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悲傷的婚禮


    紅木雕琢精致的窗戶旁,蘇黎璃靜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喜慶的容顏暗自發笑。終於是可以嫁給他了。陽光金粉般鋪灑進來,屋內掛著的紅綢緞子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紅娘用玉梳給蘇黎璃梳著細柔光澤的長發,口中喃喃說著:“姑娘長得清麗動人,嫁給少將軍,可真是般配。”


    “姑娘,梳妝好了。蓋上紅蓋頭就要上花轎了。”紅娘一臉祝福地給蘇黎璃蓋上了紅蓋頭,然後牽扶著蘇黎璃站起來往外走。


    外麵的鑼鼓聲已經開始敲打著喜慶了。


    “起轎嘍!”


    一群身著紅服的迎親隊熱熱鬧鬧地遊行在大街上,引來路人的側目觀望。


    在一個上下都飄逸著紅綢緞子的府邸裏,仆人們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忙活個不停,客人絡繹不絕地進來,整個府邸都洋溢著歡樂與喜慶,客人們拿著禮品不停地恭賀著主人家,主人家滿臉笑容地相迎。


    在一個古香飄逸的大房間裏,一個女子靠坐在雕琢精美的紅木床邊顏麵哭泣。


    “夫人,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事情,少將軍脾性溫和體貼,就算娶了二夫人,還是愛你的。”旁邊的丫頭著急又心疼地安慰著坐在床上的女子。


    這個女子便是唐浩的大夫人趙晨歡。


    趙晨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睛都哭成紫葡萄了,妝花地淩亂,看得小丫頭一陣慌亂。


    “夫人,少將軍迎娶二夫人,按理說,您也是要在場的。這花轎快要來了,您是去還是不去呢?”小丫頭著急地問。


    這個時候,一個身穿華麗綢緞的女子從外麵走了進來,女子中年模樣,打扮得雍容華貴,正是唐浩的母親。“歡兒,梳洗準備一下吧。浩兒是個負責的男人,就算娶了那蘇丫頭,也不會辜負你的。”唐浩的母親聲音慈祥,目光平和,她緩緩向趙晨歡走去。


    小丫頭看到老夫人更加驚慌了:“老夫人!”


    “恩,趕緊伺候歡兒梳妝打扮一下,待會婚典上,你可必須得去的。”老夫人看著趙晨歡無奈地搖了搖頭,“男人三妻四妾是自古以來的事情。看開點就好了。”


    “是,娘。”趙晨歡哽咽著點了點頭,心中無窮盡的委屈。


    小丫頭恭恭敬敬地向著老夫人鞠了一躬,而後扶著哭得渾身亂顫的安秋去了梳妝台。


    待老夫人離開屋子之後,趙晨歡無奈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我跟少將軍成婚還不到三個月呢。”


    府邸的朱紅大門前,一個身著紅色喜袍,胸前戴著一朵紅綢大花的高俊男子默默地站立在那裏恭候著。男子臉頰俊俏,眉宇開闊,雙目深邃,嘴唇飽滿,著實是一個美男子。大喜的日子,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容,反而散發著淡淡的愁緒,想來這樁婚事並不是他想要的。


    迎親隊的鑼鼓聲在唐浩無窮盡的思緒中傳來了。


    婚典拜堂,自然是最重要也是最熱鬧的事情。


    看著自己的男人跟著另外一個女人拜堂,趙晨歡強忍著眼淚,掛著笑容看著他們。


    頭蓋下的蘇黎璃似乎感知到了這一束目光,心裏不禁忐忑不安,她拽緊了手中與新郎相連的紅絲綢,想著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曾經也跟另外一個女人如此過,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


    此刻雖然在與蘇黎璃拜堂,但是唐浩滿心想的都是趙晨歡,他的目光總是會似有若無地瞟到趙晨歡強顏歡笑的臉上,心中萬分心疼。


    婚房,蘇黎璃靜坐在床邊,許久許久,外麵的喧囂熱鬧漸漸消失了,他始終是沒來。她自己掀了頭蓋,看著這陌生的房間到處洋溢著紅色,頓時感覺刺得眼睛生疼。她閉上了眼睛揉了揉額頭。


    門吱呀一聲開了。


    蘇黎璃驚愕地看著走進來的男子。男子一身白衣飄然,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不帶任何的感情,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白公子。”蘇黎璃輕喚了一聲,帶著濃濃的失望和疑惑。


    白塵嘴角勾起一抹冷薄的笑意,帶著說不出的苦澀:“你明知道他不愛你,為何非要嫁給他?”他緩緩地走進了房間,坐到了一張圓桌旁邊,桌麵上放著紅綢緞係著的秤杆。


    蘇黎璃低下了頭,眼底滿是傷感,沉默了許久,她才憂傷地緩緩開口:“我是他的女人了,我不嫁給他,能嫁給誰?”


    白塵從桌上精致的小酒壺中倒了一小杯酒,嘴角微微揚著帶著些無奈,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起身離開了。


    蘇黎璃看著白塵落寞的背影,突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趙晨歡孤寂地坐在桌旁看著跳躍的燭光。紅袍男子喝得醉醺醺地走進了房間,臉上帶著濃濃的愁緒。


    “你怎麽來了?!”趙晨歡看著唐浩,驚訝中帶著一絲驚喜。


    唐浩胡亂地扯掉了掛在胸前的大紅花,歎了口氣失神地坐在了趙晨歡的旁邊:“我不想過去,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


    趙晨歡看著唐浩的糾結,心中也是一陣苦澀:“可是你已經娶她了。”


    “那日,我不是故意的。”唐浩說這句話的時候,無辜的像個孩子。


    趙晨歡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唐浩,那傾城美豔的容貌帶著化不開的愁霧。許久,她開口了:“不管怎麽樣,今日你和她新婚當天,你應當去陪著蘇妹妹。”


    “我不愛她,我一點都不愛她!”唐浩有些抓狂地說道,“你要我拿什麽去陪著她,我根本不想麵對她,也不敢麵對她!”


    東廂房外麵,蘇黎璃手捂著口鼻,淚如雨下地靠在木牆上。她哭得一顫一顫的卻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唐浩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如利刃一般剜著她的血肉。他不愛我,他說了,他不愛我。


    夜幕冷風中,紅衣綢緞隨風起舞淩亂了這本該象征著幸福的時候。


    蘇黎璃最後如行屍一般木訥地迴到了房間,關上了房門,呆坐在桌旁,她目光灰暗地盯著跳躍的燭光,不禁又是兩行清淚。


    愁寂的悲涼如鬼魅一般不停衝擊而來,她的心髒都快承受不住這打擊了。他不愛我,他不愛我,他不愛我???


    一夜無眠,蠟燭燃盡,燭淚幹枯。


    蘇黎璃在床邊坐了一夜,此刻眼睛困倦腫脹沒精打采的靠在床頭昏昏欲睡。


    房間門被敲了兩下,“咚咚。”


    “二夫人,洗臉水準備好了。”


    蘇黎璃被敲門聲驚醒了,她強打起精神應了一聲:“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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