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在秦劍丹起床之前就換掉了半透明蕾絲睡衣,穿迴了執勤時的警褲和白襯衫。


    “明明身材這麽好,被我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何必這麽吝嗇啊?”


    秦劍丹嘟嘟囔囔的,慕月沒理他,在早晨的陽光下梳好頭發。


    在這個三口之家裏,銳霜醒來的最晚,她盤腿坐在床上揉著眼睛,花了一些時間確認自己是否在做夢。


    “手套……銳霜的防割手套呢!?”


    慕月把床頭櫃上的一雙手套拿了迴來,說:“你睡熟之後我幫你摘了。不用擔心,這種防割布料警務廳也有,我會幫你定製幾雙備用的。”


    “謝謝媽媽,媽媽最好了!”


    銳霜向慕月敞開懷抱,慕月把她抱到了床下。


    由於沒有合適的睡衣,銳霜昨晚也算是和衣而眠,不過看樣子她休息得不錯。


    “劍丹,我打算今天去給銳霜買些衣服。現在帶她出總部還是有一定風險,要不然讓何嬸幫她量一下尺寸,我照著尺寸去買?”


    何嬸曾經幫鼠人阿枯做過小衣服,在總部裏算是半個專業裁縫,由她量尺寸比較精準。


    秦劍丹點頭:“好,也讓銳霜認識一下何嬸和其他人。”


    在爸爸媽媽說話時,銳霜一邊摩挲著脖子上的禁錮之環,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角落裏的冰箱。


    秦劍丹摸了摸銳霜的頭,笑道:“別惦記裏麵的生日蛋糕了,中午以後再吃。隻要你聽爸爸媽媽的話,以後有的是甜點給你吃!”


    慕月瞟了秦劍丹一眼,有點責怪秦劍丹輕諾與人——無限製吃甜食對身體不好,也容易壞牙。


    瓦蕾早已給家人們預訂了早餐,由翠花送到602房以後,瓦蕾接手轉送到601房。


    秦劍丹打開房門時,翠花還沒有離開很遠。慕月指著翠花對銳霜說:“這是昨天給你送蛋糕的翠花阿姨,你可要對她講禮貌知道嗎?”


    銳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知道了,銳霜保證不殺掉送食物的阿姨。”


    翠花有點害怕,但是看在瓦蕾常常給她小費的麵子上,對著銳霜硬擠出一個笑容。


    在房間裏吃了早餐,瓦蕾起哄要跟銳霜玩騎大狗的遊戲,還旁敲側擊問秦劍丹和慕月入夜後的活動。慕月終於是把瓦蕾給趕走了。


    “昨天不是說好了嗎?我要留在這裏兩天,12區的警務要拜托你和千星婆婆維護了……現在是你和銳霜玩遊戲的時候嗎?”


    瓦蕾遭到義正言辭的批評,很是羞愧:“我懂了,警務總長給咱們各種裝備,咱們也得至少幹好分內工作……我以後再和銳霜玩吧。”


    跟銳霜抱抱親親後,瓦蕾戀戀不舍的拿著自己的裝備走了。銳霜有點疑惑地問父母:“為什麽咱家的狗狗也需要工作?”


    慕月語塞,秦劍丹說道:“環石城不養閑人,不管是牛馬還是狗狗,都得工作!”


    銳霜反倒有些振奮,她將兩隻小拳頭握在身側:“銳霜也要工作!爸爸是黑社會吧?你要殺誰,銳霜幫你殺!”


    這迴輪到秦劍丹無語了——你從哪看出來爸爸是黑社會的?就因為我麵目兇惡嗎?夜龍會的前身是流民互助會,現在是東城的保護者,貧苦大眾的救星!不要把你爸爸說成是黑惡勢力的首領啊!


