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其實我無意冒犯姑娘您的,我隻是好奇,您究竟是什麽樣的身份,對不起,是在下逾矩了,還請姑娘見諒!”聽了嚴雪霓的話,楊鉞銘沉默了半晌,然後,動容了,他竟然起身向她深深地施了一禮。


    這個迂腐的讀書人!嚴雪霓好氣又好笑,畢竟是讀過很多書的人呢,就算是如今落魄成了個樂師,身上還是未能脫離這濃濃的書卷氣啊。


    她搖搖頭,大咧咧地說道:“我並沒有生氣啊,你不必放在心上的。還有,我叫莫汶,不叫姑娘,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好啦,莫汶,莫公子,汶兒……隨你喜歡任你挑選!就是不能再這樣拘禮啦!不然我可就真的生氣了!”


    說完,她調皮地朝他眨了眨眼,臉上的笑容分外的燦爛。那笑顏是那樣的美,他的心蕩漾了一下,再也無法平靜。


    望著她,他說不出話來了。也許,他必須先適應她的大膽和不被禮教拘束的性格。


    沒有察覺他的目光,嚴雪霓望著淡藍色的如一顆藍寶石般奪目的湖水,好奇地問道:“這湖水的顏色真奇特,是原來就這樣的嗎?”


    “不是!”楊鉞銘也望迴那淡藍色的漣漪,耐心解釋道,“原來也隻是淺綠色的,直到幾個月前。我記得那是禦佛節的第二天午時吧,突然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延續了好幾個小時之後,隻聽砰然一聲巨響,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迴事,風雨過後,湖水就便成這個顏色了。後來才聽說,那聲巨響是在這湖中央傳出的,還濺出好大一陣水花呢。”


    “是嗎?那還真希奇!”嚴雪霓訝然想起小紫說自己正是那一天蘇醒的,難道這湖與自己有什麽關聯嗎?”那百姓們不就很慌張了?反應一定很大吧!”


    楊鉞銘點頭:“法光寺的普善法師率領眾高僧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連京城的國師也趕來察看了一番,連說是異像,不過也隻是說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就走人了!”


    嚴雪霓肚子快要笑漲了,切,這分明是哄小孩子的伎倆嘛,不會解釋就幹脆說“天機不可泄露”,哼,鄙視他!


    忽然發覺天色已經不早了,她忙起身,很不雅觀地拍了拍屁股,再留戀地望了望這美景,她說道:“迴去了,還要吩咐你姐一些事情呢。”


    “莫汶!”楊鉞銘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臂,真誠地說道,“我想要讓你知道,我雖然是有著秘密的人,可是,我絕不會傷害你的,請你相信我!”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他仿佛是要將心都掏出來給他看,嚴雪霓望著他,不知說些什麽好了。


    郊外,一座荒廢的莊園的頂樓。


    陽光照進來,正好照映在窗戶對麵的牆上,牆上那紅色的字體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多情去後香留枕,好夢迴時冷透衾。悶愁山重海來深。獨自寢,夜雨百年心。”


    下麵還有三個大字:“恨!恨!恨!”字體一個比一個大,也愈加潦草,最後一個字竟然寫得淩亂不堪,深赫色的紅就像那淋漓的鮮血,讓看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窒息。


    這不是一首平常的哀怨詩,而是一個被拋棄的女子的絕命書啊!


    此刻,一個蒙著麵的黑衣人麵對著牆壁肅然而立,身後,一個看不清麵容的手下正跪著向他稟告著方才在市集上聽見和看到的那一幕。


    “什麽?”那黑衣人訝然轉身,激動地說道,“此事當真?那少年真的說是唐門的人?”


    “是的,主公!小人親耳聽見他說他是唐門少主的護法呢,武功也非常厲害,一掌就將昆侖派的高手給打死了,牆也倒了。”手下恭敬地迴答道。想起他看到的情景,還覺得毛骨悚然呢,“可惜是個娘娘腔。”


    可見這黑衣人必定地位非常的高,隻是為何要蒙著麵不肯以真麵目示人?


    “是嗎?”黑衣人沉吟著,眼眶竟然一紅。老天不負好心人啊,終於找到了唐門的人,吟煙,是你的在天之靈在保佑我嗎?是你也想讓你的冤情昭雪嗎?


    顫然倒退了幾步,他差點跌倒在地,幸虧扶著牆壁才能站穩身軀。


    那手下忙上前欲要攙扶,卻被他拂開了,他慌張地叫道:“主公,你要保重身體啊!夫人在等你迴去呢。”


    黑衣人喘息著,這才又恢複了鎮靜和冷漠,低聲下令道:“從今日起,你就負責跟蹤調查這個少年的底細,不過一定要切記不能打草驚蛇,也不能讓人傷了他,我迴僵裏一趟,十日後就會迴來。”


    “可是,主公,公子已經到達了玉門關,他令小人前來是要請主公去助他一臂之力啊,主公您不去嗎?”


    “我相信允琰的能力,再說,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做。”黑衣人一口迴絕。


    “可是,主公,這是公子第一次求您啊……”手下囁嚅道,卻被他阻攔住了,隻得呐呐地道,”那主公,小人告退了!”


    說完,再次跪拜抱拳深施了一禮,右邊的手臂上竟然刻著一條飛翔的龍,這才站起身,飛鳥一般掠出窗戶,瞬間隱沒在那參天樹林之中。


    黑衣人麵對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轉身望著牆上娟秀的字,突然老淚縱橫。


    “吟煙啊,當年你若肯聽我一言,就不會死得這麽慘了吧。”可是,她為什麽寧願聽那個人的花言巧語而狠心離他而去呢?


