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長嘯一聲,收了天下鼎,雙掌一推,滔滔丹息氣浪,如龍怒卷董潘。


    董潘拔馬便走,丹息氣浪奔湧急速,瞬間便攻到近前。


    倏地一下,丹息氣浪竟如蒼龍吸水一般,瞬間卷中董潘,投到許舒近前。


    “丹息如海,倏忽萬化,這是丹海境啊!”


    “不愧是陣斬納蘭述的存在,許社長壯哉!”


    “哪裏是許社長,分明是許侯,許侯壯哉!”


    “…………”


    全場情勢正洶湧如潮之際,忽聽一道龍吟聲傳來,接著,便是悅耳的環佩玎璫聲。


    霎時,西邊天際,一道金光射來,刺得眾人睜不開眼來。


    “翔龍攆,是金委員的法駕!”


    “聽說,這是才賜下的眾多法駕中分屬於三級的法駕,再往上隻有議政的金龍攆,和執政的蒼龍攆!”


    “…………”


    蕩劍峰上,法駕才臨,秦府內,掛斷電話的陸兵,疾風一般趕到秦遠山身前,通報情況。


    才聽到許舒被定為禾國奸細,秦遠山冷哼道,“什麽叫欲加之罪,這就是啊。


    是嫌別的罪名,沒有殺傷力麽?”


    馮白羽道,“看來胡委員這迴真是氣得不輕,不然以他往日的矜貴,吃相斷不會如此難看。”


    秦遠山輕哼一聲,示意陸兵接著說。


    待聽到許舒自承大禾號沉沒,乃是他助力江朝天所為,秦遠山擊節讚道,“好一招絕地反擊,我就說北海水師那幫家夥,不至於有這能耐。馮先生,你怎麽看?”


    馮白羽道,“應當屬實,北海水師提交的大禾號沉沒報告,確有許多語焉未詳之處。


    北海水師新敗,也確實需要提振士氣,此事,並無人詳察。


    現在看來,謎團終於解開了。


    應當是許舒先救了江朝天,後炸毀了大禾號,北海水師新敗,急缺功勞,這才貪墨了許舒的功勞。


    不過,許舒也算夠意思,始終隻承認是配合江朝天炸毀。


    這下,北海水師想不承許舒情都不行了。”


    秦遠山嗬嗬笑道,“無怪這小子如此膽肥,原來是早有倚仗。


    仔細算起來,這小子自出道以來,立下的功勞,真是不少。”


    陸兵笑道,“許舒過往立下的功勞再大,也不及這迴,他從輪轉秘境中,帶迴了天下鼎!”


    “什麽!”


    秦遠山衝身而起,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馮白羽也大驚失色,趕忙和陸兵一左一右扶住秦遠山。


    “你再說一遍!”


    秦遠山急聲道。


    陸兵道,“許舒帶迴了天下鼎,就放在演武場上,所有人都瞧見了。”


    秦遠山愣在當場。


    馮白羽則腳步輕快地,在涼亭中繞起了圈,口中喃喃有聲,“天意,當真是天意。”


    陸兵道,“胡委員已經率隊趕到,恐怕風波會急劇擴大。”


    馮白羽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遞給陸兵,“你先給那邊掛電話,然後再帶著這塊令牌趕過去,救下許舒。”


    陸兵答應一聲,快步離開。


    秦遠山盯著麵色略顯潮紅的馮白羽,一指石桌上的棋盤,“下棋,接著下棋。”


    馮白羽忽地拜倒在地,“天下鼎既歸,還請秦老勸說執政,早登大位,早正人心。”


    秦遠山默然不語,他早知馮白羽來意,隻是不願蹚這趟渾水,始終不肯接茬,沒想到馮白羽借著天下鼎迴歸,幹脆直抒胸臆。


    馮白羽抬頭,目光堅定,“秦老是執政師長,旁人的話,執政不一定聽,秦老您的話,執政絕不會不聽。”


    秦遠山扶起馮白羽,道,“執政明睿豁達,有吞吐天地之誌,此事關乎天下,執政自有安排,你又何必心急。”


    馮白羽道,“話雖如此,但今時局麵,不同往昔。源力轟傳天下,天門又開,人心思亂。


    非厚名重利,無以誘惑天下。


    除了再封功臣,再立勳貴,我想不出還有其他辦法。


    更何況,當初行立憲,改朝換代,執政固然以天下為己任,初心未改。


    可其餘追隨者這十餘年的雍容生活,早就在富貴裏泡軟了骨頭,想的都是功勳傳萬代。


    執政若不登大位,不行分封,這些人就不能安寧。”


    秦遠山嘿然道,“屠龍勇士,終成惡龍,老套路了。


    昔年,這些人追隨執政,革故鼎新,蕩滌天下,張口閉口都是救護天下,何等的意氣風發。


    及至而今,迴歸天性,求得還是萬世功名,可笑,可歎。”


    馮白羽老臉微紅,“秦老,局勢如此,執政若不登位,必失人心。


    已經有人在抱怨了,說他們捐親戚,棄土壤,從執政於刀兵之中,百死無悔。


    所願不過攀龍鱗,附鳳尾,執政再不正位,諸君無望,無望必思亂矣。”


    秦遠山直視馮白羽道,“執政無子,即便登位,百年之後,大位傳與何人?”


    馮白羽喜道,“海西亦有女皇,皇女可繼承大統。”


    秦遠山道,“源力四散,將入亂世,執政若登位,終免不了一個‘篡’字,各方暗伏之勢力,若趁機起事,天下恐將板蕩。”


    馮白羽道,“自傳天門已開,各國領袖,無不收斂侵略之心。


    禾國大光明皇帝,已派特使入皇城,邀請中樞派人前去參加他的納妃之禮。


    前日,我邀請大秦帝國大使賞雪,就各國體製之利弊發表議論,大使明言,大秦帝國更願意跟國體相同的國家,締結盟約。


    外部環境大優,內部宵小不值一提,隻需執政意堅,我朝太祖便唿之欲出。”


    秦遠山默然,忽地,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卻是陸兵快步而來,麵帶惶急,“令牌被胡委員隨員截下,胡委員親率九大龍衣將,抵達蕩劍峰,。


    觀他陣仗,恐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擒拿許舒,以全令名。


    現在除非神仙下凡,否則,誰也救不得許舒。”


    ………………


    蕩劍峰上,茫茫風雪越來越急,天空之上,一身冕服的胡無為高坐在金色的龍攆之上。


    在他身後,九名身著血紅色龍袍的大漢,如山聳立。


    九人才現身,喧騰的場麵隻剩了竊竊私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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