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耶格的奇怪要求（萬字大章求訂閱）
一個噴嚏毀滅一個魔法文明 作者：永遠十六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午夜，整個阿斯卡特拉除了依舊燈火通明且喧囂無比的握金商場區、碼頭區和一些酒館、旅店等服務場所之外，絕大部分城區都已經徹底變得安靜下來。
因為對於大多數平民而言，雖然工作的薪水正隨著與馬茲特克大陸的貿易空前繁榮而不斷增加，但對於他們而言像蠟燭、油燈、魔法燈具這類持久照明設備仍舊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或許每家每戶都會買一兩根蠟燭或一盞油燈以備不時之需，但平時絕對不會輕易拿出來使用。
如果站在空中，可以清晰看到夜晚的城市被非常清晰劃分成幾個區域。
其中握金商場去的燈光是最亮的，不少商家甚至使用了加持不滅明焰的火把，亦或是五顏六色的魔法燈具。
其次是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在不停忙碌、裝卸貨物的碼頭，同樣也被不滅明焰的火把跟魔法燈具照得明亮無比。
不少衣著暴露的年輕女人會成群結隊站在燈光下展示自己誘人的身體曲線，然後與那些剛剛從船上下來快要憋壞的水手討價還價。
一旦達成協議，那麽雙方就會前往一個無人的黑暗小巷裏完成交易。
從天黑到天亮，靠近碼頭的街道和倉庫一帶，幾乎到處都能聽到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
它們有的高亢、有的低沉，儼然成為了這片區域的特色與標誌之一。
當然，與所有遊走在灰色地帶的產業一樣，這些都是受到影賊公會的控製。
女人們每完成一單交易，就會拿出一部分收入上繳給負責保護自己的地頭蛇。
唯有如此，她們才能安全的從事這個行當。而不必擔心突然成為下水道和大海中漂浮的屍體。
另外，由於影賊公會是費倫大陸上最職業化、精英化的犯罪組織，因此非常懂得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很少會過度壓榨能為自己源源不斷賺取利潤的手下。
所以女人們通常情況下隻需要上繳收入的百分之二十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招攬顧客。
一旦遇到太粗暴、或是玩的過於變態的家夥，就可以直接召喚影賊公會的成員來保護自己。
要知道阿斯卡特拉跟以前卡林港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前者的地下世界是由影賊公會一家組織完全壟斷。
雖然下屬還有很多分支幫派和小公會，但沒人敢違抗上級下達的命令。
否則等待這些幫派和小公會首領的就是殘酷血腥的清洗。
以雷諾爾·血頭為首的高層，向來不介意用一場屠殺來警告所有心懷不軌的下屬。
由於統一了市場、還有完善的管理製度，所以影賊內部根本不會出現爭奪地盤的情況。
連帶著受到他們控製的扒手、騙子和妓女人身安全也都比較有保障，不用擔心會卷入幫會鬥爭而喪命。
最重要的是，空前的貿易與商業繁榮同樣也讓掌握著安姆地下世界的影賊們賺得盆滿缽滿。
這一點從不少頭目居然能在行政區那種地方買得起房子就能略窺一二。
此刻，身為影賊公會總部真正掌權者的雷諾爾·血頭，正在十幾名精銳刺客的保護下站在碼頭一個不起眼的泊位上，欣賞著這個在自己手上不斷發展壯大的犯罪帝國，內心之中湧現出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他今天之所以會冒險離開公會總部，就是為了會見一位重量級的合作夥伴。
畢竟自從南方的卡林港遭到死靈皇帝夏恩七世的大清洗之後，所有的走私和販賣違禁品生意都陷入停滯。
新上任的地下世界掌控者——艾普克，完全無視了之前與影賊良好的合作關係，把公會在那邊建立的幾個據點毫不留情連根拔起。
所以不管是出於報複的目的，還是重新打通聯係建立情報和走私網絡，雷諾爾·血頭都需要找一個在當地有足夠勢力跟影響力的合作夥伴。
而作為希瑞克的選民，謊言王子教會在卡林衫的實際掌權者，馬利克在關鍵時刻遞出了橄欖枝。
雙方一個想要重建在卡林港的據點，另外一個渴望借助外部勢力來對抗夏恩七世強勢的打壓，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快看！船來了！”
一名擁有昏暗視覺的半精靈盜賊指著遠處海麵上模湖的光點大喊道。
由於阿斯卡特拉海灣中密密麻麻停靠著大量的商船，因此為了防止看不清發生碰撞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市政廳發布命令，要求所有沒拋錨的船隻夜晚都必須在船頭、船尾和瞭望台上，分別懸掛足夠明亮的油燈跟火把。
所以一旦海麵上出現光亮，往往就意味著有船隻正朝港灣駛來。
沒過一會兒功夫，模湖的光點就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當距離進入幾百米的時候，已經能夠清楚看到這是一艘有兩層甲板的中型商船，桅杆上懸掛著所屬商會的旗幟。
就在雷諾爾·血頭清了清嗓子，準備向這位遠道而來的盟友表達歡迎時，旁邊旁邊另外一名刺客突然抬起手將其攔住。
“老大！小心！情況有些不對勁！我聞到了很濃鬱的血腥味！”
“血腥味？”
雷諾爾·血頭臉色微微一變，立刻眯起眼睛死死盯著距離越來越近的船隻。
大概幾分鍾之後，他便憑借碼頭明亮的光線依稀看到站在甲板上晃動的黑影，與此同時還有隨著海風一起吹過來的濃鬱血腥味。
等距離泊位僅有幾十米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到在甲板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還有那厚厚一層黏在甲板上的血漿。
一名留著黑色短發、皮膚蒼白的女人站在屍體之上，用一隻手掐著謊言王子的選民——馬利克的脖子，就這樣當著十幾名影賊的麵，將他的整個腦袋從脖子上硬生生拽了下來。
刺眼的鮮血順著大動脈中噴湧而出，在某種未知魔法力量的作用下形成了一朵恐怖而又漂亮的巨大血花。
隨即像雨點般從頭頂落下，砸在包括雷諾爾·血頭在內所有影賊公會成員的身上、臉上。
沒有任何語言能夠形容他們此刻臉上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相比之下，膚色慘白的女人則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先是享受無比的舔了舔手指上沾染的血漿，緊跟著把馬利克死不瞑目的頭顱高高拋起，在碼頭上空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隨後砰的一聲掉落在棧道的木板上。
至此，影賊們才終於猛地迴過神來，紛紛拔出武器擺出了如臨大敵的姿態。
作為一個勢力遍布整個費倫大陸西海岸的龐大犯罪組織，他們可不是那些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小賊，迅速判斷出這個女人並不是人類，而是一名非常強大的吸血鬼。
雷諾爾·血頭更是臉色鐵青的質問道：“你是什麽人？又在為誰效力？難道你和你的主人想要向我們影賊宣戰嗎？”
“宣戰？哈哈哈哈！就憑你們也配？”
吸血鬼高傲的揚起下巴，猛然間從船隻甲板上一躍而起，如同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毛，以極為輕柔優雅的動作降落在影賊們的麵前。
僅僅一個眼神！
其中一名高級刺客便瞬間被魅惑，馬上給了身邊另外一名毫無防備的同伴一記背刺。
下一秒……
噗！
“啊！
！
！
