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漓自是明白顧景翰為何如此厭惡她,她不躲不閃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一張俊美的臉有著不正常的白,他的眉眼線條英俊,整個人看著有些清瘦,然舉手投足之間是渾然天成的貴氣,令人不敢直視他那雙冷沉的黑眸。


    “二爺,我有辦法治好你的病,還能讓你自由行走,隻需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顧景翰眼神冷漠又不信任,嘴角噙著一抹諷刺的弧度:你有辦法治好我?就憑你這個廢物?嗬,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今日這女人的膽子倒是大,敢直視他了,之前見到他連話都說不清楚。


    夏清漓理了理自己迴家換的幹淨衣裳,自信又張揚地抬著頭:“我是個廢物,就沒資格治好二爺了嗎?”


    “還是說,二爺跟芸芸眾生一樣,是人雲亦雲的人?”


    顧景翰不欲廢話,凜聲道:“再不滾,把命留下!”


    夏清漓並不在意他的態度,換作是她,態度會比顧景翰更差的:“這樣,我送二爺一份禮物,你就會相信我能治好你了。”


    她輕瞥了一眼神色冷硬的男人,垂眸,袖中芊芊玉手驟然凝聚起木係異能,一把襲向他的嘴!


    然,一股威壓鋪麵而來。


    她瞬間收起異能,猛地抬頭,顧景翰眼神一凜。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身體騰空飛出去。


    夏清漓‘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砸在了一把椅子上。


    ‘哢嚓’一聲響,椅子四分五裂。


    還不等她站起來,便見顧景翰的隨從安逸帶著幾個暗衛提劍衝向了她,那模樣明顯是要置她於死地。


    夏清漓絲毫不慌,她單手撐地站了起來,掄起地上的木棍當武器,擋住了安逸的攻擊。


    再一個側身,她躲開了左側暗衛的攻擊,並一腳踢飛了麵前的暗衛。


    就在她再次躲開時,突然傳來了‘噗’的吐血聲,引得她下意識地看去——


    隻見,顧景翰的嘴角溢出絲絲的黑血,他一手緊握著輪椅扶手,另一隻手揪著胸前的衣裳,緊鎖的眉頭昭示著他在隱忍著極大的痛苦。


    “爺!”安逸見狀,哪裏還顧得上夏清漓,他飛奔到顧景翰的身旁:“爺!”


    他命暗衛去請孫太醫來,眼神兇狠地盯著夏清漓:“夏清漓,之前你換了爺的藥,害爺病重。這次,你又害爺吐血。假如爺有個什麽,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夏清漓心知這是她的一個機會,趕緊走過去要治療顧景翰。


    卻被幾個暗衛攔住了,安逸怒聲道:“夏清漓,要是你再靠近爺,我現在便剁碎了你!”


    自從那件事後,爺便隻能坐在輪椅上。要不是有太醫調理,還不知爺會變成什麽樣。


    “讓她滾!”顧景翰虛弱的說道。


    幾個暗衛立刻逼近夏清漓。


    夏清漓巧用身法,一個閃身出現在顧景翰的身旁。趁著顧景翰幾人還未出手前,飛快的把一團木係異能塞入了他的口中。


    就在這時,暗衛一劍向她看來,她鎮定地側身躲開,但她的餘光看見顧景翰再次吐出一大口黑血,整個人更虛弱了。


    她黑著臉,嘴角直抽抽,特麽的,她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殺,殺了她!”顧景翰用帕子捂住嘴,狠戾地下令。


    幾個暗衛不要命地攻向夏清漓。


    夏清漓是極為擅長近身搏鬥的,她一把奪過一個暗衛的利劍,抬手擋住了另一個暗衛的攻擊。


    “二爺,最多五息,你就會知道我剛做的事是為你好。”


    顧景翰咳出一口黑血,肅殺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既然你為顧熙做到這一步,那我便讓他陪著你一起死!”


    夏清漓閃身躲開暗衛的攻擊,落在了椅子上,她忽地來了句:“應該差不多了。”


    “住手!”顧景翰阻止了暗衛,他眼神晦暗地盯著夏清漓。


    剛剛,他感受到了一股溫和的生命力,慢慢地遊走在他的身體裏,並不斷滋補破敗的身體。


    仿若,疲憊的他泡在溫泉中,緩解了多年來的痛苦,舒服得他想呻吟出聲。


    然而,這生命力戛然而止。


    夏清漓看了眼退到顧景翰身旁的暗衛,眉眼彎彎地笑著道:“二爺你瞧,我就說了我能治好你,現在你要跟我談一談了嗎?”


    在這一刻,顧景翰驚覺眼前的女子大不一樣了。不再那般畏畏縮縮和膽小,現在的夏清漓張揚肆意又有勇有謀。


    “你可真是顧熙的一條好狗,他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他冷著臉嘲諷道。


    夏清漓順勢坐在椅子裏,她麵露嫌惡,還嗬嗬兩聲:“請你不要再提起那渣男,會惡心到我的。”


    顧景翰根本不相信她的話,認定她是為了顧熙才來的:“你剛給我吃的,是什麽?”