    暗香樓的頂層廂房裏。


    盛裝打扮的木言菲正在梳理著長發,突然聽見一聲長鳴,她身子一僵,也學那鳴叫聲輕叫了幾聲,然後,一隻鷂鷹突然出現在她的窗台上,親密地低叫著,看似和她甚為熟悉。


    木言菲慵懶地起身,右手一擺,鷂鷹已經站在了她的手掌之中,她迅速地從它的腳上解下一條紙帶來,喂它吃了些玉米粒之後,輕輕一拂,那隻鷂鷹飛起,在她頭頂上依依不舍地來迴盤旋了幾圈後,這才從窗戶飛出,消失在九天雲霄之外。


    展開那張紙條,她快速地瀏覽了一番裏麵的內容,卻兀自心驚起來,臉色也更見凝重。想也未想,她衝出門外,飛一般地跑了起來,直跑到郊外,見四下無人,才飛掠而起,急匆匆地越過那低矮的灌木叢,躍過那芳草地,往那隱匿在樹林當中的別苑狂奔而去。


    這次的事情可是非同小可了,再不稟告,她可就遭殃啦,更會連累到門主的千秋大業呢,這個罪名她可擔當不起。


    可是尋遍了整個別苑,竟然找不見步非煙的身影,隻知道晌午時分他就已經出去了,連書童也沒帶,所以無法確定他的行蹤,她也不敢擅自去打擾他催他迴來,就隻有在這裏等了。


    時間過得非常的漫長,等到她差點趴在石桌上睡著了,等到黃昏的餘暉映紅了窗欞,才見步非煙冷著一張俊臉走了進來。


    木言菲一下子心跳又加速了,忙起身恭敬地施禮道:“冷影叩見門主!”


    冷哼了一聲,步非煙坐下來,徑自喝了杯沏好的濃茶,這才淡然地瞄了一下還跪在地上的她,擺了擺手。


    他剛從外麵迴來,卻是為了追蹤鄢雪兒而去的。所以,在大街上見她險些被那惡痞打,他才忍不住偷偷出手相助的,可是一出手後卻又深深懊惱,為什麽還要心軟地去幫她?幫這個深深傷害了自己差點害死自己的人?


    所以,他才會在出手之後,趕快地跑掉的。盡管他很好奇她為何是一身男裝打扮,盡管他很好奇她究竟要到哪裏去,可是氣惱和羞憤讓他隻想躲到一處無人知曉的安靜地方去生自己的悶氣。


    也因為此,他疏忽了在另一旁將鄢雪兒的“蓋世武功”看在了眼底的黑衣人,導致日後平生出許多事端來,當然,這是後話了。


    擺手是在示意木言菲她可以起來了。隻有麵對著少數幾個人,如龍馭雷三兄弟和姬如雪,他才會稍微多些話,而在平常的一般情況下,他就是這樣的寡言嚴峻的。


    木言菲這才站起身來,遞上紙條並稟告道:“門主,這是冷影剛收到的絕密信息,展允琰也已經派人去求見在龍州的鄢家主母了,據說也是為鄢家三小姐婚事而來的,還有,右丞相大人已經私自和他會麵了。”


    步非煙的臉一沉,展開紙條細細看了一遍,越看那張臉就越是沉鬱,當然,自己門下的情報網可不是蓋的,紙條上連右丞相王安楠和展允琰說了哪些內容都寫得清清楚楚,可就是因為這些內容才更讓人生氣!


    看完,他憤然將它卷成一團揉在掌心,稍一使力,紙條變成了細屑隨風飛散。


    展雲琰的行動可真快,莫非他也是衝著鄢家的寶藏來的?竟然還籠絡到了握有冥玥國一半兵力的右丞相,這人還真是不簡單呢。


    看來,他是應該有所行動了!步非煙暗咐。展雲琰無非是想借右丞相王安楠是皇上舅舅的關係來達成皇上的賜婚,可是他揣測錯了,最有資格也最有能力得到鄢雪兒的是他——步非煙,而不是他或其他的任何人!


    “冷影聽令!”步非煙突然出聲道,“速調十二死士到玉門關刺殺展雲琰,但切不可暴露身份,如果不能絞殺他傷了他讓他逃迴金灝國去也可。”


    木言菲詫異,門主不是一向喜歡趕盡殺絕的嗎?為何這次竟然肯手下留情了?這令一下,死士們當然不會破釜沉舟地去阻殺了啊,畢竟留著如此大的餘地。


    “別小瞧了那展雲琰!他的武功和我是不分上下的,能夠傷得了他已屬不易了!”仿佛看出她的心裏在想些什麽,步非煙冷冷地望著她,“還有,也不要輕易質疑我的命令!”


    他的眼神淩厲得快要將她的整個人都刺成馬蜂窩,木言菲一顫,訥訥地應道:“冷影不敢。”


    “為我備馬,天一黑我就火速趕迴京城。你在邑州必須做好一件事,就是派人好好地保護鄢雪兒,如若出半點差錯,我要你的命!”


    他必須確保她的安全後才能安心地離開,因為依她的性子,她不胡亂生事才怪。暗自歎了口氣,他卻又提醒自己道:我並不是關心她,我是怕橫生枝節,影響我的計劃。


    說完,他沒有看木言菲一眼,起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他知道,她會做好的。


    他並沒有察覺,木言菲望著他的背影,眼中竟是一片濃濃的哀怨。


    門主什麽時候才能看到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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