！你……你他媽的在幹什麽？！”
後心被貫穿的倒黴蛋緩緩轉過頭，滿臉都是驚恐與絕望。
他完全不敢相信，這個平日裏關係最好的朋友，居然會突然動手殺自己。
“抱歉，這是主人的命令。誰讓你是希瑞克的信徒呢。”
遭到魅惑的刺客麵無表情的攪動了一下刺入身體的短劍，確保對方的心髒徹底碎裂，然後才幹脆利落的拔除武器，甩了甩上邊沾染的鮮血。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甚至會讓人感覺到一種簡潔明快的殺戮之美。
當短劍被拔出的刹那，前者便滿懷著疑惑跟不甘，大頭朝下倒在地上變成了一具溫熱的屍體。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雷諾爾·血頭頓時感覺脊背發涼，強忍著內心之中的恐懼大聲威脅道：“你這是在挑釁！影賊公會絕不會允許任何人或者組織，在殺死我們的成員後還能逍遙法外。”
“不，影賊，你錯了。
我這不是挑釁，而是在給你們一個警告。
從今天開始禁止一切跟希瑞克及其教會有關合作。
否則我向你保證今天在船上發生的事情，也許下一次就會在影賊公會總部發生。”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吸血鬼眼睛裏迸射出駭人的紅光，那嗜血暴虐的神情讓剩下所有影賊都感覺有一隻手捏住自己的心髒，使其無法正常跳動。
“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和你的主人是謊言王子的敵人？”
意識到對方不是衝自己來的，雷諾爾·血頭明顯鬆了一口氣，開始嚐試著套出更多有用的情報。
他完全不理解，這個世界上究竟有誰敢與擁有強大神力的希瑞克及其教會勢力作對。
尤其是像殺死選民這種事情，明顯已經不是一般的對抗，而是不折不扣的正麵宣戰。
“嗬嗬，別急，影賊，很快你就會明白了。
另外糾正一點，不是我在與暗日為敵，而是他親口向諸神宣戰了。
看，那邊希瑞克神殿方向發出的火光。
今夜過後，他所有在安姆的神殿都遭到毫不留情的屠戮，狂熱的信徒也會被從物理層麵上徹底消滅。
我建議你最好也清理一下影賊內部信仰謊言王子的人。
省的當他們泛濫成災的時候，我將不得不把你們也全部殺光。”
伴隨著這句話脫口而出，女性吸血鬼張開雙臂從體內釋放出一股強大的魔法力量。
在場凡是受到影響的人，都立刻感覺到一陣血氣翻湧，就連眼睛都瞬間布滿了猩紅色的血絲。
還有些則從鼻子裏噴出了大量的鮮血。
盡管雷諾爾·血頭曾經見過一些吸血鬼和有智慧的不死生物，甚至還跟對方建立了穩定的合作。
但卻從未見過在不發生接觸的情況下，就能直接操控別人體內血液的吸血鬼。
毫無疑問，這種凡是擁有這種力量的吸血鬼都起碼達到了最低“尊主”的級別。
哪怕是直接暴露在正午陽光照射下，也不會像普通吸血鬼那樣灰飛煙滅。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雷諾爾·血頭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冷靜，隨後單手撫胸略微欠了欠身：“感謝您的提醒，我會盡快搞清楚發生了什麽，然後再決定采取怎樣的行動。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您和您主人的名諱嗎？”
“你可以叫我巴荻，吸血鬼女王巴荻。
至於主人的名號，以你的實力和地位根本不配知道。
還有，以後墓園區是我的地盤。
如果膽敢有影賊再敢靠近，就別怪我用他們的血液和屍體來當做晚餐了。”
說完這句話，巴荻瞬間化作一隻巨大的蝙蝠騰空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那個受到魅惑控製的刺客，也隨著她的漸漸遠去而恢複清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開始不受控製的劇烈抖動。
不過雷諾爾·血頭已經顧不上去處理這個遭到魅惑而攻擊同伴的手下，立馬返迴影賊公會總部所在的大樓，派出大量人手去調查和收集情報。
大概幾個小時過後，一份份資料就出現在辦公桌上。
當看到阿斯卡特拉城內，乃至整個安姆地區供奉希瑞克的神殿和祭壇，全部被來曆不明的神秘勢力搗毀，超過上千名狂熱的死硬分子遭到殘酷處決，他終於意識到這次事件要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不僅是安姆！
南方的卡林衫，北方的博德之門、路斯坎，都相繼掀起了一場摧毀希瑞克信仰根基的風暴。
一旦發現有謊言王子的教會在秘密活動，立刻便會予以最嚴厲的打擊。
甚至無需進行任何審判，在抓到之後直接原地處死，同時沒收其名下所有財產。
由於散提爾堡尚處於一片混亂之中，因此外界暫時還不知道在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希瑞克向諸神正式宣戰的事情。
但身為影賊高層，雷諾爾·血頭已經清醒的認識到，那位不知道為誰效力的吸血鬼女王巴荻說要針對影賊公會展開屠殺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有可能會發生。
畢竟自從動蕩之年結束，希瑞克在神上之神艾歐提拔下成為新神之後，公會內部就有很多野心勃勃的年輕人選擇將其作為信仰。
這也就意味著，影賊實際上已經成了安姆最大的希瑞克信徒聚集地。
“該死！麥瓦、阿爾羅斯、薩爾奇、盧蘭，想不到一個不注意，公會內部已經有了如此多信奉謊言王子的首領。”
看著手中一連串的名單，雷諾爾·血頭終於再也坐不住了。
他明白自己必須在不激起大規模反抗的前提下，一個接一個的除掉這些威脅。
不然的話，原本信奉盜賊之神馬斯克的影賊組織，遲早會成為希瑞克這個瘋子手中的工具。
可問題是，影賊公會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規矩。
想要拿下一個下屬公會的首領，必須要有對方充足的謀反證據才行。
想到這，雷諾爾·血頭突然靈機一動，意識到那些經常在阿斯卡特拉大街小巷穿行的冒險者，也許會是個不錯的幫手。
他們不是影賊公會的成員，就算暴露了相互之間也不算撕破臉皮，仍舊有充足的迴旋餘地。
很快，在雷諾爾·血頭暗示下，影賊公會的成員開始頻繁出現在酒館、旅店之類的地方，關注那些看上去既有實力又足夠聰明的冒險者小隊，然後將其引薦給自家老大認識。
一場暗戰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在影賊公會內部展開了。
而吸血鬼女王巴荻則帶著自己的後裔們翱翔於夜空之中，居高臨下欣賞著影賊們的內鬥。
時不時還會向那些走投無路、但卻很有能力的家夥發出邀請。
吸血鬼及其衍體的數量更是在短時間內就發展到了兩三百人的規模。
“這些影賊還真是愚蠢呢，居然這麽輕易就上當了。
看來主人還是有點太高估他們。
以我們現在所擁有的力量，隻要發動一場戰爭，最多一兩個月的功夫就能徹底將他們摧毀。”
巴荻站在一棟鍾樓的頂層，饒有興致的評價道。
“可問題是，主人並沒有給您這樣的權限，不是嗎？”
黑暗精靈吸血鬼從後邊伸出雙臂，輕輕撫摸著巴荻裸露出來的平攤小腹，然後一直向下延伸。
吸血鬼女王顯然非常享受與這名後裔的親密，摩擦了一會兒之後才轉過身，捏住前者的下巴笑著說道：“主人的確沒有給我發動一場戰爭的權限。
但這並不意味著我不能趁機做點什麽，來更進一步削弱影賊公會的勢力。
還記得那個叫做麥瓦的家夥嗎？
把他約來墓園區，我要跟他麵對麵的談談。”
“如您所願，我親愛的女主人。”
黑暗精靈吸血鬼主動獻上一記熱吻，隨即扭動著胯部以一種充滿誘惑的姿勢沿著屋頂走到邊緣，緊跟著縱身一躍從高處跳了下去。
她前腳剛走沒多久，艾瑞尼卡斯便憑空出現在自己姐妹的身邊，麵無表情詢問道：“你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要知道索斯可不是一個容易被欺騙的人。”
