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金刀也不客氣,大大方方收了紅漿王果。


    許舒指著頭腳下的兩具屍身道,“這是何故?”


    段金刀撩開兩人手臂,皆有儲物環掛臂,“公子不好奇此二人的真實麵目麽?”


    外間有戰屍施展邪異威能,此間的屍身、斷臂,皆被戰屍吸附。


    彼時,老貓和青龍隕落,許舒忙著處理湧入體內的狂暴丹息,根本顧不得兩人,沒想到,兩人殘屍被段金刀搶入手中。


    許舒撩開青龍麵具,卻是個三角眼中年男子,並無印象。


    隨即,他又撩開老貓麵具,驚訝地發現,自己竟見過老貓。


    彼時的上清宗大殿上,青雲宗為加入宗門聯合會,發動的連挑七門的大戰上,領銜青雲宗的,正是青雲宗代理掌門王中庸。


    這老貓正是青雲宗掌門,王中庸。


    當時,許舒便懷疑青雲門和海王殿有脫不開的關係。


    此刻,得到了證實。


    海王殿向來組織嚴密,行事神秘,現在竟親自下場,頻頻在各處擴充勢力,讓許舒不得不擔心海王殿接下來怕還有大動作。


    許舒收了老貓麵具和儲物環,才要示意段金刀放掉兩人殘屍,便即住口。


    他猛地意識到,段金刀拿住二人的屍身,實在是高瞻遠矚之舉。


    可以想見,聯軍雖然敗走,未必就離開了雪色宮殿,多半在外間守株待兔。


    一旦老貓和青龍的殘屍,被戰屍吸附於外,隻怕聯軍立時就會攻入殿來。


    許舒重重一拍段金刀肩膀,“段兄深謀遠慮,做得好。”


    隨即,取出化屍粉,將兩具肉身化作膿水。


    忽地,哢嚓一聲,卻是地上的丹息胎母,碎裂開來,破碎成渣。


    在經曆過被丹息胎母掌控的恐懼後,許舒對丹息胎母生生畏懼,敬而遠之,根本沒打算觸碰。


    現在,這丹息胎母破碎也好,假死也罷,他都懶得理會,隨即一個晃身來到祭台邊。


    這一晃身,許舒立時體會到進階的妙處來。


    他的速度,力量,較之進階前,又進步了許多。


    這種渾身充滿力量,掌控一切的感覺,已經許久不曾有過了。


    “公子,這元息劍實在是一件重寶。據我所知像這樣的雪色宮殿有七座,四大神使,分別朝三座宮殿進發,其中兩大神使同來這一座,足見元息劍實有非常之妙。”


    段金刀輕聲提醒。


    許舒點點頭,心意一動,魚腸劍燦燦生芒。


    劍芒才出,立時引動祭台中的青苗,轉瞬,超過一半的青苗被劍芒引動,聲勢之大,速度之快,竟還超過了紅鼻子老頭。


    “公子壯哉!”


    段金刀由衷讚歎。


    許舒並不覺得有什麽了不起,他領會劍無意之深,遠不是鍾甄可比。


    他靈台之中,留存樓寒徹遺留下的萬千劍意,可以說時時砥礪,如今距離堪破劍四,也隻一步之遙。


    十餘息後,許舒竟成功引動全部的青苗,圍繞著他不停盤旋。


    許舒嚐試著用劍五意境,包裹住青苗。


    霎時,一株株青苗竟迎風長大,化作一柄柄璀璨灼人眼目的青色巨劍。


    許舒看得目晃身秘,恨不能立時在簇簇青苗上烙下自己的印記。


    因為,隻有完成了這一步,才意味著成功收取。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過去了,許舒始終不能在簇簇青苗上打下烙印。


    “公子,蕭百納說,意境之寶,有助於收服元息劍。”


    段金刀提示道。


    許舒眼睛一亮,抓住一塊圓溜溜的黑色石塊來,他意念才投入石塊,段金刀便被一股強烈得讓人流淚的至怨之意卷中。


    這石塊不是別物,正是許舒當初在諸劍山領受任務,破爭墳案後,收獲的一枚孝怨石。


    宋氏三兄弟,為蘊養這枚孝怨石,不惜反複扯動輿情,攪得闔縣不安,最終成就了這枚孝怨石。


    和山水意境盤不同,這枚孝怨石,乃因爭墳案而起,凝聚的是滔滔怨氣。


    許舒意念才投入其中,便被怨氣纏身,不得不拚命催動劍意,借助劍意的殺伐之意,抵擋怨氣。


    果然,隨著怨氣鋪開,一枚枚青色巨劍隨即收斂成一株株青苗,一團團,一簇簇,緊挨在一起,一如在祭台時模樣。


    許舒抓住機會,開始用劍意包裹青苗。


    果然,處在孝怨石散布出的濃鬱至怨意境中,劍意才裹住簇簇青苗,許舒立時察覺到不一樣。


    劍意竟如絲絲水汽一般,正緩緩浸潤青苗,漸漸地,許舒能感應到青苗和自己終於生出一絲關聯。


    他耐下性子,緩緩浸潤,不知覺間,已過三個小時。


    忽聽哢嚓一聲,孝怨石碎裂開來,濃鬱得散不開的至怨之意,瞬間消失。


    許舒屹立不動,先收魚腸劍,隨即念頭一動,一簇簇青苗瞬間攝入他眉心,消失不見。


    段金刀唬了一跳,生恐許舒完蛋。


    他猶記得,祭台禁製初開,眾人爭搶元息劍,有那不知輕重的,直接用氣勁攝取。


    結果,被元息劍撲入體內,斬殺當場。


    段金刀怔怔盯著許舒,許舒並無異樣,竟盤膝坐了下來,唯有眉心如鑽入一粒小跳蚤,正突突直跳。


    段金刀不知道,許舒哪裏是安然無恙,簡直是要炸裂當場。


    一簇簇元息劍才撲入體內,靈台立時就成了戰場。


    靈台中停駐的樓寒徹留下的萬千劍意,立時和撲入的元息劍站在了一處。


    萬千劍意和千萬元息,立時攪作一團。


    元息幾乎一觸即潰,瞬間消耗大半。


    許舒心疼得直挫牙花子,約莫十分鍾左右,撲入他靈台的元息,盡數被攪碎。


    許舒靈台中停駐的萬千劍意,隻消失了少許。


    許舒怎麽也沒想到,損耗一塊孝怨石,最後竟得來一場空。


    他正憋悶之際,一簇簇青色禾苗,再度在靈台的一角衍出。


    他忽地想起蕭百納的話,“元息元息,元神之餘,生生不息。”


    一簇簇青色禾苗才長出來,靈台中才罷休的劍意,又迎著青色禾苗狂卷而去。


    戰不過十餘分鍾,元息劍再度被消耗殆盡。


    許舒鬧不明白,為何樓寒徹留下的劍意,為何多一個為何?非和元息劍一決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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