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局勢,可以說優勢盡在老豬一方,老豬也清楚許舒夾袋裏的半骨膽不可能無窮無盡。


    但打完全部底牌的老豬已經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他生平謹慎,當局勢不能完全把握時,他絕不會願用性命冒險。


    此外,他不惜傳送牌跑路,代價也是空前的。


    因為一旦他遠離,這頭威力驚人的螳螂怪,將徹底失控,多半會被圍攻致死。


    但相比潛在的可不控風險,老豬已經顧不得這許多了。


    何況,他賺得已經不少了。


    兩件珍貴的血煉之物不提,單是將許舒這個假小醜的消息上報,便是潑天大功。


    風險、利弊,老豬早已衡量透徹。


    “草!”


    許舒驚唿一聲,最後一次激發氣勁,將半骨膽打向西北角。


    趁著螳螂怪撲向半骨膽的檔口,他喚出了偷天弓。


    獵獵長弓才現,老豬已然變色。


    許舒張弓搭箭,沉喝一聲,體內丹息汩汩湧出。


    偷天弓應聲而開,霎時,空中閃現出道道玄光,皆匯聚向弓弦。


    長箭所指,傳送牌漾動的波紋都被定住了。


    不遠處正貪婪吞食半骨膽的螳螂怪也朝這邊張望過來,眼眸中滿是畏懼之色。


    “不!”


    老豬絕望地痛唿一聲,霎時,便見他掏出一把奇符,十餘張護身符同時被他打出,隨即,八張疾風符也被灑出,連帶著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符籙。


    許舒看得眼睛都紅了。


    然而,連綿起伏的符光,在偷天弓散發的場域之威的作用下,就像卡頓閃爍的手機屏幕,符威根本不能盡數釋放。


    銀箭痛別弓弦,仿佛時空裂縫,穿梭空間。


    嗖地一下,長箭射中老豬,符光歸於沉寂,老豬瞬間灰灰,連一滴殘血也沒留下。


    吧嗒一下,偷天弓跌在地上,許舒也癱倒在地上。


    又是一聲吧嗒,一枚銅環也跌落在地,顯然正是老豬的儲物寶物。


    許舒渾身筋疲力竭,一雙眼皮沉重得似有千斤重,他咬牙匯聚最後一絲力量,咬住舌尖,讓自己不要沉睡,隨即陰魂出竅,挪出源珠,送入口中。


    憑借著源珠帶來的一絲迴光返照之力,他取出一塊大風靈肉,大口吞噬起來。


    不遠處地螳螂怪並沒有異動,立在原地,帶著幾分智慧的目光充滿了畏懼、驚疑,還有貪婪。


    許舒盤膝坐地,雙目圓睜,死死瞪著螳螂怪,心中已是十五個水桶打水。


    其實,他早知道偷天弓驚天一擊,必能建功。


    緣何他要拖到萬不得已才用?


    問題的根源,都在使用偷天弓的巨大後遺症上。


    這玩意兒比撼龍棍還邪性,撼龍棍暴威過後,頂多是疲倦至極。


    偷天弓暴威後,不僅令人疲乏至極,還要耗竭體內的丹息。


    體力喪失了,還可用各種丹藥迅速補充,丹息耗空了,那就等若是失去了反擊之力,等著被動挨打。


    許舒隻有開一次偷天弓的能力,而眼前的敵人卻有兩個。


    所以,許舒一直下不了用偷天弓的決心。


    直到他用劍四方,都戰不敗螳螂怪後,隻能拚死一搏了。


    而當時的局麵,他體力槽幾乎耗空。


    便想拚死一搏,幾乎都成奢望。


    不得已,他隻能舉手投降,通過交出魚腸劍和撼龍棍,以期能麻痹老豬,來拖延時間。


    豈料,老豬順水推舟,收了他的魚腸劍和撼龍棍,轉身翻臉開打。


    若不是他拚死一賭,用最後三顆半骨膽起到了拖延的效果。


    此刻的他,早已是死屍一具了。


    本來,最終下定決心動用偷天弓時時,按許舒的計劃是,先用偷天弓滅掉螳螂怪,再用陰魂離體,和老豬周旋。


    他萬沒想到,大好局麵,老豬竟然想溜。


    這檔口,他已經做不了選擇題,隻能做必答題。


    此刻,老豬灰飛煙滅,他強打精神,妄圖用偷天弓的餘威震懾住螳螂怪。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分鍾後,消化完四階半骨膽的螳螂怪明顯身子壯大一圈,氣場也大為增強。


    它的一張美人眸盯在許舒臉上的時間越來越長,眼中的迷惘越來越重,漸漸殺機隱現。


    許舒暗叫要糟,他現在連一成體力都未恢複,丹宮內的丹息更是堪比撒哈拉大沙漠,螳螂怪若動,他隻有挪出陰魂,靜待肉身毀滅。


    許舒絞盡腦汁,眼見得螳螂怪越來越按捺不住,許舒額頭漸漸見汗。


    終於,螳螂怪站起身來,緩緩朝這邊走來。


    許舒動了,他這一動,螳螂怪立時定住腳步。


    畢竟,許舒和它大戰良久,螳螂怪連續挫敗。


    後來,許舒向老豬投降,螳螂怪的智慧理解不了這一層。


    它骨子裏依舊是嗜血、好戰,要找許舒死拚。


    直到許舒弄出了偷天弓,搞出了滔天動靜,一箭之威,不僅滅了老豬,也讓螳螂怪頭一次生出了畏懼。


    所以,此刻,許舒在螳螂怪心中的形象,是強大而神秘的。


    隻不過,螳螂怪源自骨子裏的好鬥、悍勇,讓它不願服輸。


    許舒動了,他拿出兩個空碗。


    對,就是兩個吃飯的空碗,不是什麽法寶。


    作為一名正宗的吃貨,許舒綠戒中,不僅有各種食物、酒水,也自備碗筷。


    隨即,許舒將兩個空碗覆在地上,又取出一枚銀元。


    他將銀元放入左邊的大碗,隨即,兩隻手覆在碗上,左右互換,不停變換位置。


    晃動約莫十餘次後,許舒停手,指了指螳螂怪,又指向兩個碗。


    四階螳螂怪的智力,已經不遜於邊牧了。


    它雖無法理解許舒的目的,卻是看明白,眼前這個可惡的家夥是要自己猜那枚銀元在哪個碗中。


    它並沒有深思這背後的目的,動物固有的好奇心驅使螳螂怪做出了選擇。


    它伸出一隻螳螂刀,指向左側的大碗。


    許舒揭開大碗,果然,一枚銀元躺在其中。


    許舒比出大拇指,螳螂怪眸中閃過得色,隨即,又現出迷惘,似在想,我這是在做什麽?


    不待螳螂怪思慮出結果,許舒甩出一枚源珠。


    螳螂怪嚇了一跳,遠遠逃開,忽地,源珠散發出的純正源力,吸引得螳螂怪緩緩靠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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