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次日下午17點。


    這是秦劍丹從超人擂台獲得a級居民許可以後,首次憑借這個身份通過檢查口進入內城。


    一路暢通,坐在裝甲公車上的秦劍丹既不用下車,也不用摘墨鏡。


    “嗯……上次擁有a級身份還是上次,就是琳琳幫我偽造的那一迴。琳琳鑽了程序的空子,把我注冊成了慕月的便宜老公……”


    透過車窗恰好能看到,在一家招牌漏電的義體商店旁邊,佇立著一台操作便捷的“婚姻登記自助機”。


    在內城,結婚非常方便,年輕人腦子一熱,隨便找個街邊機器就能自助結婚,整個流程不超過2分鍾。琳琳當初有空子可鑽,這跟內城人結婚便捷也有很大關係。


    相對的,內城人離婚非常困難,需要提交的書麵報告比大學生的畢業設計還厚。在公司法律更新到最新版之前,還有長達兩年的“冷靜期”。


    於是,怎麽擺脫討厭的配偶成了一門學問。夜龍會時不時地能接到一些謀殺配偶的“匿名”委托,也不保證有一些低級成員見錢眼開,去當了一把“婚姻終結者”。


    晚飯時間來到12區警務廳門前,是和慕月事先電話聯係好的。老婆大人每天大會挨著小會,不開會的時候就是跑外勤和審犯人,難得能抽出時間。


    “誒?秦少主是來找我們警長的嗎?”


    蜥蜴娘珍妮抱著一個檔桉袋,正從停車場往警務廳正門趕,她看到秦劍丹後熱情地打招唿。


    自從秦劍丹為警員阿蓮娜母女報仇之後,他在12區警隊中的聲望蹭蹭地漲,隊員們見到他之後滿麵笑容是常態。更不要提珍妮還記著秦劍丹大鬧法海寺的恩情。


    夜龍會少主在“超人擂台”上大聲宣布12區警長是自己老婆,地區警員還對他尊敬有加,不由得讓不明內情者產生不好的聯想——


    女警長被黑幫少主用肉*征服,自甘墮落淪為保護傘,警匪一家親啦!


    18點整,到了約定的見麵時間,慕月下意識地整理儀容,步履昂然地通過鑲滿了金屬板材的複雜走廊。


    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她此行是去執行什麽重大任務。


    然而下一秒鍾,她摸到了自己警褲側兜裏的安全套!


    黑長直女警的俏臉立馬通紅,這是昨天從瓦蕾那裏沒收的東西,沒想到忘記拿出去了……


    去和秦劍丹約會還帶著這種東西,被發現的話豈不是無地自容?


    不行!絕對要偷偷處理掉!但是警務廳裏都是同事,到底應該……


    正當慕月猶豫不決時,等不及的秦劍丹已經走進警務廳,在珍妮的帶領下很容易就找到了慕月的所在。


    “扣你這個月的獎金!”


    慕月一隻手還插在警褲側兜裏,她不去看秦劍丹,而是又羞又氣地講出了對珍妮的處罰。


    “誒誒?警長手下留情啊!我剛結婚,用錢的地方還很多呢!”


    “沒事,你先去忙吧。”秦劍丹笑著對珍妮揮了揮手,“萬一真扣你錢的話,我補給你。”


    珍妮也不是真的相信會被扣錢,她一隻手捂嘴憋笑,盡量不讓慕月尷尬地溜走了。


    因為褲兜裏藏著一枚不希望被發現的安全套,慕月陷入了深深的挫敗感和自我嫌惡之中,連帶著對秦劍丹說話也不客氣了。


    “你怎麽到室內了也不摘墨鏡?真把自己當黑社會老大了?”


    秦劍丹臉上的小圓片墨鏡雖然跟之前樣式類似,但實際上是琳琳給的“光學偽裝墨鏡”,一旦摘下,他的臉部線條隻有15歲的現實就要曝光了。


    此時情侶兩人可以說各懷鬼胎,秦劍丹撓了撓頭頂的硬發:


    “那個……我練功時眼睛受了點刺激,李醫師建議我要少見強光。”


    順手指了指頭頂,警務廳走廊裏照明充足,一盞冷色調led大燈正懸於頭上。


    經過短暫的思考,慕月決定換身衣服再出門,那樣就可以排除掉隨身攜帶安全套的尷尬了。


    “跟我迴辦公室,我換件衣服再出去。”


    慕月不容商量地颯颯地轉身,錦緞般的黑發也颯颯地流轉開來。


    秦劍丹都囔道:“女生應該是約會之前就換好衣服,這是常識啊!你穿這身警服就挺漂亮的,換來換去多麻煩……”


    在前方領路、背對秦劍丹的慕月,臉上的表情可沒有她的步伐那麽颯。


    慕月細眉微皺,輕咬下唇,既惱恨於瓦蕾昨天給自己添了麻煩,又慶幸瓦蕾今天出去執行任務,人不在警務廳。


    說起來,昨晚在寢室衛生間裏使用驗孕棒,好死不死地又被那條哈士奇給發現了。瓦蕾應該迴警校重讀,好好學習一下什麽叫個人隱私!