“別擔心，我的兄弟。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已經贏得了索斯的信任。
像這種小事，隻要控製在一定範圍，他根本不會過問的。”
巴荻轉過身故作高深的解釋道。
“那也要謹慎一點。
在北方的博德之門，那個叫做沙洛佛克的巴爾之子已經變得相當強大。
他不僅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且還在通過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挖掘自身潛力，體內殺戮神性就如同黑暗中的火光一樣耀眼。
幾天前，我親眼目睹了他成功將神力附著在雙手巨劍上，僅用一擊就突破了食人魔法師的全部魔法防護，將其釘死在地上。
那種可怕的力量是任何一種已知魔法和神術都無法做到的。”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艾瑞尼卡斯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忌憚。
因為向來對自身魔法力量有足夠自信的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在神力的麵前，強大的防護係法術並不一定能夠起到百分之百的阻擋效果。
“你的意思是……那個巴爾之子有在一場戰鬥中殺死你的可能？”
巴荻漏出了驚訝之色。
艾瑞尼卡斯表情嚴肅的點了下頭：“是的。
沙洛佛克將其命名為死神突襲。
雖然他還無法百分之百的掌握，可一旦成功使用出來，包括你我在內可能都會瞬間死亡。
因為那是屬於謀殺之神巴爾的力量。
所以我下一個階段的研究將圍繞著巴爾之子展開。
如果能從巴爾之子的靈魂中提取出足夠多的神性，我就能將其點燃成為神性火花，從而完成凡人到神的轉變。
影賊公會對於博德之門一帶的滲透太過於成功，因此你必須在安姆製造足夠的麻煩，讓他們無法妨礙我的計劃。”
“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
巴荻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等艾瑞尼卡斯離開之後，她便第一時間把談話內容傳遞迴了法師塔。
可憐的艾瑞尼卡斯還以為巴荻是假意投靠左思，然後私下裏為自己辦事。
但實際情況剛好是反過來。
這位已經被製作成生物卡牌的吸血鬼女王，早就已經徹底成為了左思的形狀。
包括在安姆境內針對希瑞克信徒的屠殺，以及搗毀其所有的神殿，都是巴荻及其手下吸血鬼們幹的。
至於北方路斯坎一帶，則是幽影之王葉利尼亞負責清理。
才短短一夜之間，謊言王子的信仰根基就基本從費倫西海岸消失了。
速度之快，甚至讓原本打算動手的豎琴手同盟高層都有些猝不及防。
不用問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左思提前安排好的。
作為一個極度討厭希瑞克的人，他可以說是為了一舉幹翻謊言王子，提前布置了很多的手段。
之前由於時機未到，所以始終隱藏在暗處不讓任何人看到。
現在時機成熟了，自然是有什麽手段都一起用上。
一支受到希瑞克信徒蠱惑，由霜巨人、獸人、地精、食人魔、豺狼人、白龍等怪物構成的聯軍才剛剛走出世界之脊的高山想要南下，結果就被傳送過去的維爾梅斯、一眾巫妖和怖狼軍團爆殺。
基本不是橫死當場，就是跪地求饒成為了俘虜。
對於這些手下就能自己處理的小事，左思顯然並不打算多做幹涉。
因為此時此刻，他正坐在審判之城的高塔內，與耶格進行一場不為人知的秘密交易。
由於才剛剛上位的新死神克蘭沃還在跟魔法女神午夜約會沒有迴來，這位遠古的死亡之神理所當然接過權柄，以極其熟練的操作迅速讓朦朧之域從混亂中恢複了秩序。
那些經常會被惡魔利用的傳送門，現在已經被強大的亡靈軍隊所控製。
一旦惡魔有入侵的跡象，這些高階亡靈立刻便會一擁而上將其趕盡殺絕。
至於之前幫忙維持秩序的魔鬼，則獲得了第三代死神克蘭沃的特許，可以自由的在審判之城內招搖過市，通過滔滔不絕的演講和鼓動，讓凡人的靈魂簽下契約前往地獄。
總之，沒有了希瑞克這個攪屎棍之後，死者的世界看起來立刻清爽了許多。
雖然整體上還是一副陰沉沉的氛圍，可至少靈魂已經沒有了惶恐與不安，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規則實行。
諸神派出的使者們也能把信徒靈魂平安接迴神祇的國度。
不過有一個神是例外，那就是向諸神正式宣戰的謊言王子希瑞克。
他手下那些陷入瘋狂的信徒靈魂，眼下被集中關押在一處臨時創造出來的巨大監牢內，承受著魔鬼們日以繼夜的折磨跟拷問。
除非簽署一份契約賣掉自己的靈魂，否則這種折磨就永遠也不會停止。
很顯然，這是一種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報複。
由於希瑞克在成為死神的這段時間裏根本沒有認真履行自己的職責，導致很多神明都損失了不少信徒的靈魂。
現在，耶格也想要讓謊言王子品嚐到類似的滋味。
但左思覺得，以希瑞克目前瘋狂的精神狀態，應該是不太會在乎信徒靈魂的死活。
兩人就這樣坐在桌子前，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彼此。
足足過了好幾分鍾，耶格才率先打破沉默，用略帶玩味的語氣說道：“關於損耗、衰敗、疲憊這幾個神職我可以交給你。但問題是你打算用什麽來作為交換呢？”
左思笑著迴應道：“這取決於您想要什麽，偉大的萬物終結之主。
畢竟即便是同一件物品的價值，在每個人眼中也是不一樣的。
也許對於一個人來說比生命還要珍貴的物品，對於另外一個人來說卻一文不值。
隻有了解您的需求，我才好開出相應的價碼。”
“嗬嗬，你很聰明，也很會討巧，居然想要用這種旁敲側擊的方式來試探我。”
耶格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
作為費倫最古老的死神，他的智慧、眼界和心思早已在時間的洗禮與淬煉下變得可怕無比。
“不，這可不是試探，而是為了更好的達成這筆交易。更何況我又不是一個神，未來也不會成為一名神，對您根本不產生任何威脅。”左思不動聲色的替自己辯解道。
耶格抬起右手伸出一根幹枯的手指，指著胸口那隱藏著旅法師火花的位置微微感歎道：“是啊！有了那種可以隨意在不同時空穿梭的能力，誰還會渴望成為神，被牢牢束縛在精神的世界中呢。”
左思敏銳捕捉到了這位遠古死神眼中一閃而逝的渴望，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所以您想要得到一枚旅法師的火花？”
“如果是換成幾千年前還沒有成為死神之前，我的迴答必然是肯定的。
沒有任何智慧生物能夠抵擋可以不斷前往其他世界旅行、探索不同的風光、學習各種各樣知識的誘惑。
但可惜的是，這一切都太晚了。
因為成為神意味著拋棄凡性，成為一種純粹的精神存在。
神性的火花與你體內那種火花根本沒辦法共存。
我能感覺到，當兩者發生碰撞，將會發生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
耶格用略帶遺憾的語氣迴答道。
“那您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左思眼睛裏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耶格低下頭沉默了片刻，緊跟著開口說道：“我想要一個世界，一個隻屬於我的世界。”
“您的意思是……讓我找一個沒有神的世界，然後建立信仰讓您可以降臨化身？”
左思顯然沒有預料到對方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不是太難，而是太容易了。
