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眨眼的功夫,草房就成了地獄。地麵上全是溫暖而曖昧的血痕。四個男子的頭顱被砍斷。那個方才還在大放厥詞談論鄢雪兒的男子死前驚恐的表情還未來得及放大,便被死亡的詛咒緊緊套牢。他睜大了雙眼,空無一切的眼眶中全是絕望和意外。這些男子的身體都被鋒利而迅速的刀切過,留著深紅色的刀痕。


    恐怖的場麵步非煙卻似沒有看到一般,他的眼睛更見清澈了,他的劍還在滴著血,那是從他們身體裏流出的鮮血。


    可是,為什麽房間裏的鄢雪兒卻突然沒了聲音?難道……


    步非煙的心跳愈加快了起來,衝到門前,就想撞開門去,門卻突然開了。


    那個黑衣男子閃了出來,就擋在門口,衣衫有點淩亂。他望見手下們的慘狀,眉頭一蹙,驚訝地叫道:“司空斬?!你是步非煙?!”


    步非煙也不由得一怔,沉聲說道:“我正是步非煙!能夠知道司空斬的並不多,你是……”


    冷眼再瞄了那些死屍,一個男子右手臂上的鷹型標記讓他恍然大悟。”金灝國禦庭衛?你究竟是什麽人?”


    “雲霄王爺還真是機智過人!我們確實是金灝國的人,隻是我們的目標是展允琰,對閣下而言,除掉展允琰應該也是好事一樁。既然目標一致,閣下為什麽要插手破壞呢?”


    他將鬥笠往下遮攔得多些,似乎並沒有生氣,可是嘴角上仍然是桀驁的光,詭異陰冷的氣息更加濃厚了。


    金灝國的人居然也想殺展允琰?這是怎麽迴事?難道他們內部在爭奪皇位?展允琰那同父異母的兄長展允璘確實是在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他,可是,會在這節骨眼上跑來敵國下手嗎?


    步非煙沉吟了一下,突然冷聲說道:“他們確實是金灝國禦庭衛,你卻並非金灝國的殿下展允璘!我說的沒錯吧?明人不做暗事,還請除掉你的麵具吧!”


    那人愣了一下,冷笑道:“我不知你在說什麽。如若你當沒看見的話,這人情我來日會報,可是,如若你堅持要插手,就不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他抽出架在腰間的刀,直指向步非煙,說:“步非煙,你選擇吧!”


    “我原是可以放你走的,可惜,你對鄢雪兒做的事情我不能原諒,所以,你就納命來吧!”步非煙淡淡地說了一句。


    “鄢雪兒?!你的意思是,他們抓到的這個女子就是鄢家的三小姐鄢雪兒?!”那冒充展允璘的人這次真的是驚愕萬分了,她根本與傳聞中的不符嘛。如果是傳聞中的那個膽小又難看的女人,他絕對不會看她一眼的,可是如果是方才這樣奇特又秀逗的小女子啊,哈哈,他喜歡!


    想到此,他的心蠢蠢欲動了。


    可是步非煙又怎麽會容得他再繼續胡思亂想?心頭的憤恨沸騰著,劍咻咻地朝他攻去。


    他隻好扔掉手中的刀,從懷中抽出一條軟鞭來,揮舞著想要纏掉步非煙的劍,兩人打鬥起來,竟然打得是天昏地暗,難分難舍。


    屋裏太過於狹窄,那人虛晃一招,趁隙跳出門外,還沒有喘口氣,步非煙又已經纏了上來,忙迴頭一沉手腕,讓過敵鋒,隨著下落身子,一招“金盤獻鯉”,長鞭唿嘯著往步非煙的脖子卷去。


    這一招甚是詭異,他實現早已想好,趁步非煙忙著攻自己下盤,忘了防禦上麵,他就出其不意地勒住他的頭,讓他無法動彈。


    他想的倒是滿好的,可惜步非煙反應實在是太過於靈敏了,雖然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出招,可是那司空十八式卻也是變幻無窮隨意的,隻聽他冷冷地說道:“雕蟲小技!”右手長劍忽地往上一繞,疾往那黑衣人的軟鞭上削去。


    那黑衣人吃了一驚,隻覺虎口一麻,那長鞭已經脫手而飛,被甩到了不知處去了。


    而步非煙的劍已經掠上來了,而且招招盡是對著要害而去,著實讓他手忙腳亂,無法應付。


    正在此危急關頭,那黑衣人急中生智,突然大叫道:“鄢雪兒!”那神態甚是驚恐,偏偏這時屋裏真的傳來了鄢雪兒一聲淒厲的哭叫“不要!”,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往後看,那黑衣人先反應過來,右手一甩,煙霧彌漫,而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步非煙一見濃霧,就知道中計了,卻也因此知道了那人的真實身份。


    “玉麵檀郎雲孤心!”他念道,咬牙切齒,“下次被我撞到你就死定了!”說完,他心急如焚地朝草房裏衝去。


    玉麵檀郎雲孤心是冥玥國一個鼎鼎有名的采花大盜,身份卻是亦正亦邪的,一方麵酷愛美色,被他奸淫的千金小姐是不計其數,深受有錢人家的痛恨和鄙視,另一方麵,他卻又喜歡劫富濟貧,經常將從貪官汙吏手中盜來的金銀珠寶全都奉送給那些貧苦的老百姓,各地的窮人和乞丐都得到過他的恩惠,因此對他是感恩戴德。


