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節課前，許舒迴到三六班。</p>
許舒落座，張星冷哼一聲，別過頭去。</p>
許舒在他肩上拍一記，“這是誰家的小媳婦，俊得很嘛”</p>
“草你大爺！”</p>
張星轉身就是一拳，“你踏馬還活著。”</p>
許舒彈給他一支紅梅，“不但活著，活得還挺好，倒是你這模樣，像打了仗的敗兵。”</p>
張星臉上帶著明顯的淤青。</p>
來的路上，許舒遇上曹芳，聽曹芳說，這些天張星和曹達明一夥，沒少幹仗。</p>
張星接了煙，連剩下半包一並掏走，“姓曹的可沒討著便宜。</p>
不過，待會兒填完誌願，你趕緊撤，姓曹的恨你入骨。</p>
他來找事兒，老子頂著。”</p>
正說話兒，曹達明進了教室，陰冷地盯許舒一眼，遠遠衝他比個割喉的手勢，竟沒找來，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p>
落座後，曹達明從抽屜裏取出個玻璃杯，擺上窗台，無視張星比出的倒拇指。</p>
五分鍾後，上課鈴響，三年六班班主任王長保走進來。</p>
他三十六七年紀，中等身量，梳分頭，戴金絲眼鏡，和警察故事裏的曹查理有七分像。</p>
前任許舒的記憶片段，和老師有關聯的不多，唯獨王長保槽點滿滿。</p>
王長保向來看人下菜碟，對肯向他送禮的學生，極盡寬縱。</p>
對許舒這樣的破落戶，則是重拳出擊。</p>
最讓許舒印象深刻的是，王長保曾經當著全班的麵，罵過他有人生沒人教。</p>
此刻，王長保才現身，許舒腦海中傳來陣陣劇痛。</p>
這感覺，和他穿過來，第一眼看見曹達明一般無二。</p>
啪的一聲，王長保將厚厚一疊誌願卡砸在講桌上，陰著臉讓前排的同學，將誌願卡分發了下來。</p>
許舒敏銳地捕捉到王長保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遊移，他低聲對張星道，“待會兒老王要尋我晦氣，你別吱聲。”</p>
張星冷聲道，“內涵誰呢？你和老曹幹，我義不容辭。</p>
可老王畢竟還握著畢業鑒定這個殺手鐧，我老子還指望我去近衛軍當軍官，我踏馬能為你和老王翻臉？”</p>
“你心裏有數就行。”</p>
許舒接過前麵遞來的誌願卡，翻看起來。</p>
A4紙大小的誌願卡上有三十四個選項，覆蓋各行各業，多是體麵工作。</p>
其中不乏各權力衙門的文員，以及治安官這樣的實權職位。</p>
讓許舒想不到的是，近衛軍這一選項成了最熱門。</p>
不止張星選了這項，他耳邊聽到很多議論，都想選這項，隻是怕關係不到，無法錄取。</p>
張星麻利填完，悄聲道，“老許，你成績稀爛，畢業考也別指望爆發。</p>
其他熱門職業，你拚不過那些人。</p>
你若是願意，填治安官，備注寫明去臨水縣。</p>
我表叔在臨水還有些能量，你填這個，我打包票能錄。</p>
將來若有合適的機會，我再讓我老子想辦法，把你弄迴春申。</p>
不管怎樣，咱先把治安官的帽子戴穩。”</p>
許舒怔怔看著張星，胸中湧過暖流。</p>
“什麽眼神，死玻璃。”</p>
“去你大爺的。”</p>
許舒取出鋼筆，按張星的提議寫。</p>
其實，誌願不誌願，對他沒什麽意義，他對預考有把握。</p>
過了預考線，便填了誌願也不會生效。</p>
許舒才要動筆，誌願卡被抽走。</p>
許舒一抬頭，迎上王長保冰冷的眸光。</p>
“在外麵野了這些天，臨到填誌願時，你來了，當我是死的啊。”</p>
撕拉一下，誌願卡被王長保扯作兩截。</p>
許舒還沒怎的，張星霍地起身，“王老師，過了吧。”</p>
王長保沉聲道，“張星，我奉勸你不要和渣滓混在一起。”</p>
