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靈熟悉了玉穆園所有角落之後,去的越來越多的是匯逐的丹房。


    在那裏,匯逐有許多古今藏書。這幾年那丹房匯逐已經不常去了,反倒是如今桔靈常常在那裏一呆就是一天,潛心閱讀。


    匯逐對桔靈鑽進丹房便不再出來也無甚異議,特別是在發現桔靈對丹藥的學習進行的很快之後。畢竟,如果桔靈在這方麵有天才,那將來也是個可以利用之處。


    桔靈的確學得很快。漸漸地她看遍了所有的藏書,許多書還是匯逐收集起來但沒有精力鑽研的,現在桔靈都啃過了。


    有天翻到一本很舊的書,裏麵講述的是各種奇門遁術,包括如何采陰補陽和渡陽補陰。桔靈本身被匯逐如此索取不斷,對這種法術十分厭惡,本想放下不看,忽然從裏麵飄出幾張紙來,她撿起來一看,竟然是華香寺的女住持織泰的手跡。這信簽都已經發黃了,說明年代已經久遠,也許匯逐早已忘記了這信簽的存在,它們才得以保存下來。


    桔靈把這寫滿了蠅頭小字的信讀了若幹遍,忽然從那字裏行間讀出了一個秘密:那織泰也曾經是個頗有前途的法師,但為了愛情,她把自己的法力渡給了匯逐!匯逐得到了她的法力,卻說服她自入空門為尼,原因是織泰年齡大他太多,他不合適娶她為妻。


    桔靈心道:難怪匯逐能自由出入華香寺,原來織泰是他相好的。而匯逐能將桔靈托付給織泰照料,可見匯逐對織泰的信任;或者說,可見知泰對匯逐的忠心耿耿!


    再仔細看下去,桔靈看見織泰感謝匯逐為她渡陽補陰。


    桔靈的手顫抖起來。織泰看起來風韻尤在,根本不象一個已經四十歲的人,原因竟是如此。匯逐果然善於籠絡女人!最悲莫過美人遲暮。他為織泰留住芳華,織泰自然相信匯逐仍是對她有情義的,也才會心甘情願替他看管他手中另一個獵物──桔靈。


    隻是匯逐和織泰從何時開始有交集的?從這信裏看,兩人的瓜葛竟從匯逐十七歲就開始。那樣一個俊美的少年為了追求法術和地位竟不惜用肉體去做交換?想來都讓她惡心!


    桔靈的心冷笑起來:桔靈啊桔靈!看你一顆癡心放在了怎樣的一個人身上!你的一切都被他掠奪了,最終你不過也和織泰、疏涯一樣,是他手心裏的一顆棋子,隻除了和旁人想比,你被他掠奪得更幹淨、更徹底而已……


    桔靈跌坐在地上,無聲大笑起來,笑到最後笑出了眼淚,信簽灑了一地。從此她的愛情都被埋藏進墳墓,花飛花落的美好少女時光都如吹沙般散去,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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