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殺人夜。


    夜真的很黑,風真的很高,卻不是殺人夜。


    邪神當然不想在這裏,在這個時候殺人。


    他隻是想揭開這個謎,將軍府有太多的秘密。


    他就在將軍府的院子裏。


    院子裏掛了幾盞燈籠,燈籠很亮。風吹過,燈籠就隨風搖擺不定,就像是一盞盞的鬼火。


    院子裏很靜,很靜,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靜,靜的出奇,靜的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院子裏沒有人,難道所有人都已經休息了?


    邪神就見到了那幾隻鴿子,白鴿。


    白鴿還沒有迴籠,還在飛舞。現在,邪神卻不想去做一隻鴿子了,他突然覺得做人也是不錯的。


    邪神就到了客廳。


    客廳卻要比邪神的小屋還要簡陋的多。


    邪神是來過這裏的,當然也還記得這裏的一切。


    一張太師椅,幾張藤椅,還有那一幅屏風。


    門沒有關,邪神就走進了客廳。


    沒有燈,客廳裏有些昏暗,看不清東西。


    門突然就關上了,不是風吹,而是人為。


    就在這時,突聽哧哧聲響起,聲音不斷,急風滿屋,也不知有多少暗器,從四百八方穿過門,透過窗,向邪神打了過來。


    邪神動了,身子一轉,兩隻手已接著了十七八件暗器,人已跟著飛身而起,沒有被他接住的暗器,就全都自他足底打過。


    暗器很多,散落了一地,閃著寒光,好毒好可怕。


    忽然,外麵亮如白晝,火光起,幾十盞燈籠瞬間就全部亮了起來。


    “混帳東西,居然有膽量到將軍府偷東西。”


    邪神卻在客廳裏笑笑,他吃,他喝他嫖他賭,卻沒有偷過,也沒有人稱他為小偷。


    今天卻被人認為成小偷,但是他又什麽都沒有偷到,他還是感覺很有意思。


    他現在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並不是在於偷,而是享受偷的過程,偷的樂趣。


    邪神沒有說話,就聽著外麵的人在叫囂,像狗一樣的叫囂。


    “狗東西,膽子真大。”


    “是啊,居然敢到太歲爺頭上動金子。”


    邪神當然沒有開口罵人,他也不會罵人,更不會像狗一樣跟他們對罵。


    窗子上,屋門上全是被暗器打破的小洞,洞很小,卻很多。


    外麵的火光透過這些小洞射進客廳。


    邪神懶得理那些開口罵人,仗勢欺人的小人。


    他沒有鑿壁就借到了光,他又一次在仔細審視著這間他曾經來過的小屋。


    還是那張太師椅,還是那幾張藤椅,那一幅屏風卻不見了。


    邪神還記得那幅屏風就是放在這裏,上麵繡著竹,寫著字。


    邪神是聰明人,他還記得那天看到的那幾行字。


    “竹者,君子也。立根厚土,風雨難搖,中空外直,更有勁節,寒暑不調,清瘦怡然;生聚成林,競相勃發,故古人雲:不可一日無君子也。我愛竹也,千萬萬斧斬不盡,一年一度發春華。”


    這幾天,邪神一直在想這行字。他記憶的深處,是聽到過這幾行字的,但現在卻是想不起在什麽地方聽過。


    “將軍來了。”


