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中,墨居仁又陸續進入到其他幾座坊市中幾乎所有的店鋪,再次搜集到大量的珍惜材料。


    與此同時,也讓瓊華居的吳掌櫃幫忙,派人分別參加一些拍賣會,將他所需之物盡數拍得。


    收獲不言而喻,墨居仁大為滿意。


    不過眼下幾座坊市的潛力也幾乎到了極限,所差的隻有最後的大拍賣會,他自然也就暫時停了下來。


    也沒有歇著,而是開始搜集嶽華書院的相關資料。


    作為晉京城四大書院之一,嶽華書院不但曆史悠久,底蘊更是深厚,在整個儒門勢力中的影響力不可小覷。


    消息自然是不難打聽的,原本還想著找雲水齋的靈月仙子幫忙,既然葉傾雪那裏始終沒有迴應,他也懶得再去幹等。


    僅僅一天的功夫便已經將嶽華書院的信息摸得七七八八,尤其是書院的構成,以及背後做主的幾方大族。


    這其中,陸家算是比較特殊的一個。


    陸家最早的先祖名為陸仁,乃是嶽華書院三大創始人之一,陸家在書院的影響力自然不言而喻。


    然而任何家族都不可能真正的長盛不衰,陸家便是如此,數千年前曾發生過一場變故,導致陸家當時的數名頂級強者接連隕落。


    從那以後,陸家便沒落了,成了書院背後諸多家族中的三流角色,族中實力最強者也不過結丹期而已。


    大勢力之間的競爭是極為激烈的,無論是對外,還是對內。嶽華書院作為能夠在晉京城站穩腳跟的存在,自然也不會例外。


    為了資源的多寡,書院背後的各大家族從來都是互不相讓,而已經成了三流勢力的陸家,自然便成了競爭的失敗者。


    到如今,雖然依舊有著嶽華書院弟子的身份,還是因為陸家先祖曾經的餘蔭庇護,否則怕是這一點都保不住。


    “陸家……”某處茶樓,二層的雅間之中,墨居仁正獨自一人靠窗而坐,目光向著某處方向眺望,口中喃喃自語道。


    前方不遠處是一座比較奇特的宅院,修繕的都很不錯,但從一些細微處便可以感覺得到有些年頭了。


    宅院麵積不大,但此處的位置卻極好,算得上是真正的豪華地段,能夠在此安家立業,無一不是非富即貴之輩。


    這裏便是陸家先輩傳承下來的老宅,不過陸家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經舉家搬離晉京城,前往其他地方重新落腳。


    至於此處,則是當作一處別院保留著。


    這裏不隻是一座老宅,某種意義上是陸家昔日輝煌的象征。


    當然,宅子裏並沒有陸家的族人居住,隻留有一些凡俗的下人,平日裏時刻打理一番,免得因為空置而荒廢掉。


    墨居仁也是順帶著過來看上一眼,這一看不要緊,竟讓他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就在宅院後山,竟赫然有著一名少年在偷偷修煉,穿作打扮應該是仆人出身,但既然能夠修煉,定然是擁有靈根之輩。


    “有意思!”墨居仁轉動著手中的茶碗,若有所思起來。


    他的目的是為陸旭尋找傳承之人,既然要做,自然就不能敷衍。


    也不知這少年是不是陸家的血脈,資質如何,心性又如何?


    若三個條件都滿足,倒也不失為一個選擇之一。


    “前輩,您怎麽在這兒?”正思索間,耳邊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轉頭看去,赫然便是葉傾雪。


    對方身旁還有一人,是一名頭戴鬥笠,白紗遮麵的陌生女子,穿著一身月白道服,雖然看不清容貌,但無形中展露出來的氣質卻很獨特,有種清冷似仙的感覺。


    有些詫異的是,此女竟赫然有著元嬰初期的修為,而且法力陰寒至極,顯然是主修陰屬性的功法。


    女子也在打量著墨居仁,隻看了一眼,掩隱在白紗之下的星眸中便透出異樣之色。


    “是你這丫頭啊!”墨居仁微微一笑,幾天不見,葉傾雪倒是開朗了不少,不像之前,眉宇間總是帶著一絲化不開的愁緒。


    轉頭看向對方身旁的女子,再次問道:


    “這位是?”


    “這是我姑母……”葉傾雪正打算介紹,卻被身旁的女子抬手打斷,


    “貧道葉雲歌,見過這位道友。”


    “原來是葉仙子,失敬失敬。”墨居仁拱了拱手,接著道,


    “兩位若是不忙,上來喝杯茶如何?”