對於旅法師而言，找到這樣一個時空或者位麵簡直比吃飯喝水還要容易。
“不，不是降臨化身。
而是徹底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從神明重新轉生為凡人，然後再以凡人之身封神。
另外，我還有一個額外要求，那就是這個世界必須要在托瑞爾所在宇宙之外。
作為迴報，我可以支持你在費倫的一切倡議跟行動。
包括我現在所擁有的宿命論、隆重葬禮、墳墓守衛幾個神職，以及所有神力和遺產，在完成轉生後都歸你所有。”
耶格一口氣把自己的要求全部說了出來。
毫無疑問，這對於一位神來說相當的不同尋常。
尤其是轉生，相當於一個億萬富翁突然宣布捐出所有財產，然後跑到社會最底層開始重新打拚。
這無論從什麽角度而言都相當的不同尋常。
左思非常疑惑的打量著坐在桌子對麵的遠古死亡之神，想要搞清楚對方這究竟是唱哪出，過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試探道：“能告訴我您這樣做的理由嗎？”
“抱歉，這是我個人的秘密，不能告訴你。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這裏邊並沒有任何陰謀的成分，隻是單純想要離開托瑞爾重新開始。”
說罷，耶格便不再發出任何聲音，隻是耐心等待迴複。
“成交！”
左思在反複考慮了好半天之後終於還是決定答應下來。
畢竟整件事情從頭到尾看起來又不會有什麽損失。
他需要做的僅僅是從眾多世界中挑選出一個，然後幫助這位遠古死神完成轉生，僅此而已。
至於之後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麽，那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反正以耶格以往的所作所為來看，充其量也就是建立一個傾向於守序邪惡、隻能崇拜自己的國度，並不會喪心病狂的搞什麽滅世之類的災難。
“五十年！我給你五十年時間的準備和尋找，五十年之後我會要求你履行這份承諾。”耶格鄭重其事的說道。
“可以。我以地獄第九層領主的身份，鄭重向您承諾，五十年之內必定會幫您找到一個滿意的世界並完成轉生。”
說話的功夫，左思的身體瞬間膨脹變化成為大魔鬼形態，伸出右手與對方那隻幹枯的死者之手握在了一起。
瞬間！
一份地獄契約憑空出現，緊跟著化作一團火焰在空氣中燃燒殆盡。
看著契約徹底化作灰盡隨風飄散，耶格那幹枯的骷髏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隨後輕輕勾了勾手指。
眨眼功夫，幾個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團便從不知道什麽地方飛了過來，漂浮在空蕩蕩的桌子上。
他指著其中最左邊的介紹道：“損耗、衰敗、疲憊，黃昏、秋季、寄生生物、老齡，這幾個神職都是曾經我交給上一代死神米爾寇的。
不過由於都帶有明顯的邪惡傾向，因此被現任死神克蘭沃所拒絕。
現在我把它們交給你，希望你能妥善處置。
尤其是黃昏和秋季，很容易與晨曦之主和一些自然之神發生衝突。
另外，你確定不需要我幫忙將巴爾王座上空懸的死亡與謀殺神職也一起弄過來吧？”
“非常感謝您的好意，但是不必了。對於那些開始陸陸續續蘇醒的巴爾之子，我有其他的打算。”
左思禮貌的欠了欠身，緊跟著恢複成人類外形，抬起手將這些足以讓不少神明垂涎不已的東西，一股腦塞進事先準備好的容器。
正當他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抹黑色的光從天而降。
新上任的死神克蘭沃終於迴來了……
身為整個朦朧之域的掌控者，他顯然一眼就注意到了位於高塔之上的左思，瞬間傳送進來用略帶驚訝的語氣問：“你不是午夜的選民嗎？怎麽會在這裏？”
“您好，偉大的死神。我剛代表塔洛娜跟萬物終結之主談了一筆交易，正打算迴去複命呢。”左思麵帶微笑的給出答桉。
“原來如此！我聽午夜和耶格說起過，這次之所以能順利扳倒希瑞克那個混蛋，都是多虧了你在暗中運作。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欠你一個人情。”
才成為死神的克蘭沃顯然還保留著凡人時那種知恩圖報的性格，無論是態度還是語氣都很難讓人不產生好感。
左思原本就比較喜歡這種有原則、有擔當的人，趕忙謙虛道：“您太過獎了。我隻是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打擊一下某個令人看上一眼都會反胃的神。至於您能成為新的死神，是整個朦朧之域位麵意誌的選擇，真正在背後出力的是萬物終結之主。”
“哈哈哈哈！你很會說話，難怪午夜會那麽喜歡你。萬物終結之主確實出了不少力，我不會忘記他的恩情。但同樣的，我也不會忘記你在其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克蘭沃大笑著拍了拍左思的肩膀。
一旁的耶格見狀，也跟著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提議道：“據我所知，索斯好像一直都很喜歡搜集高階魔法物品與神器。也許您可以利用自己新獲得的神力，創造一件有趣的神器送給他作為禮物，順便也可以鍛煉一下在這方麵的能力。”
“創造一件死亡神器？嗯——聽起來好像不錯的樣子。那麽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樣的東西？武器、鎧甲，還是其他什麽東西？”克蘭沃摸著下巴興致勃勃的問。
“我這裏剛好有一件才製作完成的死靈係魔法物品，不如您幫我用神力強化一下如何？”
說著，左思把要帶上懸掛的【曼鬆之顱】取下來遞了過去。
當克蘭沃觸碰到顱骨的刹那便意識到這玩意具體能過產生的作用，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用散塔林會首領曼鬆的靈魂，以及希瑞克信徒的靈魂扭曲塑造而成的邪惡神器？”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沒錯。我個人跟曼鬆有一點私人恩怨，所以在將其殺死後就順手製作了這件魔法物品。”
“好吧。
對於曼鬆這樣的人來說，這種下場的確也算得上是罪有應得。
雖然我不太喜歡這種帶有邪惡傾向的死靈係魔法造物，但它的確是一個承載死亡神力和神職的完美容器。
現在，就讓我來稍微強化一下它的威力好了。”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克蘭沃手中突然冒出一團散發著陰冷負能量的灰色煙霧。
瞬間！
曼鬆之顱兩個空洞的眼眶裏開始閃爍紅色幽光，隨後灰色煙霧以難以置信的速度順著顱骨構建起一個身披灰色長袍、周圍漂浮著一柄巨型鐮刀的亡靈生物。
“以神力創造的死亡使者嗎？好像很有趣的樣子。我也來幫個小忙吧。”
耶格抬起幹枯的雙手，將一團黑色的神力灌注這個外形如同死神的亡靈生物體內。
下一秒……
轟！
！
！
！
原本壓根什麽都沒有的長袍下麵，憑空長出了脊椎、肋骨、雙手和雙腳。
當兩位死神完成所有的強化收迴神力後，亡靈生物便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那個黑色的頭骨緩緩降落在左思的麵前。
在經過簡單的魔法偵測過後，後者臉上頓時浮現出毫不掩飾的喜色。
經過克蘭沃和耶格的強化後，【曼鬆之顱】的死靈係免疫特性，直接從原本三環以下變成了八環以下。
而且施展死靈係魔法除了自帶的“法術強效”，還會產生類似“法術孿生”的效果，在一瞬間對目標造成兩次傷害。
最重要的是，它現在不再是一個掛件那麽簡單。
左思可以在需要的時候將其喚醒，以死神使者的姿態現身，也就是之前那種手持巨型鐮刀、身披灰色長袍的亡靈外形。
別看?
