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看著薑晚乞求的樣子,點了點頭:“好,我跟你一起去求周舉人。”


    他上學的事情,他自己也得努力去爭取,不然光讓家裏人替他奔走操心,他覺得良心難安。


    陳月芝為難地看了程夫人一眼。人家這麽積極的幫忙,兩個孩子卻非要想辦法自己自己找夫子,這不是拂了人家的好意嗎?


    程夫人卻沒有介意,“三郎這個孩子,是個好的。就讓他們試試吧,萬一成了,那可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周舉人很是有才華,若能成為他的學生,比進青月書院還強呢。便是不成,三日時間,也不耽誤什麽。”


    事情說定,第二天一早,薑晚和三郎便去了縣裏。


    兩人買了些禮品,直奔周舉人的宅子而去。


    周舉人住在城西的一處院子,院子很是破敗,大門看上去搖搖欲墜,站在門外,能看見那棵傳說中的桂花樹的樹冠。


    兩人到了門前,三郎深吸了一口氣,十分緊張。


    薑晚抬起手輕輕敲了三下大門,院裏很快響起一道沙啞且暴躁的聲音:“誰呀?!”


    光聽這聲音,就知道這人脾氣不太好。


    “周先生,我們是來拜訪您的。”


    對方既然不願再碰書本,估計對那舉人的名頭也十分不喜,所以薑晚便喚他先生。


    過了好一會兒,腳步聲才傳來,大門打開時,發出了道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周舉人頂著一張不修邊幅的臉,腫著雙眼看著兄妹二人。


    “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


    薑晚笑得人畜無害,“周先生,我和哥哥是來拜訪您的,不知您……”


    “沒空!”


    話音一落,大門就哐一聲被關上,震落下來幾縷蛀灰,嗆了兄妹二人一臉。


    三郎有些傻眼,他對周舉人的壞脾氣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明顯他準備得還不夠充分。


    “晚晩,這……咱們真的能成事嗎?”


    來之前,他覺得隻要誠意足夠,肯定能把事情辦成。


    可現在這情況,他的誠意哪怕感天動地也沒用啊,對方連讓他們把話說完的機會都不給。


    薑晚也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太意外。


    “小哥,有誌者事競成。如果他不是太難說話,也輪不到咱們。別擔心,我來想辦法。”


    方才雖然周舉人露麵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但薑晚已經看出了很多信息來。


    周舉人雙目赤紅,脾氣衝,說明肝火很旺,他眼下輕黑,眼睛浮腫,說明他近日來休息不好。


    能讓一個鰥居多年的人急到失眠的事情,定然是件大事。


    既然對方有難處,那就代表他們有機會!


    於是薑晚招來小馬仔,讓它想辦法把周舉人最近一段時間的事情給弄清楚。


    等小馬仔飛走之後,薑晚便帶著三郎去了附近的茶舍裏等著。


    三郎看著薑晚慢條斯理的喝著茶,心裏萬分焦急。三天時間,如果不能求得周舉人點頭,他就得去外地讀書了。


    他不想離家,本來在江南他們一家都還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要是再離家,光是想想他都滿心抗拒。


    雖然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讓周舉人同意教他,可坐在這裏喝茶肯定是無濟於事的啊。


    薑晚見他急得快要跳起來,於是伸出小胖手在他手上拍了拍,“小哥,靜心。”


    三郎想說這個情況他靜不下來,可奇異的是,他心裏的那股煩躁竟然真就迅速消散了。


    “小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咱們剛才上門已經被拒了,再貿然過去打攪,隻會更惹人煩。所以,咱們得再等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去敲門。”


    合適的時機?


    啥時候才合適?


    三郎滿眼迷惑。


    小馬仔出去了半個時辰,便迴來通風報信了。


    它湊到薑晚耳朵邊上嘰嘰咕咕了一陣之後,又拍著翅膀飛走了。


    三郎好奇地問了一聲:“晚晩,這小馬仔怎麽這麽通人性?我總覺得它好像可以跟你對話。”


    薑晚咧嘴一笑:“小哥,你的想象力還挺豐富。”


    “行了,走吧,時機到了,咱們再去一趟。”


    三郎???


    時機這就到了?怎麽到的?


    兄妹二人再次捧著禮物到了周舉人家的大門前。


    薑晚依舊輕輕敲了三下門。


    “誰呀!”


    聲音依舊暴躁。


    薑晚站在門外道:“周先生,你的桂花,我有辦法可以治。”


    三郎一臉茫然,他們此行什麽時候跟桂花樹有關了?


    大門很快被打開,周舉人一看門外的兩個孩子,立刻拉下了臉:“你們是誰家的孩子?跑來我這裏搗什麽亂?趕緊迴去,不然當心我打人!”


    說完,周舉人又要關門。


    這次,薑晚眼疾手快地將門給抵住,笑盈盈地道:“周先生莫惱,我們不是來搗亂的,你的桂花樹病了,我們是來給它冶病的。”


    三郎有些緊張,實在不明白小妹在胡說些什麽。


    生怕這暴躁的周舉人會打小孩兒,三郎趕緊往前站了一步,防著周舉人突然出手。


    誰知周舉人隻是眼睛一眯,“你們怎麽知道我的桂花樹病了?”


    這件事情,他從未對任何人透露過。


    薑晚神秘一笑:“自是心係這棵桂花樹之人告訴我的,並拜托我前來為你排憂解難。”


    周舉人依舊堵在門口,“你一個黃毛小丫頭,有什麽能耐可以為我解憂?小丫頭,這些年想進我這院子的人不知凡幾,你不要以為打聽到了我這棵桂花樹,便可以用它來作文章。”


    薑晚下巴揚起,高深莫測地一笑,“就憑那人夜裏托夢於我,讓我務必走這一趟。那人說,若是桂花樹死了,她和先生的牽掛便也斷了。周先生若是不信,那就當我今日不曾來過便罷。”


    說罷,她拎著禮品轉身就要走。


    三郎趕緊跟上。


    他實在沒弄明白小妹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明明她說的話他都能聽懂,可又好像什麽都沒聽懂。


    什麽桂花樹,什麽托夢人?來之前他連半個字也沒聽晚晩提起過。


    薑晚沒功夫搭理三郎的滿頭小問號,一邊往前走,一邊在心裏默數著三、二、一。


    當“一”剛落腳,周舉人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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