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師兄的事情便交於馮家自行安排,等到下葬之時大家再去‘和陽山’吊唁即可。”東門圖直接給出了建議,頓了頓,其神色忽然變得凝重,再次沉聲道,


    “諸位師弟都不是目光短淺之人,想來也應該明白本宗即將麵臨的處境。其他方麵我也不會去要求和幹涉什麽,但有一點,希望大家能夠約束好各自的家族,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要考慮清楚,而且任何時候都不可越過底線,否則,一旦惹出什麽亂子,休怪我不講同門情意。”


    “東門師兄放心,我等還不至於老湖塗,輕重緩急還是分得清的。”


    “安師兄此言不錯,況且我等都已經是元嬰期修士,大道才是根本,其他方麵並不怎麽看重,自然也不會讓下麵那些小輩亂來的。”


    “……”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紛紛表態,這才令的東門圖滿意的點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隨即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可以暫時離開了。


    待得眾人散去大半,他卻忽然開口將墨居仁留下。


    見此,赤靈老祖三位也同樣腳步一頓,不約而同的望了過來。


    “兩位師弟和顧師妹不必擔心,我之所以留下墨師弟,隻是有些私事想要交代一番。”看到靈獸山一係三名元嬰長老的反應,東門圖不禁心中暗自抽搐,知道你們看重這小子,也沒必要敏感到這種程度吧?自己還能傷害他不成?


    “您老可是有什麽吩咐?”墨居仁目光微閃,尤其是看到不遠處同樣沒有離去的穀雙蒲時,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


    “並非你想的那樣。”東門圖微微搖頭,目光與穀雙蒲對視一眼,後者主動接過話題道,


    “其實讓墨師弟留下是我的意思,兩位師弟和顧師妹也不是外人,聽聽也無妨,不知大家可還記得當年墨師弟被幕蘭人伏擊的事情?”


    “穀長老不提,涵某差點就忘了還有這麽一檔子事情。記得當初還是你親自負責調查的,結果二十年過去了,始終沒有半點眉目。”涵卓率先開口,卻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半點喜色。一旁的赤靈老祖與顧瑩見此,頓時相互對視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說起來確實是穀某無能,用了這麽久的時間都沒有將真兇找出來。”盡管對方神色平靜,穀雙蒲卻依舊聽出了對方言語中的不快,稍顯愧疚的道了個不是,話鋒卻隨即一轉道,


    “好在上天有眼,事情總算有了轉機。就在不久之前,終於讓我找到了確鑿的證據,基本上能夠推斷出那出手之人的一些信息。”


    “竟有此事,還請穀長老告知詳情。”墨居仁心中冷笑,這是拖了太久,不得不作一番表示吧?臉上隨即浮現出一絲迫切。


    “事情是這樣的……”穀雙蒲也沒有遲疑,當即開始講述起來。


    不得不承認,對方在編故事方麵還是有些天賦的,一番繪聲繪色的講述,讓人挑不出絲毫破綻。


    講了這麽多,總結下來其實很簡單,就是機緣巧合抓到了一名幕蘭人在天南安插的奸細,在對其搜魂之後了解到當初伏擊事件的始末。


    “原來如此!”墨居仁頓時露出‘恍然’之色,隨即冷笑著說道,


    “如此說來,當初給幕蘭人透露消息的是合歡宗的人?”


    “沒錯。”穀雙蒲點點頭,手中更是光華一閃,顯出一枚玉簡,再次遞上前道,


    “這是那人記憶裏有關此事的詳細信息,我將其全部記錄在其中,墨師弟有時間可以查看一二。”


    “那名奸細呢?”涵卓忽然問道。


    “已經死了。”似是早就料到會被如此詢問,穀雙蒲絲毫不慌,臉上適時浮現出一絲無奈,


    “那人是個死士,察覺到暴露的一刻當即便自爆而亡,也幸虧我及時出手,這才僥幸得到了對方一部分殘魂,從而搜集出這些信息。”


    “那還真是不容易啊!”墨居仁一語雙關的迴了一句,也沒有立刻查看玉簡,而是直接將其收起後再次道,


    “為了我的這點小事勞煩穀長老這麽多年,這份情意我記下了。日後有什麽吩咐您老盡管開口,隻要力所能及,墨某必不會推辭。”


