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漓坐直身體,道,“楚王用不著來這一招,坐下來好好談就是了。”


    楚王確實沒想過真離開,就順勢重新坐下,“福安郡主願意談一談了?”


    “這得看楚王的誠意。”夏清漓說道。


    楚王明白的點頭,“我想知道福安郡主的身世。我知這很冒犯,但這對我很重要。”


    夏清漓沒藏著掖著,她的身世在月都不是秘密,任何家族都知道的。


    “我不知我的親生父母的是誰,我是被朱氏偷抱到夏家,當做她和夏雪鬆的女兒養大的。所以,我才會找朱氏幾人。”


    楚王看了眼沐景翰,對夏清漓說道,“福安郡主,想必攝政王跟你說過,朱氏曾到過我大寒朝的寒都,試圖勾引我皇兄。”


    “當時朱氏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她不知得了誰的幫助,好幾次對我皇兄的行蹤很了解,意圖用下作的手段設計我皇兄毀她清白,沒一次成功的。”


    夏清漓想了想這個時間點,這個時間點正是朱氏對外宣稱養病的時間。不得不說,朱氏為了能成為皇後是真不擇手段。


    “朱氏在寒都的那段時間,做了什麽?”


    楚王緩緩的搖著頭,“不太清楚。此事,我皇兄有在查,奈何暗中有人搞鬼,抹除了朱氏當年的蹤跡,一直沒查到。”


    夏清漓卷指輕敲著椅子扶手,“跟後宮那兩位妃嬪有關?”


    楚王沒否認,“從現有的情況來看,是這樣的。”


    他也不在意這是否為家醜,“當初,我皇兄不欲納妃子的,想跟皇嫂一生一世一雙人。奈何,當時皇兄剛登基,位置還不穩,不得不納了如妃和蘭妃。”


    “這兩位一個是武將之首的女兒,一個是文臣之首的女兒。在我皇兄納了這兩人後,局麵漸漸的穩定下來,這為他收攏大權打下了基礎。”


    然而,終究後宮是多了兩個妃嬪。否則,也不至於會出公主被偷抱走的事。


    夏清漓是知道如妃和蘭妃的娘家有多強大的,這也是為何當初大寒朝皇帝會納這兩個女人為妃的原因。


    “這就麻煩了。”


    楚王歎道,“是啊。先不說如妃和蘭妃的娘家如日中天,光是盤根錯節的關係,處理起來就問題重重。”


    “稍有不慎,就會出大問題的。”


    夏清漓微微笑,“楚王跟我和攝政王說這些,不知是何用意?”


    楚王摸了摸自己的頭,“我的目的很簡單,希望來日我離開大月朝時,福安郡主能到我大寒朝做客。”


    “有些事,得你親自到寒都了才能解決。”


    夏清漓還未開口,沐景翰已是一口拒絕了,“不行!”


    楚王笑了,“敢問,攝政王是以何身份來說這話的?”


    沐景翰眸光銳利的盯著他,“楚王又是以何身份來邀請清漓到大寒朝的?”


    “朋友啊。”楚王笑不達眼底,“我跟福安郡主有緣,因此邀請她到大寒朝做客。這無關兩國之間的事,單純是出於朋友的原因邀請。”


    “攝政王有何理由阻止?”


    他掰著手指頭數,“一你不是福安郡主的誰,無權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二你雖是攝政王,卻幹涉不了福安郡主的事。”


    就這樣一個男人,也敢妄想著娶福安郡主?


    做白日夢!


    沐景翰真的很討厭楚王,他看得出這男人是故意這樣說的。


    “楚王,福安郡主是我大月朝的郡主,無緣無故的是不會到大寒朝的。”


    楚王,“剛我不都說了嗎?以朋友的身份,邀請福安郡主到大寒朝做客。攝政王年紀輕輕的,怎麽就耳背呢?”


    “我建議你請太醫為你做做檢查,免得禍害了福安郡主。”


    沐景翰嗤一聲,“相比起來,楚王才是在禍害清漓。清漓並不是你的朋友,你少往你的臉上貼金。”


    夏清漓端著茶杯喝茶,這天氣真是好啊,適合針鋒相對。


    楚王用特嫌棄的眼神上下看沐景翰,“比起我來,攝政王更不要臉。前腳逼著福安郡主和你解除婚約,後腳就厚顏無恥的重新追求她。”


    “你當你是金疙瘩,無論你如何做,人家都會喜歡你嗎?”


