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下,看著那密密麻麻如同是蟻群半的敵軍南郭顏的臉上毫無表情,下一秒,就在那些人還準備要繼續揮動手中的鏟子時,突然有一道道撞破空氣的尖嘯聲傳來,緊接著便聽到自己這邊的武者們發出了一陣接一陣的慘嚎之聲,大量隻有一尺長的幽黑色箭矢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射入了他們的身體之中,那箭矢雖然不大,可威力卻著實不小,打在人身上的效果就跟十二點六毫米的狙擊·槍子彈差不多,隻見得一朵又一朵血花在陣法光壁外的空中綻開,伴隨著敵人的慘叫聲卻是讓這些防守的士兵們都快要陷入迷醉之中了!


    下一刻,一聲大喝將所有士兵都叫醒了過來:“預備,放!”一陣弓弦彈動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箭矢破空所帶起的尖嘯聲,城下的一眾武者卻是在經曆了一開始的慌張過後又都鎮定了下來,紛紛拿出盾牌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不過卻由於隊形的混亂防禦效果並不好,接二連三地有人中箭倒地,就在這時,一聲大喝從人群中傳了出來:“所有人都給我鎮定下來!”眾人聞言都知道這是他們的師團長下令了,眾人心下稍安,隻見得白光一閃,一名身穿雪白色狐裘的青年男子來到了隊伍的最前方,頭頂上懸浮著一口青銅小鼎,鼎身上有蒙蒙的青銅色光輝灑下將其籠罩在內,凡是射到那光輝之上的箭矢統統都被彈了開去。


    男子迎著那漫天飛來的箭矢暴雨一聲大吼,下一刻,一道強大的聖元波動自其身上散發了開來,就如同是擴散開來的陣法光罩一般,將那些箭矢都阻擋了下來,然而,隨著城頭上的一聲大喝,又有無數的箭矢暴射而來,男子不慌不忙,開口命令道:“前排所有人站成一條直線,盾牌斜向上舉,第二排的人也是一樣,所有的盾牌連接在一起,組成一道堅不可摧的牆壁,隊伍緩緩後退!”


    嘩嘩,眾人聞言立即照做,雖然動作不算整齊,不過好歹還是抵擋住了這一輪的箭矢攻擊,然而當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卻已經是退出了數百米的距離了,這時候,所有軍士都停下了腳步,一道道的命令從每一位師團長的口中傳達了下來,聲音傳遍全場,就連城頭上的防守軍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南郭顏聞言嘴角緩緩地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對著身邊新任的一名副將淡淡地下令道:“命令重靈符文炮給我轟,嗬嗬,現在他們可正是密集陣型啊,運氣好的話可以一次性幹掉他們好幾百萬人呐,告訴傅方勝,要是殺不掉對方三百萬以上他就不要來見本帥啦!”


    副將應了一聲便傳令去了,南郭顏這時候卻是低聲呢喃道:“南宮家究竟是怎麽樣培養出南宮綿寧這樣的一個廢物出來的,他就不好好地想一想,如此一座重要的大城,南宮家族難道就不會派融天境的強者鎮守嗎,嗬嗬,這裏的軍隊雖然隻有一億,可是麵對那五個億的敵軍我們難道就沒有一戰之力了嗎,兩三百年的時間了呀,我們的武者難道就沒有一點進步,嗬嗬,南宮綿寧,如此膽小如鼠的廢物,我就不相信南宮家族還會繼續的培養你,哼!”


    就在她這番話剛一說完,城頭上就響起了轟轟隆隆的炮擊聲,緊接著,就在聯軍那密集的軍陣之中一片連著一片爆炸聲響起,帶起了一團團巨大的火光,從城頭上看去,那場景又豈是一個壯觀能夠形容?一眾守衛軍情不自禁地發出了高亢的歡唿聲惹得對麵的敵人禁不住膽寒的同時又是一陣的咬牙切齒。


    齊嘯天看到這一切,臉色一瞬間就變得無比的難看,再看著對方那光芒暗淡的陣法光壁,一咬牙散發出了融天境巔峰強者的威勢,提氣大喝道:“所有人都給我全力衝鋒,攻破他們的大陣,有敢後退者殺無赦!”


