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返迴更衣時被瓦蕾纏上,慕月沒有換掉身上的警用禮服,直接開車把秦劍丹帶到了中央塔底部的自動扶梯前麵。


    警車停下後,兩人依次步出車門之外。人群中有一個吃棉花糖的小孩子看到了這一幕,旁若無人地歡唿起來:


    「警察姐姐又抓了歹徒,好厲害!」


    大概是今天反而被歹徒戲弄了吧,平日裏威風凜凜的女警有些慚愧。


    中央塔是環石城的核心,即使是在外城也一望可見,但秦劍丹還是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離裏觀察它。


    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科技感極強,底部粗壯而頂端尖銳。整個環石城都要依靠它展開明光天幕來避免黑霧侵襲。


    中央塔的7層以下屬於公司空間,嚴禁訪問,7層以上會選擇性地對外開放,門檻是擁有b級以上居民許可。


    秦劍丹知道公司最大的秘密是在地下空間,但關於魷魚王的存在被「認知屏障」封印,無法對他人提起。


    「就連小孩子也被戴上禁錮之環了啊……」


    慕月和秦劍丹先後站上通往7層的自動手扶電梯,迴首可以看到停車場上活動的稀稀拉拉的人群。


    包括剛才吃棉花糖的小孩在內,這些b級以上居民大多戴著銀光閃閃的禁錮之環,隻不過成年人是頸圈,小孩子是手環。


    「這也不奇怪。」秦劍丹站在跟慕月並排,稍微靠下的位置(這是為了預防穿高跟鞋的慕月摔倒)。


    「小孩子隨時有可能覺醒異能,通常都伴隨著異能失控,提前佩戴手環也算未雨綢繆了。」


    女警的目光越過停車場上的人群,望向隔離牆以及更遠處:


    「問題是a級以上居民可以豁免禁錮之環,這進一步加強了三大家族的特權,讓普通民眾麵對壓迫時更無還手之力。」


    慕月本身就是三大家族成員,但她的擔憂絕不是貓哭耗子,恐怕是又想起了丁玉雲仙槍殺城警阿蓮娜的情景。


    「……劍丹,前些日子電視新聞上說,本應該變成植物人的丁玉雲仙竟然又醒過來了,還和坐輪椅的丁家家主一起接受了媒體采訪。他們誓言要對你實施報複,你可要小心一點。」


    秦劍丹也聽說了這個消息,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當時我確保她已經斷氣了……我可以再殺她一次。」


    慕月看著身邊這個衝動的男人,搖了搖頭:「你好不容易通過超人擂台得到罪行赦免,如果又在內城犯罪,就要再次變成通緝犯了。」


    「好,那我不在內城下手。」秦劍丹說,「丁玉雲仙死而複生,瓦蕾雖然沒跟我提起過,但她也一定很生氣。我找機會在外城把丁玉雲仙幹掉。」


    慕月不置可否,目光掃過中央塔外立麵的玻璃幕牆和金屬結構。夜色逐漸籠罩上來了,微風吹拂她的黑色長發。


    「警務廳全員都豁免禁錮之環,畢竟我們本質上是維護公司利益的暴力機關,必須保證充足的武力來對付犯罪分子。」


    隨著自動手扶電梯接近7層,視野更加高遠,可以看到內城的公園、住宅區、工廠區,以及下班時間在交通網絡上忙碌運轉的車流。


    一個沒有抑揚頓挫的女聲電子音,在秦劍丹即將離開電梯時發出警告:


    「各位遊客請注意,中央塔是環石城的驕傲和象征,公司致力於維護其安全和尊嚴。任何試圖破壞中央塔的行為都將受到嚴厲製裁。」


    「請保持秩序,保持良好的行為和態度,否則您可能被剝奪內城居民身份,沒收全部財產,直至死刑。」


    見慕月的情緒稍有低落,秦劍丹在旁邊吐槽道:


    「明明7層以上是消費場所,結果卻是把遊客


    當成囚犯嗎?一不小心破壞了公物就要被處決啊!」


    慕月苦笑了一下:「雖然規矩森嚴,但凡是達到b級的居民,都以至少逛一次中央塔為榮。甚至有一種說法叫"不逛中央塔就不是內城人"。」


    手扶電梯的末端是一處裝有圍欄的金屬平台,秦劍丹和慕月接受了安全掃描之後進入了電子門。


    門後的通道牆壁上,不停顯示著流光溢彩的數字藝術作品,晃得秦劍丹眼睛疼,秦劍丹把胸兜裏的墨鏡又戴迴臉上去了。


    進入內部大廳,秦劍丹的視線豁然開朗——


    天花板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裝置,不停地播放著公司的宣傳片和科技產品的展示。透明的玻璃幕牆允許光線照射進來,映襯著高科技感的仿大理石柱和人工智能控製的燈光係統,讓整個大廳充滿了未來主義的氣息。


    內城居民們身著一塵不染的前衛高檔時裝,穿梭在科技感十足的裝修風格當中,每一個人都盡量表現得高貴而自信。


    秦劍丹不喜歡他們這種裝大瓣蒜的行為——優雅難道是裝出來的嗎?你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在我看來你們都是被公司洗腦的豬!


