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沒想到素袍中年還有這手,奮起全身力道,竟扯不開樹藤。


    “小子,別白費力氣了,這是亂星妖藤,質比金鐵,是老子花了好大力氣才從亂星峽穀移植迴的,頭一遭發動便用到了你身上,知足吧。”


    話音從中堂傳來,伴隨著話音,大門打開,一個高壯大漢走了出來。


    緊接著,還有七人陸續走了出來。


    “老陳,我說你小題大作了吧,一個小把戲,犯得著把哥兒幾個都折騰迴來麽?”


    說話的紅袍中年不耐煩的剔著牙齒,一行人中,便他氣血最旺,氣勢最雄。


    “是啊,有董哥在,他體士階序四的本事,誰敢造次。”


    “老高,我看你還是放這小子下來,看他經不經得住董哥的三拳兩腳。”


    “…………”


    顯然,這幫人都是素袍中年得到示警後,提前叫迴來埋伏,以備不測。


    本以為許舒會是個狠角色,沒想到,一副星空圖畫,配合著高壯大漢的妖藤,便輕而易舉地擒拿了。


    素袍中年並不因為眾人吹捧紅袍中年而生氣,指著僵在地上的疤臉胖子道,“老董,趕緊給老孫解開,這小子躺了半晌了。


    至於怎麽處置這小子,得聽聽老孫的意見,他畢竟在這小子手裏吃了大虧。”


    紅袍中年嘿聲道,“小事一樁,不過是些點穴的小把戲。”


    說著,他兩個跨步便到了疤臉胖子身前,一把將疤臉胖子提起,大手探出,辨明哪些穴位不暢,左手撮指急點。


    “哎喲……”


    疤臉胖子忽地急聲痛唿起來。


    紅袍中年麵現尷尬,又是一頓急點,這迴,疤臉胖子竟咯一聲,昏死過去。


    “這,這是怎麽迴事?”


    “董哥,你解不開?”


    “莫非不是中的點穴手段?”


    眾人七嘴八舌,素袍中年麵色陡然沉凝,冷峻地盯著許舒道,“閣下好手段,現在閣下既已遭擒,講和如何?”


    “陳哥!”


    “老陳你這是作甚。”


    眾人皆不解老陳為何這個態度。


    “冤家宜解不宜結,這碗飯陳某總不是隻吃三天兩早。”


    素袍中年看向許舒沉聲道,“年輕人,給你長個記性,規規矩矩寫個伏辯,便饒了你。”


    “寫伏辯?這從何說起?”


    許舒微微一笑,魚腸劍倏地騰出,劍光閃耀,堅如金鐵的長藤瞬間四分五裂。


    眾人齊齊“啊呀”一聲,許舒已撲入人群,指東打西,片刻間便將眾人盡數點住。


    紅袍中年反應最速,才要亮起源圖,魚腸劍已噴出劍芒,直接被劍芒掃飛出去,撞在牆上,昏死過去。


    從許舒發動,到結束,前後不過十息時間,場間形勢瞬間逆轉。


    “陳老板,咱們還是接剛才的買賣談如何?”


    許舒含笑說道。


    素袍中年再看許舒,隻覺通體冰寒,“閣下好本事,陳某心服口服,傳送票,陳某確有一張,贈予閣下便是。


    先前偷襲閣下之事,乃是陳某一人主意,閣下要殺要剮,陳某一人接下。”


    早在紅袍中年解不開疤臉胖子的穴位,素袍中年便意識到許舒的不凡。


    他吃偏門這碗飯時間久了,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果然,許舒忽然發難,逆轉了形勢。


    許舒屈指輕彈,解開素袍中年穴位,素袍中年揮手扔過一張綠色卡片,許舒將卡片接在手中,翻來覆去打量。


    “此物便是傳送票,最近的一次傳送時間,是明晨九點,淩晨五點前,在碼頭上的林家鋪子前靜候,便會有馬車來接應……”


    素袍中年絮絮地介紹著,隻盼著能拖些時間,壓壓許舒的火氣。


    “什麽價?”


    許舒指著手裏的綠色卡片。


    “三萬!但不好賣,都有溢價,您還要,我可以幫著……”


    素袍中年正說著話,許舒已經取出支票本,快速填了一張五萬的支票,塞給素袍中年。


    素袍中年傻在了原地,完全弄不明白這是什麽路數。


    許舒不再廢話,大手一揮,幾個洋角飛出,砸在眾人身上。


    霎時,眾人穴道立解,隨即,許舒身形一晃,來到院牆邊上,足尖輕點,瞬息翻牆而過。


    “這,這是什麽強龍!”


    “仗義啊,我還以為小命不保呢。”


    “明明可以力壓,卻非要給錢,是個人物。”


    “如此胸襟氣度,定非池中物。”


    “…………”


    許舒渾然不知自己“載譽而歸”,出了素袍中年處,他便在碼頭上,找了家檔次還不錯的旅館,暫時住下。


    看著時間尚早,便去到就近的藥店,按照小丫頭阿秀給的方子,抓了幾副藥。


    他從不諱疾忌醫,也絕不認為武道修持,可以抵消外力輔助。


    托藥房的夥計幫著煎一副藥,三碗飲盡後,繞迴先前的矮棚子麵館,要了三碗爛肉麵,吃得滿頭大汗,這才返迴旅館,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幹淨衣服,重新矯飾好妝容,取出示警旗放開禁製,這才和衣而臥。


    鬧鍾在淩晨四點半準時響起,許舒收了示警旗,從窗戶躍出,翻身下樓。


    十分鍾後,便趕到了林家鋪子,夜色幽深,碼頭一片死寂,隻有幾盞昏黃的氣死風燈亮著。


    等不過五分鍾,便有嘚嘚馬蹄聲,踏碎夜色。


    馬車直行到他身邊停下,在他出示了傳送票後,戴著鬥笠的車夫,打開了車廂。


    許舒上車時,車上已有兩人在座,這二人皆以厚重鬥篷遮麵。


    許舒在空位上坐下後,車門合上,馬蹄再度嘚嘚起來。


    死寂的車廂,無人說話,許舒知道大家各有禁忌,索性靠著車廂坐了,閉目養神。


    二十多分鍾後,馬車再度停下,車門打開,放入一抹天光,又有人登車而上。


    來人罩著一頂戴著紗網的鬥笠,上車後,也落座不言。


    馬車繼續發動,速度漸漸飆升,飆行個把多小時,車速才減緩。


    又行兩個多小時,耳畔漸漸有了鳥唱蟬鳴,再過三十分鍾,馬車終於停下。


    車門打開,一直“修閉口禪”的車夫終於開口,要四人下車,沿著標示牌前行。


    許舒送目打望,人已置身密林中,正前方正有一個木製標示牌,成色甚新。


    四人並不廢話,當即沿著標示牌行進,在山中兜兜轉轉,小兩個時辰,終於抵達終點,一處設在半山腰的青坪。


    許舒等人到時,青坪上已經立著十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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