“許舒是渣滓，我就是渣滓。”</p>
張星梗著脖子道。</p>
王長保沒想到張星這麽剛，麵子掛不住，冷了臉道，“大膽！別忘了你還沒畢業。</p>
在六班這一畝三分地，我說了還算。”</p>
張星家裏有些能量，王長保平素挺給張星麵子。</p>
但張星若不識抬舉，他也不打算慣著。</p>
許舒起身，將張星按迴了座位，“王老師……”</p>
“你也配叫我老師？我沒你這樣的渣滓學生。”</p>
王長保揮手一掃，許舒桌上堆得老高的課本撒了一地。</p>
許舒眼皮急跳，忽然瞧見曹達明得意洋洋地指了指窗台上的玻璃杯。</p>
許舒不明白曹達明何意，卻陡然醒悟，王長保的反常，恐怕有曹達明在背後推手。</p>
“就你這樣的也配讀書，讀尼瑪個紅薯！”</p>
王長保一把抱起許舒的課桌，來到窗邊，竟要把他的書桌丟出窗去。</p>
許舒終於動了，他揮手一按，哐當一聲巨響，抱起的課桌被他按了下來。</p>
王長保彷佛不認識許舒一般，怔怔盯著他，教室一片死寂。</p>
“王老師，您是體麵人。”</p>
許舒揮手把書桌推迴原位。</p>
“反了，反了！”</p>
王長保醒過神來，胸中燒起萬丈怒火，他統治三六班以來，再狂的學生，也不敢衝他炸翅。</p>
他抬手就是一耳光，朝許舒臉上抽去。</p>
巴掌還在半空，卻被張星一巴掌扇了開去，啪的一聲脆響，打得王長保大手一片血紅。</p>
王長保要氣瘋了，指著張星才要大罵，張星一腳踢飛一張椅子，“去你麻痹，姓王的，老子拚著不畢業，這輩子跟你狗?的耗上了！”</p>
這一刻，誌願卡，檔桉，畢業證，全被他拋飛腦後。</p>
許舒滿腔的怒火，莫名其妙被張星的滔天義氣給澆沒了。</p>
曹達明揉了揉眼睛，“瘋了，瘋了，張星踏馬瘋了。”</p>
王長保怒極反笑，咬著腮幫子吼道，“好好，你們敢當眾辱罵、毆打師長。</p>
菁才建校二十年，你們是開了先河了。</p>
今天不把你們開除，我這個班主任不當了……”</p>
“哈哈哈……”</p>
就在這時，走廊外傳來爽朗的笑聲，未見其人先見肚子的方校長出現在教室外。</p>
方校長才現身，後麵跟著一串老師，秦冰、蘇檸也在其中。</p>
“恭喜，恭喜，長保，恭喜啊。”</p>
方校長笑成了彌勒佛，遠遠伸出手來，一把拉住王長保的手，親切地搖晃起來，一眾老師也都衝王長保道著恭喜，眼神中或嫉妒，或羨慕。</p>
“校長，您這是……”</p>
王長保莫名其妙。</p>
“長保啊，你還不知道吧，預考的成績下來了，你考了全市第一啊。”</p>
“啊！”</p>
王長保停止了唿吸。</p>
滿場一片倒抽冷氣聲。</p>
“老王多大歲數？”</p>
“明顯他參加的是二類預考。”</p>
“這也太臥槽了，老王有這個命，全市第一？”</p>
底下議論蜂起。</p>
“校，校長，不，不會弄錯了吧……”</p>
王長保一張臉似悲似喜，一雙手已激動得無處安放。</p>
“錯不了，我一個考試院的老朋友悄悄告訴我的。</p>
當然了，成績要晚個把小時公布，但他說得很清楚。</p>
全市第一，出在菁才三六班。除了你，還能有誰。”</p>
方校長親熱地拍著王長保的肩膀笑道，“長保，你這迴可是給咱菁才掙迴了天大的麵子啊。”</p>
直到此刻，王長保才被一股巨大的狂喜擊中，整個人飄乎乎，如升雲端。</p>
適才方校長說他考了全市第一時，他第一反應就是不信。</p>
他覺得自己當時的考試狀態並不好，好些題都是蒙的。</p>
考第一，可能麽？</p>
直到方校長點明了三六班，他才放下心來。</p>
整個三六班根本沒有人參加預考，即便是有人偷摸去參加了預考，也隻能參加一類預考。</p>
