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許舒便在就近的麵攤,要了兩斤炸醬麵。


    最後一碗麵才端上來,電話響了,許舒一邊端碗吃麵,一邊起身接過電話。


    熊局長通報完情況,許舒覺得這事兒越來越詭異了。


    幕後推手不僅控製了梁璐,還提前將梁璐身邊的親近之人全部抓走。


    最讓許舒難以置信的是,連梁璐家中的兩個家政人員都消失不見。


    而行動時間,就在今日上午。


    也就是說,梁璐當街攔車喊冤後,那邊就開始了這一係列的行動。


    三兩口吃完麵,許舒道,「熊局長,派最得力的探員去梁小姐家,挖地三尺,也要查到線索。」


    「是!」


    熊局長趕忙答應。


    下午一點半的時候,許舒趕到了梁璐所在的五月花公寓區。


    整座公寓區都是獨立的二層小樓,小區內花木蔥蘢,環境優美。


    許舒趕到梁璐家時,熊局長已經在了,還有一堆肩章掛著或銅或鐵星星的官員。


    見得許舒,眾人慌忙行禮,許舒揮手止住,「直入主題。」


    一名身形彪悍的中年探員近前匯報情況,並無所獲,許舒一指西側牆壁,「我看那裏麵有異樣,鑿開。」


    中年探員目瞪口呆,熊局長高聲道,「既然侯爺吩咐了,裏麵肯定有古怪,小心開鑿。」


    十分鍾後,西側牆壁整個兒被拆了下去,許舒走到近前,撚起一塊板結的石磚,用力一掰,石磚散落,他掌中竟多了個鐵盒子。


    他打開鐵盒子,掃了掃,便即合上,拱手道,「東西找到了,多謝諸位。」


    隨即,派出一張支票,塞給熊局長,「諸位辛苦了,熊局代我做個東道,好好犒勞大家夥兒。」


    熊局長一瞥支票上的數字,暗道一聲「豪氣」,正要道謝,許舒已沒了蹤影。


    出了五月花公寓,許舒快速閃到一叢鬆柏枝後,取出黃金翅膀在背後背了,身形一晃,騰空而起。


    他趕時間,嫌魂念搬運肉身太慢,丹息禦空,又嫌動靜太大,隻有這黃金翅膀,相對合適。


    原來,許舒此番,讓治安總局,調查梁璐住處,用的正是引蛇出洞的招數。


    在許舒看來,對方既然做的如此周密,料來會持續關注後續。


    監視他許某人,應當是不敢,但監控梁璐那邊,可能性應當不小。


    在梁璐住所檢索時,許舒將觀察家異能發揮到極致,緊盯每一人,卻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直到他故意指摘鑿穿牆壁,且用障眼法故意弄出個鐵盒子,他才捕捉到西北方向的窗戶有一絲異動。


    那一絲異動,極為細微,根本不是人弄出的動靜兒。


    當時,許舒便放出一縷陰神,立時捕捉到一縷虛影朝西南方向遁走。


    許舒立時就認出那是一隻耳報鬼。


    彼時,在亂星峽穀,許舒混跡於綠柳盟當副盟主時,秦冰於外,兩人溝通消息,就是靠秦冰煉製的耳報鬼。


    許舒並不驚動耳報鬼,而是操控陰神追擊,與此同時,肉身插翅追來。


    十分鍾後,許舒趕到郊外的一座民房,魂念放出,竟被民房中的陣法阻擋。


    許舒幹脆直接落入院中,丹息掃出,兩扇門板飛了出去。


    堂屋內,一高一矮兩個中年人正在交談,見得許舒,臉上皆閃過訝色。


    左側的高個中年人站起身來,收斂驚容,拱手行禮道,「原來是滄海侯,失敬失敬。」


    許舒並不答話,抬手便攻,兩名中年皆麵露慌亂,連連擺手,才要說話,皆被蠶絲一般的丹息卷中,


    拖到近前。


    其中,辨陰士途徑的矮個中年受不住丹息之威,昏死過去。


    體士途徑的高個中年滿麵脹紅,高聲道,「侯爺來意,我已知曉,我家東主說了,若侯爺找來,可直接引去相見。」


    許舒怔住了。


    高個中年指著桌上的電話機道,「我可以打個電話麽?避免跑空。」


    許舒收了丹息,高個中年來到電話機邊,麻利地撥出號碼,很快,聽筒便有聲音傳來,「帶許侯過來,我在家恭候大駕。」


    高個中年掛斷電話,指著院子西側的一輛公羊車,「侯爺請。」


    半個小時後,公羊車在城東的一座高門大宅前停下,許舒率先下車,打量大門。


    朱漆大門前,擺著兩個石獅子,獅子脖子上花紋細密,顯非凡品。


    許舒仔細數了數,足有十三個璿紋,放在鼎革前,這是正二品***才有的待遇。


    雖說鼎革後,朝廷已經廢除了這些等級製度,但民間還是通行。


    地位不到,門口擺這種品級的獅子,是要遭人恥笑的。


    「傳家有道唯存厚,處事無奇但率真。」


    許舒品咂著正門前的楹聯,心中暗驚,他已對上號了。


    不待高個中年引薦,他闊步朝大門行去,步入門廳,軒敞的大院內,不見一人,一株碗口粗細的棗樹下,立著個青袍中年,遠遠衝許舒拱手,「見過許侯。」


    許舒微微點頭,「久聞鄔先生大名,想不到今日見到了。」


    「我有什麽大名,一介腐儒罷了。


    比起滄海侯的驚世大名,螢火比皓月罷了。」


    說著,青袍中年衝大門邊的高個中年揮揮手,高個中年隨即將大門閉上。


    「鄔先生家裏沒人?」


    許舒掏出一支煙叼上,他魂念掃出,頃刻便能覆蓋整座宅院,宅院內無有禁製,內中陳設,他一念盡觀。


    青袍中年道,「侯爺手辣,我躲不開,豈敢讓親眷犯險。」


    許舒盯著青袍中年,默默抽煙。


    青袍中年靜靜立著,麵色平靜,心潮翻湧,走到石桌邊坐了,淡定地烹煮著一壺雨天茶。


    事情鬧到這一步,他也隻能感歎命運無常,人算不及天算。


    想他鄔青鬆,也是年少成名,幸遇明主,翻卷時代浪潮。


    如今貴為執政辦公室副主事,品階雖不過副監級,卻權威赫赫,換作任何人至此,他都不會生出這般無力感。


    偏偏麵對的是滄海侯,國朝百年難遇的天才妖孽。


    弱冠之齡,而有著直追國朝三大戰將的實力和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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