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蕾在電子菜單上點了垂直農場現切牛排,稍微打斷了侍者找秦劍丹要簽名的事。


    秦劍丹心裏可打翻了五味瓶——有人喜歡我挺不錯的,但你們這種喜歡明顯是饞我身子吧?能不能來點高尚的喜歡,不要下賤的喜歡啊!


    記得給我起綽號叫“小師弟”的那夥飯圈女孩,還自稱“師姐團”,雖然人數有限但是有嚴格的規章製度,內部的獎懲升降體係一應俱全……


    不要這麽專業好不好啊!我們夜龍會的製度都沒你們那麽複雜!要不然你們替我們跟尼安會幹仗好不好?或許能用你們的飯圈能量惡心死他們?


    盡管內心不情願,但李醫生當初給秦劍丹上課時說過:盡量不要得罪侍者、服務員這樣的行業,否則他們可能會在端上來的飯菜上吐口水、抹鼻涕。如果跟這類人起了衝突,那以後就再也不要去這家飯店了。


    想到這裏,秦劍丹接過侍者殷勤遞過來的簽名版、簽字筆,刷刷刷簽上了“小師弟”三個字。


    字體不太好看,畢竟秦劍丹是武術家不是書法家。當然如今的書法家也是欺世盜名的多,還有收女徒弟,兩人一起修習什麽“雙修書法”,用不可描述部位握毛筆的。


    “簽好了。那今天就不要再為這事兒打擾我們用餐、談話了。”


    侍者連連稱是,千恩萬謝地收走簽名,確認各人的點餐之後去了後廚。


    後廚有一個烹飪機器人在灶台邊待機,平時都是這家夥負責給顧客烹飪菜肴,侍者喊醒旁邊坐著打盹的人類廚師:


    “起來!今天有貴客,終究還是你掌握火候更精準!要是得罪了12區警長,還有夜龍會少主,你明天就得暴屍街頭!”


    人類廚師是個雙臂都是義體的大胡子,他擰開燃素煤灶台,完全不怕燙地在火焰上操作起來。


    另一邊,秦劍丹給老婆點了冰鎮檸檬汽水和其他東西,還沒來得及聊幾句,慕月的警用步話機便響了起來。


    “警務總長找我,我離開一會。”慕月說著便起身走到了餐廳一角。


    為了隱藏年齡,秦劍丹始終沒有摘下光學偽裝墨鏡。對麵的瓦蕾盯著秦劍丹的臉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有趣:


    “喂,小夥子,不是應該叫我姐姐嗎?”


    瓦蕾用食指玩弄著自己的櫻桃——她的清涼飲料上漂浮著一枚產自垂直農場的真正的櫻桃。


    秦劍丹簡單明了地迴答道:“滾!”


    瓦蕾不以為辱,仍然笑嘻嘻的:


    “叫我一聲姐姐,說不定今晚我就跟你做哦!”


    說秦劍丹完全不為所動是騙人的,他心動了一秒然後嚴詞拒絕:


    “別想占我便宜!”


    瓦蕾翻了個白眼。


    “誒?你在這兒卡bug呢!”


    忽然慕月麵色嚴肅地收起步話機迴來了,兩人趕忙住了嘴。


    慕月:“出大事了。最新消息,尼安會在外城第6區伏擊了夜龍會的車隊,其中就包含朱生智的專車,據說人已經死了……”


    “什麽!?”


    秦劍丹右拳緊握,朱生智雖然人品低劣,死不足惜,但畢竟身為四大幹部,死在尼安會手裏是必須要報複的。


    桌上討論起了正事兒,瓦蕾老實了。她悄咪咪地喝起飲料潤喉。


    夜龍會那邊一定也得到消息了,隻是環石城禁止市民擁有手機,目前沒法從固定電話聯係到秦劍丹。


    秦劍丹詢問慕月有沒有更詳細的情報,慕月搖頭說警務總長也隻知道這些。


    “抱歉,這頓飯不能跟你們一塊吃了。”秦劍丹起身招唿剛才的侍者,“記我賬上,我要迴外城辦點事,你可別犯糊塗,讓兩位女士請客!”


    “不會的,不會的。”侍者連忙擺手,“夜龍會少主的吩咐怎麽敢不聽?如果我犯了錯我小侄女也不會原諒我的!”


