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哥,我往後探探,也許還有出路。”


    邵潤指著洞窟最裏麵一條僅容一人寬的窄縫說道。


    “先不忙,幫我布陣。”


    秦冰取出四道杏黃符紙,讓許舒,晏紫,邵潤各持拿一張,割破手指,用鮮血浸潤,成三角站位。


    而她獨立中央,口中念念有詞,那把血色匕首蹭地從袖口飛出,圍著她盤旋。


    十餘秒後,滾滾濃煙從洞口鼓入。


    刷的一下,許舒,晏紫,邵潤手中的杏黃符紙瞬間被引燃。


    火焰彤彤,符紙卻不灰化,三人也沒感覺到火焰的溫度。


    隻覺身上一陣陣抽緊,似乎有血液被源源不絕地抽出。


    霎時,血色匕首周身空氣竟蕩漾出如水的波紋。


    滾滾濃煙到達此間,便被牢牢吸附在血色匕首附近。


    血色匕首飛騰而上,濃煙便被帶往上空,不多時,竟形成一條巨大的煙龍,在洞窟上方盤旋。


    眾人坐在地下,竟一絲煙味也沒察覺到。


    “不好,他們察覺到了煙攻無用,已經在撤火了。他們還在叫人,現在洞窟外隗明堂的幫眾已多達三十餘人了。”


    厲俊海繼續開口匯報。


    晏紫道,“這麽快就察覺到煙攻無用,他們肯定也放東西進來了,難道也是惡靈。”


    秦冰搖頭,“如果是惡靈,我不會察覺不到。”


    “那會是什麽?”


    晏紫愁眉緊鎖。


    啪,許舒抬手一槍,直射西北角,一個拇指大小的黑點,嗖地一下,鑽進地下,消失不見。


    “冥怪!”


    晏紫驚聲喝道,“一旦被這討厭的東西盯上,簡直是天大的麻煩。”


    “不好,他們調集了大量的火器,馬上要強攻了。”


    厲俊海正說話之際,哇的,噴出一口血。


    中指上的一團煙氣,刷的消散,滿室生風。


    邵潤趕忙一把將他扶住,厲俊海擦擦嘴角的血,滿眼盡是痛惜。


    顯然,他的窺視秘法被破去,豢養的那條惡靈,已隨之煙消。


    “找出路,往前走,秦副隊,煙氣,跟著煙氣。”


    許舒一把扶起厲俊海,目光堅毅,“實在沒有出路,老子就拿二十響給狗?的拜壽。”


    說話間,停雲槍已擒在手中。


    當下,秦冰操控著煙氣,打頭陣,當先穿過僅容一人寬的窄縫。


    晏紫緊隨其後,邵潤扶著厲俊海吊在後麵,許舒立在原地,斷後。


    他不能緊隨其後,否則洞窟外隗明堂幫眾必定迅速壓上。


    以秦冰等人的體力,恐怕連逃走的機會也沒有。


    顯然,冥怪仍然躲在暗處窺伺,這邊才有動作,洞窟外的唿喝聲便大了起來。


    許舒幹脆找了個射擊死角,在一塊遍生青苔的蒼岩後坐了下來。


    視線忽然掃到綠戒,這次金銀島之行,綠戒收獲的源珠極多。


    “等等,源珠,怎麽就忘了這個。”


    當下,許舒急急用手指黏出一粒源珠,放在口鼻處吸了。


    霎時,一陣爽快的哆嗦後,也僅僅是讓他神清氣爽,身體卻依舊疲乏得厲害。


    在補益身體方麵,源珠甚至還沒有六黃丸有效。


    他正鬱悶,啪啪啪,洞口暴起大片火花。


    砰砰砰,密如急雨般的子彈,擊打在山壁上,形成大量散射的跳彈。


    許舒雖藏在射擊死角後,也險些被跳彈擊中。


    那邊的火力,一刻不停,不多時,炒豆般的槍聲中,許舒已聽到密集的腳步聲。


    就在這時,許舒一個魚躍起身,扣動了停雲槍的扳機。


    停雲槍宛若被點亮的星辰,拖著長長尾焰的秘彈噴射而出,人在半空,無法抵禦沛然的後坐力,許舒整個人被甩飛出去,重重砸在山壁上,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秘彈才射出,那邊的槍聲就停了,便聽一聲暴喝,“至陽殺氣,是秘……”


    喝聲未落,秘彈已射入人群。


    轟的一聲巨響,洞窟撲簌落下無數碎石,遠在三十米外,癱在地上的許舒也被淋了一頭的土灰。


    本來喧騰的洞窟,隨後陷入死寂。


    五秒後,死寂被咆孝聲刺破,“不殺此賊,我誓不為人,通知九隊,十隊,銀屍,異魔,都牽上來。


    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鐵打的,還能射出幾發秘彈。”


    許舒靠著牆壁,半癱在地上,顫巍巍地取出一支煙,哆嗦著點燃。


    一口香煙入肺,他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下來。


    這一刻,他雜念清空,精神世界隻剩了這一支煊赫門。


    “許大哥,醒醒,醒醒,許大哥……”


    邵潤一臉焦急地盯著許舒,用力地搖晃。


    許舒迷迷瞪瞪睜開眼來,“幾點了?”