    外麵有人喊道,將軍來了,將軍終於來了,邪神也知道將軍一定迴來。


    將軍就坐在外麵,將軍當然不會站著,但是羅漢和修羅就分左右站在將軍後麵。


    哀牢山五虎也站在他身後。


    “來人,到裏麵看看。”這是將軍的聲音。


    “是。”有人答應。


    門又被推開了,一個人就走了進來。


    此人中等身材,略胖,眼睛很小,鼻子很大,一張嘴歪向一邊,說不出的猙獰可怕,就像是地獄中的冤鬼。


    一身白衣,如雪,下擺處也一樣的鑲著兩道黑邊。


    一柄刀,快刀,就在他手裏,握得很緊。


    他就是哀牢山五虎老二入地虎邱陵。


    邱陵在客廳裏轉了一圈,看的很仔細,很仔細,但是,除了散亂的一地暗器外,沒有人。


    沒有人,真的沒有人。邱陵也是感到奇怪的,沒有活人總應該有個死人,沒有人能夠避得開那麽多的暗器。


    但是連個死人都沒有。


    邱陵就要往外走,但是門卻突然關死了。


    邱陵沒有動,一股殺氣,很重的殺氣從背後傳來,他的後脊背已經發涼,似乎已經凝結成了冰,侵入骨髓,很冷很冷。


    他從來沒有感到過如此駭人的殺氣。


    沒有刀,不是劍,隻是一支簫,簫很短,但就架在邱陵的脖子上。


    邪神的簫,邪神就站在他後麵。


    邱陵感到了死亡的氣息,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你隻要迴答我的問題,但是答錯了,就隻有死。”這是邪神說的話。


    這是馬車中的女人,就是雷進稱之為元帥的女人說過的話。


    邱陵隻是聽過“元帥”說過這句話。


    但現在卻是從些邪神嘴裏說出的,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你知道我是誰?”


    邱陵點點頭,他當然是知道的,江湖上還有一個人能如鬼魅般出沒的人,那個人無疑就是邪神。


    “你見過我?”


    邱陵沒有見過邪神,隻是聽過邪神的名頭,江湖上沒有聽過邪神大名的沒有幾個。


    簫撤了,邪神就坐在了那張太師椅上,一張虎皮凜凜威風。


    邪神從地上撿起一支暗器,那是一把飛刀。


    邱陵想大喊,卻又不敢喊,他知道,那樣會死的更快。


    “你們到這裏意欲何為?”


    哀牢山五虎不在哀牢山當自己的土皇帝,逍遙自在,卻給人鞍前馬後,跑腿打雜做奴才,甚至不遠萬裏從雲貴到新疆,當然是有原因的。


    邱陵道:“隻是一點小事。”


    邪神道:“能不能講出來我也聽聽。”


    邱陵沒有說話,隻是傻傻的站在那裏,他也隻希望邪神能痛快的殺了自己。


    邪神道:“我不會刑訊逼供,我隻希望別人自己說出了。”


    邪神當然不喜歡喜訊逼供,他認為那是無能的人才用的手段,他喜歡自己去征服別人,男人和女人。


    征服女人,當然用自己的魅力,但要征服男人,那就要靠自己威名。


    邪神道:“你真的不打算說?”


    邱陵道:“我不說,因為我不能說。”


    邪神道:“你不怕死?”


    每個人都怕死,每個人都不希望死。


    邱陵當然也怕死,但是他卻說:“我不能對不起我兄弟。”


    邪神道:“一個人,更不能對不起自己。”


    邪神接著道:“如果今天進來的不是你,而是馮嘯,雲奇,仲浩,你能想信他們會像你一樣重義氣嗎?”


    雲奇,哀牢山五虎排名第四,人稱翻水虎。


    仲浩,哀牢山五虎排名老五,人稱插翅虎。


    邪神沒有說到飛天虎雷進,因為他知道雷進是絕不會出賣兄弟的。


    邱陵沒有想過,他不知道如果是馮嘯,雲奇,仲浩處在他的地步會做什麽選擇。


    那已經不重要了。


    刀已出手,邱陵的刀,刀很快,刀是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他已經無法忍受死亡前的折磨,邪神不出手,也就隻有自己動手了。


    自己動手雖然更苦一些,但絕對更舒服一些。


    “當”的一聲。


    刀沒有抹到自己的脖子,刀就掉在自己的腳下。


    一把刀,小刀就插在門上,邪神出手了,他用手中的小刀打掉了邱陵手中的大刀。


    邱陵迴轉身,


    就看到了邪神。


    他這是第一次真正的看著邪神。


    還是那頭亂蓬蓬的沒有修剪的頭發,還是那一件破爛的衣裳。


    邱陵道:“連死都不讓我死。”


    邪神道:“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麵前死。”


    邱陵道:“你到底是人是神?”