    “既是道友相邀,那妾身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葉雲歌微微點頭,隨後便拉著一臉詫異的葉傾雪進入茶樓。


    對於姑母葉雲歌,葉傾雪再了解不過了,屬於那種清冷到極致,也高傲到極致的性格,很少有人能夠入她的法眼。


    姑母自然有高傲的本錢,異靈根的資質,稀有的體質,容貌氣質更是一等一的,昔年曾名動京華,不知被多少男子魂牽夢繞。


    然而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上過一個,反而一心撲在修煉之上,成了一名苦修士。


    也正是有著如此堅定的道心,姑母才會以兩百餘年的時間便踏入元嬰期,如此速度放在整個大晉雖然算不得頂級,但卻絕對排在前列。


    姑母曾說過,大道長生才是一切,其他的皆是虛妄。


    因此,除了最為親近之人,她對於任何外人都不假以辭色,更別說這種答應別人共同品茶的事情了。


    直到進入雅間之中,葉傾雪都沒有反應過來,姑母究竟為何會答應那位前輩的邀請。


    莫非?


    下意識的掃過那位前輩的麵容,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但卻轉瞬即逝。


    自己完全是胡思亂想了,以姑母的性格,又怎麽可能會那般膚淺?


    此時的葉雲歌已經將頭上的鬥笠摘下,解開麵紗的一刻,顯露而出的赫然是一張如夢似幻的麵容。


    墨居仁不得不承認,此女確實生得極美,氣質更是清冷出塵。然而,對於早已閱盡天下絕色的他而言,也隻是驚豔了瞬間便恢複如常。


    如此表現自然瞞不過葉雲歌的眼睛,眸子裏不禁閃過一絲意外,看向前者的目光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小店簡陋,怠慢了兩位,不過此處茶樓的靈茶倒是不錯,葉道友不妨嚐嚐看。”墨居仁抬手示意兩人落座,微笑著說道。


    “翠玉樓雖小,但靈茶品質在整個晉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何來怠慢之說。”葉雲歌微微搖頭,正在此時,掌櫃的突然進入雅間,再次端來了一壺特殊的靈茶,上麵的茶具更無一不是精品。


    墨居仁瞬間明白了什麽,眼中不禁透出意味深長的目光,掌櫃的似有所覺,連忙訕訕一笑,隨即轉身離去。


    “貧道以前在晉京城生活過不短的時間,與這翠玉樓的東家認識,自然也是這裏的常客。至於這靈茶,算是對方特意為我準備的,並非店家刻意怠慢道友。”葉雲歌顯然似有所覺,不緊不慢的隨口解釋了一句。


    一杯茶水而已,墨居仁自然不會真的因此和店家去計較什麽,聽到對方的解釋也沒有在意。


    “聽道友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的修士,不知……”寒暄過後,葉雲歌忽然明眸一閃,試探著問道。


    “墨某來自海外。”墨居仁看了對方一眼。


    “原來是海外修士,難怪。”葉雲歌頓時恍然,也不再試探,話鋒一轉道,


    “之前聽雪兒說起過一些,道友似乎打算拜訪雲水齋靈月仙子?”


    “確有此事,不過始終沒有迴應。”墨居仁也不否認,心中更是有些好奇,對方為何突然提及此事。


    “這件事是有原因的。”葉雲歌點點頭,隨即看向葉傾雪,後者連忙解釋道,


    “前輩有所不知,返迴晉京的第二天我便去往雲水齋尋找師父,隻是她老人家依舊在閉關,也不知何時才能出來。


    原本也是打算派人去通知您,隻是家父突然遭了一些變故,以至於晚輩方寸大亂,這才有所疏忽。”


    “令尊出事了?”墨居仁神色微訝。


    “勞煩前輩記掛,確實出了點事,不過已經解決了。”葉傾雪輕點臻首,目光更是下意識的向著身旁的姑母望了一眼。


    “解決了就好,至於靈月齋主,本來墨某也是可見可不見,倒也無需在意。”


    “墨道友可是有什麽事情?貧道自問在這晉京城中還有些影響力,應該可以幫的上忙?”


    “隻是一件小事,倒也不用勞煩了。”墨居仁微微搖頭,直接拒絕了對方的好意。之前在關寧府時,也是因為孔誠的推薦,這才考慮此來與那位雲水齋主見上一麵。


    如今陸家猶在,想要打聽消息,並且找出一位合適的後輩繼承陸旭的衣缽還不是輕而易舉,又何必再欠人情?


    況且此事保密些更好,尤其眼前的兩女都是皇族之人,讓她們參與進來未必是好事。


    葉雲歌如何聽不出對方話語中的疏離感,顯然對於自己,亦或者說是皇族是有著戒備的。


    心中不禁一歎,卻也無可奈何。


    “道友此來京都,可是打算參加大拍賣會?”


    “確實有這樣的計劃。”墨居仁點點頭,心中卻忽然一動,


    “聽聞晉京拍賣會共有兩場,一明一暗,而想要參加暗處的地下交易會必須要經過熟人介紹才行,可是真的?”