?形不怎麽起眼，甚至有那麽點寒酸，可這玩意卻是不折不扣的神性生物。
其巨大的鐮刀相當於+5的即死類武器，每次命中不僅能造成驚人的傷害，而且還有可能觸發“死神收割”，直接把對方的靈魂從身體中剝離。
如果目標是幽靈這種靈體生物，那麽“死神收割”將會百分之百觸發。
另外，死神使者的本質是死亡神力和神職的造物，因此並不會真的死亡。
即便是在一場戰鬥中被摧毀，等待一段時間之後也會再度重生。
如果能夠提供充足的負能量，重生速度還會成倍提高。
除此之外，召喚死神使者與支配曼鬆的靈魂並不產生衝突。
這也就意味著，【曼鬆之顱】既可以一邊以前者的姿態大殺四方，也可以釋放威力驚人的法術對敵人狂轟濫炸。
“非常感謝。我保證以後會好好使用，將它用在該用的人身上。”
左思衝兩位死神鞠了一躬，鄭重其事的給出保證。
當然，這個保證主要是給克蘭沃的。
因為他知道新上任的死神骨子裏有多麽討厭亡靈生物。
“不必客氣，這是你應得的。
如果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你就先迴去吧。
接下來，我要對整個朦朧之域進行一些改造。
尤其是這座被希瑞克掛滿了骸骨跟骷髏的高塔。
還有徘迴在外麵等著吃靈魂的混沌魔犬柯茲夫……”
說罷，克蘭沃便不再理會左思，開始使用自己死神的權柄大刀闊斧改造著整個審判之城，使其不再像以前那樣充斥著陰森恐怖的氛圍。
不僅如此，他還要處理那些從希瑞克教會中分離出來轉投自己的牧師跟信徒。
這些人中絕大部分都隸屬上一代死神米爾寇，在動蕩之年結束後拜倒在謊言王子的腳下。
現在後者丟掉了死亡神職，他們自然也要重新做出選擇究竟是留下來繼續侍奉瘋狂的希瑞克，還是投入新死神克蘭沃的懷抱。
】
因為對於大多數平民而言，雖然工作的薪水正隨著與馬茲特克大陸的貿易空前繁榮而不斷增加，但對於他們而言像蠟燭、油燈、魔法燈具這類持久照明設備仍舊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或許每家每戶都會買一兩根蠟燭或一盞油燈以備不時之需，但平時絕對不會輕易拿出來使用。
如果站在空中，可以清晰看到夜晚的城市被非常清晰劃分成幾個區域。
其中握金商場去的燈光是最亮的，不少商家甚至使用了加持不滅明焰的火把，亦或是五顏六色的魔法燈具。
其次是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在不停忙碌、裝卸貨物的碼頭，同樣也被不滅明焰的火把跟魔法燈具照得明亮無比。
不少衣著暴露的年輕女人會成群結隊站在燈光下展示自己誘人的身體曲線，然後與那些剛剛從船上下來快要憋壞的水手討價還價。
一旦達成協議，那麽雙方就會前往一個無人的黑暗小巷裏完成交易。
從天黑到天亮，靠近碼頭的街道和倉庫一帶，幾乎到處都能聽到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
它們有的高亢、有的低沉，儼然成為了這片區域的特色與標誌之一。
當然，與所有遊走在灰色地帶的產業一樣，這些都是受到影賊公會的控製。
女人們每完成一單交易，就會拿出一部分收入上繳給負責保護自己的地頭蛇。
唯有如此，她們才能安全的從事這個行當。而不必擔心突然成為下水道和大海中漂浮的屍體。
另外，由於影賊公會是費倫大陸上最職業化、精英化的犯罪組織，因此非常懂得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很少會過度壓榨能為自己源源不斷賺取利潤的手下。
所以女人們通常情況下隻需要上繳收入的百分之二十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招攬顧客。
一旦遇到太粗暴、或是玩的過於變態的家夥，就可以直接召喚影賊公會的成員來保護自己。
要知道阿斯卡特拉跟以前卡林港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前者的地下世界是由影賊公會一家組織完全壟斷。
雖然下屬還有很多分支幫派和小公會，但沒人敢違抗上級下達的命令。
否則等待這些幫派和小公會首領的就是殘酷血腥的清洗。
以雷諾爾·血頭為首的高層，向來不介意用一場屠殺來警告所有心懷不軌的下屬。
由於統一了市場、還有完善的管理製度，所以影賊內部根本不會出現爭奪地盤的情況。
連帶著受到他們控製的扒手、騙子和妓女人身安全也都比較有保障，不用擔心會卷入幫會鬥爭而喪命。
最重要的是，空前的貿易與商業繁榮同樣也讓掌握著安姆地下世界的影賊們賺得盆滿缽滿。
這一點從不少頭目居然能在行政區那種地方買得起房子就能略窺一二。
此刻，身為影賊公會總部真正掌權者的雷諾爾·血頭，正在十幾名精銳刺客的保護下站在碼頭一個不起眼的泊位上，欣賞著這個在自己手上不斷發展壯大的犯罪帝國，內心之中湧現出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他今天之所以會冒險離開公會總部，就是為了會見一位重量級的合作夥伴。
畢竟自從南方的卡林港遭到死靈皇帝夏恩七世的大清洗之後，所有的走私和販賣違禁品生意都陷入停滯。
新上任的地下世界掌控者——艾普克，完全無視了之前與影賊良好的合作關係，把公會在那邊建立的幾個據點毫不留情連根拔起。
所以不管是出於報複的目的，還是重新打通聯係建立情報和走私網絡，雷諾爾·血頭都需要找一個在當地有足夠勢力跟影響力的合作夥伴。
而作為希瑞克的選民，謊言王子教會在卡林衫的實際掌權者，馬利克在關鍵時刻遞出了橄欖枝。
雙方一個想要重建在卡林港的據點，另外一個渴望借助外部勢力來對抗夏恩七世強勢的打壓，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快看！船來了！”
一名擁有昏暗視覺的半精靈盜賊指著遠處海麵上模湖的光點大喊道。
由於阿斯卡特拉海灣中密密麻麻停靠著大量的商船，因此為了防止看不清發生碰撞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市政廳發布命令，要求所有沒拋錨的船隻夜晚都必須在船頭、船尾和瞭望台上，分別懸掛足夠明亮的油燈跟火把。
所以一旦海麵上出現光亮，往往就意味著有船隻正朝港灣駛來。
沒過一會兒功夫，模湖的光點就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當距離進入幾百米的時候，已經能夠清楚看到這是一艘有兩層甲板的中型商船，桅杆上懸掛著所屬商會的旗幟。
就在雷諾爾·血頭清了清嗓子，準備向這位遠道而來的盟友表達歡迎時，旁邊旁邊另外一名刺客突然抬起手將其攔住。
“老大！小心！情況有些不對勁！我聞到了很濃鬱的血腥味！”
“血腥味？”
雷諾爾·血頭臉色微微一變，立刻眯起眼睛死死盯著距離越來越近的船隻。
大概幾分鍾之後，他便憑借碼頭明亮的光線依稀看到站在甲板上晃動的黑影，與此同時還有隨著海風一起吹過來的濃鬱血腥味。
等距離泊位僅有幾十米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到在甲板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還有那厚厚一層黏在甲板上的血漿。
一名留著黑色短發、皮膚蒼白的女人站在屍體之上，用一隻手掐著謊言王子的選民——馬利克的脖子，就這樣當著十幾名影賊的麵，將他的整個腦袋從脖子上硬生生拽了下來。
刺眼的鮮血順著大動脈中噴湧而出，在某種未知魔法力量的作用下形成了一朵恐怖而又漂亮的巨大血花。
隨即像雨點般從頭頂落下，砸在包括雷諾爾·血頭在內所有影賊公會成員的身上、臉上。
沒有任何語言能夠形容他們此刻臉上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相比之下，膚色慘白的女人則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先是享受無比的舔了舔手指上沾染的血漿，緊跟著把馬利克死不瞑目的頭顱高高拋起，在碼頭上空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隨後砰的一聲掉落在棧道的木板上。
至此，影賊們才終於猛地迴過神來，紛紛拔出武器擺出了如臨大敵的姿態。
作為一個勢力遍布整個費倫大陸西海岸的龐大犯罪組織，他們可不是那些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小賊，迅速判斷出這個女人並不是人類，而是一名非常強大的吸血鬼。
雷諾爾·血頭更是臉色鐵青的質問道：“你是什麽人？又在為誰效力？難道你和你的主人想要向我們影賊宣戰嗎？”
