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來到第二天。


    整個白天慕蘭大營都很平靜,令的九國盟一方紛紛猜測,應該是那慕蘭神師受傷不輕,今天甚至是明天或許都不會在攻城了。


    然而,也隻是剛剛到了傍晚,急促的鍾聲便再次響起。


    天色有些昏暗。


    此時的闐天城外,墨居仁與魏無涯懸浮在半空,望著前方再熟悉不過的兩名慕蘭神師,盡都露出驚訝之色。


    昨天確實沒有重創對方,但僅僅一天多的功夫便恢複如初,也著實有些出乎二人的意料。


    更無語的是,天色都要黑了,卻選擇此刻再次開啟攻城大戰,這是半點喘息的機會都不想給己方留啊!


    “畢道友麵色紅潤,氣息穩定,看來是真的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今天都這麽晚了,貴族還要再次掀起戰爭,未免有些不合時宜吧?”目光在矮子神師身上打量一陣,魏無涯冷笑著說道。


    “昨日匆匆結束,實在有些不盡興,既然已經無礙,自然迫不及待想要同兩位道友再次較量一番的。”仲神師嗬嗬一笑,絲毫沒有生氣,目光更是向著身旁的畢神師掃了一眼,後者同樣點點頭,徑直看向墨居仁,


    “墨道友實力非凡,心智手段更是驚人,畢某萬分佩服。昨日敗於閣下之手,我輸的心服口服,不過卻並不甘心,今日定要再次討教一二。”


    “奉陪到底。”慕蘭人的計劃已定,不可能更改的,墨居仁自然也懶得多說一句,隨後便率先向著某處方向破空而去。


    他的離開,其他三人也緊隨其後,與此同時,下方的攻城大戰也再次開啟。


    與昨日不同,這一次大戰整整持續了兩天兩夜都沒有停下,慘烈程度提升了數倍不止。


    那畢神師吸取了上次失敗的教訓,此次大戰直接改變了策略,不求取勝,隻求拖延。


    仲神師也是一樣的想法,隻要能夠將天南兩名元嬰後期戰力拖住,攻城之戰便可順利進行,憑借著己方整體實力的優勢,攻破闐天城指日可待。


    九國盟一方明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兩天的時間死傷者無數,也幸虧支援的修士陸續到達,這才鬆了口氣。


    但眼下前來支援的,大部分還是九國盟自己的力量,另外三大勢力的修士想要趕到依舊需要時間。


    對於慕蘭人的目的,墨居仁看的一清二楚,但即便如此,他也依舊沒有動用全部的底牌,否則畢神師怕是要再度失敗,甚至被重創。


    之所以如此,原因也很簡單,就是為了低調。


    如今的他已經足夠高調,可謂名震天南,然而凡事過猶不及,展露出實力固然能夠震懾敵人,獲得無數的利益,卻也會因此而刺痛到無數人的神經,對他的提防越發強烈。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選擇適當的收斂就顯得尤為必要,尤其是類似於五行敕令這般超出理解的殺手鐧,更不能輕易示人。


    他要防備的不隻是慕蘭人,更有天南一方的勢力。


    當然,除了這些,還有另外的原因。


    作為了解命運線的存在,他很清楚,慕蘭人算不得真正的威脅,真正可怕的反而是草原另一端的突兀人。


    這才是整個天南的大敵,而慕蘭人不過是‘喪家之犬’罷了,被後者不斷擠壓生存空間,這才不得已冒險舉族入侵,算是孤注一擲了。


    知道了這些,自然也就不能真正和慕蘭人撕破臉,畢竟日後還是要打交道的。


    還是那句話,凡俗世界的江湖也好,強大的修仙界也罷,從來不隻是單純的打打殺殺,人情世故,利益得失都需要考量。


    墨居仁從來都是謹慎的,費力不討好的蠢事他可不會去做。也是因此,明知慕蘭兩位神師的打算,他也不去挑破,而是選擇配合。


    真正著急的反而是魏無涯,對方同樣看得出慕蘭人的目的,卻偏偏無可奈何。而此刻的戰場之上,死傷的大部分都是九國盟的力量,讓他如何不急?