    這戳到了沐景翰最痛最後悔的地方,他稍稍用力的抓著輪椅扶手,“至少我還有追求清漓的機會,而你……”


    楚王也不惱,笑眯眯道,“攝政王這話不對,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如若有一天確定了福安郡主的身世,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沐景翰的臉綠了,又不能真得罪了眼前的男人。這個男人,很有可能是清漓的叔叔,他不能得罪。


    “這可說不好,隻要清漓願意,誰都強迫不了她。”


    楚王一副你不懂,“有的事,不是福安郡主願意就行的。攝政王,你還太年輕,經曆的事不夠多。”


    “等你經曆了足夠多的事,你就會懂的。”


    沐景翰很想錘爛這人的臉,楚王讓他想起了藍家那幾個討厭的人。那幾個人在清漓的麵前,就是這副討厭的嘴臉。


    “福安郡主,”楚王笑容滿麵的看向夏清漓,“不知你意下如何?”


    夏清漓放下茶杯,疑惑道,“楚王指的是何事?”


    楚王再次發出邀請,“我想請福安郡主到大寒朝住一段時間。我想,你要查的事,在我大寒朝能很快查清楚的。”


    “我倒是想到……”夏清漓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沐景翰微急的聲音。


    “清漓!清漓,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到大寒朝去。”


    夏清漓淡淡的瞥向他,“瞧攝政王這話說的,我與你毫無關係,何來我丟下你一說?”


    沐景翰欲哭無淚,“之前的事咱們不提了……”


    “你說不提就不提嗎?”夏清漓打斷他的話。


    楚王十分讚同,“福安郡主說的是,哪有攝政王說不提就不提的。你相當於是,揍了人家一頓,說幾句話便要人家原諒你,怎麽可能。”


    沐景翰冷冷的看他一眼,“請你閉嘴!”


    楚王可不聽他的,在那扭來扭去,“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嗎?”


    “你是大月朝的攝政王,又不是我大寒朝的攝政王,我憑什麽聽你的。”


    夏清漓扶額,她怎麽覺得楚王跟個小孩子似的?


    沐景翰的胸口憋著一口氣,上不去又下不來,別提多難受了,“楚王,你要如何才肯罷休?”


    楚王笑了起來,“瞧攝政王這話說的,我哪裏敢對你做什麽。我可是在大月朝的地盤上,斷斷不敢胡來的。”


    “就是,我這人比較喜歡實話實說。要是有哪裏得罪了攝政王,還請你莫怪。”


    說著,他行了一禮。


    沐景翰更憋悶了,他看向夏清漓:“你幫他?”


    夏清漓一看便知這人要耍無賴了,頗為頭疼,“誰幫他了?你不要胡說。”


    沐景翰指著楚王,控訴夏清漓,“若不是你幫他,他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清漓,你對我好狠的心。”


    夏清漓啪的下拍在他頭上,“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沐景翰一秒恢複正常,“那你答應我,暫時不去大寒朝。”


    “你管得著嗎?”楚王懟道。


    沐景翰好想撕爛他這張嘴,“楚王,我和清漓說話,請你閉嘴。”


    楚王輕哼兩聲,“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嗎?好歹,我也是大寒朝的楚王,輪得到你大月朝的攝政王管嗎?”


    “行了!”夏清漓揉了揉發疼的耳朵,“你倆說說,你們兩個大男人跟個八婆似的在這裏爭吵,有意思嗎?”


    沐景翰和楚王看向對方,又不約而同的嫌棄偏開頭。


    “是挺沒意思的,誰讓攝政王說這樣的話。”楚王說道。


    沐景翰緊咬著後牙槽,不跟這人計較,“清漓,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在清漓麵前,他絕對不會再這樣的。


    夏清漓自是清楚沐景翰和楚王爭吵的原因是她,“我要做什麽,要不要去大寒朝,那是我的事,誰都無權管。”


    沐景翰和楚王點頭,“對對對。”


    夏清漓失去了說下去的興致,“事情就這樣了。”


    “那我就告辭了。”楚王這次是真的走了。


    夏清漓意外他會這麽幹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沐景翰,你有沒有覺得,楚王這麽幹脆的離開,有問題?”


    沐景翰是懂她的意思的,“楚王得到想得到的消息了,又不想惹你生氣,自然就離開了。”


    “接下來,他會傳信迴大寒朝的。咱們呐,隻需要等結果就好。”


    夏清漓了然,“原來如此。”


    “那行,我就不多打擾攝政王了。”


    沐景翰一把抓住她的手,哀哀怨怨道,“清漓,你當真對我這麽絕情嗎?”


    夏清漓糾正道,“請攝政王搞清楚一點,是你先對我絕情的。你都對我絕情了,我還不能對你絕情嗎?”


    沐景翰握著她的手,“清漓,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要是你不給我機會,我就一直煩你,煩到你給我機會為止。”


    夏清漓太了解這人的無賴和不要臉了,“你想我給你機會,卻擺出這副樣子來,是不是覺得你用這招,我就會給你機會?”


    沐景翰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我從來不敢有這樣的想法。清漓,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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