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將軍?”那清泉般的聲音,此刻聽起來,讓予弦不自覺的心慌。求書網.qiushu</a>這種感覺,他二十多年來也沒感受過。


    予弦再迴頭時,正好對上一雙清冽幽深的冷眸。


    樓辰又仔細觀察了一遍麵前的人,難怪她會覺得予弦之前身上爆發出的殺伐之氣很是熟悉,現在細想起來,確實和夙家幾位將軍叔叔身上的氣勢很像,果然都是將門之後。


    澹台家年輕一代中,能稱之為將軍的可沒幾個。身上有這等氣勢,能讓湛無心忌憚,還手握十萬重兵的,就隻有一人了,澹台家的長子――澹台儒閔。


    這個名字樓辰並不陌生,因為在夙家的時候,偶爾能夠聽到。說起來,夙素是夙家這一代中的長女,在夙家變態的重女輕男觀念中,夙素絕對是夙家年輕一代的第一人。所以,不時的也會有人拿她和澹台儒閔比上一比。結果不用說,在夙家人眼裏,素素要比澹台儒閔好一百倍。


    當然,樓辰是一個極度護短的人,在她心裏,素素自然也比眼前的人要可愛一千倍。


    隻是想到身材嬌小、心思狡黠的素素與眼前這位殺伐決斷、霸氣冷酷的澹台儒閔站在一起比較,樓辰就覺得莫名的喜感。


    樓辰腦子裏想著這種好笑的畫麵,奈何她麵癱,看在予弦的眼裏,就是麵無表情。


    “我……”猜想著樓辰是否因為自己的隱瞞而生氣,予弦想解釋,說出一個字後,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隻能閉上嘴,冷著臉站在原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生氣的那個人是他。


    樓辰基本上確定了他的身份,嘴上自然不會傻到問他是不是澹台儒閔,以免暴露自己。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實在不可能因為一句“澹台將軍”便知道他的名諱的。


    靳衍痕也不動聲色地看著予弦,澹台這個姓氏,在燎越幾乎無人不知,原來便猜到予弦不是普通人,想不到不僅是世家公子,還是手握重兵的將軍。


    靳衍痕嘴角勾了勾,心中除了壓著一絲鬱悶之外,倒沒有別的想法。還是那句話,優秀的人那麽多,實在嫉妒不完呢。


    靳衍痕收迴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轉頭看向身旁的樓辰,說道:“方如輝和曲大小姐還在煉藥房,我們過去看看吧。”


    “嗯。”樓辰也擔心方如輝和曲凝雙,兩人朝著煉藥房的方向跑去。


    予弦看著那兩道遠去的聲音,心裏有些不舒服,樓辰剛才的反應,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求書網.qiushu</a>她剛才看他的眼神中,好像並沒有怒火,應該是沒生氣吧。


    予弦不懂為什麽自己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會覺得氣悶。予弦眉頭緊皺,壓下胸口那股煩躁,追著樓辰的身影跟了過去。


    離煉藥房還有些距離,三人已經聽到裏麵傳來打鬥之聲。沒有多想,三人便躍進了院牆,加入了這場纏鬥。


    院內,八個人將白須老者、方如輝和曲凝雙圍在中間,方如輝不會武功,曲凝雙和白須老者以二對八,很是吃力,但是樓辰和予弦的加入,直接逆轉了局勢。畢竟杏林閣隻是醫藥世家,看家護院的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是他們兩人的對手。


    好在二人下手都不重,八人隻是被打翻在地,性命無憂。


    傷得比較輕的兩人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瞪著白須老者,怒道:“王長老,您這是串通外人,謀奪杏林閣的珍奇靈藥!”


    王友之心中尷尬,不過這時候是絕對不能承認的,隨即怒喝一聲:“混賬!”


    成功把兩人震懾之後,才指著方如輝說道:“這位是前閣主方子彥的兒子,方如輝!本來就是杏林閣之人,哪裏是什麽外人!而且我帶他們來,也不過是為了找一味藥材,又哪裏是謀奪珍奇靈藥!”


    方如輝也知道,現在不是反駁的時候,隻是冷著臉站在原地。


    幾人都是年輕之輩,哪裏知道誰是前閣主,但是說話的,畢竟是閣中長老,他們不知內情也不敢反駁,再說他們也打不過……


    煉藥房這般大的動靜,不久之後必定還有人圍過來,他們武藝不高,卻可能用毒。靳衍痕心思迴轉,朝著幾人走過去,扶起幾個傷勢較重的白衣男子,笑道:“你們不相信,可以把你們的閣主請過來啊。”


    幾人對看了一眼,最後派出傷勢最輕的男子前往無人居請閣主,其他的都留在煉藥房看住他們。


    靳衍痕神色輕鬆,一點也不擔心,此刻方子亦早就和那個女子離開杏林閣了,雖然不知道他們與予弦之間有什麽恩怨,幾人之前跑了,今晚肯定是不會迴來的。再說,女子身上的“毒”,也要十二個時辰之後才會解。


    靳衍痕現在關心的,是方如輝得手了沒有。


    走到方如輝身邊,靳衍痕低聲問道:“如何?”


    方如輝嘴角微微彎了彎,然後點了點頭,靳衍痕便知道答案了。他拿到了避毒珠,也找到了玉露。


    相較於兩人的默契,曲凝雙就直接得多了,她衝到樓辰麵前,左看右看,又盯著她手中的藏鋒好了好久,才將信將疑地問道:“樓辰,真的是你?”