    這樣的人,步非煙雖然不屑,可是也懶得用全力去追捕他,可是這次雲孤心卻真的是惹活他了,就衝著他對鄢雪兒的冒犯,他就絕對不會放過這盜賊了。


    而且,令他奇怪的還有,為什麽雲孤心要冒充成展允璘的樣子來暗殺展允琰呢?不過,這些隻能等到抓住了他才會知道答案了。


    快步衝進草房最裏麵的房間,隻見鄢雪兒披散著秀發、衣襟淩亂地躺在床榻上,驚慌無助地在流著淚,嘴裏無意識地在哭喊著些什麽。


    看見她如此落魄的模樣,步非煙本應是高興的,幸災樂禍的,可是,不知為何,同時升起的卻是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哽在心頭,他一時也理不清楚那究竟是怎麽樣的一種心情。


    不過,他倒清楚地知道,在他還沒有成為鄢家夫婿,如願以償地得到那寶物之前,他是不能讓鄢雪兒出事的!


    於是,他走上前,收起長劍,抑製住對女人的厭惡和抗拒感,輕輕地抱起了她,讓她半靠在自己的肩上,拍打著她的背部,生硬地安慰道:“沒事了!雪兒,沒事了!”


    這些年來,唯一可以讓他擁抱過的就隻有姬如雪一個女人而已,而此刻,當鄢雪兒溫軟的身子靠近自己,他卻忽然覺得欠缺的東西突然變得完滿起來,怎麽會是這樣?他有些迷惑了。


    此刻嚴雪霓的心思全都在那條吐著絲向她竄來的蛇上了。她最怕的就是蛇了。原因就是在她九歲那年暑假,爸爸和後媽旅遊度假去了,駱南突然心血來潮地說要帶她去森林公園裏去野餐,他的無害笑臉讓一向謹慎的她相信了,結果……


    在森林裏吃著麵包,駱南那家夥遇見了他班上的一個說要進去探險的班花就頭腦發熱地奔她去了,留自己在那等,可是直到了晚上也不見人影,而這時,突然下起了大雨,雷電交加,十分恐怖。


    她一個人在樹根下顫抖著,驚懼地一遍一遍地唿喊著他的名字,可是,沒有迴應,而電光閃處,一條吐著舌頭的大蟒蛇快速地朝著她衝來,突然張開了血盤大嘴……


    不用說,那是個極其悲慘的教訓!為此,她昏迷了好幾天,醒來還驚魂未定,從此染上了蛇類恐懼症,而駱南卻因為冒雨去救她迴來而讓爸爸感激萬分,可事實上呢?卻是駱南的一個小惡作劇!想要看她服帖的表情而已,誰知卻把事情給搞大了!


    可是可憐的自己呢,一見到蛇那晚的恐怖情景就會出現在腦海裏,那是無盡的恐慌啊!


    眼神迷離著,那條大蛇就要來到麵前了,所以她隻好用盡力氣地哭叫,費勁地唿喊,拚命地掙紮,誰能來救救她?


    步非煙的撫慰奇跡地讓她安定下來,他的聲音雖然清冷沉穩,可是卻不疾不徐地帶著安定人心的感覺,嚴雪霓慢慢地緩了下來,抬起頭來,想要說聲謝謝,可是沒想到卻看見了駱南的臉!


    那晚如惡魔一般出現在她麵前噙著得意的笑意的駱南又出現了!嚴雪霓顫抖著推開他,戰戰兢兢地說了聲:“是你?!”就再也承受不住這煎熬而再次暈厥過去。


    “不要!駱南,求你不要再嚇我了!”想著,她的臉上滑下一滴清冷冰涼的眼淚。


    “鄢雪兒!”步非煙大感意外,怎麽她又昏迷不醒了?憶及她方才一見到他那驚慌失措的表情,步非煙心一冷,扔下她,站起身來,陰狠痛恨地望著她,自言自語道,“你想起來了,想起你當日對我的辜負和戲弄,是嗎?鄢雪兒,你早該知道我會迴來報複的,對嗎?所以你為什麽不勇敢麵對我?”


    耳邊突然傳來了幾個人紛亂的腳步聲。一個女子驚訝地叫道:“奇怪,方才明明是小姐的叫聲啊,怎麽不見人呢?”


    “那裏有間草房,我們過去看看吧!”是男子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近。


    那兩個男子的聲音顯得輕微許多,應該是有武功的人。八成是鄢家的護衛!


    步非煙想了想,望了眼鄢雪兒,猛然一掌打碎了窗戶,身形一躍,已經出了窗外,隱沒在樹林裏。


    “是什麽人?”一個男子眼尖,看見一道白影飛遁,忙大聲喝道,追了上去。


    “龍躍小心!”龍騰叫道,對小紫說道,“我們先進去吧!”


    誰料小紫一進去,卻大叫起來:“啊!”聲音甚是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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