講經院的聖物也感應到他身上留有蒼白驟雨的痕跡。</p>
如此思考下去，其中的可能性愈來愈高。</p>
洛梅阿抓著濃棕的秀發，不願置信地喃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他明明沒多少靈性，怎麽會被注意到。不應該的、不應該的。”</p>
這些天來，對於那潛藏的魂靈，她有過諸多猜測，懷疑過其是某個墮天使的靈體殘魂，又懷疑過其是自古老聖都裏逃逸而出的詭異死魂，或是流放天體國度的某位神祗的投影......</p>
總而言之，自那悄聲無息地抹除尹莎軀體的記憶起，洛梅阿便知道，暗中潛藏複活鎮的魂靈，其權能絕非眼下的自己能夠度量。</p>
“怎麽被盯上...先生，你是怎麽被盯上的，你的靈性明明...”洛梅阿的自語裏，流露著深深無力，“靈性...誘發靈性，對，你前往過天體國度。所以.....”</p>
指尖穿在額上發梢間，洛梅阿的心情眼下難以言喻，難耐、苦澀、抑或是糾結與心傷，掌心壓著臉頰骨，她眉頭擰緊，眼皮擠著眸子。</p>
“該死，明明警告過你的。”胡椒姑娘恨恨道，“明明警告過的，怎麽不聽呢...先生。”</p>
洛梅阿深深地感到無力，憑自己根本不可能將晨尹拖出那魂靈的視線範圍。</p>
而自信箋寄出至今日，她仍未有收到教內總祭的迴信，難以談上什麽援手。</p>
良久，洛梅阿揚起臉，“不、不一定。可能隻是偶然...或許隻是他擁有什麽神秘物，他叔叔留給他的，別想多，別想多，罕希。”</p>
翻滾的心緒逐漸安定，洛梅阿輕撫胸口，暗暗下了決定。</p>
她要去看看。</p>
暗中去晨尹家裏確認。</p>
“遲點，找個時間，快宵禁的時候，帶好聖物，嗯...以這副軀體過去，不能用主祭的軀體，那具或許還被它盯著。要去確認一下，就站在外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