    邪神道:“我當然是人,但很多人卻偏偏將我當成神。我又有什麽辦法。”


    邪神當然是人,是個凡人,他想過一種沒有江湖的平靜的生活。


    但是別人卻將它視為神。


    無可奈何,本就是人世間最大的痛苦。


    邪神道:“你不是我,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的痛苦。”


    沒有人會真正去了解別人的喜怒哀樂。


    邱陵不了解邪神的痛苦,但是他能感覺的到,也許那就是所謂心理的相通。


    邪神道:“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還是迴哀牢山吧。不要來淌這裏的渾水。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如果不好,還會丟了性命。”這一句很重要的話,邪神卻沒有講。


    話很簡單,很樸實,很中肯,那是朋友之間才有的忠告,肺腑之言。


    邱陵道:“也許,你說的沒有錯。也許我真的該迴哀牢山。”


    邱陵就將那件白如雪的衣服脫下來,隻穿件薄薄的內衣。


    衣服就在地上,邪神沒有想到他會將衣服脫掉。


    邱陵就要往外走,走得很快。


    “你這樣出去隻有死路一條。”


    邱陵沒有否認,他知道脫掉這件衣服意味著什麽。


    邱陵還是往外走,沒有迴頭。


    邪神道:“這件衣服很特別。”


    衣服並不特別,隻是很白,很白,像雪,下擺處鑲著兩道黑邊。


    邱陵道:“這是暗王朝的標記。”


    邪神沒有想到他們是暗王朝的人,邪神是聽過暗王朝的名號的。


    ----暗王朝是一個地下秘密幫會,勢力很大,分布很廣,不輸於當年的玄天宗。


    ----暗王朝是真的王朝,從上到下全按照皇朝的官職來稱謂。


    ----暗王朝有自己的標記,每個人衣服下擺處都鑲著兩道黑邊。


    ----黑邊道數多少直接決定了你在暗王朝的地位。


    邱陵道:“謝謝你。”


    邱陵就走出去了,所有人都看著他,沒有人相信他會脫掉那件鑲著黑邊的白如雪的衣服。


    邱陵就看著將軍,將軍也在看著他。


    將軍早就氣歪了鼻子。


    沒有人動,沒有人敢動,所有人都看著將軍,隻要將軍一聲令下,十幾把刀就會將邱陵剁成肉醬。


    雷進,馮嘯,雲奇,仲浩這四虎隻是傻傻的站在那裏,沒有動,沒有說話。


    將軍道:“雷進,他是誰?”


    ----他是誰?他是哀牢山五虎的老二,入地虎邱陵。


    ----他是誰?他是我雷進的拜把子兄弟。


    將軍道:“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他是暗王朝的人,當然知道裏麵的事情。


    ----知道的事情太多,難免有嘴不嚴的時候。


    ----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將軍道:“你知道怎麽做?”


    雷進當然知道怎麽做。


    雷進站在那裏,馮嘯,雲奇,仲浩也站在那裏,都看著邱陵。


    邱陵也在看著他們。


    磕過頭,歃過血,立過誓,拜過把子的兄弟,今天卻要兵刃相見。


    雷進沒有辦法下手,現在他的心不夠硬。


    邱陵卻道:“大哥,出手吧。”


    雷進就抽刀,很慢很慢,他不想殺自己的兄弟,卻又不能不殺。


    刀在雷進手裏,出手,很快,但是刀在半空就停下來了。


    雷進“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將軍腳下,磕頭,乞求道:“求將軍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將軍道:“你下不了手。”


    雷進道:“是。”


    將軍沒有再看他一樣,道:“誰殺了他,就可以得到五道黑邊。”