    這一聲大喝壓過了戰場上的一切聲音,所有的聯軍士兵聞言也都是渾身一抖,因為這個齊嘯天在三界之中可是有著“冷血無情”這個雅號的,隻不過是猶豫了一秒,四個師團長便大聲地組織著自己的士兵再一次不要命地衝了過去,然而,這一次防守軍的排弩卻是更加的密集了,打在他們撐起的盾牌之上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不多時,一麵盾牌被那密集的箭雨給射爆了去,頓時,其後麵的那名士兵就變成了一隻刺蝟,這就仿佛是一個信號一般,一麵接一麵的盾牌被射爆,下一秒便是大量的士兵倒在了箭雨之下!


    然而,出乎南郭顏意料的是,就算是麵對那暴風驟雨般的箭矢攻擊,聯軍士兵都沒有選擇後退,反而是更加瘋狂地衝鋒了起來,有時候甚至是上萬人頂著護體聖元衝在前麵,為後麵的人創造更好的機會,城頭上,南郭顏見到對方這一副不要命的樣子都不禁錯愕了,有些難以理解的道:“這些家夥難道都是沒有思想、沒有畏懼之心的野獸嗎,麵對如此密集的攻擊,居然還這麽不要命地衝上來,難道是他們的那個主帥有什麽問題!”


    這一點還真就給她猜中了,齊嘯天在三界之中的名聲極大,不過這卻並不是什麽好名聲,蓋因其下手狠辣無情,凡是被他盯上的人不光會被其給殘忍地殺掉,就連那人的親人朋友都跑不掉,可是這家夥還偏偏修為極高,實力極強,背景極大,心眼極小,就算是雲天聖宗、法拉科蒂家族這樣的超一流勢力對他都十分的頭痛,數萬年來,他積累的兇威已經可以說是讓人談虎色變了,在如此情況下,他這一軍的武者又有誰敢不執行他的命令!


    終於,在丟下了數百萬的屍體之後,聯軍還是衝到了陣法光壁之前,也不廢話,掄起鏟子就照著那光壁開幹,這一下卻是將守城軍士全都看傻了,一時間都忘記了攻擊,南郭顏見狀禁不住眼睛一眯,提氣大喝道:“你們都在幹什麽,還不快攻擊,難道還要等著人家爬上城牆來將你們的腦袋全部都砍下來嗎!?”


    這一下算是將所有人都從失神狀態中給拉了迴來,頓時暴雨般的攻擊再度傾瀉而下,遠處,副將看著城頭上的排弩再一次運轉了起來,禁不住歎息道:“哎,對麵雖然是一個女將,可是那反應速度還真不是一般的男子能夠比得上的,可惜了,咱們這一下又要多死很多人了!”


    齊嘯天卻是冷笑道:“哼,沒什麽了不起的,隻不過是多死了幾百萬人而已,本帥原本就準備了兩億人來給她殺,我就怕她殺不完,嘿嘿,這個女人我喜歡,如果長相還過得去的話,本帥也就收下啦,日後可以盡情地為我所用!”


    在另一邊的幾名師團長卻是悄悄地瞥了這個家夥一眼,低下頭去,將眼中的不滿與殺意給掩藏了起來,然而,這些人卻在相互之間用眼神傳遞著某些信息,齊嘯天卻是沒有在乎身邊人的反應,隻是津津有味地看著前麵那如同是絞肉機一般的戰場,時不時地還發出幾道暢快的大笑聲。


    時間流逝,護城大陣的光壁已經暗淡到了極致,南郭顏在心中暗暗地歎了口氣道:“哎,為了趕走南宮綿寧我失算了,犧牲掉了護城大陣,這~~~值得嗎?”