    那東西不像是藥丸或者藥丸,具體不清楚是什麽,一進入他的口腔便竄入身體裏了。


    夏清漓看似懶散散的坐在椅子裏,實則隨時能防禦或者攻擊,她的唇角噙著一抹笑:“治療你的好東西。”


    顧景翰懷疑是某種能在短時間內激發人潛能的毒藥,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善:“是嗎?”


    夏清漓知道他不會輕易相信,微微笑:“等會兒孫太醫來了,你就會知道我所說的是真還是假了。”


    恰在這時,孫太醫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二爺,你哪裏不舒服?”


    他沒注意到夏清漓,一進來便趕緊給顧景翰把脈:“二爺,你得好生養著,不要勞心勞力……咦?咦咦咦?”


    他用看稀罕物的眼神看顧景翰,還進行了望聞問切:“真是奇了怪了,奇了怪了!”


    顧景翰有所猜測,他深深地看了眼夏清漓,冷靜的問孫太醫:“孫太醫,我的情況如何?”


    孫太醫行了一禮,摸著下巴:“二爺,您體內的毒素少了些許,身體得到了一定的滋養,連你的氣色和精神頭好了不少。”


    “敢問二爺,是得到了什麽好藥方或者好藥材嗎?”


    他是最清楚二爺的身體情況的,這些年二爺的身體被那些毒折磨得很糟糕,可現在他體內的毒素少了些許,還得到了一定的恢複。


    顧景翰心道果然是夏清漓給他服用那東西的原因:“有任何問題嗎?”


    孫太醫搖頭表示沒有:“若能長期服用,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解了二爺所中的毒,更能調理好你破敗的身體。”


    顧景翰揮手讓安逸送孫太醫迴去。


    等孫太醫和安逸離開後,顧景翰轉動輪椅看向夏清漓,眸光難辨情緒:“交出你的藥丸,我幫顧熙一次。”


    夏清漓翻了個超大的白眼,皮笑肉不笑道:“我想嫁給你,不是要幫顧熙,懂了嗎?”


    顧景翰的眼神冷了下來,他已然明白顧熙的算計了:“就你?我嫌髒!”


    這些年顧熙及其父用了很多方法,試圖奪權,但全失敗了。現在,顧熙居然想讓夏清漓嫁給他,從而好算計他。


    “我這一身可是新衣裳,幹幹淨淨的。”夏清漓歪著頭笑。


    顧景翰的耐心快要消失了,他指著外麵:“滾!”


    夏清漓雙腿交疊靠著椅背,涼涼道:“二爺不想治好病嗎?恐怕,我是這世上唯一能治好你的人。”


    說到這裏,她加了一句:“除非你想死。”


    顧景翰沉默了一瞬,若能活,他也不想死。


    夏清漓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唯一的條件是嫁給你。婚後我不會幹涉你任何事,還會幫你治好身體,讓你夜夜當新郎。”


    顧景翰的嘴角浮起一絲冷意,深邃的黑眸中溢出厭惡:“除了這個條件,一切好談。”


    夏清漓忙著迴去收拾夏清柔,沒空多扯皮:“我勸二爺好好想想,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你的婚姻重要。”


    “若二爺在明日午時前不來找我,那我就當你不想請我給你治病。我先迴去了,希望你盡快來找我。”


    她揮了揮手,便出了顧家。


    顧景翰的心思百轉千迴,他卷指輕敲著輪椅扶手想這件事,連安逸何時迴來的也沒察覺到。


    “爺,您要請夏清漓為您治病嗎?”安逸懷疑又不安:“奴才從未聽說夏清漓學過醫術,她是被夏家故意養廢的,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


    誰都知道,夏家是故意養廢夏清漓這個嫡女的,是為了給夏清柔這個庶女鋪路。


    顧景翰也不相信,但他的感覺和孫太醫的診治是不會出錯的:“你查查夏清漓和顧熙,著重查查夏清漓。”


    安逸聞言,心頭微鬆:“奴才會查清楚的。”


    他倒要看看,這個夏清漓究竟是怎麽迴事。


    而夏清漓再次是大搖大擺地迴到夏家的,她一迴來,便直接到了夏清柔的院落。


    望著奢華中處處透著書香氣和優雅的院落,她麵露諷刺,原身作為嫡女,所住的院落可謂是十分寒酸,可夏清柔一個庶女住的院落卻如此張揚。


    丫鬟想要嗬斥夏清漓,卻在接觸到她那肅殺的眼神時,嚇得捂住嘴,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這個廢物大小姐怎麽變得這麽可怕了?


    夏清漓還未走進屋裏,便聽到了夏清柔悲傷又自責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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