    樓辰直接收了軟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別開了眼。


    那副看白癡一樣的冰冷神情,卻換得曲凝雙哈哈大笑了起來,“果然是你。”


    過去報信的人迴來得很快,在幾名白衣人的注視之下,麵有難色,小聲說道:“閣主不知所蹤。”


    幾人臉色一僵,就在他們不知如何處理的時候,兩名與王友之打扮相似的白須老者,帶著十幾人衝進了院內。小院瞬時間,變得擁擠了起來。


    守在院內的幾人鬆了一口氣,連忙行禮道:“章長老,陸長老。”


    王友之看到兩人,倒沒有什麽驚慌之色,隻是沉默地站在方如輝身邊。


    那名姓陸的長老,看清方如輝的長相後,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是子彥的兒子?”


    方如輝看了他一眼,並未迴答,陸長老也不在意,隻是歎了一句:“果然很像。”


    章長老臉色並不好,可沒興趣感慨,一雙利眼盯著方如輝,質問道:“你夜闖杏林閣,想要幹什麽?奪閣主之位嗎?”


    方如輝毫不畏縮,與他對視,冷聲說道:“我來杏林閣,並不是為了閣主之位。”


    章長老顯然不信,哼道:“那你來幹什麽?還衝著煉藥房而來。”


    “靳衍痕是我的好友,他身中奇毒,需要玉露才能治療,我們本來是要過來換藥的。奈何,方子亦硬要我們治好梅勾月,她先天不足,根本不可能痊愈。爹曾經說過,方家人可不受以藥換藥所限,獲取煉藥房中的藥物,那麽我今日來取藥便也不算壞了規矩。”


    章長老張了張嘴,在這點上,他確實不能反駁,但是轉念一想,便又立刻怒道:“話雖如此,你也不能私闖煉藥房。你若想迴杏林閣,可以先取得閣主同意,入了杏林閣,才可進煉藥房去藥,你這樣私闖入內,成何體統。”


    章長老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十幾名白衣人已將拔出手中上劍,直指方如輝。


    “昨日貴閣閣主和我說,杏林閣沒有玉露,要我等三日,原來……杏林閣有藥。”


    在這樣劍拔弩張的時刻,一聲冷酷的聲音暮然響起,眾人皆是心驚。


    章長老之前的目光隻放在方如輝身上,竟沒發現,陰影處,居然還站著一名男子。看清男子的臉,章長老臉色驟變,連忙朝身後的人揮揮手,讓他們收了長劍,才磕磕巴巴地迴道:“這……肯定是有所誤會、誤會!”


    別人不知道予弦的身份,章長老是知道的。這些年來,他也算閣主的親信,這予弦公子,可是澹台家的長公子,江湖中人,就算在強大,也不可能與朝廷作對。更何況,這裏是陵城,十萬守衛軍就駐紮在不遠處,若是真的惹惱了澹台儒閔,他隻需派三千精兵猛將,就能將杏林閣夷為平地。


    章長老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朝著予弦微微拱了拱手,說道:“閣主不在,老夫不知道具體的情況。這玉露予弦公子就先拿迴去吧,若是不夠,老夫再想辦法。明日閣主迴來了,必定給公子一個交代。”


    說完,章長老立刻朝身邊的男子使了個眼色,男子機靈地衝進煉藥房內,雖然被裏麵的滿室狼藉所驚,此刻也管不了這麽多。


    男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兩瓶玉露,這算是方如輝搜刮過後的漏網之魚。


    男子將玉露送到予弦麵前,看到他接過了那兩個小瓶,章長老才鬆了一口氣,心裏暗暗盤算起來。按照杏林閣的規矩,方家子孫,誰有本事誰就能當閣主,當年方子亦還不是用了卑鄙手段,才除了方子彥,坐上閣主之位。想不到方子彥的兒子竟有這手段,得到了澹台家的支持,反正方子亦現在也不知所蹤,他也沒必要為了他得罪澹台家,誰當閣主對於他來說,都沒什麽區別,為今之計,還是先穩住幾人再說。


    心中有了計較,章長老對方如輝幾人的態度,也溫和了許多,笑道:“幾位想必也累了,不如先迴去休息,有什麽事,不妨明日再議。”


    老者是看著予弦說的,迴答的確是靳衍痕。“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方如輝和曲凝雙顯然是聽靳衍痕的,予弦留在杏林閣,是因為樓辰,樓辰也沒有異議,他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麽。於是,一群人就這般大搖大擺地出了煉藥房,迴了白鶴居。


    剛走到白鶴居門口,予弦加快了兩步,走到樓辰身側,將兩瓶玉露遞了過去,“給你。”


    樓辰也沒客氣,立刻接了過去,說道:“勞煩澹台將軍了,明日我會將閻王草給你的。”


    予弦第一次覺得澹台將軍四個字,聽起來是如此刺耳,“你還是叫我予弦吧。至於閻王草,不用了,今晚的相助,就當是還昨晚的人情吧。”


    昨晚的人情?靳衍痕狹長的眸微眯,看來昨晚發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想起昨晚的事,樓辰那張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也忍不住黑了下來。


    ------題外話------


    明晚告訴你,昨晚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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