“宣戰？哈哈哈哈！就憑你們也配？”
吸血鬼高傲的揚起下巴，猛然間從船隻甲板上一躍而起，如同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毛，以極為輕柔優雅的動作降落在影賊們的麵前。
僅僅一個眼神！
其中一名高級刺客便瞬間被魅惑，馬上給了身邊另外一名毫無防備的同伴一記背刺。
下一秒……
噗！
“啊！
！
！
！你……你他媽的在幹什麽？！”
後心被貫穿的倒黴蛋緩緩轉過頭，滿臉都是驚恐與絕望。
他完全不敢相信，這個平日裏關係最好的朋友，居然會突然動手殺自己。
“抱歉，這是主人的命令。誰讓你是希瑞克的信徒呢。”
遭到魅惑的刺客麵無表情的攪動了一下刺入身體的短劍，確保對方的心髒徹底碎裂，然後才幹脆利落的拔除武器，甩了甩上邊沾染的鮮血。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甚至會讓人感覺到一種簡潔明快的殺戮之美。
當短劍被拔出的刹那，前者便滿懷著疑惑跟不甘，大頭朝下倒在地上變成了一具溫熱的屍體。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雷諾爾·血頭頓時感覺脊背發涼，強忍著內心之中的恐懼大聲威脅道：“你這是在挑釁！影賊公會絕不會允許任何人或者組織，在殺死我們的成員後還能逍遙法外。”
“不，影賊，你錯了。
我這不是挑釁，而是在給你們一個警告。
從今天開始禁止一切跟希瑞克及其教會有關合作。
否則我向你保證今天在船上發生的事情，也許下一次就會在影賊公會總部發生。”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吸血鬼眼睛裏迸射出駭人的紅光，那嗜血暴虐的神情讓剩下所有影賊都感覺有一隻手捏住自己的心髒，使其無法正常跳動。
“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和你的主人是謊言王子的敵人？”
意識到對方不是衝自己來的，雷諾爾·血頭明顯鬆了一口氣，開始嚐試著套出更多有用的情報。
他完全不理解，這個世界上究竟有誰敢與擁有強大神力的希瑞克及其教會勢力作對。
尤其是像殺死選民這種事情，明顯已經不是一般的對抗，而是不折不扣的正麵宣戰。
“嗬嗬，別急，影賊，很快你就會明白了。
另外糾正一點，不是我在與暗日為敵，而是他親口向諸神宣戰了。
看，那邊希瑞克神殿方向發出的火光。
今夜過後，他所有在安姆的神殿都遭到毫不留情的屠戮，狂熱的信徒也會被從物理層麵上徹底消滅。
我建議你最好也清理一下影賊內部信仰謊言王子的人。
省的當他們泛濫成災的時候，我將不得不把你們也全部殺光。”
伴隨著這句話脫口而出，女性吸血鬼張開雙臂從體內釋放出一股強大的魔法力量。
在場凡是受到影響的人，都立刻感覺到一陣血氣翻湧，就連眼睛都瞬間布滿了猩紅色的血絲。
還有些則從鼻子裏噴出了大量的鮮血。
盡管雷諾爾·血頭曾經見過一些吸血鬼和有智慧的不死生物，甚至還跟對方建立了穩定的合作。
但卻從未見過在不發生接觸的情況下，就能直接操控別人體內血液的吸血鬼。
毫無疑問，這種凡是擁有這種力量的吸血鬼都起碼達到了最低“尊主”的級別。
哪怕是直接暴露在正午陽光照射下，也不會像普通吸血鬼那樣灰飛煙滅。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雷諾爾·血頭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冷靜，隨後單手撫胸略微欠了欠身：“感謝您的提醒，我會盡快搞清楚發生了什麽，然後再決定采取怎樣的行動。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您和您主人的名諱嗎？”
“你可以叫我巴荻，吸血鬼女王巴荻。
至於主人的名號，以你的實力和地位根本不配知道。
還有，以後墓園區是我的地盤。
如果膽敢有影賊再敢靠近，就別怪我用他們的血液和屍體來當做晚餐了。”
說完這句話，巴荻瞬間化作一隻巨大的蝙蝠騰空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那個受到魅惑控製的刺客，也隨著她的漸漸遠去而恢複清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開始不受控製的劇烈抖動。
不過雷諾爾·血頭已經顧不上去處理這個遭到魅惑而攻擊同伴的手下，立馬返迴影賊公會總部所在的大樓，派出大量人手去調查和收集情報。
大概幾個小時過後，一份份資料就出現在辦公桌上。
當看到阿斯卡特拉城內，乃至整個安姆地區供奉希瑞克的神殿和祭壇，全部被來曆不明的神秘勢力搗毀，超過上千名狂熱的死硬分子遭到殘酷處決，他終於意識到這次事件要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不僅是安姆！
南方的卡林衫，北方的博德之門、路斯坎，都相繼掀起了一場摧毀希瑞克信仰根基的風暴。
一旦發現有謊言王子的教會在秘密活動，立刻便會予以最嚴厲的打擊。
甚至無需進行任何審判，在抓到之後直接原地處死，同時沒收其名下所有財產。
由於散提爾堡尚處於一片混亂之中，因此外界暫時還不知道在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希瑞克向諸神正式宣戰的事情。
但身為影賊高層，雷諾爾·血頭已經清醒的認識到，那位不知道為誰效力的吸血鬼女王巴荻說要針對影賊公會展開屠殺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有可能會發生。
畢竟自從動蕩之年結束，希瑞克在神上之神艾歐提拔下成為新神之後，公會內部就有很多野心勃勃的年輕人選擇將其作為信仰。
這也就意味著，影賊實際上已經成了安姆最大的希瑞克信徒聚集地。
“該死！麥瓦、阿爾羅斯、薩爾奇、盧蘭，想不到一個不注意，公會內部已經有了如此多信奉謊言王子的首領。”
看著手中一連串的名單，雷諾爾·血頭終於再也坐不住了。
他明白自己必須在不激起大規模反抗的前提下，一個接一個的除掉這些威脅。
不然的話，原本信奉盜賊之神馬斯克的影賊組織，遲早會成為希瑞克這個瘋子手中的工具。
可問題是，影賊公會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規矩。
想要拿下一個下屬公會的首領，必須要有對方充足的謀反證據才行。
想到這，雷諾爾·血頭突然靈機一動，意識到那些經常在阿斯卡特拉大街小巷穿行的冒險者，也許會是個不錯的幫手。
他們不是影賊公會的成員，就算暴露了相互之間也不算撕破臉皮，仍舊有充足的迴旋餘地。
很快，在雷諾爾·血頭暗示下，影賊公會的成員開始頻繁出現在酒館、旅店之類的地方，關注那些看上去既有實力又足夠聰明的冒險者小隊，然後將其引薦給自家老大認識。
一場暗戰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在影賊公會內部展開了。
而吸血鬼女王巴荻則帶著自己的後裔們翱翔於夜空之中，居高臨下欣賞著影賊們的內鬥。
時不時還會向那些走投無路、但卻很有能力的家夥發出邀請。
吸血鬼及其衍體的數量更是在短時間內就發展到了兩三百人的規模。
“這些影賊還真是愚蠢呢，居然這麽輕易就上當了。
看來主人還是有點太高估他們。
以我們現在所擁有的力量，隻要發動一場戰爭，最多一兩個月的功夫就能徹底將他們摧毀。”
巴荻站在一棟鍾樓的頂層，饒有興致的評價道。
“可問題是，主人並沒有給您這樣的權限，不是嗎？”
黑暗精靈吸血鬼從後邊伸出雙臂，輕輕撫摸著巴荻裸露出來的平攤小腹，然後一直向下延伸。
吸血鬼女王顯然非常享受與這名後裔的親密，摩擦了一會兒之後才轉過身，捏住前者的下巴笑著說道：“主人的確沒有給我發動一場戰爭的權限。
但這並不意味著我不能趁機做點什麽，來更進一步削弱影賊公會的勢力。
還記得那個叫做麥瓦的家夥嗎？
把他約來墓園區，我要跟他麵對麵的談談。”
“如您所願，我親愛的女主人。”
黑暗精靈吸血鬼主動獻上一記熱吻，隨即扭動著胯部以一種充滿誘惑的姿勢沿著屋頂走到邊緣，緊跟著縱身一躍從高處跳了下去。
她前腳剛走沒多久，艾瑞尼卡斯便憑空出現在自己姐妹的身邊，麵無表情詢問道：“你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要知道索斯可不是一個容易被欺騙的人。”
“別擔心，我的兄弟。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已經贏得了索斯的信任。
像這種小事，隻要控製在一定範圍，他根本不會過問的。”
巴荻轉過身故作高深的解釋道。
“那也要謹慎一點。