    “確有此事。”葉雲歌明眸一亮,


    “墨道友也無需擔心,貧道此次歸來也是要參加此次拍賣會的,屆時便作為道友的引薦人如何?”


    “你身為皇族中人,不會有什麽影響吧?”


    “隻是一次拍賣會而已,又能有什麽影響,道友盡管放心便是。”葉雲歌嫣然一笑,再次肯定道。


    “如此,那便多謝了。”墨居仁本就是隨口一問,有什麽影響他才不在乎,既然對方滿口答應,他自然樂得如此。


    隻是讓他有些想不通的是,此女從一見麵開始,言語之中似乎便帶著一絲‘親近’,究竟是什麽原因?


    雙方顯然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對方這麽做絕不可能是無的放矢。


    難不成聽到他來自海外,想要拉攏?


    這不是沒有可能,畢竟葉家正在為大事做準備,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一個來自海外,與正魔兩道沒有任何瓜葛的存在是最好的目標。


    當然這也隻是猜測,是與不是還不好說。


    ……


    “姑母,你方才為何?”皇城某處,安平王府,剛剛返迴的葉傾雪忍了太久,終於忍不住低聲問道。


    “好奇心太重可是容易吃虧的。”葉雲歌纖手一抬,在對方額頭處輕輕點了一記,這才語重心長的解釋,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至於是什麽,你現在還小,可沒有資格知曉。”


    “這麽重要啊!”對方這麽一說,葉傾雪便明白了,自然也很是聰明的沒有繼續追問。不過卻忽然想到了什麽,狡黠一笑道,


    “方才姑母對墨前輩那般親近,我還以為您終於是心動了呢,想要給我找一位姑父?”


    “嗯?”葉雲歌微微一怔便反應過來,白紗之下的麵容瞬間一紅,隨即一把揪住對方的耳朵氣急敗壞道,


    “你這死丫頭,平日裏看著穩重端莊,不曾想骨子裏和你妹妹沒什麽區別,甚至比她還要不著調,連姑母的玩笑也敢開?”


    “姑母饒命,我錯了。”


    “真的知道錯了?”


    “真的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再敢這麽調皮,便罰你抄寫《皇族女訓》一萬遍。”


    “啊!”聽到這個懲罰,葉傾雪仿佛被勾起了久遠的迴憶,瞬間被嚇得麵無人色,連忙再次做出保證,絕不會再犯了。


    “知道怕就好。”葉雲歌冷哼一聲,眸子裏卻隱含笑意,哪有半點真的生氣?


    若非雙方足夠親近,感情也好,對方一介築基期的小丫頭哪裏敢和她開玩笑?


    玩鬧過後,葉雲歌收起了笑容,神色鄭重道:


    “你父親雖然無礙了,但事情還沒有完全解決,尤其是那幕後之人,我雖然知道是誰,卻也拿對方沒有辦法。”


    “是肅王府的那位?”提到自己的父親,葉傾雪頓時神色一冷。


    “你這丫頭倒也不笨,想來對方此次暗算你父親的真正原因,你也應該能猜到一二吧?”葉雲歌點點頭,再次問道。


    “是因為柔兒?”葉傾雪目中寒光一閃。


    “沒錯,就是柔兒。”葉雲歌歎了口氣,


    “那丫頭擁有傳說中的‘風鸞之體’,與那人的體質正好相符合,他自然忍不住生出想法。


    若你父親是真正的葉家血脈也就罷了,上麵的幾位長老會直接幹預,但偏偏不是,如此一來,上麵的想法就不一樣了。”


    “即便不是葉家的血脈,他就敢如此肆無忌憚,罔顧人倫嗎?”葉傾雪眼中滿是憤恨,同時也痛恨自己的弱小。


    “這便是修行界,弱肉強食才是真理,隻要能夠變強,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葉雲歌歎了口氣,隨即將對方摟在懷中,


    “好了,這些你也不用擔心,有姑母在,不會有事的。之後便安心修煉吧,隻有自己強大了,才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運。”


    “姑母放心,我一定會的。”


    ……


    夜色降臨,皇城某處偏僻的花園之內,一位方臉修士正獨自一人負手而立在涼亭中,望著半空皎潔的月光若有所思著什麽。


    驀地,一陣腳步聲忽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沉思,轉頭看去,卻是一位身著道服,眉目如畫的絕色女子。


    “雲歌丫頭,你怎麽來了,莫非恆陽那臭小子又去找你弟弟麻煩了?”方臉修士眉頭一皺,隨即問道。


    “並非二叔想的那樣,我此來是有另外的事。”葉雲歌微微搖頭。


    “另外的事?”方臉修士神色稍緩。


    “是關於十年前那位招攬到族中的外族強者,我今天在外麵見到一位海外修士……”葉雲歌也不耽擱,當即開始小聲解釋起來。


    “容貌幾乎一樣,你確定?”聽完之後,方臉修士頓時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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