    衣服上鑲著的黑邊,那是一個地位的象征。


    刀很快,狠毒,直刺向邱陵的咽喉。


    刀在馮嘯手中,當將軍的話說完,馮嘯就已出手。


    兄弟的情義終究沒有抵住五道黑邊的誘惑。


    刀沒有刺入邱陵的咽喉,刀掉在了地上,馮嘯就倒了下去。


    馮嘯的咽喉處插著一把刀,小刀。


    沒有人知道這柄小刀是誰發出的。


    邱陵知道,那柄刀就是邪神打掉自己手中的刀的那柄刀,小刀。


    所有人都驚愕了,將軍的臉色都成了青色的。


    雷進還是跪在那裏,傻傻的,雲奇,仲浩也是傻傻的,死的不是邱陵,是馮嘯。


    邱陵也好,馮嘯也好,那都是一起闖江湖,同生死,共命運的兄弟。


    他們不相信馮嘯會出手,更不相信馮嘯會死,死的很輕鬆。


    沒有人相信,但是邱陵相信。


    邪神就站在客廳門前,手中還拿著那柄簫,紫竹簫。


    將軍也是一臉的驚訝之色,那麽多的暗器竟沒有傷到他分毫。


    將軍很快就恢複了笑臉道:“沒有想到,邪神會來寒舍。”


    邪神也笑笑道:“今天喝多了酒,走錯了路,不知為何會到了將軍府,糊塗糊塗,該死該死。”


    邪神道:“不小心誤闖貴府,差點被人用暗器打成馬蜂窩。”


    邪神沒有成馬蜂窩。


    將軍道:“這幾天,小鎮一直不怎麽安靜,所以找了些幫手看看家,護護院。”


    將軍又道:“沒有想到,今天卻傷到了你?”


    邪神道:“還好我沒有成馬蜂窩。”


    將軍道:“,邪神真會開玩笑,好了,既然來了,就是我的客人,雖是深夜,卻是良辰啊,那就喝碗酒,如何?”


    邪神道:“我隻怕酒中有毒,劇毒,我死的稀裏糊塗,可不劃算啊。”


    話是說給將軍聽得,更是說給修羅聽得。


    將軍哈哈一笑道:“你又在開玩笑。”


    修羅的一雙仇恨的眼睛就像是一柄劍恨恨的瞪著邪神。


    那是一股從心裏從骨頭裏發出的殺氣,很冷,邪神感覺得到。


    邪神道:“喝酒,當然要有喝酒的心情,有看在什麽地方喝,和什麽人一塊喝。”


    將軍道:“你現在有心情?”


    邪神道:“有。”


    將軍道:“將軍府也不錯?”


    邪神道:“是。”


    將軍道:“和我共飲一杯也不過分。”


    將軍道:“上酒。”


    酒到了,修羅親自拿來的。


    斟酒,修羅親自斟的酒。


    邪神卻道:“我今天心情很不錯,我心情不錯時候就想喝酒。但是,我也隻是在自己家裏喝酒,給我的朋友一起喝酒。”


    邪神的家不在這裏,卻有朋友在這裏。


    邪神就走到邱陵身旁道:“我請你去喝酒。”