在北方的博德之門，那個叫做沙洛佛克的巴爾之子已經變得相當強大。
他不僅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且還在通過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挖掘自身潛力，體內殺戮神性就如同黑暗中的火光一樣耀眼。
幾天前，我親眼目睹了他成功將神力附著在雙手巨劍上，僅用一擊就突破了食人魔法師的全部魔法防護，將其釘死在地上。
那種可怕的力量是任何一種已知魔法和神術都無法做到的。”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艾瑞尼卡斯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忌憚。
因為向來對自身魔法力量有足夠自信的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在神力的麵前，強大的防護係法術並不一定能夠起到百分之百的阻擋效果。
“你的意思是……那個巴爾之子有在一場戰鬥中殺死你的可能？”
巴荻漏出了驚訝之色。
艾瑞尼卡斯表情嚴肅的點了下頭：“是的。
沙洛佛克將其命名為死神突襲。
雖然他還無法百分之百的掌握，可一旦成功使用出來，包括你我在內可能都會瞬間死亡。
因為那是屬於謀殺之神巴爾的力量。
所以我下一個階段的研究將圍繞著巴爾之子展開。
如果能從巴爾之子的靈魂中提取出足夠多的神性，我就能將其點燃成為神性火花，從而完成凡人到神的轉變。
影賊公會對於博德之門一帶的滲透太過於成功，因此你必須在安姆製造足夠的麻煩，讓他們無法妨礙我的計劃。”
“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
巴荻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等艾瑞尼卡斯離開之後，她便第一時間把談話內容傳遞迴了法師塔。
可憐的艾瑞尼卡斯還以為巴荻是假意投靠左思，然後私下裏為自己辦事。
但實際情況剛好是反過來。
這位已經被製作成生物卡牌的吸血鬼女王，早就已經徹底成為了左思的形狀。
包括在安姆境內針對希瑞克信徒的屠殺，以及搗毀其所有的神殿，都是巴荻及其手下吸血鬼們幹的。
至於北方路斯坎一帶，則是幽影之王葉利尼亞負責清理。
才短短一夜之間，謊言王子的信仰根基就基本從費倫西海岸消失了。
速度之快，甚至讓原本打算動手的豎琴手同盟高層都有些猝不及防。
不用問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左思提前安排好的。
作為一個極度討厭希瑞克的人，他可以說是為了一舉幹翻謊言王子，提前布置了很多的手段。
之前由於時機未到，所以始終隱藏在暗處不讓任何人看到。
現在時機成熟了，自然是有什麽手段都一起用上。
一支受到希瑞克信徒蠱惑，由霜巨人、獸人、地精、食人魔、豺狼人、白龍等怪物構成的聯軍才剛剛走出世界之脊的高山想要南下，結果就被傳送過去的維爾梅斯、一眾巫妖和怖狼軍團爆殺。
基本不是橫死當場，就是跪地求饒成為了俘虜。
對於這些手下就能自己處理的小事，左思顯然並不打算多做幹涉。
因為此時此刻，他正坐在審判之城的高塔內，與耶格進行一場不為人知的秘密交易。
由於才剛剛上位的新死神克蘭沃還在跟魔法女神午夜約會沒有迴來，這位遠古的死亡之神理所當然接過權柄，以極其熟練的操作迅速讓朦朧之域從混亂中恢複了秩序。
那些經常會被惡魔利用的傳送門，現在已經被強大的亡靈軍隊所控製。
一旦惡魔有入侵的跡象，這些高階亡靈立刻便會一擁而上將其趕盡殺絕。
至於之前幫忙維持秩序的魔鬼，則獲得了第三代死神克蘭沃的特許，可以自由的在審判之城內招搖過市，通過滔滔不絕的演講和鼓動，讓凡人的靈魂簽下契約前往地獄。
總之，沒有了希瑞克這個攪屎棍之後，死者的世界看起來立刻清爽了許多。
雖然整體上還是一副陰沉沉的氛圍，可至少靈魂已經沒有了惶恐與不安，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規則實行。
諸神派出的使者們也能把信徒靈魂平安接迴神祇的國度。
不過有一個神是例外，那就是向諸神正式宣戰的謊言王子希瑞克。
他手下那些陷入瘋狂的信徒靈魂，眼下被集中關押在一處臨時創造出來的巨大監牢內，承受著魔鬼們日以繼夜的折磨跟拷問。
除非簽署一份契約賣掉自己的靈魂，否則這種折磨就永遠也不會停止。
很顯然，這是一種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報複。
由於希瑞克在成為死神的這段時間裏根本沒有認真履行自己的職責，導致很多神明都損失了不少信徒的靈魂。
現在，耶格也想要讓謊言王子品嚐到類似的滋味。
但左思覺得，以希瑞克目前瘋狂的精神狀態，應該是不太會在乎信徒靈魂的死活。
兩人就這樣坐在桌子前，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彼此。
足足過了好幾分鍾，耶格才率先打破沉默，用略帶玩味的語氣說道：“關於損耗、衰敗、疲憊這幾個神職我可以交給你。但問題是你打算用什麽來作為交換呢？”
左思笑著迴應道：“這取決於您想要什麽，偉大的萬物終結之主。
畢竟即便是同一件物品的價值，在每個人眼中也是不一樣的。
也許對於一個人來說比生命還要珍貴的物品，對於另外一個人來說卻一文不值。
隻有了解您的需求，我才好開出相應的價碼。”
“嗬嗬，你很聰明，也很會討巧，居然想要用這種旁敲側擊的方式來試探我。”
耶格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
作為費倫最古老的死神，他的智慧、眼界和心思早已在時間的洗禮與淬煉下變得可怕無比。
“不，這可不是試探，而是為了更好的達成這筆交易。更何況我又不是一個神，未來也不會成為一名神，對您根本不產生任何威脅。”左思不動聲色的替自己辯解道。
耶格抬起右手伸出一根幹枯的手指，指著胸口那隱藏著旅法師火花的位置微微感歎道：“是啊！有了那種可以隨意在不同時空穿梭的能力，誰還會渴望成為神，被牢牢束縛在精神的世界中呢。”
左思敏銳捕捉到了這位遠古死神眼中一閃而逝的渴望，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所以您想要得到一枚旅法師的火花？”
“如果是換成幾千年前還沒有成為死神之前，我的迴答必然是肯定的。
沒有任何智慧生物能夠抵擋可以不斷前往其他世界旅行、探索不同的風光、學習各種各樣知識的誘惑。
但可惜的是，這一切都太晚了。
因為成為神意味著拋棄凡性，成為一種純粹的精神存在。
神性的火花與你體內那種火花根本沒辦法共存。
我能感覺到，當兩者發生碰撞，將會發生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
耶格用略帶遺憾的語氣迴答道。
“那您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左思眼睛裏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耶格低下頭沉默了片刻，緊跟著開口說道：“我想要一個世界，一個隻屬於我的世界。”
“您的意思是……讓我找一個沒有神的世界，然後建立信仰讓您可以降臨化身？”
左思顯然沒有預料到對方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不是太難，而是太容易了。
對於旅法師而言，找到這樣一個時空或者位麵簡直比吃飯喝水還要容易。
“不，不是降臨化身。
而是徹底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從神明重新轉生為凡人，然後再以凡人之身封神。
另外，我還有一個額外要求，那就是這個世界必須要在托瑞爾所在宇宙之外。
作為迴報，我可以支持你在費倫的一切倡議跟行動。
包括我現在所擁有的宿命論、隆重葬禮、墳墓守衛幾個神職，以及所有神力和遺產，在完成轉生後都歸你所有。”
耶格一口氣把自己的要求全部說了出來。
毫無疑問，這對於一位神來說相當的不同尋常。
尤其是轉生，相當於一個億萬富翁突然宣布捐出所有財產，然後跑到社會最底層開始重新打拚。
這無論從什麽角度而言都相當的不同尋常。
左思非常疑惑的打量著坐在桌子對麵的遠古死亡之神，想要搞清楚對方這究竟是唱哪出，過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試探道：“能告訴我您這樣做的理由嗎？”