一類預考的難度遠在二類預考之上，就三六班裏的這些酸桃爛棗，根本不可能有人考過，更遑論前全市第一。</p>
“定是我祖上有德，瞎蒙的題，恰好都蒙對了，天啊……”</p>
王長保激動得滿臉通紅。</p>
預考第一，哪怕是二類預考，也足以在菁才高中的教育史上大書特書了。</p>
就憑這一點，就能給整個菁才高中帶來巨大的光環加持。</p>
眾人正圍著王長保說話，門衛老張衝了進來，“校長，市教育署，區教育社的長官們，還有兄弟學校的校長們，曹議長等社會賢達一起來了，他們來得急，我擋不住，已經上樓來了……”</p>
“哈哈，肯定是收到消息了，我菁才高中經此一考，名震春申，長保啊，機會來了，要把握住啊……”</p>
方校長滿麵放光，激動得直喘粗氣，這是他從事教育事業這麽多年，難得的高光時刻。</p>
很快，方校長在教室門口接到了一行自帶氣場的中年男人。</p>
一番寒暄後，方校長領著眾人進了教室。</p>
“老方啊，你帶兵有方，為咱們春申爭取了這麽大的榮譽，可喜可賀。”</p>
一個胸前掛著銅二徽章禿頂中年，熱情洋溢地表達著讚歎。</p>
方校長激動地渾身顫抖，“哪裏，哪裏，陳署長，您過譽了，太過譽了。”</p>
他激動壞了。</p>
菁才高中雖是春申名校，但也隻是在城南區有著不小的名氣。</p>
而此刻表揚他的可是市教育署的陳署長，春申教育係統第一人。</p>
以方校長的級別，平日裏想和陳署長說句話都難。</p>
方校長雖然激動，卻也知道該把舞台讓給誰，他指著王長保道，“一切都是他的努力，他的榮譽啊。”</p>
</p>
“署長好。”</p>
王長保立正，深鞠一躬，伸出手來。</p>
陳署長重重一握手，才要表揚，忽然扶了扶眼鏡，“你沒滿二十五？”</p>
許舒落座，張星冷哼一聲，別過頭去。</p>
許舒在他肩上拍一記，“這是誰家的小媳婦，俊得很嘛”</p>
“草你大爺！”</p>
張星轉身就是一拳，“你踏馬還活著。”</p>
許舒彈給他一支紅梅，“不但活著，活得還挺好，倒是你這模樣，像打了仗的敗兵。”</p>
張星臉上帶著明顯的淤青。</p>
來的路上，許舒遇上曹芳，聽曹芳說，這些天張星和曹達明一夥，沒少幹仗。</p>
張星接了煙，連剩下半包一並掏走，“姓曹的可沒討著便宜。</p>
不過，待會兒填完誌願，你趕緊撤，姓曹的恨你入骨。</p>
他來找事兒，老子頂著。”</p>
正說話兒，曹達明進了教室，陰冷地盯許舒一眼，遠遠衝他比個割喉的手勢，竟沒找來，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p>
落座後，曹達明從抽屜裏取出個玻璃杯，擺上窗台，無視張星比出的倒拇指。</p>
五分鍾後，上課鈴響，三年六班班主任王長保走進來。</p>
他三十六七年紀，中等身量，梳分頭，戴金絲眼鏡，和警察故事裏的曹查理有七分像。</p>
前任許舒的記憶片段，和老師有關聯的不多，唯獨王長保槽點滿滿。</p>
王長保向來看人下菜碟，對肯向他送禮的學生，極盡寬縱。</p>
對許舒這樣的破落戶，則是重拳出擊。</p>
最讓許舒印象深刻的是，王長保曾經當著全班的麵，罵過他有人生沒人教。</p>
此刻，王長保才現身，許舒腦海中傳來陣陣劇痛。</p>
這感覺，和他穿過來，第一眼看見曹達明一般無二。</p>
啪的一聲，王長保將厚厚一疊誌願卡砸在講桌上，陰著臉讓前排的同學，將誌願卡分發了下來。</p>
許舒敏銳地捕捉到王長保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遊移，他低聲對張星道，“待會兒老王要尋我晦氣，你別吱聲。”</p>
張星冷聲道，“內涵誰呢？你和老曹幹，我義不容辭。</p>