    幸好驗孕棒的結果沒有中招,下次不能再賭事後避孕藥的1%失敗率了,有套還是應該用套……


    “下次”這個詞在腦海中蹦出來,讓慕月臉上的熱度又增加了20%。她急匆匆地把秦劍丹帶進自己的辦公室,沒有意識到後者正在笑吟吟地欣賞警褲勒出來的緊繃臀部曲線。


    打開牆角的裝備櫃,慕月隻在裏麵找到了3件一模一樣的警服。


    隨便提了一件在手裏,便朝辦公室旁邊的“特別取證室”走。因為那裏全封閉、全隔音,可以完全保護個人隱私,很適合兼職女子更衣室。


    “等下。”秦劍丹從後麵喊住慕月,“你拿的這件不是跟你身上穿的一樣嗎?為什麽非要換著穿?”


    “因為、因為身上這件髒了!”到了這時,慕月才後悔為什麽不在辦公室裏放幾件日常衣服。


    慕月用麵部識別進入特別取證室後,吩咐門外的秦劍丹“把門關上”,秦劍丹很快照做。


    可你倒是在外麵關門啊!誰讓你跟著一塊進來了!?這樣一來我進入特別取證室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以為秦劍丹要旁觀自己換衣服的慕月,提著手裏的警服氣得肩膀顫抖。


    就算和你數據結婚了又怎麽樣?就算和你做過了又怎麽樣?哪怕有朝一日變成老夫老妻,約會之前的試衣環節也是要避嫌的!你給我和瓦蕾一起上課學習什麽叫個人隱私啊!


    秦劍丹倒不是真的想當“環石城下頭男”,他從內部關好屏蔽門之後,對次第亮起吸頂燈的10平米特別取證室環顧一周。


    白色的枯燥空間,隻有中央位置擺著一張小桌,小桌兩側各有一把椅子。椅背倒是看上去很舒適的棕色記憶棉,應該是“犯罪分子”和警員各坐一邊,對如何充當“汙點證人”進行談判用的吧……


    伸手摸了摸床墊質感的牆壁。


    是特級吸音棉,秦劍丹在總部裝修時,見到工人們使用過次一等的吸音棉。這間特別取證室恐怕在裏麵殺人,外麵都聽不見。


    “喂,你怎麽還不出去!”


    慕月惡狠狠地瞪著秦劍丹,秦劍丹卻覺得那個表情很可愛。


    “嗯哼,慕月,你把我叫到這個特別取證室來,肯定不是隻為了換衣服。你應該有絕密事項要通知我吧?”


    女警麵色為難,又有那麽一點羞愧:


    “沒有什麽絕密事項,我真的隻是為了換衣服!”


    “騙人。”秦劍丹微笑,“你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沒弄髒,有什麽必要換一件一模一樣的?”


    接下來他恍然大悟:“難道你發現了我身體的異常,所以想問我是怎麽迴事?那倒正好,我也本打算要說的……”


    “你身體怎麽了?”


    慕月在心緒紛亂下注意力不集中,否則哪怕不靠義體右眼,她早就發現秦劍丹的肩寬、臂展跟以往有差別了。


    “滋滋滋……”


    特別取證室作為暗箱交易場所,除了對外隔音以外,還會屏蔽義體以外的絕大部分電子設備。隨著屏蔽設備充能結束,秦劍丹的光學偽裝墨鏡失去效能,露出了15歲該有的年輕容貌。


    “你……”慕月以為自己看錯了或者義體故障,但她捂住義體右眼再看一遍,結果仍然是那樣。


    秦劍丹幹脆摘下墨鏡,放進灰色馬甲的胸兜,同時大咧咧地朝老婆揮了揮手:


    “因為一些這樣那樣的理由,我變得比之前年輕了5歲……不過隻是肉體變年輕,意識思想什麽的都沒有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愛你!”


    過於震驚的慕月,用手裏提著的那件警服遮擋身體,顯示出下意識的防禦姿勢。


    秦劍丹清了清嗓子:


    “那個……我跟你確認一點:即使以後變不迴來,我永遠都比你小5歲,這也不會影響到咱們倆的夫妻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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