    慕月蹲到銳霜麵前,雙手按住銳霜的肩膀說道:“爸爸不是黑社會,他是夜龍會的少主,是反抗公司的戰士。媽媽和瓦蕾在警務廳工作,是不會和黑社會人士交往的。”


    在媽媽的反複脫敏之下,銳霜對“公司”這兩個字的反應沒有一開始那麽強烈了。不過她仍然理解不了爸爸的工作,歪著小腦袋,一頭長發自然垂下。


    “所以,銳霜要假裝爸爸不是黑社會嗎?銳霜知道了,不過誰敢惹爸爸,銳霜就殺掉他!”


    秦劍丹和慕月相視一眼,彼此哭笑不得。


    兒童的恢複力很強,銳霜昨晚打碎玻璃導致的右拳腫脹和割傷,在生化繃帶的幫助下基本已經恢複如常。


    秦劍丹也揭下了自己身上(尤其是臉上)的生化繃帶。現在他不必擔心影響軍心,可以公開見人了。


    隻有蛋皮上的繃帶還留在原地。雖然大約長好了,但還是再貼一段時間比較穩妥。這可是男人的致命弱點。


    在銳霜的強烈要求下,慕月幫她戴迴了黑絲防割手套。銳霜立即拔下一根頭發想要嚐試異能,禁錮之環不出意料的閃爍紅光,讓她非常失望。


    “媽媽……”銳霜可憐巴巴的眼神望向慕月,“沒有異能的話,銳霜就不能幫爸爸殺人了……”


    慕月搖了搖頭:“你什麽時候不再張口閉口殺人,我再幫你把頸圈摘下來。走,咱們去看看何嬸有沒有時間,拜托她幫你量一量衣服尺寸。”


    何嬸作為頑固的“琳琳派”,對慕月警長是有點意見的,不過她很喜歡小孩子,聽了秦劍丹和慕月的請求後,非常熱心的幫銳霜量尺寸。


    “哎呀……原來昨晚少主抱過來的人是她,我還奇怪哪來的那麽小的人呢……銳霜的身份是這樣啊,蠻可憐的……這麽秀氣的小女孩,穿得怎麽跟男孩子一樣……”


    銳霜側向平舉雙臂,在媽媽的囑咐跟何嬸的指揮下,老老實實(同時也迷惑不解)地被人量來量去。


    “就是這些。”何嬸不愧是半專業的裁縫,她將銳霜的頸圍、肩寬、胸圍、腰圍、臀圍、上臂圍、臀高、褲長、大腿圍、小腿圍、褲腳圍……全都記在一張紙條上,交給了秦劍丹。


    “你忘了跟何嬸說謝謝了。”慕月提醒銳霜,“何嬸幫你量了身材尺寸,我們才能幫你買合適的新衣服。”


    何嬸笑道:“要不是來不及,我真想親自幫她做一身漂亮裙子呢!”


    銳霜對新衣服的渴望遠低於甜點,她眨了眨眼睛,終於仰視著何嬸說道:“銳霜會注意不殺掉做衣服的嬸嬸的!”


    “哈哈哈哈!”何嬸沒有親眼見過銳霜的殺伐手段,總是把對方當做普通的小女孩,她慈祥地摸了摸銳霜的頭。


    “何嬸聽見了,你真是給了何嬸好大的麵子啊!以後有什麽需要盡管跟何嬸說,何嬸能辦到的一定幫你辦!”


    銳霜眼睛一亮,她左手牽著慕月的胳膊,右手指了指頸間的禁錮之環:“要是你能把這個頸圈拆下來,銳霜可以殺掉任何你討厭的人來報答你!”