    “什麽幾點了,許大哥,您真是大將風度,如此危險的局勢,您竟能睡著。”


    邵潤是許舒的腦殘粉,自動腦補一流。


    霎時,許舒驚出一聲冷汗,一把抓住邵潤,“怎樣,可有出路?”


    邵潤怔了怔,隨即堆出一臉頹然,“沒,是條死路。”卻在許舒手臂上用力捏了捏。


    許舒瞬間會意,知曉邵潤是在防著窺伺的冥怪,跟著歎息一聲,倏地一下,舉槍就射,專射各處角落。


    嗖地一下,西北方向,那道拇指大的黑影又鑽入地下不見。


    許舒暗暗心驚,既然冥怪一直窺伺在側,外麵怎麽沒趁自己睡著時,發動進攻。


    轉念一想,他便明白了。


    不是冥怪沒通報消息,必定是外麵隗明堂的首腦,絕不信他在這等情況下能睡著,多半是當他假寐誘敵。


    冥怪才退走,許舒一臉希冀地望向邵潤。


    邵潤用力點頭,許舒大喜,蹭地站起身來,身子一軟,險些摔倒。


    邵潤一把將他扶住,取出一枚棗子大小的紅彤彤的果子,賽到許舒手中。


    許舒眼睛一亮,“紅漿果,哪裏來的?”


    他博覽群書,一眼就認出這果子的來曆。


    紅漿果不屬源果源葉,但卻是因為靈源出現後,生成的靈果。


    有補氣活血的神效,論功效,遠在百年人參、靈芝之上。


    邵潤指了指上麵,許舒這才注意到,他手臂和背後,磨得血肉模湖。


    他才要推讓,邵潤低聲道,“許大哥,我皮糙肉厚,沒事。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大家都得死。”


    許舒也知道眼下不是矯情的時候,一口將紅漿果吞了。


    牙齒磨碎果肉,甘甜的果汁流入腹中。


    霎時,滾滾熱浪在腹中升騰而起,溫和不燥的熱流,很快散於四肢百骸,許舒渾身的酸痛、麻痹的感覺快速消退。


    他不敢耽擱,和邵潤一先一後,朝著後方急插。


    穿過窄縫,便是更窄的縫隙,人已無法完全站立,隻能矮身前行。


    再往前二十餘米,幹脆隻能爬行。


    通道越來越窄,又往前,通道中出現大片血跡。


    許舒驚聲道,“誰受傷了。”


    邵潤道,“是秦小姐,她在頭前開路,很多極窄的地方,無法通行,她操控血色匕首強行打通的。”


    許舒急了,“人怎樣?”


    邵潤道,“昏迷了。我隻采了一枚紅漿果,秦小姐執意讓我給你送來。”


    許舒握了握拳頭,“還有多遠。”


    邵潤不再避讓洞窟中的突起,所過之處,尖銳的石棱上,留下不少血痕。


    五分鍾後,許舒爬出了洞窟,到了一處青坪。


    青坪不到二十個平方,左右皆是絕壁,唯獨向西有一條羊腸小道。


    許舒到時,秦冰正躺在晏紫懷裏,衣衫已被鮮血浸透,整個人化作了血葫蘆。


    許舒眼眶頓時就紅了,一把拉過邵潤,“紅漿果在何處采得的?”


    邵潤指了指崖壁下方,許舒緊走兩步,到得崖壁邊上,向下打望,卻見光滑如鏡的崖壁,深不見底,浩蕩天風吹來,讓人心裏發涼。


    在崖壁下方十餘丈的所在,無數紅漿樹,正隨風搖曳,爛漫生姿。


    許舒不能想象,邵潤是經曆了怎樣的兇險,才將那枚紅漿果采到的。


    “通道裏有動靜了,他們追上來了,聽吼嘯著,好像是異魔,無恥,他們放異魔打頭陣。”


    厲俊海守在通道入口,急得冷汗直流。


    許舒也愁眉緊鎖,就在這時,崖下有了動靜。


    “吼!”


    崖壁間忽然傳來一聲輕嘯,隨即,第二聲,第三聲,無數聲吼嘯傳來。


    熟悉的嘯聲才入耳,一道道黑影從對麵的崖壁邊,飛躍而來。


    定睛看去,正是絞殺蜃獸的撕鯊猿家族,靠著一根根細細的長藤,蕩出百米,朝山壁上的紅漿果樹撲去。


    聯想到這些撕鯊猿的恐怖實力,許舒心裏一片冰涼。


    前路本絕,追兵又兇,還弄來這麽一群可怖的撕鯊猿。


    他頭一次生出這條命要交待在金銀島的念頭。


    “許兄,撐不住了,已在十米開外,我甚至能聞到異魔口中的腥臭了。”


    厲俊海眼淚都要下來了。


    許舒腦海中雷鳴電閃,忽地一道靈光炸開,他猛地取出背包,拽出一團尼龍繩。


    他飛速解開繩子,在眾人身上纏了,自己也腰上也纏了。


    當下,他抱起秦冰朝崖壁下跳去,精準地落在三丈處隻容兩腳的一處凸起,他彎腰用剔骨刀在凸起上磨出個凹槽,將尼龍繩結頭死死在凹槽上纏緊。


    他輕輕打個口哨,三人沿著崖壁爬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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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絕壁求生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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