    邪神的心情真的不錯,他是從來不會請人喝酒的。


    邪神就走,邱陵當然沒有拒絕,他沒有理由拒絕,他也走。


    將軍的脖子都氣歪了,臉色已經發紫了。


    修羅卻已經出手,一肚子的怨氣就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就像一座噴發的火山。


    修羅向前一縱,俯身就拾起了那柄刀,刀原是馮嘯的,刀很快。


    殺氣,殺氣還是殺氣,修羅身上的殺氣,很重很重。


    修羅的出手很快,人到,刀也到了。


    邪神也出手,出手更快,轉身跨步就擋在了邱陵的身前。


    刀很快,就要刺到了邪神,刀就停下來。


    邪神雙掌合十,就夾住


    了這一刀。


    血,就流了下來。


    邪神沒有在乎,他是從來不在乎自己流血的,男子漢,不流淚就隻能流血,不流血的男人不能稱之為男人。


    抽刀,修羅當然抽不迴那柄刀,那柄刀就像是和邪神融為一體。


    邪神輕輕的鬆開了雙手,修羅就抽迴了那柄刀。


    刀不是刀,刀已經成了兩截。


    所有人都驚呆了,那柄刀不是寶刀,卻是好刀,是用镔鐵打造的好刀。


    那柄镔鐵好刀瞬間就被邪神斷成了兩截。


    修羅沒有猶豫,雙掌擊出,掌法很直很純,卻有萬斤之力。


    修羅將全身力氣都用到了這一掌上麵,這一掌擊出千斤重的大石也能被擊得粉碎,更何況是人。


    世間最脆弱的莫過於人,沒有人能承受這一掌。


    邪神卻接住了這一掌,邪神也出掌,掌很輕很柔,就像是沒有用多大的力量,那是一張血掌,邪神就用自己的一雙血掌接了修羅的那一掌。


    四掌相擊。


    邪神還是站在那裏,沒有動。修羅卻被掌力推出七丈遠,口中吐出的是血,鮮血。


    邪神驚奇的道:“你是玄天宗的人。”


    ----修羅的武功分明就是《天心訣》的內功。


    ----邪神卻記不起玄天宗有誰的眼睛是有如此仇恨的。


    ----麵具遮掩了他的臉麵,邪神自然是不知道他是誰。


    邪神轉身對將軍道:“如果沒有什麽事,那我可就告辭了。”


    將軍道:“我是可以放你走的,但是?”


    邪神就見到了彩虹七劍。


    七個人,七個女人,七個很漂亮的女人。


    女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每個人手中都有一柄劍,劍很鋒利。


    彩虹七劍就站在了邪神和邱陵的前麵。


    雷進,雲奇,仲浩,三隻老虎,三把刀,刀也很快。


    邪神才真正感覺到什麽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他現在有些懷疑自己當初為什麽要一個人到將軍府了。


    邪神自己知道,其實自己的傷也很重。


    在何寡婦的雜貨鋪受的劍傷絲毫沒有恢複,就剛剛那一掌,自己也是受了很大的內傷,隻是自己在堅持,沒有倒下去。


    修羅那一掌,力敵千鈞,不是所有人都能接的住的。


    邪神沒有倒下去,隻因為他不能倒下去,倒下去就意味著死。


    邱陵的刀在手裏。邱陵卻絕不是他們的對手。


    彩虹七劍,哀牢山三隻老虎,無論誰出手,邪神和邱陵都隻有死路一條。


    但是他們都沒有死。


    彩虹七劍出手了,七個人七柄劍同時刺向邪神和邱陵。


    七柄劍從不同的方向刺向他們,劍很快,很準,更狠毒。


    七柄劍就像是七條毒蛇。


    一柄劍,劍很寬很長,輕輕遊走,竟然抵住了彩虹七劍的七柄劍。


    沒有人看到他如何出手。


    能看到他出手的人,都成了黃土一堆。


    所有人都看見了他。


    滿頭銀發,一身白衣,就像是天山的雪。


    潔淨而冰冷。


    天山雪鷹子。


    當然是天山雪鷹子,也隻有天山雪鷹子才能使如此寬如此長的劍。


    邪神見到了天山雪鷹子,沒有說話,他已經不能說話了。


    他的嘴裏全是血,鮮血,紅紅的鮮血。


    雪鷹子就抱起邪神,大踏步的走出來將軍府。


    雪鷹子看看飛天虎雷進,那是第一個從他劍下逃生的人。


    雷進低著頭,沒有看他。


    沒有人去阻攔他,沒有人敢去阻攔他。


    邱陵就在他身後。


    將軍當然也是不會攔他的。


    將軍道:“扶修羅去休息,好好養傷。”


    羅漢就扶起修羅走了,走的很慢,這一掌傷的不輕。


    將軍道:“你們把這裏收拾幹淨。”


    將軍轉身就走了,彩虹七劍也跟著走了。


    雷進,雲奇,仲浩三虎就分頭去收拾這裏的殘局。


    那是馮嘯的屍體,是他們的結拜兄的的屍體,也會像扔死狗一樣的扔在這荒涼的塞外小鎮,永遠迴不了家。


    哀牢山五虎瞬間就成了哀牢山三虎。


    雷進不知道是不是造化捉弄人,雲奇沒有給他答案,仲浩也沒有給他答案。


    是麽是答案?


    人生就是一個謎,沒有人知道謎底是什麽?


    如果你想知道謎底,那就隻有一條路可以走--死。


    但是,你死了,謎底卻在別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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