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迴頭看了一眼劉氏,又湊到薑晚身邊小聲問道:“晚晩,你說的那事兒,到底啥時候才能行?”


    薑晚邁著小短腿歡快地走著:“小哥,你的耐性太差了。”說完,她噔噔噔地跑到了薑攀跟前,讓這會兒沒推車的薑攀抱著她走。


    三郎急得抓耳撓腮的,很想過去拉著薑晚問個清楚,可又怕他爹揍他。


    太陽很大,雖是深秋,但溫度卻是不低,加上天氣本就幹燥,所有人都口幹舌燥得厲害。


    薑攀取出一個小水囊遞給薑晚:“乖乖,喝點水。”


    這是薑晚自己的專用的水囊,裏麵裝的水足夠她喝一天。


    薑晚噸噸噸地喝了一大口,把水囊蓋上遞給薑攀,然後她發現,家裏人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喝水。


    她甚至看見大郎和二郎嘴角幹得起了厚厚的一層皮。


    “爹,娘,你們怎麽不喝水呀?”


    陳月芝笑著道:“我們是大人,大人沒那麽容易渴。”


    薑晚忍不住撇了下嘴,真當她是個小傻子嗎?


    迴頭看了一眼隊伍裏別的人家,情況都差不多。他們帶出來的水不多,所以必須省著喝,一滴也不舍得浪費。


    看來,這兩天得趕緊找個水源補給一下,不然家人都得渴壞。


    要找水源應該不難,雖然現在缺水缺得厲害,但隻要山裏還有動物,那就必定有水源供它們生存。到時候跟著動物們走,肯定能找著。


    薑晚心裏有了數,便對薑攀說道:“爹爹,你讓哥哥他們喝點水吧,老神仙不會讓咱們渴著的。”


    薑攀朝她笑了笑,“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大家都沒水喝,就咱們家有,時間長了,會讓人心裏不平衡的。還有,你跟老神仙說說,往後別弄那麽顯眼的東西了。”


    人呀,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昨晚那隻大胖兔,如果隻是一次兩次倒也罷了,多來幾次,他們家就該遭人恨了。


    薑晚當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可她覺得這些都不是問題,隻要自己拳頭夠硬,誰又敢說三道四?


    可看家裏人都情願忍受著饑渴,也不願意破壞隊伍和諧的樣子,她到底是沒說別的。


    傍晚時候,隊伍在一座山前停了下來。


    昨天遇到的那隻支隊伍也在他們前麵不遠的地方紮了營。


    兩支隊伍相安無事的處了十幾個時辰,對方也放鬆了警惕,甚至還有人過來討水。


    隻是眼下這個情況,誰家會舍得把水讓出去呢?


    薑晚家也沒有濫好心,拒絕了來討水的人之後,便吩咐大郎兄弟幾個看好行李和水,薑攀便抱著薑晚,叫上陳月芝往山上走。


    二郎嘀咕著:“也不知道爹和娘是怎麽想的,帶著晚晩進山做什麽?萬一摔著磕著了可怎麽辦?”


    大郎拍了他一巴掌:“管那麽多做啥,趕緊把帳篷支起來。”


    薑晚可不管哥哥們心裏怎麽嘀咕,進山之後,便忽悠起爹娘來。


    “老神仙說了,他今天要請咱們家吃山珍。爹,娘,你們找找哪些東西是能吃的,老神仙說了必須咱們先找到能吃的東西,他才會施展法術。”


    小胖丫頭說起慌來,草稿都不用打。


    沒辦法,誰讓她對這個世界的植物一樣也不認識呢?原主又是個小傻子,除了對家裏人有部分記憶之外,其他方麵一片空白。


    薑攀和陳月芝對她的話深信不疑,牽著她在山林裏仔細的搜尋了起來。


    夫妻二人從小就是山野裏長大,對各種植物都再熟悉不過,所以沒一會兒,他們便發現了一些可以食用的植物,隻是這些植物都已經枯死了。


    最後,薑攀和陳月芝找到了兩截木頭。


    薑晚眨了眨眼,她爹娘不會是想讓她把這兩截木頭給複活吧?!


    先不說難度大不大了,關鍵是這木頭能吃嗎?


    陳月芝見薑晚一臉難色,便問道:“晚晩,怎麽了?我們找得不對嗎?”


    薑晚皺巴著一張小臉:“娘,木頭不能吃吧?”


    陳月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傻瓜,木頭怎麽能吃呢?但是木頭上結出來的木耳和蘑菇可以吃呀。”


    木耳?蘑菇?


    薑晚在腦海裏想了又想,想不出來這兩樣東西長什麽樣,不過既然爹娘說了它們能長,那就應該沒什麽問號。


    於是她伸出小手摸住那兩截爛糟糟的木頭,異能注入木頭內,很快,木頭的表麵就開始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點點。


    小點點們開始不斷變大,變成了黑色的木耳和白色的蘑菇。


    眼見著那木耳和蘑菇就要往大得不像話的方向發展,陳月芝忙說道:“好了好了,夠了,老神仙快收了神通吧。”


    薑晚收了異能,笑眯眯地看著那些木耳和蘑菇。


    這兩樣東西,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啊。


    薑攀有些為難地跟‘老神仙’打著商量:“多謝老神仙恩賜,隻是這些東西太過新鮮,怕是要招人眼的,可否麻煩老神仙把它們變幹?”


    這有何難!


    薑晚再次發動異能,方才還水靈鮮嫩的木耳和蘑菇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水分,變得幹癟。


    薑攀和陳月芝對‘老神仙’的有求必應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於是再次強拉著薑晚對‘老神仙’磕頭。


    薑晚:……


    把木耳的蘑菇全部采下來用衣服兜著,一家三口開始往山下走。


    剛走沒多遠,就遇上了同村的人。


    “大攀,你們來得這麽早?”對方眼睛可毒了,一眼就看到了陳月芝手裏拎著的東西,“你們這是又弄著好東西了?這迴是啥?讓我看一眼成不?”


    陳月芝很是大方,把衣服解開了一解,“方才在那邊找到兩截木頭,上麵長滿了木耳和蘑菇。”


    那人一聽,忙問道:“在哪個方向?”


    陳月芝指了指:“就前麵不遠,不過……”不過那附近沒有東西了,不用去了。


    後麵的半句話還沒說出來,那人就急急忙忙地跑了。


    陳月芝無語地聳了聳肩,薑晚吃吃地笑。


    隊伍裏。


    蘇氏剛把火生了起來,薑老太和劉氏就找上了門來,“你們娘呢?上哪兒去了?”


    大郎看了兩人一眼,沒搭理。


    二郎和三郎也不說話,蘇氏見他們不吭聲,自己也不作聲。


    薑老太氣了個仰倒,“問你們話呢!啞巴了嗎?”


    三郎悠悠來了一句:“咦,哪來的狗叫聲?逃荒還帶著狗?真是稀罕。”


    薑老太氣得要死,拉著臉罵道:“小兔崽子,你罵誰是狗呢!”


    三郎慢條斯理地道:“我罵狗,你著急做什麽?”


    薑老太氣得脫了鞋就要去打三郎,劉氏趕緊死死將她吊住:“婆母,你別忘了咱們是來幹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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