    匆匆辭別了慕月和瓦蕾,秦劍丹攔下門口一輛出租車,直接殺向位於第3區的夜龍會總部。


    內城的高檔餐館門口常有出租車停泊,這種低空懸浮的高科技出租車沒有司機,不接受現金,隻能刷卡支付。向車內電腦說出自己要去的地點並劃卡就行了。


    當然,價格比每站都停的裝甲公車貴了100倍。而且一直有傳言說:環石城出租車和蜘蛛戰車一樣,內部的電腦其實是人腦,屬於“腦機”的一種。


    出租車低空懸浮,無視外城的糟糕路況,很快就來到了夜龍會門口。


    秦劍丹跳下出租車,沒空確認銀行卡的扣款結果,急匆匆走入大門。


    門前4個穿功夫衫的衛兵麵色慌張,秦劍丹覺得他們也聽說了這件事,不過跟他們也聊不出所以然來。還得找虎癡、李醫師以及師父。


    師父用自身吸收了前任會長的暴走殘魂,半個身子變得枯槁烏黑,目前在西側練武場裏閉關。秦劍丹覺得死了個朱生智也不算天大的事情,找虎癡和李醫師商量足矣。


    少主從正門返迴,早有衛兵去報告虎癡,虎癡晃著龐大的身軀,在中庭花園迎到了秦劍丹。


    “少主,你都知道了?”


    “我隻知道朱生智被尼安會炸死了。你有詳情嗎?”


    虎癡把秦劍丹引到總部東北角的醫館,叫來李醫師,三人在一個茶室裏摒除旁人。


    李醫師慢條斯理地給大家端來了小杯茶,虎癡首先開口:


    “聽說朱生智要去內城找自己的5號情人,車隊浩浩蕩蕩都是保護他的。結果接近隔離牆檢查口的時候,忽然發生了大爆炸。事後檢測,尼安會可能用上了反坦克地雷。”


    虎癡說著,雙手做出一個“完蛋”的姿勢,秦劍丹能夠想象朱生智的加厚裝甲專車,在反坦克地雷的轟擊下天女散花。


    “這一次,朱生智和他的近衛人員死了個幹淨。”虎癡繼續道,“隻有一個不太熟悉路況的車隊新司機逃出生天。他目前在總部接受保護,人已經嚇傻了,怎麽問都是反反複複那幾句。”


    秦劍丹進入總部以後就已經摘下了墨鏡,他在虎癡、李醫師麵前沒什麽可隱藏的。


    “李醫師,你怎麽看?”


    李醫師抿了一口清茶,眼鏡反射出高深莫測的白光:


    “朱生智掌管的第五區、第六區屬於爭奪地帶,他一旦身亡,尼安會就會加緊蠶食這裏。當務之急,是找人接替朱生智的工作,避免兩區淪陷。”


    秦劍丹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比起給朱老二報仇,優先找人管理第五區、第六區更加重要。虎癡師兄,你要不要……”


    虎癡搖頭:“我負責總部安保,脫不開身,而且師父現在這個樣子……”


    話到一半,秦劍丹突然起身,猛然向內拉開茶室大門,立即就有一名嬌小女孩慘唿著跌入。


    “少主、少主別生氣,是我啊!”


    紅發偏馬尾女忍者從地上仰起臉來,堆滿了尷尬的笑容,這種偷聽公會機密的大逆不道行為,居然還有臉單手搔頭,惡意賣萌。


    “人家是小半天沒有見到少主,想少主了所以才進來看看的……而且我也是四大幹部,這種會議沒必要背著我吧?”


    宮本小夏和參謀風間,被會長秦奇軟禁在總部不得隨便外出。風間整天宅在“婚房”裏看查錄儀,小夏則沒事就在院子裏溜達。


    秦劍丹用目光征求了一下虎癡和李醫師的意見。虎癡雙手一攤,李醫師嘴角升起意義不明的微笑。


    “好吧,我都快忘了你是四大幹部了。”秦劍丹將手一比,示意小夏可以坐在自己旁邊。


    小夏歡欣雀躍地從地上跳起來,拍了拍黑絲網眼長襪上沾到的塵土,然後往秦劍丹身邊緊貼。


    但桌上始終隻有三杯茶,昭示著小夏級別還不到,與其說她是四大幹部,不如說是以秦劍丹小妾的身份參加會議。


    小夏倒不在乎自己是小妾還是四大幹部,總之得到實惠最重要。


    “那個……”小夏習慣性地舉手發言,“剛才少主建議虎癡兄接替朱生智,虎癡兄事務繁忙不得不推辭。可是我現在很閑啊!”


    “既然如此,幹脆讓我臨時接替朱生智好不好?請少主放心,落櫻組一定會管好第五區、第六區,誓死保護夜龍會的地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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