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翰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她,那模樣恨不得親手活剮了她:“很好!”


    “顧景翰!”夏清漓抓住他的手,提醒道,“她到底是太後,聖上的母親,此事交給聖上處理。”


    她太明白顧景翰的憤怒和痛苦了,想她在得知自己是被朱氏偷抱來的,那時候她也恨不得活剮了朱氏。


    顧景翰臉上的青筋都快蹦出來了,但他忍住了,“陛下!”


    “二哥放心,此事我不會留情的。”明宗用森寒的眸光望著太後,“傳朕旨意,太後無德,殘害麗妃遺骸,剝奪太後封號及其一切尊榮,從此關在宗人府,無召不得離開院落一步。”


    “陛下,你不能這樣對哀家!”太後要撲向明宗。


    被兩個大力太監用力的按在地上,任憑太後如何掙紮也沒用。


    “陛下,哀家是你的母後啊,你這樣讓世人和朝臣如何看你?”


    她努力了一輩子,奮鬥了一輩子,就是為了成為太後,為了死後能跟先帝合葬在一起的,不能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的。


    明宗居高臨下的冷冷俯視著她,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惡心的人,“朕會下罪己詔。另外,你去了後,朕不止不會讓你跟先帝合葬,還不會讓你葬在皇陵,隻會找個地方將你安葬,這是朕對你最後的容忍。”


    這番話,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竟是讓太後……不是,是讓童氏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明宗沒有絲毫同情或者動容,他吩咐王叢叢:“你親自帶著禁軍押送她到宗人府。交代宗人府看好她,不準任何人去探望,留意伺候的人。”


    王叢叢彎著腰應了聲“是”,便帶著昏迷的童氏下去了。


    夏清漓看著被拖走,毫無尊嚴的童氏,是一點兒不同情她。童氏這女人算得上是,將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人。


    童氏人生兩次輝煌的時候,一次是剛入宮得寵的時候,她沒學會低調發展,那麽高調,導致失寵。第二次是她兒子繼位,她卻做出了那些事,硬生生的將自己變成了這副樣子。


    她看向顧景翰,警告道:“你可不準私底下對童氏做什麽,知道嗎?”


    雖然童氏落到這步田地了,連太後也不是了,可到底她和聖上還有血緣關係。除非,童氏還要作死,那顧景翰再出手,聖上就不會有一句話了。


    顧景翰也明白這點,他緊咬著後牙槽,雙拳捏得哢哢哢直響,“我知道。”


    這三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裏蹦出來的。


    夏清漓輕歎了口氣,緩聲道,“我送你到皇陵,咱們給麗妃娘娘清理清理,再立個衣冠塚。等立好衣冠塚,你好生向麗妃娘娘道歉,我想麗妃娘娘會原諒你的。”


    她用眼神阻止了要說話的明宗,“陛下,你出來有段時間了,該迴宮了。”


    明宗也明白他不能出宮太久,他抽搐著,“二哥……”


    顧景翰知他想說什麽,擺擺手,“這事不怪陛下。正如夏清漓所說,那人到底是你的母親,你又得忙著前朝的事,哪兒知曉這些。”


    “若不是這次她自己說出來,我都不知我母妃遭遇了那樣的事。”


    明宗還是很歉意很自責,“當年,我就該聽父皇的,將她關起來。”


    “關不了多久的。”顧景翰說道。


    明宗如何不懂,那是他的母親,若一開始他就關著她,遲早也會放她出來的。


    “好了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夏清漓岔開了話題,“陛下,你快些迴去吧,不要再在宮外逗留了。”


    明宗張了張嘴,想再說點什麽,到底是沒說。


    他請了夏清漓好生照顧顧景翰,便帶著宮人和禁軍走了。


    夏清漓推著顧景翰往外走,她勸道:“放寬心,你這樣,麗妃娘娘在九泉之下不會放心的。”


    顧景翰的心緒平複不下來,恨意如一根帶刺的藤蔓,緊緊的纏著心髒,纏得心髒越來越疼。


    “夏清漓,我後悔沒有多關注點皇陵的情況。但凡我多關注了……”


    夏清漓伸手捂住他的嘴,“你比我清楚,要想害一個人,再嚴密的防守也是能得手的。”


    “好了好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修複好麗妃娘娘的陵墓。等修複好了,咱們再說其他的。”


    顧景翰低低的嗯了聲,仰頭望著天空,不知他是怎麽想的。


    夏清漓的眸光掠過他青筋直冒的手背,清楚這種事再怎麽勸也沒用。麗妃可是用命生下了顧景翰,死後卻遭遇了這樣的事,顧景翰怎能不恨。


    這種恨,不會伴隨著時間而消失,反倒會越來越恨。


    兩人坐馬車前往皇陵。


    另一邊。


    童氏被王叢叢帶著禁軍送到了宗人府。


    王叢叢特意交代了宗人府的宗令:“聖上特意交代了,不用對童氏多好,但要看緊她,不要讓任何人接觸童氏,伺候的也小心些,知道嗎?”