    何嬸之前沒有特別注意這個頸圈,還以為是內城流行的什麽裝飾物,看到秦劍丹和慕月向自己使眼色,才明白另有玄機。


    “唉,何嬸沒有什麽討厭的人。銳霜你乖乖的,這個頸圈什麽的,你爸媽想給你拿下去的時候,自然就會拿下去了。”


    接下來,秦劍丹和慕月帶著銳霜,在總部庭院裏大略轉了一圈。


    在醫館門口,秦劍丹向銳霜重新介紹了李醫師,銳霜躲在慕月身後,仍然對李醫師存在天然的恐懼。李醫師還挺壞地問銳霜要不要打針。


    經過中庭花園時,正趕上琳琳在調試無人機幹擾器,秦劍丹告訴銳霜說,琳琳按輩分是銳霜的姑姑,想吃甜食的時候也可以朝她要。


    琳琳喜歡小孩子的程度不次於何嬸,她想要掏出點禮物送給銳霜,然而她的多功能腰帶裏隻有螺絲刀、六角扳鉗之類的工具。


    銳霜看到琳琳身上的炫光功夫服,很疑惑地問:“姑姑是武術家嗎?為什麽感覺不出她很厲害?”


    “哈哈哈!”琳琳笑著摸了摸銳霜的小臉,“姑姑不是武術家,是黑客,跟你一樣是被公司通緝的犯人。咱們可要一起努力啊!”


    秦劍丹詢問情報部有沒有什麽新消息,琳琳說,尼安會那邊,橄欖組已經正式取代七色組成為四大小組之一。亞曆山大宣布解散七色組,但七色組的殘部仍然在外麵活動,部分人可能會逃竄到東城。


    “嗯,我會讓大家注意這個問題的。”


    說話間,忘憂手裏拿著另一台無人機幹擾器,走到花園這邊和琳琳匯合了。


    “琳琳小姐,如你所料,用三個幹擾器形成定點,捕獲無人機是效率最高的。雪見那邊的數據我已經用心靈感應讀取到了,就不用她親自過來了。”


    琳琳對了一下數據以後,立即向銳霜介紹忘憂:


    “這位是我在情報部的得力助手,你可以叫她忘憂姐姐……還是姑姑?”


    忘憂是正太控不是蘿莉控,她對銳霜的態度較為冷淡:


    “這就是少主新認的女兒嗎?我既不是姐姐也不是姑姑,隻是被你爸爸虐待的女仆而已。”


    見慕月麵露難色,忘憂稍微改口說:“總之少主的命令我會絕對執行,少主讓我照顧你,我就會全心全意照顧你的。但是你不能強求我喜歡你。”


    銳霜嘟起了嘴,她拉了拉秦劍丹的手,問:“爸爸你怎麽有這麽狂妄的女仆?她不知道你是黑社會嗎?”


    忘憂猝不及防,差點被銳霜逗得笑出來,但女仆最終還是擺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冷麵孔。


    “少主,我聽何嬸說,你們要去最近的童裝店按照尺碼買衣服。既然銳霜暫時不適合離開總部,同時也需要少主或者警長看管,為何不把買衣服的工作交給我呢?”


    “我也是憋在總部,很少出門。少主安排幾個護衛給我,我就可以替你們走一趟。你們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吧?”


    忘憂自告奮勇,倒是給秦劍丹省了事。


    “說的對,我給你派6個護衛,你們去童裝店,跟老板說清楚,把尺碼合適的衣服全都拿迴來,我們在這邊挑。快去快迴。”


    忘憂領命離開,秦劍丹轉而對慕月說:“我得帶銳霜去見師父。師父雖然在閉關,但是收養女兒這麽大的事,還是必須請示師父一下。現在過去已經有些晚了,總之你也跟我一起過去吧?”


    “我當然要一起過去。”慕月說,“你師父總是對我疑神疑鬼的,說不定也會懷疑銳霜。我不能讓銳霜被欺負了。”


    銳霜用手指勾住禁錮之環,很著急地翹著腳對父母說:“把頸圈摘下來銳霜就不會受欺負!銳霜還要把那個叫師父的人殺掉!”


    秦劍丹笑道:“這個師父你可殺不掉,我是師父的養子,你見了麵別忘了叫他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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