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許舒狡猾,鍾甄甚至不敢讓蘇青牛直接現身,怕一旦驚了許舒,功虧一簣,便讓蘇青牛埋伏於某處。


    在鍾甄的計劃裏,許舒和他一戰,是免不了的。


    隻需在對戰時,故意調整戰鬥方位,神不知鬼不覺將許舒誘到蘇青牛的潛伏點。


    屆時,蘇青牛暴起發難,許舒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隻能飲恨當場。


    他哪想到,許舒猥瑣得不像話,根本不和他交戰,直接傳送符閃離,讓他一番謀劃,徹底落空。


    “情報的確無誤,我複核過,我甚至懷疑此人是被哪個老鬼奪舍轉生,但仔細觀察,此人七情六欲俱全,行走坐臥無礙,分明是活人。”


    農勁鬆喟歎道,“現在看來,除了天生妖孽,無法解釋。”


    鍾甄最不耐煩聽此言論,冷聲道,“許舒已掌握綠柳盟,咱們即便要在亂星峽穀發展,恐怕也不能再選摘星峰了。”


    蘇青牛舉目望遠,“一切由農先生負責,具體過程無不問,隻要結果。


    好了,都不要太氣餒,眼界須放開闊一些,一個許舒再神異,也不算什麽。


    外麵的世界,比我們想象的精彩。


    外麵的英才,比想象中的還多。


    我尚有急務,就不在此間空耗了。


    王孫,你不覺得有許舒這個對手,挺好麽?”


    話音方落,蘇青牛周身蕩起水紋。


    農勁鬆急道,“會首稍待片刻。”


    蘇青牛周身水紋消失,農勁鬆道,“不知會首是否知道,世上有這樣一種秘法,兩個人麵對麵,不用說話,卻能完成溝通。”


    乾坤殿中,許舒絕地翻盤,農勁鬆被羈押期間,無數次迴味當時細節。


    他認為一切都從段金刀到來開始,一切的詭異都從左群峰毫無預兆態度大變開始。


    農勁鬆堅信,這中間有信息在悄無聲息中地完成了傳遞。


    鍾甄道,“魂念交流,便能做到。”


    農勁鬆搖頭,“絕非魂念交流,是兩個大活人,場中絕無陰魂移動。”


    蘇青牛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我對此沒什麽概念,如果此事事關重大,我會找老龍詢問,他閱曆之豐,天下罕見,當能給出答案。”


    農勁鬆拱手,“恭送會首。”


    蘇青牛點點頭,身邊再度蕩出水紋,轉瞬身形消失不見。


    “農先生,你是懷疑許舒又加入了什麽神秘組織麽?”


    鍾甄一臉疑惑。


    農勁鬆點點頭,“我更懷疑他是冒名頂替混進那神秘組織的,要破許舒,這是一條不能放過的線索。


    如果真有這個神秘組織,既然觸角延伸到了亂星峽穀,遲早會露出尾巴的,你我靜待時機便好。”


    鍾甄緊握拳頭,“農先生,你的血命魂符還在許賊手中,怎不向會首提及,求他襄助?”


    農勁鬆擺手道,“中了血命魂符,根本沒救,除非我轉生成陰魂之體。


    我可不願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再說,許舒不是濫殺之輩,他和你我一樣,都是有理想和信仰之人,隻是理想、信仰不同罷了。


    我不犯他逆鱗,他不會對我動殺機,否則,他臨走之際,捏碎血命魂符就好了。”


    鍾甄眼生詫異,他沒想到農勁鬆對許舒的評價這麽高,心中不以為然。


    農勁鬆和鍾甄閑話的檔口,許舒和秦冰所在的山澗,飄起了小雨,好在洞窟頗深,細雨斜風,隻能打濕洞口,隻是絲絲山風,帶著涼透寒意。


    許舒取出一件香貂皮的毯子,讓秦冰蓋上。


    秦冰拿了毯子,反在猞猁猻的毛毯邊上並排鋪了,“別蜷那兒了,躺會兒不舒服麽?”


    許舒笑道,“瞧您的意思,今晚打算住這兒了?”


    秦冰指著洞外,“黑燈瞎火,還下著雨,能去哪兒?”


    許舒著急返迴大周,但瞧秦冰的意思,肯定是不願挪窩了。


    “也罷,趕趕,時間總歸是夠的。”


    念頭通達,許舒撥滅了油燈,在秦冰身邊躺下。


    “嘶。”


    秦冰裹了裹膀子。


    “我就說山洞陰冷,歇不得。”


    許舒翻身坐起,想找些幹柴,外麵的山雨已下得連成了線,萬物俱濕,哪裏來的幹柴。


    綠戒中的皮毛毯子,就這兩件。


    衣服倒是不少,許舒隻好取出兩件長袍,在秦冰身上蓋了。


    秦冰氣鼓鼓的一個翻身,任由兩件長袍滑落,腹誹得要炸膛。


    若她知曉“直男癌”這個詞兒,一準是要給許舒奉上的。


    自己說好冷,又不是要衣服,可有比衣服熱得多的東西。


    許舒又拾起滑落的衣服,重新給她蓋好。


    晉升觀察家後,他的眼睛已能黑暗視物。


    秦冰側彎了身子,臀丘將薄薄的白褲充得像注水的氣球,畫出優美的臀線,許舒麵紅耳赤,趕忙轉過頭去,心中浴火瞬間點燃。


    他默念好幾遍清心訣,才終於將這股浴火壓下。


    許舒這邊艱難克製邪念,秦冰以為這小子快要睡著,心下越發不痛快,翻身坐起,“明兒我就迴去了。”


    “迴哪兒?”


    許舒幹躺著不動。


    “自然是金鼎閣。”


    秦冰沒好氣道。


    “你不是那啥才出來的麽?”


    所謂那啥,正是逃婚。


    “沒那個必要,你八月十五不是要過去鬧一場麽?原來我怕你鬧不贏,現在發現小看你了,自然用不著躲在這荒僻之地。”


    秦冰嗔道。


    許舒翻身坐起,“我隻說八月十五會去,何時說我要去鬧了,秦老師,沒準我去送祝福。”


    “祝福你個鬼。”


    秦冰氣急,伸手朝許舒頭上敲來,卻被許舒穩穩拿住。


    “得得得,鬧,是,我得去鬧。納蘭那小子,有什麽了不得,也能配得上我們秦老師?”


    許舒握著秦冰柔荑,隻覺軟若無骨,滑彈膩人,幾舍不得鬆開。


    “這還像句話。”


    秦冰被他握得全身發軟,臉上的羞紅,直爬到耳根子上。


    雖處黑暗洞窟,許舒動若觀火,他趕忙鬆開手,強笑道,“您也說了,我現在本領高強,倘若把您那未婚夫打出個好歹來,您可別怨我。”


    “誰要怨你了,你敢動手,我就敢鼓掌!”


    秦冰腹誹一句,冷哼道,“我雖沒見過納蘭述,但也聽過他的名號,有好事者評價,大周最有希望成神的青年才俊,必有納蘭述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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