“抱歉，這是我個人的秘密，不能告訴你。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這裏邊並沒有任何陰謀的成分，隻是單純想要離開托瑞爾重新開始。”
說罷，耶格便不再發出任何聲音，隻是耐心等待迴複。
“成交！”
左思在反複考慮了好半天之後終於還是決定答應下來。
畢竟整件事情從頭到尾看起來又不會有什麽損失。
他需要做的僅僅是從眾多世界中挑選出一個，然後幫助這位遠古死神完成轉生，僅此而已。
至於之後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麽，那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反正以耶格以往的所作所為來看，充其量也就是建立一個傾向於守序邪惡、隻能崇拜自己的國度，並不會喪心病狂的搞什麽滅世之類的災難。
“五十年！我給你五十年時間的準備和尋找，五十年之後我會要求你履行這份承諾。”耶格鄭重其事的說道。
“可以。我以地獄第九層領主的身份，鄭重向您承諾，五十年之內必定會幫您找到一個滿意的世界並完成轉生。”
說話的功夫，左思的身體瞬間膨脹變化成為大魔鬼形態，伸出右手與對方那隻幹枯的死者之手握在了一起。
瞬間！
一份地獄契約憑空出現，緊跟著化作一團火焰在空氣中燃燒殆盡。
看著契約徹底化作灰盡隨風飄散，耶格那幹枯的骷髏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隨後輕輕勾了勾手指。
眨眼功夫，幾個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團便從不知道什麽地方飛了過來，漂浮在空蕩蕩的桌子上。
他指著其中最左邊的介紹道：“損耗、衰敗、疲憊，黃昏、秋季、寄生生物、老齡，這幾個神職都是曾經我交給上一代死神米爾寇的。
不過由於都帶有明顯的邪惡傾向，因此被現任死神克蘭沃所拒絕。
現在我把它們交給你，希望你能妥善處置。
尤其是黃昏和秋季，很容易與晨曦之主和一些自然之神發生衝突。
另外，你確定不需要我幫忙將巴爾王座上空懸的死亡與謀殺神職也一起弄過來吧？”
“非常感謝您的好意，但是不必了。對於那些開始陸陸續續蘇醒的巴爾之子，我有其他的打算。”
左思禮貌的欠了欠身，緊跟著恢複成人類外形，抬起手將這些足以讓不少神明垂涎不已的東西，一股腦塞進事先準備好的容器。
正當他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抹黑色的光從天而降。
新上任的死神克蘭沃終於迴來了……
身為整個朦朧之域的掌控者，他顯然一眼就注意到了位於高塔之上的左思，瞬間傳送進來用略帶驚訝的語氣問：“你不是午夜的選民嗎？怎麽會在這裏？”
“您好，偉大的死神。我剛代表塔洛娜跟萬物終結之主談了一筆交易，正打算迴去複命呢。”左思麵帶微笑的給出答桉。
“原來如此！我聽午夜和耶格說起過，這次之所以能順利扳倒希瑞克那個混蛋，都是多虧了你在暗中運作。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欠你一個人情。”
才成為死神的克蘭沃顯然還保留著凡人時那種知恩圖報的性格，無論是態度還是語氣都很難讓人不產生好感。
左思原本就比較喜歡這種有原則、有擔當的人，趕忙謙虛道：“您太過獎了。我隻是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打擊一下某個令人看上一眼都會反胃的神。至於您能成為新的死神，是整個朦朧之域位麵意誌的選擇，真正在背後出力的是萬物終結之主。”
“哈哈哈哈！你很會說話，難怪午夜會那麽喜歡你。萬物終結之主確實出了不少力，我不會忘記他的恩情。但同樣的，我也不會忘記你在其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克蘭沃大笑著拍了拍左思的肩膀。
一旁的耶格見狀，也跟著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提議道：“據我所知，索斯好像一直都很喜歡搜集高階魔法物品與神器。也許您可以利用自己新獲得的神力，創造一件有趣的神器送給他作為禮物，順便也可以鍛煉一下在這方麵的能力。”
“創造一件死亡神器？嗯——聽起來好像不錯的樣子。那麽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樣的東西？武器、鎧甲，還是其他什麽東西？”克蘭沃摸著下巴興致勃勃的問。
“我這裏剛好有一件才製作完成的死靈係魔法物品，不如您幫我用神力強化一下如何？”
說著，左思把要帶上懸掛的【曼鬆之顱】取下來遞了過去。
當克蘭沃觸碰到顱骨的刹那便意識到這玩意具體能過產生的作用，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用散塔林會首領曼鬆的靈魂，以及希瑞克信徒的靈魂扭曲塑造而成的邪惡神器？”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沒錯。我個人跟曼鬆有一點私人恩怨，所以在將其殺死後就順手製作了這件魔法物品。”
“好吧。
對於曼鬆這樣的人來說，這種下場的確也算得上是罪有應得。
雖然我不太喜歡這種帶有邪惡傾向的死靈係魔法造物，但它的確是一個承載死亡神力和神職的完美容器。
現在，就讓我來稍微強化一下它的威力好了。”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克蘭沃手中突然冒出一團散發著陰冷負能量的灰色煙霧。
瞬間！
曼鬆之顱兩個空洞的眼眶裏開始閃爍紅色幽光，隨後灰色煙霧以難以置信的速度順著顱骨構建起一個身披灰色長袍、周圍漂浮著一柄巨型鐮刀的亡靈生物。
“以神力創造的死亡使者嗎？好像很有趣的樣子。我也來幫個小忙吧。”
耶格抬起幹枯的雙手，將一團黑色的神力灌注這個外形如同死神的亡靈生物體內。
下一秒……
轟！
！
！
！
原本壓根什麽都沒有的長袍下麵，憑空長出了脊椎、肋骨、雙手和雙腳。
當兩位死神完成所有的強化收迴神力後，亡靈生物便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那個黑色的頭骨緩緩降落在左思的麵前。
在經過簡單的魔法偵測過後，後者臉上頓時浮現出毫不掩飾的喜色。
經過克蘭沃和耶格的強化後，【曼鬆之顱】的死靈係免疫特性，直接從原本三環以下變成了八環以下。
而且施展死靈係魔法除了自帶的“法術強效”，還會產生類似“法術孿生”的效果，在一瞬間對目標造成兩次傷害。
最重要的是，它現在不再是一個掛件那麽簡單。
左思可以在需要的時候將其喚醒，以死神使者的姿態現身，也就是之前那種手持巨型鐮刀、身披灰色長袍的亡靈外形。
別看?
?形不怎麽起眼，甚至有那麽點寒酸，可這玩意卻是不折不扣的神性生物。
其巨大的鐮刀相當於+5的即死類武器，每次命中不僅能造成驚人的傷害，而且還有可能觸發“死神收割”，直接把對方的靈魂從身體中剝離。
如果目標是幽靈這種靈體生物，那麽“死神收割”將會百分之百觸發。
另外，死神使者的本質是死亡神力和神職的造物，因此並不會真的死亡。
即便是在一場戰鬥中被摧毀，等待一段時間之後也會再度重生。
如果能夠提供充足的負能量，重生速度還會成倍提高。
除此之外，召喚死神使者與支配曼鬆的靈魂並不產生衝突。
這也就意味著，【曼鬆之顱】既可以一邊以前者的姿態大殺四方，也可以釋放威力驚人的法術對敵人狂轟濫炸。
“非常感謝。我保證以後會好好使用，將它用在該用的人身上。”
左思衝兩位死神鞠了一躬，鄭重其事的給出保證。
當然，這個保證主要是給克蘭沃的。
因為他知道新上任的死神骨子裏有多麽討厭亡靈生物。
“不必客氣，這是你應得的。
如果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你就先迴去吧。
接下來，我要對整個朦朧之域進行一些改造。
尤其是這座被希瑞克掛滿了骸骨跟骷髏的高塔。
還有徘迴在外麵等著吃靈魂的混沌魔犬柯茲夫……”
說罷，克蘭沃便不再理會左思，開始使用自己死神的權柄大刀闊斧改造著整個審判之城，使其不再像以前那樣充斥著陰森恐怖的氛圍。
不僅如此，他還要處理那些從希瑞克教會中分離出來轉投自己的牧師跟信徒。
這些人中絕大部分都隸屬上一代死神米爾寇，在動蕩之年結束後拜倒在謊言王子的腳下。
現在後者丟掉了死亡神職，他們自然也要重新做出選擇究竟是留下來繼續侍奉瘋狂的希瑞克，還是投入新死神克蘭沃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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