可老王畢竟還握著畢業鑒定這個殺手鐧，我老子還指望我去近衛軍當軍官，我踏馬能為你和老王翻臉？”</p>
“你心裏有數就行。”</p>
許舒接過前麵遞來的誌願卡，翻看起來。</p>
A4紙大小的誌願卡上有三十四個選項，覆蓋各行各業，多是體麵工作。</p>
其中不乏各權力衙門的文員，以及治安官這樣的實權職位。</p>
讓許舒想不到的是，近衛軍這一選項成了最熱門。</p>
不止張星選了這項，他耳邊聽到很多議論，都想選這項，隻是怕關係不到，無法錄取。</p>
張星麻利填完，悄聲道，“老許，你成績稀爛，畢業考也別指望爆發。</p>
其他熱門職業，你拚不過那些人。</p>
你若是願意，填治安官，備注寫明去臨水縣。</p>
我表叔在臨水還有些能量，你填這個，我打包票能錄。</p>
將來若有合適的機會，我再讓我老子想辦法，把你弄迴春申。</p>
不管怎樣，咱先把治安官的帽子戴穩。”</p>
許舒怔怔看著張星，胸中湧過暖流。</p>
“什麽眼神，死玻璃。”</p>
“去你大爺的。”</p>
許舒取出鋼筆，按張星的提議寫。</p>
其實，誌願不誌願，對他沒什麽意義，他對預考有把握。</p>
過了預考線，便填了誌願也不會生效。</p>
許舒才要動筆，誌願卡被抽走。</p>
許舒一抬頭，迎上王長保冰冷的眸光。</p>
“在外麵野了這些天，臨到填誌願時，你來了，當我是死的啊。”</p>
撕拉一下，誌願卡被王長保扯作兩截。</p>
許舒還沒怎的，張星霍地起身，“王老師，過了吧。”</p>
王長保沉聲道，“張星，我奉勸你不要和渣滓混在一起。”</p>
“許舒是渣滓，我就是渣滓。”</p>
張星梗著脖子道。</p>
王長保沒想到張星這麽剛，麵子掛不住，冷了臉道，“大膽！別忘了你還沒畢業。</p>
在六班這一畝三分地，我說了還算。”</p>
張星家裏有些能量，王長保平素挺給張星麵子。</p>
但張星若不識抬舉，他也不打算慣著。</p>
許舒起身，將張星按迴了座位，“王老師……”</p>
“你也配叫我老師？我沒你這樣的渣滓學生。”</p>
王長保揮手一掃，許舒桌上堆得老高的課本撒了一地。</p>
許舒眼皮急跳，忽然瞧見曹達明得意洋洋地指了指窗台上的玻璃杯。</p>
許舒不明白曹達明何意，卻陡然醒悟，王長保的反常，恐怕有曹達明在背後推手。</p>
“就你這樣的也配讀書，讀尼瑪個紅薯！”</p>
王長保一把抱起許舒的課桌，來到窗邊，竟要把他的書桌丟出窗去。</p>
許舒終於動了，他揮手一按，哐當一聲巨響，抱起的課桌被他按了下來。</p>
王長保彷佛不認識許舒一般，怔怔盯著他，教室一片死寂。</p>
“王老師，您是體麵人。”</p>
許舒揮手把書桌推迴原位。</p>
“反了，反了！”</p>
王長保醒過神來，胸中燒起萬丈怒火，他統治三六班以來，再狂的學生，也不敢衝他炸翅。</p>
他抬手就是一耳光，朝許舒臉上抽去。</p>
巴掌還在半空，卻被張星一巴掌扇了開去，啪的一聲脆響，打得王長保大手一片血紅。</p>
王長保要氣瘋了，指著張星才要大罵，張星一腳踢飛一張椅子，“去你麻痹，姓王的，老子拚著不畢業，這輩子跟你狗?的耗上了！”</p>
這一刻，誌願卡，檔桉，畢業證，全被他拋飛腦後。</p>
許舒滿腔的怒火，莫名其妙被張星的滔天義氣給澆沒了。</p>
曹達明揉了揉眼睛，“瘋了，瘋了，張星踏馬瘋了。”</p>
王長保怒極反笑，咬著腮幫子吼道，“好好，你們敢當眾辱罵、毆打師長。</p>
菁才建校二十年，你們是開了先河了。</p>
今天不把你們開除，我這個班主任不當了……”</p>
“哈哈哈……”</p>
就在這時，走廊外傳來爽朗的笑聲，未見其人先見肚子的方校長出現在教室外。</p>
方校長才現身，後麵跟著一串老師，秦冰、蘇檸也在其中。</p>