    該有的表示還是要有的,畢竟明麵上人家確實是‘二十多年如一日,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的‘真相’。剛剛講故事的時候,對方也是著重的強調了這一點的。


    這份情他領了,日後也必然要鄭重的‘迴報’迴去。


    “些許小事,墨師弟不必記在心上。”穀雙蒲嗬嗬一笑,又道,


    “倒是師弟你,都已經是太上長老了,不用還是那麽生分,直接喊我一聲師兄即可。”


    “這……好吧,那就多謝穀師兄了。”對方要演,墨居仁索性也隨了對方的意,感謝一聲再次提出了告辭。


    這一次東門圖並沒有再攔,隻是叮囑合歡宗非同小可,暫且不要輕易去‘報仇’,免得打蛇不死,反噬己身。


    墨居仁自然點頭應是,沒有再耽擱,隨即同涵卓幾人破空而去。


    “二十年未見,墨師弟竟然已經修煉到結丹巔峰,這提升的速度簡直難以置信,想來距離元嬰期也不遠了。”望著幾人消失的背影,穀雙蒲頓時露出羨慕之色。頓了頓,卻接著又道,


    “若我記得沒錯,他如今也才剛剛二百歲出頭吧?這麽年輕便即將踏足元嬰期,那未來的潛力實在無法想象,恐怕我禦靈宗沒有誰能夠比得上……”


    “墨師弟天資橫溢,對我禦靈宗也是好事。”東門圖心中一動,笑著道。


    “師兄所言甚是,所謂一代新人換舊人,待得墨師弟成長起來便能夠承擔更多的重任,屆時師兄也可以輕鬆一些。”


    “就怕墨師弟閑散慣了,不願意啊!”東門圖再次點頭,目光卻是微微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見此,穀雙蒲狹長的眸子裏同樣閃過一絲異光,轉瞬即逝,之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麽。


    ……


    青岩峰,一座高達千餘丈的巨峰,位於奇靈山脈西南區域。


    這裏便是墨居仁的新洞府所在,已經開辟了多年,直到數年前燕婉兮結丹之後方才同涵雲芝一同搬入。


    相比於原來的洞府,這裏不隻是靈氣濃度更高,整個洞府的規模也更加龐大。尤其是裏麵的格局,布置等等,可是花費了墨居仁不少的心思。


    唯一不好的一點是,家中女卷們都無法露麵,僅有他和涵雲芝兩人,未免有些冷清了。


    今天倒是例外,赤靈老祖,涵卓,以及顧瑩三人在墨居仁的邀請下一同前來做客。頓時,原本冷清的洞府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說起來也是你小子不對,既然開辟了洞府,怎麽不邀請我們過來坐坐?反正大家離的也不遠?”穿過防禦陣法,進入洞府中的涵卓忽然笑著‘斥責’道。


    “是我的疏忽,當然也是擔心打擾到大家的清修。”墨居仁也不反駁,連忙誠懇認錯。聽到此話,赤靈老祖同樣笑罵道,


    “你倒是貫會找借口,傳個訊而已,有什麽打擾的。”


