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眼睛一亮,看向方式雲,不待方式雲開口,孟憲臣先說話了,“隻怕沒那麽簡單,諸位有所不知,許舒在記功牌公布後,於廣場上,幹爆了挑釁他的選人的丹宮。


    此人名叫鄧伯衝,是超品堂金將出身,也是十三名紫衛之一。


    這個情況,我也是才了解到的,仔細找人問了當時的具體情況。


    許舒竟拿下發的規典作伐,條條都卡得上,我問過執法堂的老薑。


    他說許舒的手段不合情,但合規,執法堂來斷,也隻能麵叱許舒下手太狠。


    當然,這都不是我們要理會的。


    我現在好奇的是,既然這家夥這麽心思縝密,手段狠辣,為何會幹出審訊室動手的蠢事。


    他難道不知這是天大的罪過麽?所以,我認為這裏麵肯定有東西可挖。”


    方式雲道,“許舒的資料還是太少,靠檔案上的那點遠遠不夠。


    對了,你們說執法隊進來前,他曾往胸前掛了枚軍功章?”


    黃飛宇道,“我記得很清楚,長得像軍旗模樣!”


    “什麽!”


    黃鶴和方式雲同時驚了。


    “怎的,一枚破軍功章而已,近衛軍中有軍功章的車載鬥量,姓許的有什麽了不起。”


    黃飛宇甕聲道。


    黃鶴恨鐵不成鋼,“叫你平日多看點書,非不聽,遇到事,跟蠢貨無二。”


    孟憲臣老臉一紅,覺得黃鶴是在含沙射影。


    方式雲道,“軍旗造型的軍功章,隻有一種,那就是特級英雄勳章。


    近衛軍中活著的特級英雄,一個巴掌數得清。


    許舒還在近衛軍中服過役?如果是這樣,拿下他,若要動刑,肯定要近衛軍聯席會通過。


    聯席會說不得還要派員來監督整個審訊過程。”


    “這麽厲害!”


    黃飛宇梗著脖子道,“有沒有可能,那小子偽造的軍功章?”


    黃鶴如看白癡一般盯著黃飛宇喝道,“他嫌自己死的太慢麽?”


    不用黃鶴吩咐,方式雲搖動了中堂的紅色電話,一連打出去三個電話,方式雲放下話柄,臉色有些陰沉。


    “怎的?”


    黃鶴冷聲道。


    方式雲道,“太妖孽了,許舒不僅有特級英雄勳章,還獲得過護國勳章。”


    此話一出,仿佛刮起十二級風暴,黃鶴差點從座椅上跌坐下來,黃飛宇雙眼暴凸,他再無知,也聽過護國勳章。


    孟憲臣則冷汗直流,深深地後悔自己摻和進這個爛泥塘中來。


    “護國,護國勳章,如果真獲得護國勳章,肯定要上大周時報的,將有執政親自頒發勳章,怎麽沒聽到說過?”


    黃鶴聲音發飄。


    方式雲道,“我問得很仔細,因為當時,許舒滅殺超品堂的列炎,弄出的影響很不好。


    護國勳章被取消下發了,但官方還是認下了他的功勞,給記錄在案了。


    所以說,咱們審訊他可以,真要動刑,必須由軍方聯席會批準。


    許舒,顯然是知曉這條規則,所以才當眾佩戴上特級英雄勳章,爾後激將你們先動手,他再還手。”


    “好個賊子!”


    黃飛宇道,“我們大可推說,是他先動手,他隻自己一個,咱們卻有這許多認證。”


    孟憲臣木了臉道,“姓許的肯定早想到了,沒見他打完後,直接搶影音珠。


    現在想來,弄那個影音珠簡直就是最大敗筆,沒有拿到證據不說,反倒讓姓許的掌握了證據。”


    方式雲道,“也算不得什麽證據,許舒又沒吃虧,他拿著個也鬧不出個什麽。”


    黃鶴擺手道,“現在扯這些四五六,還有什麽用,老方,現在將這玩意兒送迴去還來得及麽?”


    黃鶴指著桌上的盒子道,裏麵藏的不是別的,正是兩枚炁石。


    方式雲撇嘴,他知道黃鶴是在自嘲。


    這事兒,從孟憲臣和黃飛宇開始,西南局就摻和進來了。


    若是一開始,西南局堅決不想著給賞功堂的麵子,一切都好說。


    現在許舒被調查了,執法隊也上了,鳩老的東西也收了,反悔的話哪那麽好說。


    “局,局座,我有一事不明。”


    黃飛宇壯著膽,舉手道。


    黃鶴冷聲道,“有屁就放!”


    黃飛宇道,“我就不明白了,這案子,按理說,是賞功堂的事兒。


    他們給了證據,咱們按證據定罪就是了,作何非要許舒認下?


    難道現在犯人不認罪,官府就不能定案了?這不是笑話麽?”


    黃飛宇話音未落,黃鶴抓起一個茶盞,就丟了過去,得虧隻用一成力道,黃飛宇晃身閃開了,詭異的是,那茶盞竟未破碎,嵌在牆壁裏。


    方式雲道,“許舒不是普通犯人,不提他曾經的軍功,但就選人這一重身份,就是上了委員會桌案的。


    退一萬步說,即便給許舒坐實了罪狀,還能判死不成?恐怕連坐監都夠不上,最多驅逐出諸劍山。


    許舒能善罷甘休?他定然是要大鬧的,以他的過往成就,就是鬧到中樞,鬧到執政陛前,都不算奇怪。


    所以,這案子要結,除了證據,還得許舒心服口服。”


    黃飛宇嘖嘖道,“老孟,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何你一直循循善誘,語調輕柔的,跟哄老婆似的,原來是這樣啊。


    不對,不對,既然非要許舒認,為何最後又讓執法隊來了呢?”


    孟憲臣道,“那不是當時不知道許舒的全部資料,想著讓執法隊嚇唬嚇唬,能打服也是好的。


    哪知道那小子這麽狂霸。”


    “行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跑我這兒說群口來了?老方,到底有招麽招?”


    黃鶴忍不了了。


    “也罷,我去探探,看那人到底妖孽成何等境地。”


    方式雲說完,徑自去了。


    半個小時後,他抵達了密室,許舒正趴在桌上,酣然入睡。


    他一進門,示警旗有了動靜兒,許舒直起身來,揮手收了示警旗。


    方式雲將石門關上,舉了舉手裏的油紙包,和兩瓶花雕酒。


    隨即,他拖了椅子在許舒對麵坐下,將油紙包和花雕酒在桌上放了,解開油紙包,露出還冒著熱氣的豬頭肉和花生米。


    隨即,他分出兩個酒杯,倒上花雕酒。


    “才弄清許兄原來就是昔年前線的功臣,失敬失敬,方某先幹為敬。”


    方式雲舉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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