“恭喜，恭喜，長保，恭喜啊。”</p>
方校長笑成了彌勒佛，遠遠伸出手來，一把拉住王長保的手，親切地搖晃起來，一眾老師也都衝王長保道著恭喜，眼神中或嫉妒，或羨慕。</p>
“校長，您這是……”</p>
王長保莫名其妙。</p>
“長保啊，你還不知道吧，預考的成績下來了，你考了全市第一啊。”</p>
“啊！”</p>
王長保停止了唿吸。</p>
滿場一片倒抽冷氣聲。</p>
“老王多大歲數？”</p>
“明顯他參加的是二類預考。”</p>
“這也太臥槽了，老王有這個命，全市第一？”</p>
底下議論蜂起。</p>
“校，校長，不，不會弄錯了吧……”</p>
王長保一張臉似悲似喜，一雙手已激動得無處安放。</p>
“錯不了，我一個考試院的老朋友悄悄告訴我的。</p>
當然了，成績要晚個把小時公布，但他說得很清楚。</p>
全市第一，出在菁才三六班。除了你，還能有誰。”</p>
方校長親熱地拍著王長保的肩膀笑道，“長保，你這迴可是給咱菁才掙迴了天大的麵子啊。”</p>
直到此刻，王長保才被一股巨大的狂喜擊中，整個人飄乎乎，如升雲端。</p>
適才方校長說他考了全市第一時，他第一反應就是不信。</p>
他覺得自己當時的考試狀態並不好，好些題都是蒙的。</p>
考第一，可能麽？</p>
直到方校長點明了三六班，他才放下心來。</p>
整個三六班根本沒有人參加預考，即便是有人偷摸去參加了預考，也隻能參加一類預考。</p>
一類預考的難度遠在二類預考之上，就三六班裏的這些酸桃爛棗，根本不可能有人考過，更遑論前全市第一。</p>
“定是我祖上有德，瞎蒙的題，恰好都蒙對了，天啊……”</p>
王長保激動得滿臉通紅。</p>
預考第一，哪怕是二類預考，也足以在菁才高中的教育史上大書特書了。</p>
就憑這一點，就能給整個菁才高中帶來巨大的光環加持。</p>
眾人正圍著王長保說話，門衛老張衝了進來，“校長，市教育署，區教育社的長官們，還有兄弟學校的校長們，曹議長等社會賢達一起來了，他們來得急，我擋不住，已經上樓來了……”</p>
“哈哈，肯定是收到消息了，我菁才高中經此一考，名震春申，長保啊，機會來了，要把握住啊……”</p>
方校長滿麵放光，激動得直喘粗氣，這是他從事教育事業這麽多年，難得的高光時刻。</p>
很快，方校長在教室門口接到了一行自帶氣場的中年男人。</p>
一番寒暄後，方校長領著眾人進了教室。</p>
“老方啊，你帶兵有方，為咱們春申爭取了這麽大的榮譽，可喜可賀。”</p>
一個胸前掛著銅二徽章禿頂中年，熱情洋溢地表達著讚歎。</p>
方校長激動地渾身顫抖，“哪裏，哪裏，陳署長，您過譽了，太過譽了。”</p>
他激動壞了。</p>
菁才高中雖是春申名校，但也隻是在城南區有著不小的名氣。</p>
而此刻表揚他的可是市教育署的陳署長，春申教育係統第一人。</p>
以方校長的級別，平日裏想和陳署長說句話都難。</p>
方校長雖然激動，卻也知道該把舞台讓給誰，他指著王長保道，“一切都是他的努力，他的榮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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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長好。”</p>
王長保立正，深鞠一躬，伸出手來。</p>
陳署長重重一握手，才要表揚，忽然扶了扶眼鏡，“你沒滿二十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