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純怎麽都沒想到,安排好的計劃會出這樣的紕漏:“不一定。你不要忘了,夏清漓的變化有多大。我懷疑,此事跟夏夫人脫不了關係。”


    顧熙不明白怎麽又扯到夏夫人身上:“爹,夏夫人不管事多年。要不是夏雪鬆還寵著她,她在夏家是沒有立足之地的。”


    而看戲的夏清漓已是確定顧純要顧熙娶她,就是衝著朱氏去的。也就是說,顧純是多少知道點朱氏的情況的。


    這讓她的腦海中蹦出了一個念頭來,或許,她可以通過顧純來幫她好好教訓教訓朱氏。


    顧純用很失望的眼神看自己嫡子:“這些年,你光顧著和女人鬼混了嗎?一個女人若無男人的寵愛,能在府裏立足?能安穩的過日子?”


    “顧熙,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連這麽一點兒小事都看不穿,還在那沾沾自喜。”


    他對這個嫡子是報以厚望的,希望他能讓家族更上一層樓。可沒想到,顧熙連這麽一點兒小事也看不穿。


    顧熙並不認為自己有說錯,若夏夫人真得夏雪鬆的寵愛,用得著躲在佛堂裏?甚至連管家大權也落在了婉姨娘的手裏,還不敢和她正麵對上。


    “請爹原諒,是兒子的錯。”他誠懇的認錯,並轉移了話題:“爹,咱們是絕不能解除婚約的。有這婚約在,我就能娶到夏清漓了。”


    顧純背著手在屋裏來迴走動著:“此事,不急。夏清漓已是不好對付,又有夏夫人在幫她。若咱們再貿貿然的出手,容易落下話柄。”


    “這樣,你現在到夏家一趟,就說夏清柔設計嫁給了你,要夏雪鬆給個說法。切記,裝得憤怒一些,要嚴詞質問夏雪鬆,知道了嗎?”


    顧熙說了句“知道了”,便快步出了書房,直奔夏家而去。為了他的地位,他的世子之位,他必須要娶到夏清漓。


    夏清漓看了兩眼顧純,和顧景翰迴了他的院落。


    “這場戲是越發的好看了。”她自來熟的坐在椅子裏,唇角噙著一抹笑。


    顧景翰吩咐下人上茶點,對夏清漓說道:“你不迴去看戲?”


    夏清漓反問道:“我為什麽要迴去看戲?我可是出了這麽大的事哩。”


    顧景翰秒懂:“若你有方法,能直接弄死夏雪鬆幾人,你會直接弄死他們嗎?”


    “會啊。”夏清漓單手撐著頭,有些遺憾:“關鍵是沒方法。我不是沒想過,直接哢嚓了夏雪鬆幾人,可這樣我會成為嫌疑犯的,我可不願為了幾個人渣成為嫌疑犯。”


    她還挺喜歡這裏的生活的,雖說這裏沒有星際發達,沒有那些高科技,也沒有那麽方便。可這裏的空氣和環境好,她也不用管那麽多事,更不用整天想如何解決星際獸這些。


    很輕鬆。


    顧景翰挑了下眉:“我以為,你會為了報仇不顧一切。”


    夏清漓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了眼他:“我又不傻。”


    忽的,她眼神一亮,眉眼彎彎的笑著,“哎喲,哪裏來的小郎君?”


    一個陽光型,猶如模特身材的年輕男子端著茶點走了過來,瞬間吸引了夏清漓的注意。


    安順把茶點放好,準備退下時。


    被夏清漓一把拉住了手,她還摸了兩把:“小郎君,你不如跟我走,我保證會對你好的。”


    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麽顧景翰身邊會有這麽多長得好看的帥哥?難不成是,帥哥是相互吸引的?


    看到這一幕的顧景翰俊顏微黑,他端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冷冷的眸光落在夏清漓的那隻爪子上,這女人改為調戲他的小廝了!


    安順被摸得臉紅透了,他想要抽迴自己的手失敗了:“夏大小姐,請,請你自重!”


    夏清漓被逗得哈哈大笑:“瞧瞧你那害羞的樣子,真是可愛啊。剛我說的,你可答應?”


    調戲顧景翰沒調戲這人有趣,關鍵顧景翰太兇,動不動就對她喊打喊殺的,不像這個帥哥,害羞又無害。


    她決定了,要時常調戲調戲這帥哥,愉悅身心。


    “夏清漓!”顧景翰“嘭”的聲把茶杯放在小桌上,麵染薄怒:“請你不要調戲我的小廝,安順不是那些隨便的人。若你要調戲人,請到花街。”


    夏清漓切了聲:“顧二爺這話的意思是,安順隨便起來不是人?”她又摸了兩把安順的手,“安順呐,你看你主子的脾氣多暴躁,你還是跟著我好了,我保證不會對你發脾氣的,會好好對你的。”


    安順連脖子都紅透了,他欲哭無淚的向主子求救:“爺,救我!”