    不過這樣的疑問卻也隻是在她的心裏一閃而逝,隨著轟隆一道爆響聲傳出,巔峰皇陣爆碎了開來,那一瞬間所產生的強風居然是將最近一公裏之內的所有人都給吹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後麵的人群之中,帶起了一片的哀嚎之聲!


    然而,處於後方眼看著自己的大軍死傷一片的齊嘯天卻是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高興,笑過了之後他提氣大喝道:“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師團,現在該你們上啦,前四的師團可以迴來修養了,準備好下一次攻擊一舉拿下建康城!”


    早已做好準備的四個師團立即就衝了出去,而折損大半的前四個師團則是一言不發地迴到了自己的位置開始休整了起來,直到這時候眾人才看清楚,足有兩億人的四個師團現在卻隻剩下了八千萬,而且還是個個帶傷,人人低迷,他們沒有一個人抬頭去看齊嘯天的所在,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


    獨孤城北部的山林上空,翠竹看著麵前的青年,臉上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再看看那青年身旁的一名黑袍人,她顫聲道:“東方靈聰,真是沒想到啊,我們之中的叛徒居然會是你,嗬嗬,堂堂東方家族的公子,宗門的頂梁柱家族,居然會有你這樣的叛徒,你說,背叛究竟對你有什麽好處?”


    東方靈聰聞言不禁麵容都扭曲了起來,他指著麵前的甜美女子喝道:“有什麽好處,哼他們可以賜予我更強大的力量,他們可以給予我最想要的東西,他們還可以讓我肆意地報複和玩弄東方靈韻那個臭婆娘,她算什麽東西,居然還敢打我,平時她在我頭上拉屎撒尿也就罷了,她居然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給我麵子,還叫我滾迴去,還要我經曆煉心陣與問心陣的痛苦,哼,她不過是一個賠錢貨,賤人,哼,我要把她狠狠地踩在腳下,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翠竹聞言禁不住小臉一陣發白,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東方靈聰,你個蠢豬,要說賜予你力量,在這曌煜界裏還有哪個勢力能比得上淩華宗,你不過是一個內門弟子,可是你得到的俸祿就連核心弟子都比不上,就這樣你居然還說自己得不到力量,哼,你也不問問自己的俸祿都去了哪裏,三百多歲的人啦居然才剛入礪元境,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難怪大夥都在背地裏說你是頭號的敗家子兒!”


    東方靈聰聞言卻是臉都被氣得發青了,他目光陰狠地盯著翠竹道:“我的俸祿都去了哪裏,你還不知道嗎?這麽多年了,我為了討你歡心,每一年都想方設法地去弄各種稀罕的玩意兒來送給你,可是你呢,好心當成驢肝肺,居然還在背地裏鄙視我,如果你早就答應我的話,又哪兒會有今天的這些事情,我的修為恐怕早就達到天極境了,那個女人又怎麽能騎到我的頭上!”


    翠竹聞言都快要被氣瘋了,她尖聲地叫道:“東方靈聰,你就是個十足的大混蛋,你第一次送我東西的時候我就明確地告訴了你,我對你沒興趣,讓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而且你的東西我根本就沒要,怎麽,難道你大公子送人東西別人就連拒絕都不行了嗎,哼,結果你轉手就拿著那個東西去送給了完勝城裏奇香閣的頭牌姑娘,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像你這樣的人要是沒有東方家族的背景,要是沒有師姐的照拂的話,恐怕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陰溝裏做老鼠呢,你居然還有臉整天吵著讓師姐將你提升為真傳弟子,笑話,就你那個資質,做個外門弟子都不夠格!”


