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使?周國使者?”


    大光明皇帝微眯了眼睛,打量著許舒。


    “正是,在下周向先,誤入此處,未想驚動陛下。”


    許舒繼續忽悠,隻為拖延時間,成功解析灰色玉牌中的二級禁陣。


    “你不是許舒?”


    大光明皇帝皺眉,“不對,你怎知我身份?”


    他閉關於此多年,並不太理會俗務,隻知道大周確實派來使者,他最關注的還是那個叫許舒的。


    好幾年了,他耳畔總會聽到這個名字。


    “陛下龍鳳之姿,天日之表,鶴音如天,若非是大光明皇帝陛下,還能是誰呢?另外,滄海侯確實來了,陛下若是想見,下官可代為引薦。”


    許舒不疾不徐地說道。


    大光明皇帝目光越過許舒,掃向許舒身後瑟瑟發抖的雲裳,“此是何人?”


    “此乃外子,我們正在房間休息,外間驚動,以為生了動亂,我與外子倉惶躲避,不慎誤入此處。驚擾陛下,還請見諒。”


    許舒絞盡腦汁地胡言亂語著。


    大光明皇帝緊緊盯著雲裳,“兀那女子,抬起頭來。”


    雲裳抬頭,生平第一次和禾國傳說中萬世一係,至高無上的大光明皇帝四目相對。


    大光明皇帝雖納雲裳為妃,實則是置辦鼎爐,從沒仔細看過雲裳,隻覺雲裳有熟悉的氣韻流淌,一時卻探不出破綻。


    “既是外臣,誤入禁地,還不速速離開?”


    大光明皇帝冷聲喝道,他自然不會想著留活口。


    在外界印象,他還是高居九重的禾國皇帝,正大光明。


    大光明殿地下密室中的女屍,紅海,龍道,可見不得天日。


    許舒拱手道,“陛下神威,令外臣兩股戰戰,還請陛下退走,外臣再攜內子離開。”


    大光明皇帝皺眉,隨即躍入紅海消失不見。


    許舒故作左顧右盼,又是按手,又是捏腿,又是和雲裳竊竊私語。


    足足十分鍾,並不見他挪動。


    轟!


    水波滔天,大光明皇帝重新躍上金色基座,狹長的眼目瞪成雞卵,“如何不退,可是要死在此處?”


    許舒拱手道,“陛下容稟,陛下天威,令外臣震撼,雙腿顫栗,不能成行,還請陛下寬縱片刻。”


    “巧言令色,圖謀不軌,真當朕宰不了你?”


    大光明皇帝弄不清許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總覺得不妙。


    許舒急道,“陛下息怒,外臣一人安危事小,若是損了身後這億萬典籍,總歸不美。”


    “你敢威脅朕!”


    大光明皇帝出離憤怒了,臉色瞬間赤紫。


    “外臣不敢!”


    許舒費盡心思,努力周旋。


    大光明皇帝雖然怒極,卻不能不考慮這祖傳千年的典藏。


    眼見雙方便要僵住,四壁發出鳴響。


    大光明皇帝眉頭大皺,一揮手,掃出一道紫氣,紫氣擊中西側牆壁,一道聲音傳了出來,“啟稟陛下,有外賊許舒攜皇妃自萬象城龍道遁走,恐驚擾陛下。


    若是有恙,還請陛下明示。”


    “無恙!”


    大光明皇帝厲聲道,“朕之皇妃皆在宮中,再有亂傳者,殺無赦!”


    說罷,一揮龍袍,四麵震動的牆壁恢複如初。


    瞬間,他紫赤的臉蹚脹成棗紅色,瞪著雲裳道,“你是哪一家進獻入宮的?”


    雲裳顫聲道,“迴稟陛下,山本家。”


    大光明皇帝厲聲道,“山本家世受國恩,曆代忠臣,怎麽出了你這個賤婦!還不自戕,更待何時?”


    雲裳花容失色,幾乎無法立足。


    許舒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朗聲道,“光明兄此言差矣,開眼看世界吧,腐臭的君王製,在世界各國,多被掃入曆史的垃圾堆。


    你還要玩弄你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老一套,豈不惹天下人恥笑?


    你既號為君主,自當愛民,強擄民女,卻煉為鼎爐,如此行徑,敢昭告天下麽?”


    許舒並不想和大光明皇帝嘴炮,這些話不過是說給雲裳聽的。


    果然,雲裳的身體漸漸停止顫動。


    光明皇帝怒極長嘯,“豎子焉敢亂我宮禁,死!”


    喝聲方落,光明皇帝抬手一掃,紫氣滔滔直撲許舒。


    轟隆隆!


    護衛書架的護罩瞬間被打得搖曳起來,騰騰冒起亂光。


    隻一擊,便有擊碎護罩之勢,許舒暗道不妙,不等光明皇帝發動第二招,當先破開禁陣,獨自騰身而出。


    他算度清楚,一級護罩,絕難防得住光明皇帝的攻擊,隻能以身為餌。


    一來保全雲裳,二來,保全護陣,給繼續解析二級護陣,留下餘地。


    未料,許舒已騰身而出,光明皇帝的第二擊還是到了。


    轟然一聲響,護陣劇烈搖晃,幾乎當場破碎。


    許舒大驚失色,便聽光明皇帝怒喝道,“賤婦還不速死!”


    原來,他雖隻將雲裳之流的皇妃當作鼎爐,也決不能坐視雲裳給他戴帽子。


    他恨雲裳,遠在許舒之上。


    眼見,他第三擊便要發動,忽聽一聲爆鳴,卻是許舒激發一道劍氣,直斬在金色基座上。


    先前,他研究金色基座上的符紋,已有所得,結果不小心喚醒了光明皇帝。


    此刻,他已完全確定,這金色基座就是光明殿地下宮室的陣眼所在。


    此陣不僅有抽煉願力的作用,似乎更有複雜的轉生功能。


    光明皇帝攻自己必救,自己也攻他之必救,就看誰能狠得過誰。


    果然,光明皇帝視金色基座為性命之根所係,如何肯拿此物與許舒鬥狠。


    許舒一劍才斬落,他便調轉方向奔著許舒來了。


    他雄健的身形宛若輕煙一般,朝許舒飄騰而來,抬手便是滔滔紫氣。


    紫氣才放出,便散發出澎湃的壓迫感,和驚人的能量玄波。


    許舒不敢大意,徑直放出丹息護罩,四十柄元息劍也迅速匯聚,化作一柄巨劍,劍芒獵獵,幾乎將紅海灼沸,激射光明皇帝掃出的紫氣。


    劍芒和紫氣才糾纏一處,劍芒便開始收縮,一寸寸被紫氣蠶食著。


    許舒趕忙分劍,以一化四十,朝光明皇帝攻去。


    光明皇帝一揮手,又是滔滔紫氣,瞬間萬化,隻分出少許,便抵住許舒的元息劍。


    絕大多數紫氣,竟奔著許舒的丹息護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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