    救命啊!這裏有個女流氓!


    “夏清漓!!”顧景翰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調戲我及其身邊的人。你要隨便,請到花街隨便。”


    夏清漓沒搭理他,她摸了一把安順的臉:“夠滑,夠嫩。安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景翰強行扯開了她拉著安順的手,頓時不悅,“顧景翰,你幹什麽?我又沒調戲你,你生什麽氣?”


    顧景翰深吸幾口氣,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你調戲的,是我的小廝,你覺得我不該生氣嗎?還有,請你不要這麽隨便的調戲我身邊的人,他們不是隨便的人。”


    夏清漓斜了眼他,抬腳走了。


    顧景翰更氣了:“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要臉的女人?”


    “爺,”安順弱弱道:“夏大小姐看我的眼神一片清明,沒有絲毫不該有的眼神。估摸著,她就是口花花,並非是真要做什麽。”


    他是注意到的夏大小姐眼裏一片清明的,說是調戲,其實就是逗他玩。


    顧景翰愣了下:“你是說,她並非是真調戲?”


    安順點著頭嗯了聲:“可能是,夏大小姐就是逗奴才玩,看奴才的反應有趣,和那些調戲男子的女流氓是不同的。”


    顧景翰聞言,迴想夏清漓調戲他的種種。好像,似乎,她的眼神一直是一片清明,也沒真對他做過什麽。


    “夏清漓她……”


    安順撓了撓頭:“奴才覺得,夏大小姐像是在遊戲人間。她對除了報仇以外的事,都不太上心,應該說是怎麽自在開心怎麽來,也不在意世人的看法和議論,隻在意自己是否過得開心。”


    夏大小姐給他的感覺是這樣的。


    他還挺羨慕夏大小姐的,那麽自在那麽舒坦,想怎麽過就怎麽過,不在意世人的看法和議論。


    顧景翰眉心微蹙,他眸光微涼的看安順:“你怎麽這麽了解夏清漓?”


    “啊?”安順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奴才也不知道。可能是,第六感這樣告訴奴才的?”


    顧景翰是知道安順的第六感很準的:“也許,這是她表現出來的,為的是迷惑眾人。”


    他不相信,夏清漓是這樣一個女人。那女人是個心計很重,為了顧熙能做任何事。


    安順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麽,他知道要改變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看法很難,特別是像爺這樣對夏大小姐有偏見的,更是無法輕易改變看法。


    而夏清漓並未迴夏家,她在街上慢悠悠的轉著,等著夏雪鬆派人來找她。今日這場戲的重頭,是在夏家。


    轉著轉著,她聽到一聲怒喝。


    “給我往死裏揍!”


    夏清漓本是不想看熱鬧的,但想了想她現在無事可做,去看看熱鬧也好,便走了過去。


    她過去時,已是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百姓,她便問旁邊的一個大媽:“姐姐,請問下,這是發生了何事?”


    大媽是個很普通的婦人,被長得如此好看的夏清漓喚作姐姐,臉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哎喲,我給你說,是這樣的。”


    她指了下躺在地上挨打的少年,頗為憐惜,“他爹娘被人陷害做了印子錢的擔保,結果對方拿了錢就舉家跑了。要債的找不到對方,便來找他爹娘。”


    “誰知……”她輕歎了口氣,“他父母上吊自殺了,留下了這個孩子。才十五歲的孩子,哪裏拿得出上百兩的銀子,這些要債的就打罵他,說是要把他賣到那種地方,這孩子真是可憐。”


    被賣到那種地方的人,沒幾個能好好活著的,便是活著也會生不如死的。


    夏清漓看了眼被打得渾身是血的少年,淡淡的哦了聲:“是這樣啊。他父母還真是不負責,自己自盡了,留下了這麽一個孩子。”


    大媽一拍大腿:“可不是,誰不說這對父母心狠。你說你要自盡,帶著孩子啊,至少孩子不用遭這樣的罪。”


    她忽然來了句,“姑娘,你要不要救救他?這小子很會為人,和周圍人的關係都好,還很擅長打聽消息。”


    “要不是他家惹上的是放印子錢的,又是那麽大一筆錢,街坊鄰居是會幫他一把的。”


    街坊鄰居的日子都不好過,誰家都要養家糊口,沒誰能拿得出這麽大一筆錢來,最重要的是不敢招惹放印子錢的,這些人十分兇殘。


    夏清漓聽到擅長打聽消息幾個字,看少年的眼神微變:“姐姐,你不會為了救他,故意說這樣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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