    然而急也沒辦法,他被仲神師死死纏住,也不清楚墨居仁還有更加恐怖的底牌,隻能接受現實。


    事實上他已經很感謝墨居仁了,若非對方的出現,僅憑他自己孤身一人麵對強敵,那情形他都不敢想象。況且對方還帶了三名元嬰期強者助戰,對防守闐天城功不可沒。


    眼下唯一能做的隻有盡力堅持,等到三大勢力的大批支援到來,屆時闐天城的危機方可迎刃而解。


    “轟……”隨著一聲震天巨響,畢神師直接被一記驚雷印擊中,直接倒飛出十餘丈。


    這一擊威力可不低,畢神師隻感覺氣血翻騰,麵色都有些蒼白。已經足夠小心了,卻還是被對方抓住空子,讓他鬱悶不已。


    正打算再次反擊,耳邊卻忽然響起一道傳音,眸子裏頓時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喜色,轉瞬即逝。


    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而是繼續不動聲色的操控一件銀色巨錘法寶攻擊。然而,身處對麵半空的墨居仁卻心中一動。


    就在方才,他竟然感應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法力波動,很陌生,卻也很強大,是元嬰後期修士無疑。


    對方顯然不清楚已經被他察覺到,此刻正在悄無聲息的向著他所在的位置靠近。


    至於目的,不言而喻。


    他同樣不動聲色,卻暗自做起了準備。


    沒過多久,就在雙方戰鬥處在最關鍵的時刻,墨居仁主動露出一絲‘破綻’。


    這自然令的畢神師興奮不已,總算有了報複的機會,一道銀輝閃過,巨錘法寶直接向著對方當頭砸下。


    ‘失算’的墨居仁來不及反應,隻得倉促舉起雙臂阻擋,隨著一聲恐怖的巨響,其整個身體便在那巨錘可怕的力量下徑直向著某處地麵極速墜落。


    地底之下,一道身著錦袍的魁梧大漢恰好看到了這一幕。本來還想著如何找到恰當的時機出手,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是主動送上門來了,眼看著對方越來越近,沒有絲毫遲疑,當即化作一道青虹破土而出,一隻手掌攜帶著詭異的黑紅色光華,向著對方背心按去。


    這是他此次過來特意準備的殺手鐧之一,不隻是威力極強,更蘊含著恐怖的劇毒,隻要被擊中,對方即便不死也得褪層皮。


    然而,就在他以為即將得手之際,對方竟突然身形一晃消失在了視線中。


    攻擊自然落在了空處,也令的錦袍大漢有些措手不及。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再次憑空浮現。


    “不好……”錦袍大漢總算有所明悟,自己上當了,對方早就察覺到他的到來,方才一係列的應對都是故意的,真正的目的便是誘他出手。


    離得那麽近,他自然放棄了遠程偷襲,改為近身攻擊,尤其他本身在煉體一道極有建樹,這反而再次落入了對方的圈套。


    真是一環套一環,對方的心機屬實可怖。更可怕的還有對方的手段,竟然可以瞬間隱入空間,這可不是隱蔽身形,否則不可能躲過他的攻擊。


    然而想的再明白也晚了,此時的雙方之間隻有約莫三尺的距離,太近了,想要躲避都來不及。


    對方早有準備,不給他絲毫反應的機會,如閃電般直接揮拳而出,帶著恐怖的氣勢徑直攻向他胸口處。


    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在煉體一道的淺薄,和眼前之人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


    那拳頭中蘊含的神力簡直可怕,竟直接打出了音爆之聲,落在胸口的霎那,隻感覺仿佛被一座大山撞到,整個人向著地麵急速落下。


    “轟……”隨著一陣沉悶的巨響,錦袍大漢直接被轟入到地底十餘丈之深。由於太過突然,根本來不及防禦,隻能憑借事先穿戴的一件頂級寶甲防身。


    但即便如此,力量的傳導也使得他肉身遭受重創,經脈多處斷裂,五髒六腑劇痛不已。


    更為可怕的是,對方的攻擊中還帶著極致的冰寒,此刻正在沿著胸口處向周身極速蔓延。


    “極寒火焰!”錦袍大漢麵色一變,也顧不得身體的疼痛,連忙化作一道青光極速遁向畢神師所在的半空。與此同時,其手中更是浮現出一枚藍色圓缽,竟直接將正在蔓延的藍冰收入其中。


    “咦!”墨居仁微微詫異,連忙心念一動,那一縷乾藍冰焰便立刻從圓缽中掙紮離開,被他收入體內。


    方才的一係列偷襲,反擊,說來話長,其實也不過是轉瞬的功夫。


    畢神師甚至都沒有迴過神來,己方的隊友便已經從完好無損變成身受重傷,而且看情況,比之上一次的自己可要嚴重多了。


    “田師弟,你怎麽樣?”畢神師臉色難看的問道。


    “還好!”錦袍大漢麵色蒼白,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迴道,與此同時,其手中更是浮現出一隻玉瓶,倒出一枚詭異的血色丹丸,直接將其吞了下去。