    這一句話算是戳到了東方靈聰的痛處,他的眼睛就如同是蛤蟆一樣都快要鼓出了眼眶,唿吸也如同是發怒的金剛一般,嘴唇哆嗦了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最後隻是指著前方的翠竹嘶吼道:“拿下她,給我拿下她,我要讓她嚐遍世間最極致的痛苦,我要···我要···我······”


    他居然是被氣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不過他身旁的那個黑袍人卻是禁不住桀桀地怪笑了出來,開口衝翠竹道:“小丫頭,老夫奉勸你還是不要反抗的好,免得一會兒吃苦頭兒,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小模樣,應該是沒有經曆過什麽世態炎涼吧,桀桀,像你這樣的小妮子老夫最喜歡了!”


    眼看著那黑袍人一步一步地朝著自己走來,翠竹卻是沒有任何的驚惶,也沒有作出任何的動作,然而,這時候東方靈聰卻是在後麵大聲地喊道:“不要掉以輕心,她可不是那些大家族的嬌嬌女,別看她才百歲不到,可是這些年來死在她手上的聯軍強者可是不計其數,就算是天位境的強者也不在少數,你可別陰溝裏翻了船!”


    然而,前麵的兩人聽到他的這句話都在心裏暗暗地罵了一聲蠢貨,緊接著,他們竟然是同時朝著對方衝殺了過去,黑袍人的手上戴上了一副指虎,一拳就朝著迎麵衝來的小姑娘砸了過去,而翠竹則是拿出了一柄紅色的三棱長劍,舞動起了九朵血紅色的劍花罩向了對方的周身。


    黑袍人一聲獰笑,戲謔道:“桀桀,小丫頭,老夫我可不是你殺過的那些個天位境的渣渣,這樣的劍法對我沒用!”說話間,他竟然是看都沒有去看那九朵劍花,以直搗黃龍之勢毫無花俏的一拳直取中宮,若是小丫頭劍勢不變的話,就算那九朵劍花全都是真實攻擊,但是最多也就隻能給黑袍人造成一些不大不小的傷勢,然而自己卻要被這一拳給直接重創,這是以傷換傷的打法!


    遠處的東方靈聰見狀禁不住大驚,開口喊道:“我說你小心點,別把她打壞了,老子都還沒有享用過呢!”


    麵對對方的這一拳,翠竹的瞳孔也禁不住一縮,隨即又冷哼一聲,身形在空中一個急停,下一秒劍法收束當心一劃,一道腥紅色一尺大小凝實無比的血色彎月劍氣便朝著對手的腦袋激射而去,黑袍人見狀也禁不住心下大駭,他從這一道攻擊之上體會到了致命的威脅,若是還要一意孤行地去與對方一換一的話,那結果必然就是自己的腦袋被斬成兩半,而對方卻由於急停的緣故,頂多也就隻是被氣勁給衝擊一下,連受傷都不會!


    黑袍人暗道:“好高明的見識,這麽個不足百歲的小丫頭是怎麽有如此強的劍法的,不對,這樣的經驗並不是某一部劍法能夠教授的,而是在一次一次的實戰中總結的,又或者是得到了真正高人手把手的指點,在淩華宗有如此劍法造詣的人也就隻有那麽幾個,難道她是那幾個人的親傳弟子!”


    心中雖然這麽想,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黑袍人立即收迴了拳勢,身子朝著旁邊疾閃而去,與此同時另一隻拳頭也朝著那飛來的劍氣砸了過去,嘭~~一聲悶響傳蕩了開來,爆出了一團紅黑雙色的光團,黑袍人的身影更快地朝著一旁倒飛了過去,這一幕看得東方靈聰目瞪口呆,一時間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翠竹又冷哼了一聲,柳腰一擺化作了一道紅色的殘影朝著那黑袍人就追擊了過去,就在快要接近的時候,手腕擺動,又是九朵血紅色的劍花浮現了出來,籠罩住了敵人的全身,然而,就在這時,小丫頭的心中卻是一驚,她分明看到那黑袍人的眼中帶上了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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