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薑晚最先注意到薑曉的不對勁,趕緊衝過去想要扶住薑曉,但她太矮了,薑曉直直倒下去,簡直像要將她砸扁一樣,三郎站在桌子的另一麵,根本來不及。


    周舉人眼疾手快,一把將人給拽住,但又覺得於禮不合,想鬆手,又怕把人給跌壞。


    好在三郎及時繞過桌子,從他手裏把薑曉接過去,跟薑晚一把,把薑曉扶到簷下的椅子上坐著。


    三郎想也不想就擼了袖子去掐薑曉的人中,薑晚則趁機給薑曉輸了一波異能。


    薑曉很快就頂著印了個指甲蓋的人中醒了過來,再看那畫像時,依舊忍不住淚崩。


    周舉人見她哭成這樣,便道:“看樣子是畫得八九不離十了。”


    薑晚嘴角抽了抽,“那就麻煩先生把這畫多畫幾張,我們好拿去張貼到各處。”


    周舉人卻道:“靠我一個人,能畫幾張?你們倒不如拿著這畫去找那些擅雕刻的,把這畫刻下來,迴頭再刻板上刷上墨,往紙上一按,多少畫印不出來?”


    薑晚眼睛一亮,對啊,這個法子她怎麽沒想到!


    “多謝先生!”


    “對了先生,這畫,你收多少銀子?”


    周舉人看了看薑曉那可憐的樣子,擺了擺手:“就當我練手了。”


    不收銀子?


    薑晚立馬便道:“謝謝先生,先生大氣,先生告辭!”


    說完,她便拉著薑曉急匆匆地跑了。


    周舉人沒好氣地道:“這丫頭咋這麽財迷?”


    三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想替薑曉解釋,但周舉人卻並沒有要聽的意思,而是邁步到了桂花樹前,看著那滿樹飄香的桂花,眼裏閃過一抹思念,淡淡道:“十一年了啊……”


    說罷,他轉身走到案前,提筆迅速地在紙上畫了起來。


    很快,一個清麗的女子便躍然紙上。


    三郎識得,那是周舉人早逝的妻子。


    看周舉人畫得那般快,那般熟練,便知道這畫他不知道畫了多少遍了,和三郎之前看過的那些畫像一般無二。


    是要多思念一個人,才會將她的眉目刻入骨子裏啊。


    三郎被這份深情打動,忍不住輕聲說道:“先生,節哀。”


    周舉人卻似自言自語一般道:“為何我總覺得畫不出她真正模樣的十之一二呢?到底是我忘了她原本的模樣,還是從來沒有畫像過?”


    這個問題,三郎答不上來。


    周舉人也沒有想要得到答案,隻將桌上的畫像收起來拿進屋裏,妥善地放了起來。


    在他放置畫像的櫃子裏,這樣的畫像,足有一尺之高,每一張的人物背景都不同,神態也不同,但五官卻是一致。


    薑晚拉著薑曉,找到了縣裏的雕刻師父,給了十兩銀子,要求對方用最快的速度,把這畫像雕出來,並在畫像下加了一行字:張小寶,建州人氏,時年三歲,於蘇寧府城外望陵鎮山中被好心人救走,望知道其下落者提供有效線索,重酬白銀五十兩。親自送人迴來,酬金白銀一百兩。


    最下麵,薑晚把自家的地址刻了上去。


    她也不怕會有人冒充,畢竟現在交通不便,想騙人,成本高著呢。就算堯縣本地的人想來行騙,也得掂量掂量小山村那幾百口子人。


    雕刻畫板需要好幾日,雕刻師傅收了銀子,便讓姐妹倆迴家等著。


    迴家路上,薑曉一直緊緊拉著薑晚的手不放,“晚晩,謝謝你。”


    “姐,跟我說什麽謝謝,小寶那也是我外甥,我也想早點找到他。相信這個法子用上,過了不多久,就能有小寶的消息了。”


    薑曉抹了把眼淚,語氣堅定地道:“你說的沒錯,咱們很快就會找到他了。”


    迴到家,陳月芝正在和王紅葉一起洗尿布,見姐妹兩到家,忙洗淨了手過來問道:“可畫出來了?”


    薑曉笑著點頭:“畫出來了,周先生畫得和小寶幾乎一模一樣,有了那個畫像,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小寶了。”


    在父母跟前,薑曉總是裝得很堅強。


    陳月芝也不點破她,笑著道:“那就好,大妞,你去陪著阿蘿說說話,她一個人悶在屋子裏也怪無聊的,我們年紀大了跟她也說不到一塊兒去。”


    其實她是想給薑曉找點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


    當娘的人哪會不知道找不到孩子時的那種心急和焦慮,有些心思點破了隻會更讓人難受,所以隻能用這種法子讓薑曉好受點。


    薑曉聽話地點頭,迴房洗了手換了衣服,這才去了蘇氏的屋裏。


    等她進了屋,陳月芝才把薑晚拉到一旁仔細詢問,“這個法子真的能有用?”


    薑晚點頭,“這是最有效的法子了,咱們找小寶無異是大海撈針,隻有讓帶走小寶的人知道咱們在找他,並且給的酬勞足夠打動人心,自然會主動把小寶送來的。”


    陳月芝眼神裏也多了幾分期望,“最好是能盡快找到小寶,你姐整天強顏歡笑的樣子,看著讓人心裏揪得難受。天殺的張家,真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薑晚也是這個想法,“一定能的,我已經讓老神仙幫忙了,再加上這些畫像,隻要小寶還活著,就肯定能找到。”


    轉過天來,便是蘇氏孩子的洗三之日。


    蘇氏的女兒,是薑家第三代的第一個孩子,薑攀和陳月芝則想了一宿,才把大名給起了出來,薑瑤。小名就叫瑤瑤,好記。


    洗三這天,村裏人都來送了紅雞蛋,程夫人因為剛診出有孕,自然不便親自前來參加洗三禮,但卻讓自己身邊最信任的湯嬤嬤親自跑了一趟,給瑤瑤送了一塊純金的長命鎖。


    薑晚也得了一塊,照程夫人的說法是,給薑晚補的。


    這……也能補?


    薑晚哭笑不得,但還是開開心心地把長命鎖給收了起來。


    過了四五日,雕刻師傅就把刻板給送了過來,薑曉立刻拿了墨過來,在刻板上刷了一層墨,再將刻板按在印上,再揭開,小寶的畫像就印在了紙上,跟周舉人的畫基本沒什麽差別。


    薑晚很滿意,送走雕刻師傅之後,便跟薑曉一起在院子裏忙活了起來。


    她負責往刻板上刷墨和揭開印好的圖紙,薑曉負責抱著刻板往紙上印,姐妹二人配合著,一下午就印了幾百張出來。


    “姐,差不多了,先印這些吧,這些貼完了,咱們再接著印。”


    她發現薑曉累得胳膊都抬不動了,那刻板可不輕,一整塊木頭,十多斤重,抱著印一下午,真不是個輕省活。


    但薑曉卻咬牙堅持著,“咱們先把這些紙印完吧,我沒事,不累。”


    多印一張,找到小寶就多一分希望,她哪裏舍得放棄這些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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