    也不知那丹丸是何種頂級的靈藥,其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紅潤起來,氣息也變得穩定,仿佛比之方才還要好。


    然而畢神師卻認得那血丹是何物,不過是治標不治本,強行透支生機將傷勢壓製罷了。


    “墨樓主心機之深,田某佩服。”服下了丹藥,錦袍大漢當即拱了拱手,偷襲不成反遭算計,對方一係列的手段,時機都拿捏的恰到好處,讓他不得不服氣。


    然而,服歸服,吃了這麽大的虧,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尤其眼前之人還和他有一樁仇怨未了,他可是記恨多年了。


    眼下機會難得,兩名神師聯手,就不信拿不下對方。


    “看道友的年紀,應該不是慕蘭三大神師之一,難不成是剛剛突破的?”墨居仁心中一動,微笑著問道。


    “田某確實剛剛突破沒幾年。”錦袍大漢冷笑一聲,倒也沒有隱瞞,口中隨即光華一閃,飛出一件晶瑩的五色彩輪,接著道,


    “方才一時大意,這才吃了點虧,之後田某將全力以赴,也希望墨道友不吝賜教。”


    “恐怕不隻是你一個人吧!”墨居仁冷笑出聲,很顯然,這是打算二對一了。


    “墨樓主實力強橫,田某自認不是對手,更何況還受了傷,和畢兄一同聯手也是逼不得已,還望閣下不要介意才是。”錦袍大漢毫不在意的嗬嗬一笑,神色卻驟然一變,接著道,


    “況且你我之間還有一樁舊怨,今日時機合適,正好一並了結。”


    “舊怨!”墨居仁微微詫異,


    “墨某與閣下第一次相見,何來的恩怨?”


    “墨樓主果然是貴人多忘事,昔日曾在胥國誅殺我田家子弟的事情早就不記得了。”錦袍大漢冷哼一聲,直接給出了提醒。


    聽到此話,墨居仁瞬間便想到了一個人,正是昔日在胥國時被慕蘭兩名上師偷襲一事。其中一人為禦龍老者,而另一個似乎確實姓田,沒想到竟然是錦袍大漢的族人。


    “原來是他!”墨居仁冷笑一聲,當即嘲諷道,


    “昔日墨某也隻是結丹期修士,你慕蘭人派出兩名上師不遠萬裏深入天南埋伏我一個後輩,之後技不如人被反殺,卻要怪墨某,還要不要臉?”


    “是非對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田家最優秀的子弟死在了你的手裏,此仇若是不報,田某又如何對得起族人?”錦袍大漢絲毫不以為恥的迴道。


    “說得好,說的太好了!”墨居仁忽然笑了,笑得燦爛之極,仿佛遇到了什麽天大的喜事一般,然而,其心中的殺意卻瞬間提升到極致。


    既然如此不明事理,不依不饒,那他也不再顧忌了,不給對方一點深刻的教訓,豈非顯得他好欺負?


    剛剛突破到後期的神師嗎?用你來立威倒也正好合適。


    “墨某殺了你田家的人,此仇確實不能不報,那就來吧,也讓我看看閣下的手段,能否配得上慕蘭第四神師?”


    “能否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的。”錦袍大漢一聲冷喝,周身隨之輕輕一晃,竟有一道青色身影分離而出,其形態與本體一模一樣,唯獨周身被青光所覆蓋,麵容耀眼刺目。


    兩道身影對視一眼,隨後閃現分開自兩處,與另一處的畢神師成三角之勢,將墨居仁圍困在其中。


    一人雙手掐訣,青色光華彌漫,另一人則直接祭出手中五色彩輪,化作一片五色彩霞向著墨居仁激射而去。


    另一處半空,畢神師眸子裏不禁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快。


    了解到墨居仁實力的他早就改變了想法,拖住對方即可,給另一處戰場爭取時間,完全沒必要做的太過極端。


    他很清楚,到了這個層次,想要徹底滅殺幾乎是不可能的,尤其墨居仁如此可怕的怪物,一旦打蛇不死,將後患無窮。


    他與對方雖然幾度交手,那也隻是‘各為其族’,戰場交鋒而已,私下裏並沒有什麽仇怨的,也不想和如此可怕的存在結下解不開的大仇。


    那太過得不償失了,可現在卻是被錦袍大漢強拉著與對方決戰,屬實讓他不舒服。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不能真的拒絕,隻得同樣選擇出手,驅使半空的銀色巨錘再次攻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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