    談笑之間,四人已經進入到大廳,映入眼簾是一座極為廣闊的空間,地麵全部由青玉鋪就,更建有噴泉,花壇,涼亭等等設施。


    每一處都極盡完美,所用材料更是價值不菲,令的置身其中的三人紛紛暗道,這小子不愧是天華樓主,真是太奢侈了。


    更讓三人震驚的還不止如此,而是這洞府之中隱藏的陣法,竟然將三人強大的神識徹底屏蔽在這大廳之內,更深入的區域絲毫感應不到分毫。


    “你這陣法不簡單啊!”赤靈老祖忽然想到了自家那寶貝徒兒。


    “您老猜的沒錯,這裏的陣法確實是出自辛姑娘之手。”墨居仁明白對方的意思,也沒有隱瞞,當即笑著迴道。


    “真是白疼這丫頭了,我這做師父的同樣有洞府,也沒見她多上心。”赤靈老祖有些吃味的埋怨一句。


    “這也不能怨她,不過是一套陣法而已,您老要是主動開口,她還能拒絕不成?甚至將洞府裏裏外外都作一番精心布置也沒問題。”墨居仁主動為辛如音開脫了一句。


    “還是算了,真要那麽做老夫也住不慣。”赤靈老祖直接搖頭,以他的身份想要什麽樣的豪華洞府沒有?隻是不喜歡而已。


    若非如此,昔日在靈獸山時,作為宗門唯一太上長老的他也不至於將自己的洞府弄得那般簡陋,跟個山間野洞也沒什麽區別。


    這純粹是個人喜好,與其他原因無關。


    說話之際,四人已經行至一處涼亭落座。


    至於涵雲芝,方才便已經提前一步返迴,此時卻帶著兩名侍女再次緩緩走出,各自端著托盤步調優雅的行至近前。


    “一時倉促也沒什麽好招待的,恰好洞府中還有些靈茶與靈果,還望老祖宗與師伯和師叔不要嫌棄怠慢。”


    “你這丫頭,大家都不是外人,說什麽見外話。”涵卓當即‘斥責’了一句,眼中卻透著毫不掩飾的笑意。


    目光不經意間看向那兩名侍女時,忽然怔了一下,一旁的兩人同樣有所察覺,不過,三人也隻是心生疑惑,並沒有過多詢問。


    “雲芝丫頭是越來越優秀了,有這樣的後人,不隻是涵師弟你的福氣,也是整個涵家的福氣啊!”赤靈老祖抿了一口茶水,直接笑著誇讚道。


    “何家的後輩也不差,師兄又何必妄自菲薄。”涵卓哈哈一笑,心中卻暢快之極。


    “要我說最幸運應該是墨師弟,有這樣的紅顏知己相知相伴才是真正的福氣。”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響起,正是顧瑩,稱唿方麵依舊是姐弟,並沒有因為先行突破元嬰期而有所改變。


    “師姐此言不假,此生能夠有雲芝相伴,確實是墨某幾世修來的福分。”墨居仁也不反駁,笑著附和道。


    聽得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赤裸裸的誇讚,原本就性格內向,極容易害羞的涵雲芝越發不好意思,雙頰通紅一片。


    站在那裏正有些不知所措,卻忽然感覺玉手被墨居仁握住,這才心下一鬆,隨即緊挨著對方緩緩落座。


    這次幾人能夠聚到一起實屬難得,再加上盡都來自靈獸山一脈,有太多的話題可以交流,包括眼下的形勢,各自家族的發展,以及宗門外來的走向等等。


    尤其是隨著玄元老祖的離世,東門圖時代的來臨,對於宗門而言是好是壞無法判斷,對於靈獸山一脈的勢力而言又會有什麽樣的影響,也不好說。


    幾人身為靈獸山一係的核心,任何一個決定都關係到身後是數十個大中小家族,無數族人的根本利益,容不得半點差池,必須要將一切考慮周全。


    幸好的是,己方如今的實力並不弱,算上墨居仁,元嬰期級別的戰力有四人,結丹期修士更是在這百餘年來不斷增加。


    這樣一股龐大的力量,更是因為墨居仁的緣故擰成一股繩,在禦靈宗並不多見,別人想要招惹和算計也得掂量掂量。


    接下來的日子裏,宗門難免會發生一些動蕩,主要是利益的爭奪。


    玄元老祖尚在時,馮家一門雙元嬰,強勢在所難免,占據的利益更是龐大。


    而如今隻剩下馮子淩一人,雖為元嬰初期修士,卻喜愛商業,在修行上荒廢良多,戰鬥力更是偏弱。


    這樣的前提下,主動退讓分出一部分利益是必然的,尤其是馮家在萬靈商盟的份額,那可是一筆恐怖的數字。


    這也是玄元老祖臨終時為何要特意交代馮子淩低調的原因,實在是他老人家早已看透了一切,急流勇退,明哲保身而已。


    同樣的,那些原本依附在馮家身後的諸多中小家族也不例外,雖不至於樹倒猢猻散,但割肉是免不了的。


    這麽一大塊肥肉沒人會不動心,畢竟除了幾名獨來獨往的長老之外,剩餘的元嬰期修士背後都有家族,族中有著無數的族人,都是要張口吃飯的,無論爭取到多少都是純賺。


    何家,涵家與顧家也同樣不例外,雖然各自的產業不少,卻並不意味著不缺資源。


    在場中也隻有墨居仁有足夠的底氣,甚至可以用富得流油來形容。


    而其他幾大家族固然通過天華樓得到不少利潤,再加上各自家族的產業所得,卻依舊無法滿足日益龐大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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