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舟很不想理她,但這種身不動能,口不能言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於是他隻好用力地眨了兩下眼睛,表示自己願意配合。


    薑晚覺得他還挺好溝通的,於是假裝在他喉嚨邊上點了兩下,實際上是用異能恢複了他聲帶的功能。


    顧沉舟隻覺得一直發緊的嗓子猛然一鬆。


    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會點穴?”


    薑晚麵不改色地道:“會一點皮毛。”


    顧沉舟接著問道:“我師父去哪兒了?他走的時候可有給你留下解藥?”


    薑晚有些驚訝,“你知道?”


    “當然知道。”


    顧沉舟深吸了一口氣,“小丫頭,你趕緊給我把這軟筋丸給解了,我必須趕緊去找我師父。”


    薑晚搖頭:“不可能。”


    顧沉舟急了:“小丫頭,你趕緊給我解開,我必須去找我師父。”


    薑晚伸手一根手指搖了搖,“你猜你師父為啥讓我給你下藥?小哥哥,安心躺著吧,你師父都沒有把握的事情,你再去了,不是上趕著給對方送人頭嗎?”


    “沒有你在那兒礙手礙腳,你師父說不定還能多兩分把握。”


    這話太紮心了,顧沉舟被紮得狠狠一窒。


    薑晚替笑眯眯地道:“你就安心躺著吧,你師父走的時候,隻給了我藥,可沒給我解藥,估計就是怕我經不住你哀求給你解了毒。”


    “聽你師父的安排,如果你師父能平安迴來,那就皆大歡喜。如果他迴不來,你就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將來幫他們找迴場子。”


    顧沉舟眼眶一紅,把頭轉到一邊。


    哦,不,他的頭轉不動,隻能把眼珠子轉到一邊。


    薑晚看他那倔強的樣子,心裏有那麽兩分同情。


    這孩子才十歲,身上背負著不知多大的仇恨,如今唯一親近的師父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迴來,換作是誰都接受不了的。


    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想開些,改變不了的事情,就試著去接受,然後努力強大自己,等將來有了能力,再一一討迴來。”


    顧沉舟聲音有些發悶,“便是殺光了那些人又有什麽用,他們……永遠也迴不來了……”


    說完,顧沉舟就閉上了眼睛。


    有眼淚從他眼角滑落。


    薑晚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他。


    她不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些什麽,人在無能為力的時候,一些看似安慰人的話,其實最讓人難受。


    最後,她隻能幹巴巴地說了一句,“你師父,一定會平安迴來的。”


    顧沉舟一言不發,也不肯睜眼。


    薑晚坐了一會兒便起身準備迴家,出房門的時候,跟元寶交待道:“好生照顧我哥,隻要他不出房門,不大吼大叫,他不管提什麽要求都可以滿足。”


    元寶瞪大了眼睛:“公子會說話了?”


    薑晚笑著揚起了嘴角,“對,醫學奇跡。好好照看著,他要是吼叫的話,就拿東西把他嘴堵起來。”


    元寶眼睛瞪得更大了,姑娘真是公子的妹妹?


    薑晚也不多說,麻利的走人。


    招來小馬仔問了問爹娘的位置,離得不遠,於是她牽著馬兒就趕了過去。


    因為要急著給二郎和張巧秀辦婚事,所以時間特別趕,陳月管和薑攀今天都沒怎麽補覺,在城裏忙活大半天了。


    薑晚找到他們時,兩人已經把東西都買得差不多了。


    農家人辦喜事,要操持的東西看著多,但其實都不咋值錢,買的都是些生活必須品。


    薑家剛蓋了新房,家具一水都是新的,隻需要再給張巧秀買個妝台和衣櫃就名夠了。


    被褥鋪蓋這些東西,買的半成品,迴村裏找人幫忙一起弄,費不了多少時間。


    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明天再來一趟,也就能買齊了。


    迴去的路上,他們要從徐府門前經過。


    二郎趕著馬車路過的時候,眼裏的怒火如果能化為實質的話,徐府這會隻怕已經被燒成了灰。


    薑晚坐在車轅上,輕輕拍了他一下,“二哥,收一下,別這麽情緒外露,不然別人一眼就可以把你給看穿。”


    “情緒外露的人,很容易被人算計。你得學會讓人看不明白猜不透,隻有這樣,別人才不敢輕易朝你下手。”


    二郎有些沮喪,“晚晩,我是不是很沒用?”


    從昨晚到現在,他一下有這樣的想法。


    巧秀是他沒過門的妻子,受了那麽大的委屈,他卻沒辦法替她出氣。


    光是想想他都覺得自己窩囊到了極點。


    薑晚拍了拍他有肩膀,“哥,你還小,你才十五歲,你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現在就給自己下沒用的定義,這才是真的沒用。”


    “你想保護巧秀姐,這個想法很好,但你要明白,什麽樣的保護,才是真正的保護。”


    “咱們薑家勢單力薄,現在跟徐家鬥,無異是以卵擊石。便是讓你現在去跟徐家拚命,你大概率連徐家大門都闖不進去,這樣的行為,隻會讓人笑話咱們薑家不自量力。”


    二郎咬著牙道:“可我們什麽也不做,不也是讓徐家笑話咱們窩囊嗎?”


    薑晚點頭:“確實。咱們現在不管做什麽,都隻有讓他們笑話的份。既然這樣,那我們為什麽不選一個能有機會扳倒徐家的方法呢?”


    逞匹夫之勇,除了一時之爽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得一時之氣,學得一身本事,才能讓人真正敬你怕你避著你。”


    二郎雙手緊緊攥著韁繩,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晚晩,二哥一定會出人頭地,讓那徐家後悔來招惹咱們家!”


    薑晚笑著點頭,這下才是真正把心放下來。


    她之前一直擔心二郎會咽不下那口氣,去找徐家拚命。


    她其實也想找徐家算賬,而且也有辦法讓徐家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但是,那樣做官府遲早會生疑,查到薑家頭上來。


    更重要的是,她希望二郎可以真正強大起來。


    這件事情是個很好的鍥機,她相信二郎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會有所改變。


    陳月芝和薑攀也把薑晚的話都聽進了心裏。


    他們薑家太弱了,弱到誰都可以來算計。


    今天是徐家,明天呢?


    如果他們家不真正變得有本事,就算二郎娶了巧秀,那些想要打他家主意的人,就能真的放過他們嗎?


    他們薑家,不止是二郎要變強,他們為人父母的,更應該變強!


    夫妻二人頭一迴對權勢有了渴望。


    迴頭再看了一眼徐家那高大的正門,薑家人心裏都燃起了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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