    這裏是7層,但並非7層以上就會完全開放給遊客。在大廳的中心地帶,有一個相當廣大的紡錘形區域空腔是禁止進入的。秦劍丹猜測那一定是垂直農場的占用空間,養殖著各種動植物,***給內城人享用。


    秦劍丹開啟馬甲胸兜裏的攝像頭,開始秘密錄像。張氏兄弟需要中央塔內景作參考,來籌劃「邊緣生態塔」的基本構架。


    大廳裏有許多按照固定路線巡邏的履帶機器人,它們瘦弱的身體荷槍實彈,會監視遊客們的每一個異常舉動。


    因為擁有a級居民身份,並且在數據上是12區警長的伴侶,機器人放鬆了對秦劍丹的檢測。


    秦劍丹倒也完全沒有在中央塔搞破壞的意思,畢竟中央塔是環石城最大的明光天幕發射器。萬一有***要來炸毀中央塔,秦劍丹還要幫忙阻止呢。


    至少在自己的塔建成前,中央塔還是必要的。


    許多遊客們自己也是第一次來中央塔,但偏偏要裝成老油條,一臉躊躇滿誌。


    在他們眼中,秦劍丹的著裝比較「老土」,但他們在用眼神嘲諷之前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這不是……上過電視的夜龍會少主嗎?」


    「他可是殺人如麻的罪犯,打贏了超人擂台才獲得特赦!」


    「不會吧,收保護費收到中央塔這裏來了?還找了慕月警長當保護傘?」


    遊客們害怕秦劍丹發難,紛紛走避,倒是給秦劍丹和慕月兩人讓開了一條康莊大道。


    慕月沒有理會這些閑話,一想到自己拍攝的「禁錮之環」宣傳片就要在電視裏播放,就覺得超級丟臉,被遊客們誤會反倒沒什麽了。


    「吃冰激淩嗎?」秦劍丹用眼神指了指對麵,那裏有一個機器人當服務員的冷飲櫃台。


    「不了。」慕月微微苦著臉說,「這裏的冰激淩都是夜光的,我寧願喝點汽水。」


    秦劍丹仔細去看,果然發現行人們手拿的冰激淩全在閃閃發光,其中一支草莓口味冰激淩的光芒堪比紅綠燈。


    「夜光冰激淩吃多了以後,連身體都會發光。」慕月似乎迴憶起了什麽不好的事,「瓦蕾有一次就弄成了那樣,晃得我在宿舍裏睡不著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秦劍丹不禁幻想了一下,發光的慕月在床上是什麽樣子的……


    又經過了一些小吃櫃台和餐飲店,秦劍丹發現這裏的機器人要比外麵多得多。


    李醫師說過,公司的ai技術不見得比地球強,


    但是生物技術遙遙領先,所以這些機器人就和下午的拍攝車一樣,很可能內置「腦機」,並非由電腦芯片驅動,而是真正在內部囚禁了一個犯人的大腦。


    這種生不如死的待遇讓秦劍丹有點沒食欲了,慕月似乎猜到了秦劍丹的想法:


    「頂層的觀景平台都是人類服務員,不過收費也更貴。既然你要拍攝內景,咱們就一層一層地往上走,到了頂層以後再吃東西。」


    秦劍丹忽然道:「在那之前先給你買雙鞋吧?我看你穿高跟鞋不是舒服的樣子。」


    慕月猶豫了,她覺得選鞋子這種事比較私人,最好是跟閨蜜一起來。但腳上的「女式高蹺」的確又讓她受苦受累。


    「……我自己去買。你在這一層閑逛一下,順便拍攝內景吧。」


    女警走進一家店,脫下高跟鞋,將黑絲包裹的雙腳並攏踩在智能試鞋平台上,由全息投影來確定樣式和尺寸,並且不斷用目光示意秦劍丹不要盯著這邊。


    可是真正是紳士怎能錯過?那可是魅影長腿、黑絲之舞、婀娜曲線、曼妙奇韻啊!


    秦劍丹借口要留下付費,他挪開墨鏡,愣是注視到慕月的一雙腳都要紅溫了,連機器人服務員都似乎想起了自己身為人類時的吐槽欲望:


    「這位顧客,我偵測到您的心率提升了20,瞳孔直徑擴大了三倍,並且開始分泌腎上腺素——請問您是否需要醫療協助?」


    「我不明白腳到底有什麽好看的。」慕月以最快速度選了一雙舒適的平底鞋,「他確實需要醫療協助,心理醫生最好,全麵檢查一下為什麽看個腳能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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