    宗令得知童氏犯的罪,驚呆了。想他在宗人府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無數犯法的皇親國戚,還是第一次見到童氏這種。


    這得多愚蠢,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王公公放心,我會辦好的。”他點頭哈腰。


    王叢叢又交代了幾句,留下童氏,帶著禁軍走了。


    宗令對童氏的態度不好不壞,他做了個請的姿勢,“童氏,走吧。你要記清楚你的身份,你已不是太後了,是一個被貶為庶民的童氏。”


    童氏從醒過來到現在,仍然暈乎乎的不敢相信現實。


    她努力奮鬥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當上了太後,正在一個個收拾仇人的時候,突然沒了太後之位,還被貶為庶民了。


    “哀家不相信這是真的!哀家要去找聖上問清楚。”她轉身就要往外走。


    宗令早就留意著的,在她有動作的第一時間,一把抓住了她,並讓禁軍按住她。


    “童氏,你不要掙紮了。你犯的是砍頭的大罪,若非你是聖上的母親,你以為你還有來宗人府的機會?”


    童氏可勁的掙紮著,“放開哀家!你們這些狗東西放開哀家!哀家要見聖上,哀家不相信聖上會這樣對哀家,哀家是他的母親啊!”


    宗令懶得多說,直接命禁軍將童氏關起來。


    到現在了,童氏還沒醒悟,以為靠著那點薄涼的親情能讓聖上改變主意,真是尊貴太久了。


    被關起來的童氏不停的拍打著門:“放哀家出去!放哀家出去!哀家是當朝太後,你們無權這樣對哀家,放哀家出去……”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不應該會是這樣的。


    按照她的預計,她會解決了顧二爺和所有的仇人,享受著尊貴的好日子,去世後跟先帝合葬,成為人人羨慕嫉妒的存在。


    可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為什麽會是這樣?”她順著屋門滑落在地上,喃喃自語,“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哀家不該變成這樣,該變成這樣的是顧二爺和夏清漓……”


    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想她努力了一輩子,奮鬥了一輩子,為就是能成為太後,去世後跟先帝合葬,可如今一切都沒了。


    “為什麽……”


    另一邊。


    夏清漓和顧景翰來到了皇陵,麗妃的陵墓。


    在先帝去世後,並未與麗妃合葬,這是麗妃臨終前的遺願,主要是不想因為合葬為自己兒子招惹來是非,也是她不想給先帝惹出麻煩。


    因著明宗派人來打過招唿,沒守衛會攔著夏清漓和顧景翰,兩人進入了麗妃陵墓裏。


    當顧景翰看到那如鬼屋般的情況,真真是恨不得剁碎了童氏。


    “不氣不氣,你不能生氣的。”夏清漓一見他的眼都紅了,趕緊寬慰道,“咱們收拾收拾這裏,還麗妃娘娘一個清淨。”


    顧景翰垂眸望著自己的雙腿,“在這種時候,我真的很希望自己不是給殘廢。”


    夏清漓蹲在他的麵前,輕聲細語道,“你不是殘廢,是暫時不能走路而已,是能治好的,我不準你這樣說自己。”


    顧景翰伸手抱住她,“夏清漓,謝謝你在這種時候陪著我。”


    夏清漓知他有多難受,輕拍著他的後背,“想哭就哭出來,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顧景翰把頭埋在她的脖間,微低的嗓音夾雜著絲絲的沙啞,“我不想哭,就是很難過。那是用命生下我的母親,可我卻沒保護好她,讓她在死後遭遇了如此慘的事。”


    “你說,我母妃會怪我嗎?”


    夏清漓不願意騙他,“我不知道,但我想,麗妃娘娘不會怪你的。她舍得用命生下你,又怎麽會因這點事怪你。”


    顧景翰抱著她的手收緊了兩分,“可我很怪我自己!這麽久的時間,為什麽我就一點兒沒發現呢?”


    夏清漓輕歎道,“誰也沒想到,童氏會如此喪心病狂,做出這樣的事來。”


    單從這點就能看出,童氏是一個心胸多狹隘,報複心多重,多惡毒的女人。


    都說,人死如燈滅,有仇有怨都隨著對方的死消散了,可童氏卻做出毀人遺骸的事來。


    顧景翰啞著嗓子,“我找不迴我母妃的遺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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